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年还是能喝到的。”
玉笙去扶她道:“皇奶奶还能抱上曾孙,玄孙的!”
太后摇了摇头,坐好朝临渡道:“来来来,给哀家看看。”
临渡走近,太后哎哟一声,玉笙吓到,连忙查看。
太后摆了摆手道:“太瘦太瘦了!”
玉笙道:“吓死孙子了,以后慢慢养起来就是了。”说罢便去瞧临渡,人家拈着小绣帕,乖乖在一旁站着,一副低眉顺眼小媳妇模样。
太后不满意的摇了摇头道:“等养起来哀家可就入土了。”说罢唤来宫女递上一个方形檀木盒,上面似乎刻有道家符咒。
太后说:“传闻这是成了精的人参,哀家曾与一位道长结缘,他将这赠与哀家还恩,只可惜哀家这身子弱啊,受不了这福泽。眼下快入土了也带不进去。”
玉笙皱眉道:“此物太过贵重,皇奶奶还是自个留着吧。”
“哎!”老人家也不高兴了,“都说这药性太猛,皇奶奶不能吃了,你这傻孩子!这是皇奶奶愿意给你们夫妻俩的!别人要,皇奶奶还不给!”
玉笙软声道:“皇奶奶置气作何,孙儿收下就是,太子妃快来谢过皇奶奶。”
听了这些,太后这眉头才慢慢松开,笑眯眯道:“这人参成了精,这盒子一打开封印便打开了,精气就开泄了,要尽早服用,且要生服。”
看着檀木盒上的封印,临渡难得有些兴奋,这道士法力一定不弱,那就说明这里面多半是真品,虽成精人参对他的伤有极大的好处,可是药三分毒,这人参更是猛烈。怎般服用还得好好想想。
三人聊得开心,太监上来道:“太后,二皇子和三皇子来请安,见还是不见?”
太后冷笑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来请安,平时哪个把哀家放在心上?不见!”
玉笙道:“皇奶奶,皇弟们都还小。”
太后说:“也是,都是哀家的孙儿,他们母妃混账,哀家也不能和自己孙儿计较。”
玉笙打个眼色,太监立马去通传了。
第六章
两个皇子上来乖乖的行礼道:“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俩坐。
太后见他们俩眼睛一直往太子妃身上瞟道:“哪里是来瞧哀家这个老婆子,明明是来瞧新娘子的。”
玉笙哑然失笑,安慰道:“两位皇弟课业繁忙,也是这两天才得空的,他们俩还年幼正是贪玩的时候。”
太后怒道:“十一还小吗!”逐又叹了声:“哀家时日不多,就想儿孙满堂,偏偏皇室子孙凋零,还好笙儿惦记皇奶奶。”
两位皇子讷讷不敢说话,与这个皇奶奶并不亲近,今天是被母妃赶过来的,这大约和分‘家产’有些像,以后太后大约都不会召见人了。
静了片刻,太后道:“老婆子哪有什么东西让你们惦记,先皇留下一些东西你们拿去罢。哀家乏了,双儿扶哀家去休息。”
双儿:“是。”
太后走后,玉笙有些生气的看着他的两个弟弟:“你们的母妃现身份都不算低了,这些礼节上的东西怎还不知!”平复了下他不紧不慢道:“你们是皇室子孙,容不得半点不体面。”说罢便领着太子妃走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弟弟。
临渡有些奇怪的看着前边怒气冲冲的人:“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玉笙道:“我现在在想要不要向父皇请旨让两位皇子过继给母后。瞧瞧,如今皇子都和市井之徒不差几分了。”他冷哼一声道:“贱婢就是贱婢,时间久了,似乎变贵气了,骨子里依旧本性不改!”
临渡嘲讽般:“这话你也敢说?”
“她敢做,我如何不能说?”玉笙平复下道,“这点我绝不能步父皇后尘。”
临渡啧啧啧了几声道:“可真是腐朽啊。”
玉笙瞪着他道:“我宠幸你的丫鬟,将她升为良娣,再让她诞下长子,你会如何?”
