西门霜一身红衣,她捂着腰间的皮鞭走到关孝山和黑子所在的头席前,“关堡主!”
“是西门姑娘!”关孝山一瞧是西门霜赶忙站起身,“好久未见了,西门老前辈可来了?”
“家父久病卧床并未前来,只遣了我过来给岳伯伯拜寿。”西门霜虽然心里怨关孝山,只是却看见关孝山还是有些心猿意马,她眸光扫到黑子,那大半张脸的黑斑让西门霜心中升起些许喜悦,她兀自寻思着,自己虽然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女,但是也高挑美貌,和这满脸黑斑的人相比自然是好的多,虽然关孝山已经成亲,但是也可以休妻再娶,想到此西门霜心中又有了些希望了。
“那只能请西门姑娘带我向西门前辈问好了。”
“小女一定带到。”西门霜说道,她瞧见黑子正侧过脸来看她,于是她故意昂了昂下巴,嘴角噙着一抹嘲讽之笑,“听闻关堡主娶了一位才貌双全的夫人,不知今天可一起来了?小女想能嫁给关堡主的女子,定然是温柔可人,小女真想见识见识。”
西门霜这酸溜溜的话不仅黑子和关孝山听出来弦外之音,仇善自然也听得出来,他从旁边桌跳过来,双手插腰吊着眉梢,“我说小姑娘,是你消息不灵通还是故意的?大家伙都知道关堡主是和个男人成亲了,还是个脸上有黑斑的,你却在真人面前说这样的话,难道是自己没当上堡主夫人心里嫉妒?”
仇善说这话是故意放开了嗓门,大厅堂里十有八九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这话一出弄得西门霜也窘迫了起来,她不禁怨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正无话可回之时,远远的一声清脆的女声柔柔的飘了过来,“西门姐姐为人宽厚,今次说错了话,想是真因为镖局事忙,无暇顾及江湖上的各种传闻呢!”
这女声清脆爽快,众人都往声源处瞧,就见一粉嫩嫩的身影翩然而至,她脸上噙着一抹笑意,杏眼小口,甚是灵动,有人暗自感叹,“这四空岛的大小姐可真真是美人啊!”
四空岛的大小姐,岳闽侯的大女儿岳丹凤年约十八,虽然父亲是江湖中人,但是她却甚少在江湖走动,倒是可以称得上是养在闺中的娇小姐了。
岳丹凤笑盈盈的走到关孝山的面前,先是对着西门霜点了点头,“西门姐姐好。”而后就又对关孝山笑道,“这位一定是关堡主吧!小女岳丹凤,见过关堡主。”
关孝山点了下头,“百闻不如一见,江湖传言岳家大小姐的美貌江湖无二,今日看确实如此。”
“江湖传言也只能听听罢了。”岳丹凤歪了下头,黑子正瞧着她,岳丹凤又道,“这位是关堡主的夫人?”
“正是。”关孝山回答道,黑子抿抿嘴唇一副无所谓的摸样,刚才的西门霜是醋坛子打翻,现在这岳丹凤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本来是抱着看好戏的心,现在他也懒得继续看下去了。
“见过关夫人。”岳丹凤这话还没说完,黑子就已经转过了身子,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岳丹凤。
刚才丢了面子的西门霜见此情形倒是有了话说,“关夫人,岳家小姐好好的和你说话,你怎么爱答不理的?”
“说不说由她,理不理由我。”黑子冷冷的回答道,他轻声咳嗽了声,“关孝山,这里乌烟瘴气,我想回去。”
关孝山一听黑子这么说,以为是西门霜真把黑子惹生气了,他赶忙拉起黑子,仇善也跟着翻着白眼嘀咕,“赶紧回去吧!在这儿吃一顿饭能把人噎死!”
