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任何兵种的相克都是有一定条件的,并非绝对的,以上的情况就不适用于眼前的两支部队。我的这支骑兵部队建立的时间虽然也不长,士兵虽然也都是新兵,但这是一支经过严格挑选和艰苦训练的部队,在这支部队里战士的荣誉使他们能够忘记恐惧。在数次征战中,他们从没有被打败过,他们充满着必胜的信心,现在体力充沛的他们把这种信心转换为向敌军发起进攻的动力。对方是一支号称骑兵天敌的长枪兵部队,但他们在和平的环境中呆得太久了,长到足以让他们忘记怎样保持正确的持枪姿势,长到使他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战争,身心皆疲的他们却还要在军官的驱使下面对像狂潮一样涌来的如狼似虎的敌军。这两支兵力相当,兵种相克,士气绝然不同的军队,在龙城的城外演绎着一场记入史册的经典战役。
西门瑞的长枪兵部队还没有从最初的慌乱中摆脱出来,阵阵的马蹄声却越来越响亮,那些步兵的得心跳似乎也受到了那种节奏的影响,沉重的压力出现在他们身上。与心理压力相比,实质上的攻击给他们的伤害显然要更加巨大,前排的盾手还没有来得及到达自己的位置,第一批如雨的箭矢就落在了步兵群中,顿时大量毫无准备的长枪兵倒了下去,引起了更大的混乱。其实,对于身披重甲的重装步兵来说,箭矢的伤害是很有限的,那一阵箭雨也不过造成了百人的伤亡,可这并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只知道死神已经的的确确临近身边,只知道自己的同伴倒下去了,或许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指挥官们再也无法要求陷入混乱的步兵部队迅速布成防守的阵型了,在一片骚动中,从那些正在弯弓搭箭的轻骑兵身后冲出了一批全身披着重甲的骑士。步兵方阵中射出的零乱箭矢完全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他们就像一把锋利的黑色宝剑轻易地划开并不严密的枪林,在作为尖刀的少量重骑兵的鼓舞下,那些缺少经验的轻骑兵们再也没有对于枪林的恐惧了。一位骑士倒下去了,后面的骑士接上他的位置,从被破开的缝隙中向着前面冲去,随着轻骑兵的蜂拥而至,长枪阵的缺口也越来越大,但骑士们并没有理会那些失去战役的普通士兵,而是向着帅旗所在的方向前进。
第十八章 血的洗礼
统领一万多步兵部队的将军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他不仅仅为手下部队的无能而感到愤怒,更大的原因是由于他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受到直接的考验。在他亲兵卫队的前方,原本排得密密麻麻的防御队伍,在黑色浪涛的冲击下,瞬间就被破开,在他准备转移到更为安全的地方之前,他的本阵就赤裸裸的展示在敌方重骑兵的面前。
他也试图呼叫其他方向的部队,但一切都是徒劳的,他应该知道这场遭遇战或者说是伏击开始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站在帅旗底下的他并没有带给他的士兵一点战斗勇气,即使是他最优秀的近卫部队都没有给骑士们造成太大的麻烦,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左右两侧的部队在溃退,眼睁睁的看着那些重装甲骑兵们冲开他的层层防御,进入他的目视范围。现在这位失败的将军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手的样子,在黝黑的护面甲下的重装甲骑兵们自然而然地透露着杀气,那是一种战场上养成的,不可能模仿的杀气,一种能够面对任何敌人的无畏。他悲哀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在步兵群中的他虽然有着一匹骏马,但也不可能摆脱那全力冲刺的攻击。
新兵部队最令他们将领担心的就是在战场上的不稳定性,也许面对强大的敌人他们会变得软弱、彷徨,完全不能发挥他们应有的战斗力。可是我的部队却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并不是我的部队素质特别高,而是萨斯充分地掌握了这些新兵的特点。也许有人会认为把重装甲骑兵作为冲锋的箭头是我做得最为明智的一件事,可假如有更好的选择我决不会这样做的,这些从皇龙骑士团挑选出来的精英都是难能可贵的人才,本不应该冒险进行冲锋,最适合他们的位置是被严密保护的指挥官,有了他们的指挥,部队就能够发挥出更大的力量。但今天我却只能默许他们的行为,因为我所拥有的是一支不稳定的新兵,只有在形势完全对我们有利的情况下,他们才能保持原有的水准,于是萨斯第一个作为尖兵出现在队伍的最前列。
这样做的结果是,当数百名军官组成的箭头突破敌人脆弱的防线时,其他的轻骑兵们都沸腾了,他们的战意和信心被毫无保留的激发出来,不需要长官的催促,他们拼命驱赶着战马,向着前方发动冲击。有了他们的加入,步兵方阵上的伤口就再也不可能愈合了,当接近九千的骑士杀入步兵阵营的时候,即使再高明的指挥官也不能能在这个时候扭转战局了。
