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情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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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情计-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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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蛋儿拿着药方出去了,关孝山也追了出去,他把药方拿来看,镜宁师太医术虽然和陈子岳相比要稍逊一筹,不过也是相当了得的,当年关孝山随镜宁师太学艺,也跟随学过不少,只是高深的医术就不行了,他大略看了看药方,并没有什么问题,便交代铁蛋儿抓药的时候要小心。
  关孝山进得船舱来,正瞧见仇善在给黑子脱衣裳,他跑过来一把抓住仇善的手臂,“你要做什么?”
  仇善摊摊手,“自然是针灸。”关孝山瞥了眼在床边排开的针灸包,他松开了手,抿着嘴坐到床尾看着,仇善把黑子的衣裳解开,露出他的胸膛,除了黑色的毒斑之外,还有一块块青青紫紫,仇善不禁摇了摇头,“在下刚才还以为夫人这风寒是因为受了凉,却原来是因为床第之欢,关堡主,恕在下直言,虽然同为男子,也不能粗暴蛮横,而是要温柔体贴的对待承受一方,若不如此,很容易让对方受伤。”
  关孝山脸色难看,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大夫教训令他很不舒服,只是仇善说的又是事实,关孝山也回不了嘴。
  仇善在黑子身上扎了不少针,“我刚才是在为夫人疏通筋脉,他身上这毒真是凌烈,而且像是被武功高强之人以内力注入,真是阴狠。风寒遇上寒毒,也让病情来势汹汹,现下我要翻身给夫人做热灸。”仇善边说着边把黑子的身子翻转过来,在他背上的几个大穴按了按,又拢开他的头发,在后脑上扎了几针。
  “仇善,怎么了?”关孝山见仇善手顿了顿,他不禁问道。
  “没事,在下只是在想着有什么办法能够克制夫人这毒。”仇善随口说道,他确实走了下心神,因为他摸到了黑子天柱和风池两处穴位被人动了手脚,仇善侧手掩饰着又摸了摸,心里嘀咕着,‘这是梅花钉?能用这梅花钉的人~~’仇善只想到了一个人~~
  看着黑子身上微微的升起了薄汗,关孝山赶忙站起身摸了摸黑子的额头,“他怎么样?”
  “关堡主别着急,热灸只是驱驱寒而已,一会儿再配上汤药,想来今夜能稍微睡个好觉。”仇善收拾银针,“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看夫人这毒想是会经常发作,每次发作以什么药抵抗?”
  “每夜发作,一夜不落,至于药~~我的内力就是药。”关孝山一边给黑子系上衣裳带子一边说道,他轻柔的把被子盖在黑子的身上,“也许这就是缘~~”
  仇善看着关孝山对黑子含情脉脉的眼神,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缘~~如果神医能够治愈夫人,堡主会不会治愈他呢?若是治愈了夫人,堡主的走火入魔又怎么办?”
  仇善这话一出,关孝山抬起脸看向仇善,那双眸子散着寒光,就见仇善不紧不慢的又说道,“太阳和阳白两穴鼓起,这是阳气太盛,武林中人阳气太盛,走火入魔是在下最先想到了。”
  “是,没错,我走火入魔了,所以我夫人也是我的药。”
  “只是,这却不是长久之计。”仇善已经收拾好了针包,他又走到桌前展开纸,“我再开几个药方,趁着船在码头,先把药抓了以备不时之需。”
  “你为何不说为我医病?”关孝山坐到仇善对面,他定睛瞧着仇善,不想漏掉一个他也许会露出的破绽。
  “你的病自己医治就好,只需要自废武功。”仇善把药方推给关孝山,“过目。”
  关孝山攥起拳头,他此时却没心思看药方,因为仇善的‘自废武功’四个字让他惊诧了,“你说自废武功?”