关孝山倒是有些后悔拉黑子来吃饭了,他扯了个笑容,“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岳岛主来了,代为转告一声。”
“是岳家招待不周,我会让厨房在梦溪苑摆上饭菜。”岳丹凤回答道。
“那就烦劳了。”关孝山说着拉着黑子往外走,出了大厅堂转到长廊时候,关孝山安抚着,“黑儿,别为了西门霜生气。”
“我没有因为西门霜生气,我只是觉得岳丹凤~~”黑子停下脚步,他略微沉思了下,“我只是觉得岳丹凤很怪。”
“很怪?是不是你以前认识?”关孝山不禁问道。
就见黑子摇了摇头,“不知道,不知道。”
仇善瞧着黑子的摸样,他想到黑子天柱、风池两穴位上的梅花钉,虽然很多事情早就预料到了,他还是试探的问着,“黑子,你难道失忆了?”
“是,什么都不记得。”黑子回答道,仇善本想再开口问些什么,但是又想还是等自己亲自去问那梅花钉的主人比较好。
岳丹凤命人准备的饭菜倒是可口,黑子本身吃得并不多,关孝山却硬逼着他吃了一碗饭,黑子坐在窗边,靠着关孝山的背。
“你怎么这么喜欢看月亮?”关孝山轻问道。
“没别的看。”
“我可以让你看。”关孝山抓起黑子的手在手心里把玩着,唇贴在黑子的耳际暧昧又说道,“你想怎么看都行。”
“我宁愿看月亮。”黑子抽出自己的手,拢了拢头发,发丝刚才拂过脸颊痒了皮肤,“要是没有这毒,我真想出去走走。”
关孝山手钻进黑子的衣裳,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肌肤,“咱们后半夜倒是可以出去走走,等你冷了我的身子之后。”关孝山这话刚落,黑子的衣裳就落到了地上,关孝山的手也随之钻进了黑子的裤子里。
“关孝山!”黑子惊呼,窗户大敞四开关孝山竟然就这么剥了他的衣裳,黑子扭动,手拽着关孝山的手,但是当关孝山握住某处的时候,黑子没法挣扎了。
四季如春的四空岛,夜风习习,但是黑子却觉得闷热异常,身子里有些东西正在沸腾,他发觉自己已经渐渐地沉沦在关孝山的手掌之间,他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无法抵抗关孝山每每的肆意蹂躏。
“黑儿,我想亲你~~”关孝山的耳语越来越有魅惑之力了,黑子喘息着头脑混沌一片,关孝山在黑子的颈间来回的亲吻着,那手下的动作却也越来越快速迅捷。
在刹那间的空白之后,剩下的便是深长的呼吸,关孝山抱着黑子起身,直接把黑子放在窗前的条桌之上,黑子坐在条桌上,背后是月亮的照射,月光下的黑子肌肤莹白,他半张着嘴唇,裸露的身体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关孝山是无法抵挡这诱惑的,他立即扑了上去啃住了黑子的唇瓣,双臂将黑子紧紧抱紧,手也肆无忌惮的上下游走,这是一场欢愉的开始,在关孝山收敛了许久之后,他有些绷不住了。
自从黑子生病,关孝山就一直克制着,一方面是为了黑子的身体,另一方面他也是想让黑子明白自己是真心实意想要和他过日子,但是关孝山到底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每日里对黑子亲亲摸摸,又解决黑子的需要,久而久之他也就受不住了,在暖风拂过的今夜,关孝山想要黑子,想彻彻底底的占有他。
手边没有药膏,关孝山只能摸索着轻轻地试探,黑子被这试探突然惊醒,他瞪大眼睛,却见关孝山红了的眼睛,这是兽欲的爆发前夕,很多事情已经不肯能回到开始。
30。
黑夜中,只有那被月光映衬的黑子的背散发着莹白的光,随着他的身子起起伏伏,是一头的长发飘忽荡漾。
黑子咬着嘴唇承受着一波接着一波的碰撞,从开始的痛苦到渐渐适应,现在却又有丝丝的快乐在心口蔓延开来,他半睁着眼睛,手臂无力的攀附着关孝山的肩膀,口中情不自禁的呜咽呻吟着,在这寂静的夜中,像是能传的很远很远。
铁蛋儿推推身边睡着的仇善,“仇大夫,今天声音怎么这么大?”
“越来越不要脸了!”
“黑子以前冰冷冷的不爱说话,怎么现在却这副摸样?”
“都是你家堡主带坏了,要不不会成这摸样!”