临渡危险的眯起眼,似笑非笑道:“你试试?”
玉笙无力的道:“国要有国法,家得要有家规,若安天下,必先正其身,己身不正焉能正人?”
临渡‘呿’了声道:“你要当明君?”
玉笙不可置信的张大了眼:“不然呢?”
“可笑,可笑,真可笑。”临渡挑眉看着他道,“我赌,你只能是个碌碌无为的君王。”
玉笙不悦道:“你莫要恃宠成娇!”
临渡不屑道:“你整日读圣人书,成了书呆子了,君王之道岂是如此简单?以你的性子,到了朝堂之上必处处受到打击。”
玉笙瞪着他,十分生气,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临渡道:“这官员是要明顺暗逆,你正己身无错,切不可苛求他人。”他阴阴一笑:“你可以试试给他们厚禄。你想想啊,同样能过上好日子,为什么要去危险的事情?”
玉笙一愣,眼中大放光彩道:“是啊!”
临渡见他这么听信自己的乱语有些不自在了,虚着心道:“但也不乏贪心之辈啊。”
玉笙眼中闪烁着光:“太子妃,你一定能好好做个贤内助!”
临渡白他一眼。
玉笙猛的拉起他的手,跑了起来,也不管后边行尸走肉的宫人们道:“快回去吧,折腾这么久该饿了。”
临渡愣了一会,猛地甩开他的手。玉笙一下子有些僵硬道:“怎么了?”这是可是他头次如此放肆。
临渡恨恨的瞪着他,指控道:“你当我是你啊,我还裹着小脚!”
玉笙有些同情道:“那你不是不能跑了?”玉笙的记忆里,宫女最急也就快走。
傻子,临渡不想和他多说话。
终是到了储宫,闹了会也是饿了,不过临渡对着这些已经冰冷的食物提不起兴致。
玉笙奇怪道:“怎么不吃?”
临渡道:“你一直都吃这样的东西?”
玉笙不咸不淡道:“嗯。”
临渡道:“以后我请你吃新鲜的兔子。”
玉笙笑了笑:“好啊。”玉笙夹了些到临渡碗里道:“总不能不吃。”
到晚上的时候本应该是两夫妻躲着说闺房话,可临渡话不多,玉笙也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于是就这么静静的,过了会,玉笙终是忍不住了,小声道:“觉得累吗?”
临渡转过头看他:“什么?”
玉笙说:“在宫里这样过。”
临渡笑了,笑得有些肆意:“你今天做的事可不严谨哟~”
玉笙抿了抿唇道:“我今天确实不对。”逐又伸手去握临渡的手道:“我不想那么累。”
临渡一愣,有些复杂的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手心传来炙热的温度,这种感觉似乎要将他灼伤,他差点忘了,眼前这个人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
第七章
往储宫外走一趟这下走出名堂了,临渡坐在床头,帘垂下,脸上一片暗色。
那些个家伙估计都感到了他的气息,现在都来到宫里晃悠找人来了。
临渡一手捧着檀木盒,乜斜着瞧,嘴边绽开了妖艳花色般的笑,一手轻轻攀上,如毒蛇般慢慢抚着。
盒子里传来了声音:“大仙,大仙,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声音如同稚嫩的婴孩,细细如猫叫,惹人怜惜:“我被恶道困了百年,受尽孤苦,望大仙怜惜放过小妖一条生路,小妖定忠心追随大仙。”
临渡嗤笑一声,指尖滑过最后一个边角猛的作鹰爪状,盒子里传出了凄厉的叫声,临渡眼角微微上挑着,有些享受的眯起眼,他一字一句道:“莫要白费力气装柔弱了,我可不像那些你为你心软被你蒙骗,你叫的越惨,我便越痛快。”临渡阴着脸道:“你们这些披着假皮博取他人怜惜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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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太子妃?”一阵阵叫声传来。
临渡慢慢收功起身道:“回来了?”
“嗯。”玉笙道:“父皇说我已成家,开始让我接触政务了。”
玉笙走到临渡身旁,疲惫的往床上倒去:“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焦头烂额的。”
临渡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玉笙伸了伸脚示意他。临渡皱起眉头道:“做什么?”