  “是,在下敢打赌,就是到了四空岛见了神医,他也会告诉你这个答案,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
  仇善的面容冷静,话语干脆,他站起身背着布袋往外走,“在下先回去收拾些东西,明日天亮便会过来。”关孝山并未理会仇善的话,仇善也没等他的回答就出了船舱。
  关孝山身子打了个冷颤,想到镜宁师太的话,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黑子,当初他抵不住逆寒气的诱惑,种下了如此的苦果,却也成就了与黑子的这份缘,好坏之间,已经没有实际的衡量,本来抱着就算是走火入魔也不怕,只要能够杀了冉洪林就好的心思,此时却因为黑子而有了想要和他一起生活的念头,仇善的问话很直接,那是关孝山曾经的一闪而念却又不敢继续想的事情,若是陈子岳能够救黑子,他是否愿意呢?是看着黑子每夜受着痛苦?还是自废武功来成全了黑子?一向果断的关孝山,头一回没了主意。
  将最后一口药渡进黑子的口中,时辰也差不多该是他寒毒发作的时候了,关孝山脱去衣裳上床抱住黑子,黑子自从被仇善施针之后,好似有了些好转,关孝山将黑子紧紧的抱进怀中,他想,如果有一天他没了武功,如果有一天黑子毒解了,那么黑子也许会离开他吧!想到此,关孝山不禁叹了口气,他手握住黑子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下,在不知不觉中,原来自己已经不想离开黑子了,又也许,当他武功尽失,黑子毒解,黑子会留下,关孝山想到这儿,笑着又摇了摇头,“你这么恨我?怎会心甘情愿留下呢?”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仇善就到了码头,他说是回去收拾东西,却也是只多了个纸鸢,铁蛋儿站在船头对着仇善招手,“仇大夫!”
  “这么早就站在船头,小心受了凉。”仇善笑道,他跳上船,就有船手收了浮桥。
  “是堡主让我等你的,说你上了船就开船走。”
  仇善笑了笑,“行了,我现在上了船,可以开船了。”铁蛋儿听仇善这么说,忙跑到船尾去找掌舵人了。
  仇善则站在船头,随着船慢慢的驶离码头,小镇也在雾霭中渐渐消逝,这是他呆了一年的地方,此时倒是有些舍不得了。
  “仇大夫,我带你先去休息下吧!早饭还在做。”铁蛋儿跑了来,“不过要委屈仇大夫和我们几个下人住在一起了,会有点挤。”
  “没关系,有个地方窝着就行。”仇善随着铁蛋儿往船舱里走,“你家夫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想来应该是仇大夫医术高明,所以这会儿还在睡吧!”铁蛋儿说着回头对着仇善笑了笑,“您可不知道,前两天夫人病重,堡主是没日没夜的守着,弄得我们也跟着守着,昨个大伙才睡个安生觉。”
  “你们堡主是真疼爱你们夫人啊!”
  铁蛋儿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可不是,夫人冷言冷语还什么都给最好的!所以说,男人啊!都是贱骨头!”
  “哈哈~~你这小子,不也是男人?”
  “嘿嘿~~”铁蛋儿不好意思抓抓脑门,“春香阁的小翠也说我是贱骨头。”仇善听铁蛋儿这么说,脸上扬起笑容。
24。
  “还没好利索,怎么出来吹风?”黑子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他回头瞧,就看到了仇善,今早醒来关孝山就和他说有个年轻轻的大夫治了他的病,黑子上下打量着仇善,想应该就是他了,“在下仇善。”仇善脸上是善意的笑容,他手上拎着个纸鸢走到黑子身边,“关堡主呢?”
  “我让他离我远点。”黑子冷冷的回答道。
  “哦?虽然才几日的相处,不过在下看来关堡主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摆布的,夫人能够让关堡主说遁就遁,看来这若是有事相求关堡主,还是要来求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我不喜欢。”
  “好,那叫黑子?!我听铁蛋儿说的。”仇善观察着黑子的表情,见他算是默许了这个称呼就又说道,“看黑子你好像不高兴?”
  “没什么。”
  黑子不说,仇善也不再问,他扬了扬手上的纸鸢,“这是一个小姑娘送我的,怎么样?”