“仇大夫,黑子可不是我家堡主带坏的,他本来就风骚!”铁蛋儿说着爬起床来,他摸索着将窗户开个小缝,“哎呦!难怪声音大,他们没关窗户!而且还在窗户前面~~啧啧~~诶?黑子的背好白啊~~一点黑斑都没有!”
“你偷看黑子,小心你家堡主回头揍你!”
“喂!仇大夫!”铁蛋儿踹踹仇善,“你过来看!那是什么?”
“什么啊!”仇善不情愿的也爬了起来,他透过窗户缝往外看,首先就看到了大开的窗前黑子的裸背,仇善砸吧着嘴摇头,“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不是看黑子,你看那边那边!是不是鬼?”
经铁蛋儿一说,仇善也不禁看了过去,走廊上的一棵红柱子后面有半个人影,一身白衣散着头发,仇善微眯起眼睛,“那不是鬼,那是个人!”仇善这话刚落下,他便猛的推开了窗户,人也随之窜了出去,铁蛋儿瞪大了眼睛,他也赶忙跑了出去。
仇善施展轻功几步就到了这人跟前,只见这人身材小巧是一名女子,只是女子脸上蒙着一块白纱,见仇善过来了便赶忙闪躲,仇善哪里肯简单放过她,脚步左右游移着挡住女子去路,此时铁蛋儿也赶到了,他大叫着,“来人啊!有刺客!”
铁蛋儿的叫声自然惊动了梦溪苑中的所有人,黑子和关孝山也如梦初醒一般,只是此时关孝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关孝山将黑子抱起直接滚上了床,又以掌风将窗户关上,铁蛋儿听到‘蹦’的关窗声不禁摇头,堡主的兴致真是好啊!
住在院中的武师也都跑了出来,连岳家的护院也听到了声音窜进了梦溪苑,白衣女子立在院中,见前后左右都无路可退,她只好将脸上面纱去除,只是这一露真面目却又让大家伙大惊失色,原来是岳家大小姐岳丹凤。
岳家大小姐深夜潜入梦溪苑这件事可大可小,不得不让岳闽侯开了议事厅当众将事情问个清楚明白。
岳丹凤站在厅堂之中,四下坐着各武林人士,岳闽侯看着岳丹凤叹了口气,“凤儿,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无话可说。”
“凤儿!”岳闽侯低吼,“你一直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到底是所为何事?”
岳丹凤抿起嘴唇,一行清泪落了下来,“父亲,你就别问了。”
岳闽侯见自家的女儿哭了,便也是于心不忍,他招来下人,“去看看关堡主怎么还没来?”
下人赶忙跑了出去,刚走了没两步,就瞧见关孝山和黑子来了,只是这个黑子已经不是大家伙看过的黑子,当黑子进了议事厅,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这是谁啊?好俊的人!”
“难道关堡主还有男妾不成?”
“哎~~这男人可是能把岳姑娘比下去啊!”
关孝山牵着黑子走到椅子前,他坐下将黑子拥在怀中,看到有几个武林人士一脸的不屑,关孝山便道,“这是内子,很多人会怀疑他脸上怎么没有黑斑了?其实那是毒斑,每夜毒都会发作,所以只能以我的真气护住心脉才能保住内子不毒发,只是也因此不能与我分离,故我二人要同坐一张椅子,请各位见谅。”
关孝山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惊愕,岳丹凤瞪着黑子满脸的泪痕,“是因为你的毒,才嫁给关堡主的吗?是这样吗?”
“你在和我说话?”黑子皱眉,他对于岳丹凤毫无似曾相识之感,只是没来由的升起些厌烦的情绪。
“前年西湖边,你救我逃离匪贼之手,那时候我便决心以身相许,怎么你竟然不认了?”
“前年?”黑子手握成拳,他是心中一惊,难道面前的岳丹凤认识曾经的自己?