冲在最前方的萨斯用他的长枪毫不客气地把阻挡在身前的一个长枪兵扫向一边,向着帅旗发动冲击,他知道今天的敌人有可能就是明天的部下,他也不想多做杀戮,于是敌军的统帅就成了他最好的目标。在扫开那个士兵以后,骑在战马上的萨斯终于看到了迎风飘扬的帅旗和帅旗下的那位军官,瞧着他那闭目待死的模样,身经百战的萨斯也不禁一阵感叹。但是战争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为了减少己方的伤亡,萨斯还是举起了手中的长枪。在战马的奔驰中,锋利的长枪毫不留情的穿过了敌军主帅的胸膛。那位军队统帅没有做出反抗的动作,任由长枪夺取他的生命,也许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位统帅为了一个错误决定而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染血的帅旗,伴随着掌握它的主人缓缓倒下,没有激起太大的动静,在喧闹的战场上显得那样无足轻重。当帅旗倒下的那一刻,正在进行最后抵抗的士兵们的心忽然就冷了下来,他们知道那面高高的旗帜代表着什么。当旗帜倒下的时候,同时带走的还有他们效忠的将军,还有他们最后的战斗意志。不知是谁第一个放下武器,但出现第一个以后这种保住性命的方法像瘟疫一样在整个军中漫延开来,特别是当他们看到所有试图抵抗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斩杀后,悦耳的金属落地声就不断的出现。
那些第一次感受大战气氛的新兵骑在高头大马上,傲然的看着臣服在脚下的降兵们,警惕着他们的一切异动。很多骑兵的战刀上还流淌着新鲜的血液,更令得那些降兵规规矩矩的,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已经结束,不管之后会怎样,他们现在只要老老实实,人身安全还是有保证的。更多的骑兵在这样迅速的胜利中根本没有机会让手中的武器接触到敌人,看着其他炫耀着自己战果的同伴,求战的念头就更为强烈了,他们不怀好意地看着那些不久之前还是立功对象的降军,把他们吓得够呛。
几乎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的尖刀部队,没有机会停下来享受作为胜利者的骄傲,而是迅速回到他们原先所指挥的部队中去,今天他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留下部分军队看管和接受人数近万的降兵后,萨斯带领着他们的队伍,再次排出骑兵惯用的战阵,这次的锋芒直指龙城的东城门。
在龙城城下发生如此规模大战的时候,作为守城部队是不可能没有发祥的,居高临下的他们甚至比那支现已被收服的步兵更早一步发现甩掉伪装的骑兵,但他们却没有能力给予城下的伙伴任何的帮助。对于他们这样的城卫部队来说,只要敌人的军队不进入弓箭或者魔法的射程,面对数目高于他们的骑兵,他们没有任何办法。缺少骑兵的他们就算简单的骚扰性攻击也不能办到,何况是解救陷入埋伏的友军呢?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自己的麻烦也出现了。
正在无奈观望那些骑兵像秋风扫落叶一般把步兵方阵冲得七零八落的时候,那些守卫城门的士兵忽然发现周围的温度好像下降了一点,定眼一看,在他们的正前方忽然出现了难得一见的美丽光芒。这些普通的士兵是不会理解魔法阵出现的基本征兆,只是到光芒完全散去以后他们才发现,原来空无一人的前方忽然出现了不少人影。其中带头的居然是一位美得不能想象的女神,还有一位脸上留有一条触目惊心的长疤的男子,其他人都罩在黑色的斗篷中看不清面目。
在这种情况下,谁都看得出这批神秘人物不会是到这个地方来观赏风景的,所有的士兵都提高了警觉,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是,他们还是没有一点担心,因为仅是这里把守城门的士兵就有三百,而驻扎在街区和城墙上的数千名战士更是能够随时支援这里,面对区区数十人,也就没有太过紧张的必要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马上给我滚开,这里是城门要地,再不离开的话格杀勿论!”一位军官大声呵斥到,为了增加言语的说服力,他的手下配合着拔出腰刀,把十字弓对准那些来历不明的家伙。
“让开,我们就是来开门的。”那位脸色冰冷的疤面男子说出了令那些士兵不敢相信的话语。可那男子浑身让人感到颤抖的杀气却提醒着那些士兵,他说的话不是开玩笑。
“敌人!战斗……”为首的军官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狂喊着向周围的士兵下达攻击的命令,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吐出任何一个字了。一道乌黑透亮的光芒在瞬间闪过他的脖子,接着他就失去了任何感觉,他的手向空中无助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得到的只是虚无的空气。他向后倒了下去,在他身体和地面接触的时候,鲜血才从他的脖子狂飙而出。
看到这一幕的士兵们,没有注意到对方的超人实力,只是在听到“敌人”“战斗”两个词语的时候,本能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向着那帮敌人冲了过去。比他们的武器更先一步发动攻击的是弓箭手的箭矢,这种由十字弓发射的利箭具有普通弓箭所不能比拟的力量和速度,在近距了可以击穿重型装甲,是这些士兵拥有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可是,那批人却好像没有看到这些足以致命的箭矢,只是注意着向他们狂涌过去,挥舞着战刀的士兵。