  黑子瞄了眼纸鸢,纸鸢上画的花很难看,“画工真差。”
  仇善认同的点了下头,“才七、八岁的小姑娘,又没学过,随心而画倒是真诚。她爹是做纸鸢的,我那次在路上遇到了晕倒的她爹,就帮着背回了家,小姑娘感激我,就送了这个纸鸢。”
  “你是好人。”
  “黑子,你这么简单就说我是好人?难道不怕我骗你?”
  “你能图我什么?”黑子说到这里惨淡一下,“我是谁?我谁都不是。”
  “你现在是关堡主的夫人,不是吗?”
  “也并非我所愿。”
  仇善却只是摇了摇头,“俗世情缘,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心在何处?人又在何方?”黑子听着仇善这话,不明白他为何要说这般话,却见仇善住了口,扬了扬手里的纸鸢,“帮我个忙可好?”
  “做什么?”
  “放纸鸢啊!”
  “在船上?”黑子不禁问道,他从没看过在船上放纸鸢的事情。
  “船上不能放么?”仇善狡黠一笑,顺手把纸鸢塞到黑子手里,而后抓着线往后退了退,“我喊撒手,你就撒手!”黑子看看手里的纸鸢,呆呆的点了下头。
  纸鸢在天空飞着,黑子看着纸鸢的线想到了自己,“纸鸢看起来自由自在,却还是被人牵着,都是假相。”
  “被牵着的时候,纸鸢向往自由自在,可是如果自由自在了,它是否会怀念被人牵着?”仇善扯着纸鸢的线,抖抖手,纸鸢飞得更高。
  “不管纸鸢怎么想,总要让它有个自己的打算。”
  “黑子!你的打算是什么?让关堡主哪天找个理由把我杀了?”仇善笑道。
  “仇大夫的话,我不明白。”
  “看二楼栏杆,关堡主那双眼睛真是毒啊!”仇善说着扬起手对着关孝山摆摆,“关堡主,我要去撒尿,能不能帮我来抓着点线!”仇善这话刚落,关孝山就从二楼跳了下来,仇善把风筝线递给关孝山,“关堡主好是心急!”
  关孝山有些窘迫,他刚才站在二楼看着黑子和仇善说笑确实很生气,但是想到黑子病刚好,他又不想逆了黑子的意,只好远远的守着他,所以当听到仇善叫他,自然立即就跳了下来。
  仇善对黑子善意一笑,“很多事情别太执着,想着以前无用,想着以后无用,过着当前才是正经。”而后又拍了拍关孝山的肩膀,关孝山眉头皱了下,嫌恶的闪开肩膀,仇善看看自己的手,嘴角一丝嘲讽,“别介意,就是拍拍而已,堡主大爷,这娘子不管是女的还是男的,都是要哄着,既然喜欢着就该让人家知道心疼他,别真真假假的让人家误会。得了!我去撒尿!”
  关孝山目视着仇善走了,他奇怪,这仇善为什么替他说好话?萍水相逢罢了,难道就真是这么好心?
  “你给了他多少好处来给你说好话?”黑子冷哼。
  “实在话,是一锭银子也没给,你的病他也没要诊金,就是想随着咱们一道去四空岛而已,想去拜陈子岳为师。”
  “难怪替你说好话,是为了巴结你啊!”黑子说着瞄了眼天上的纸鸢,“纸鸢要掉了!”
  关孝山赶忙扯了扯风筝线,“待会儿就进船舱吧!别再染了风寒。”
  黑子不理关孝山,他将身子靠在船栏杆上,昂着头看着天上飞着的纸鸢,关孝山也不再多话,只是静静的放着纸鸢,耳边是轻风拂过,吹来岸两边的芦苇香。
  黑子窝在关孝山的怀里背靠着他的心怀,他心里有些好奇,自从他病好了,夜里关孝山竟然不再对他动手动脚,最多就是亲亲他的脸,黑子想关孝山又在打什么主意?
  抽抽被关孝山捏来捏去的手,就听关孝山道,“捏疼了?”
  “没~~”黑子轻声答道,但是还是又拽了拽,只是关孝山就是不撒手。
  “没捏疼就让我捏着。”
  “为什么?”
  “因为想捏。”
  这是什么借口?黑子不禁皱起眉来,他运了运气,“关孝山,你又在想什么不妨直说,别总是设计陷害我!”