“黑儿,稍安勿躁。”关孝山怕黑子气急攻心,他赶忙安抚,“待我问问岳姑娘。”
“你要问我什么?”岳丹凤蹭了蹭脸上的泪痕,“我说的都是事实,绝无半点虚言。”
“不瞒姑娘,内子不仅身中剧毒,而且已经记不起前尘旧事,既然姑娘两年前见过内子,必然知道内子姓甚名谁,请姑娘明示。”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岳丹凤不禁问道,而后见黑子点了下头,岳丹凤像是挫败的公鸡一般,她往后退了两大步,身子摇摇晃晃,还好西门霜扶住了她,岳丹凤眼中又落下泪来,她呜咽着,“我就说万哥哥不会忘了我~~万哥哥~~你是玄邪公子万晓楼啊!”
岳丹凤这话一出,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惊着了,玄邪公子万晓楼一身高超武艺,却无人知道他师从何派,特别是三十六路玄邪剑法更是玄妙之极,只是玄邪公子甚少在江湖上走动,而且每每出现都会带着斗笠薄纱,所以见过他真容的人少之又少,或者可以说根本就没人见过。
“岳姑娘,你说内子是玄邪公子,可有凭证?”关孝山虽然心下有些惊讶,但是他还是沉住了气,“大家伙都知道,玄邪公子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既然无人见过玄邪公子,姑娘又怎么能肯定内子就是?也许内子之前调皮,骗了姑娘也未可知。”
“我见他使玄邪剑法!他就是用玄邪剑法救的我!”岳丹凤叫道,她边叫着边扑到黑子跟前,一把抓住黑子的衣裳,“你怎么可能不认得我?我是岳丹凤啊!”
黑子认真的瞧着岳丹凤,他觉得心口有股翻腾的冷正慢慢的扩散至全身,一阵突来的颤栗,只听‘噗’的一声,黑子口中喷出一口黑血来,关孝山吓了一跳,他赶忙抱紧黑子,“岳岛主,内子毒发,先告辞了。”关孝山说完这话,匆匆的抱着黑子往外头走,黑子脸贴着关孝山的心口,耳中只有他的心跳声。
梦溪苑灯火通明,仇善正在为黑子施针,关孝山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铁蛋儿端来煎好的药,关孝山一把抢了去,走到床边问仇善,“黑儿怎么样?药好了,能不能吃药?”
“我暂时稳住了他的毒,你给他输点真气吧!等醒了就能喝药了。”听仇善这么一说,关孝山把药碗塞给仇善就抱起黑子输真气给他,过了不大一会儿黑子微微睁开眼睛,仇善就送上了汤药,“黑子,来喝药。”
黑子却摇摇头,他按住关孝山的手,“我~~我是不是玄邪公子?”
“不知道,没人见过玄邪公子。”关孝山老实的回答道,“黑儿,先不要想这些了,赶快把药喝了。”
“对,赶快喝药,”仇善跟着附和着。
“玄邪公子有没有家人?”黑子又问道。
关孝山叹了口气,“黑儿,玄邪公子神秘极了,没人知道他家在哪,父母是谁,师父是谁,没人知道。”
“哎~~原来还是一无所知。”黑子沮丧道。
“黑子,你怎么总想着以前?你看关堡主对你多好!他现在就是你的家人!而我仇善,我也不管你是谁,我只认你是我朋友!”
“黑儿,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帮你查明你的疑惑,但是现在你要放宽心,赶快把药喝了。”关孝山说着对仇善使了个眼色,仇善立即送上汤药,关孝山扶着黑子让他慢慢的把药喝了,虽然关孝山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是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在纠结了,如果黑子真的是玄邪公子,那么他又为何会被人害到如此地步呢?
31。
鸡鸣在黎明时分响起,关孝山半靠着床柱看着还在睡的黑子,仇善给他喝的药里加了安眠的药,意图是让黑子好好睡一觉。
关孝山借着黎明的点点昏暗光线瞧着黑子,他脸上的黑斑还未出现,还未将这张俊美的脸庞遮挡,关孝山想到岳丹凤的话便是叹了口气,他是真不希望黑子就如岳丹凤所说是玄邪公子万晓楼,但是如果真的言中了,那么不管黑子有怎样的敌人,他都不会放开黑子。
“嗯~~”
“醒了?”关孝山在黑子额上印上一吻,“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想见岳丹凤。”黑子喃喃着,关孝山先是皱了下眉头,而后他脸上扬起一抹笑容,“好,我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