那些在普通士兵之后的弓箭手,正为他们的偷袭可能收到很好的效果而感到高兴的时候,不可能发生的情况出现了,所有的箭矢在临近那位为首的美丽女子的时候,忽然就像折翅的小鸟,失去了前进的动力,一下在掉落在地上。他们还来不及提醒同伴们注意,更令他们感到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第十九章 孤注一掷
那位像是从地狱中到来的疤面男子开始了他的屠杀行动,面对人数众多的冲向他的士兵,在他的嘴角露出了恶魔般的微笑,一把完全有黑暗能量组成的光剑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手中。在此同时,在雷纳准备消灭他的对手的时候,身后那三十六名黑衣人也没有闲着,在他们的手中出现了一把闪耀着黄色光芒的利剑,今天他们将把影子部队的威名铭刻在龙城的每一个人心中。
人数的绝对优势支持者那些盲目自信的士兵们,他们虽然知道自己的对手不容易解决,可依然坚信胜利者必然是他们。接着,无数的鲜血抛洒在前往城门的那条只有百米长的道路上,刚刚经过翻修的崭新城砖上充满着红色的斑斑点点,那真的是一条血腥的道路。很短的时间内,静的纤手接触到了用以关闭城门的两根沉重木拴,在她身后却横七竖八地躺着百余具尸体,其中几个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到他们死前的惊恐和讶异。那些幸存的士兵自然地聚集在了一起,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一些安全感,在短短的一次接触中,他们一半的同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三十七位恐怖的男士,把转过身,把目光盯着那些畏畏缩缩的士兵,在这个过程中他们的位置和士兵们有了一个颠倒,似乎现在正在守卫城门的就是这些神秘人物。可他们当然不会履行防守城门的任务了,静用她那看似柔弱的身体轻而易举地把平时需要十个大汉才能移动的木栓扔向了一边,完成了这个工作以后,她又推开了龙城防御所依赖的最重要通道,一扇令所有攻城部队都头痛万分的坚固城门。
早晨的阳光通过城门射在静那张无瑕的脸上,从城外吹入的柔风掀起静那飘逸的裙摆,在这一霎那间她仿佛是一位人间的女神,可惜的是我这位最佳的欣赏者并不在她的身旁。在静展现她卓越的风姿时,那些有幸欣赏美景的士兵却没有珍惜这样的机会,在他们眼中那不是美景,而是一生中最可怕的景象。他们是城卫士兵,他们的责任是守卫城门的安全,但是现在的城门却不在他们控制之下,龙城就像一位毫无防备的婴儿,展现在敌人的面前。他们知道城外的敌军骑兵早就把目光盯在这里,失去了城墙的保护,就不可能抵御骑兵的冲击了,而造成这样严重的错误,只会受到一种惩罚,那就是——死。想到西门瑞的残酷刑罚,那些普通士兵不禁一阵寒颤。为了避免自己在饱受酷刑以后再被凌迟处死,那些士兵选择了错误的方法,他们以为只要聚集更多的力量,就能弥补所犯的过失。
于是,为了避免接受骑兵冲击的命运,所有城卫士兵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关上现在畅通无阻的城门。在城墙上的士兵也离开了自己的岗位,在城门被打开的前提下坚守城墙是毫无意义的,不久以后在东城门指挥官的率领下,一千五百名士兵被组织起来,他们面前的目标只有一个,通过面前三十几人组成的防线,再次封闭那条道路。
在军队调动的时候,西门瑞也得到了消息,敌方主攻的就是东城门,那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了,他立刻把布置在其他城门的部队进行了调动,试图堵死这个缺口,可他却没有动用能够最快支援东城门的骑兵大队和封锁领主府的机动部队。在其他将领乐观地认为可以轻易重夺东城门的时候,西门瑞却没有这么考虑,他从手下的汇报中得知这些忽然出现的高手很有可能就是消失了不少时间的伊岚·星辰贴身部队“影子”,对于这支部队的实力他是有所了解的,在城门前相对狭窄的区域内要在短时间内击溃他们把握并不大。他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手下的军官,因为他需要这些部队为他争取更多的时间,在内心中他还是希望重夺东城门的计划能够完成,这样他就不需要实行那个冒险的计划了。
在大部分军官都离开以后,他把自己最信任的两位将领留在了身边,在他们的耳畔说出了他策划已久的最终计划。
“大人,这样是不是太过冒险,假如没有在这段时间内完成所有任务的话,面对敌人的骑兵,我们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不如……不如把所有的兵力投入东城门的争夺,只要能够得回那里,凭借坚固的城墙稳守十天半月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军团长大人的大军一到,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呀!”一位西门瑞的心腹向他的主公劝解道,他太清楚这个计划所冒的风险了,这绝对是不成功便成仁的行动。
“是啊!大人。城中还有一万多忠心耿耿的部队,还有大人手下战斗力超强的私人卫队,只要把他们也投入东城门的战斗,我们一定能够在敌骑到达之前控制住东城门的形势。而且我们的魔法护壁已经启动,相信这也可以阻挡敌军前进的步伐,他们要攻破魔法护壁也得花上一段时间。现在形势对我们还不算很糟,这个最后的计划是否能够延迟一下呢!”另一位心腹显然也不是很支持西门瑞的计划。
望着这两位追随自己十几年的得力干将,西门瑞感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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