  “设计陷害你?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摸样?”关孝山松开抱着黑子的手臂,身子往后挪了挪,“你转过身子看我。”
  黑子不情不愿的转过身子,关孝山昂昂下巴,“你也说说心里话,你怎么看我的?除了卑鄙无耻下流混账这些词之外,还想说我什么?”
  黑子盯着关孝山的脸想了想,他木然的摇了摇头,“没了。”
  黑子这话让关孝山真是无奈,不过他也怨不得别人,都是他的所作所为才弄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关孝山抿着嘴唇,他手轻轻的摸着黑子的脸颊,“黑子,我要让你知道,我对你是很真心的,而后我想让你明白,我以后再也不会随便强迫你了,也不会喂你吃什么七情七纵合欢散了。”
  黑子狐疑的看着关孝山,“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跟你再也不玩心眼了,这样你满意了吧?当然,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关孝山这一说,黑子脸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关孝山没安好心’的表情,关孝山也不想再辩白什么了,他继续说起话,“这件事就是你放下对我的成见,咱们好好相处!”
  黑子才不会相信关孝山,他认定关孝山都是在说鬼话,黑子摇摇头,“我不信!”
  “好!你不信我我理解,我会让你明白我没有骗你的。”关孝山说着竟然身子又往后挪了挪,他只是拉着黑子的手,“我知道你不想我碰你,以后晚上只要我走火入魔过去了,我就不会再抱着你,只拉着你的手。”
  黑子是越来越对关孝山起疑心了,不过他实在是猜不出关孝山想怎么做,所以他想不如就见机行事,看关孝山到底要做什么!黑子点点头,“好,我暂且信你。”
  黑子说信关孝山,不过是一句敷衍,他可不会忘记关孝山再三对他说的‘我是商人’这种话,再有一天就要到杭州了,黑子坐在船头弹筝,大家伙因为黑子弹奏的曲子好听也都从舱里出来依着栏杆听,而仇善则拎着壶酒半眯着眼睛跟着摇头晃脑。
  一曲结束,仇善大叹一口气,“天上曲啊~~黑子,原来你还有这等本事!”
  黑子默默的点了下头,他端起桌边的茶抿了一口,“大白天你就喝酒?”
  “有酒有曲,人生乐事啊!”仇善昂着头对着站在二楼的关孝山举举酒壶,“关堡主,下来喝一杯吧!”
  听仇善这么说,黑子也不禁回了下头,关孝山这两天果然如他所说,不再做黑子不喜欢的事情,说不想他陪,关孝山就远远的看着,黑子转过头来,不自觉的抿了下嘴唇,仇善自然看到了黑子这小动作,他蹲到黑子身边,“我说黑子,你不点头关堡主都不敢过来啊!怎么样?让他过来和我喝一杯吧!他要不过来喝,我这都没人给弄两个下酒菜!”黑子瞄了眼仇善,他轻轻的点了下头,仇善一瞧黑子点头了,立即对着关孝山喊道,“关堡主,黑子同意你过来喝一杯!”
  仇善这话自然是关孝山爱听的,只是这次却并不像上次一般心急从二楼跳下来,而后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25。
  喝酒自然不能在船头迎着风来喝,关孝山命人在船舱里摆上酒菜,仇善一瞧有酒有菜就先一步坐到桌前,关孝山也坐下了,黑子站在门口看着仅剩的两个凳子,一个在关孝山的旁边,一个在仇善的旁边。
  关孝山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介意黑子选哪张凳子来坐的,他扬起温和的笑容,“随你坐哪儿!”
  仇善自顾自端起酒杯喝起来,他一条腿就搭在了他身边的那张凳子上,让黑子不得不去坐关孝山边上的那张。关孝山这两天都在观察着仇善,他怎么想也不明白仇善为什么要处处帮着自己,而且,仇善的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变化,最初翩翩公子的高傲摸样这几天都不复存在了,倒是多了份桀骜不羁,还有那种看透世事的洒脱。
  黑子最终还是坐到了关孝山的边上,关孝山立即盛了汤给黑子,“这是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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