“做什么?”玉笙笑道,“身为妻子你不难道不该为你的丈夫捶腿吗?”
临渡踹他一脚道:“自己来。”
玉笙起身,无奈笑笑摇摇头,拉着临渡坐下,轻轻为他揉捏起双腿来。玉笙道:“今天靖王告诉我,你腿上有疾,不能站太久,我一直为母后和皇奶奶揉捏来着,大约晓得一些。”
临渡挑挑眉瞧他,不屑笑道:“你身为太子的骄傲不要了?”
玉笙脱口而出:“我愿意为你脱去这一身的骄傲。”说罢,两个都是一愣。玉笙抿了抿唇,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玉笙的手法确实不错,临渡舒服的叹谓一声,心道:这段时间的日子很平静,在皇宫里竟处出了凡间小夫妻的感觉。却不想这呆子竟愿我做这些。
太过安逸就会使人懒惰,使得临渡忘了一些个叛徒者,原先临渡也是太过安逸,一直独来独往,却忘记了,他是族长最强之人,想要做头领,哪个会不打他主意。虽然临渡并不太在意权,但他一直很享受报复的快感,那么至少有好一段时间会在族中度过,有这么个‘正妻’陪着似乎也不错。
转眼,半年已过,这半年临渡一直潜伏着,休养着,总算是没浪费那人参。
宫里年夜宴过后,玉笙揽着临渡瞧着天边绽开的绚烂烟火,一阵炫目。
临渡说:“你想瞧瞧宫外吗?”
玉笙点了点头:“以前没想过,自从你来了后就想了。”
临渡道:“那我们就去吧。”
于是,玉笙人生第一次偷偷蒙混出宫有了。
大街上繁华而热闹,因为是除夕,这灯火会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玉笙和着临渡穿着粗布衣穿插在各型各色的人之中,街上小贩们吆喝着,面具摊上五花八门的脸一下子就吸引了玉笙。摊边正有人拿着面具试戴,玉笙歪着头瞧了会,尝试性的拿起一个猪八戒的面具往脸上套,转过身,看着临渡,双眼从猪八戒的双孔中眨着。
临渡冷着脸没有说话,见玉笙仍傻傻的看着自己,只有点点灯火中异样灼目的星眸让临渡有些睁不开眼。也不知怎的,临渡的手就这么伸了出去,坚定而毫不犹豫。
玉笙有些无措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临渡看自己的手一阵发愣,但收回手绝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很快玉笙的手慢慢挪到临渡的手,有些羞赧和小心翼翼的试探。
玉笙朝临渡看去看去,两人目光交接。
“大爷,要买吗?”小贩搓搓手,终于忍不住问了。
第八章
玉笙一愣匆匆忙忙别开眼,就往兜里拿锭子,问道:“多少?”
小贩道:“五文便可。”
玉笙寻了一番竟无找到,皇上只赏真金白银,他只好道:“找我吧。”
小贩为难道:“这恐怕找不开。”
玉笙有些疑惑,虽然百姓生活比不得宫里人,但自己宫里成堆的东西竟如此稀罕。为难之际,临渡抢过街边一名老乞丐的碗将他的钱倒在摊上,又在老乞丐呼喝之际将玉笙的锭子给他。
小贩摇了摇头,暗道:富家的猪猡公子哥。
玉笙道:“小哥,这附近哪有钱庄?”
小贩暗笑道:不错哩!还晓得要去换钱。面上却笑道:“前方直走便能看见了。”
玉笙朝他道谢,拉着临渡就要去找钱庄。
越走到前边人越少了,最后竟走到了湖边,这时除了他们俩一个人都没。看来还是走错了。
临渡极其傲慢的仰起下巴,缓慢的抬眼瞄了下远处已成小点的热闹街市,道:“人间琐碎规矩就是多。”
玉笙不以为意一笑道:“这样也好啊,比宫里有趣。”
临渡挑眉看他:“厌烦宫里了?”
玉笙一顿,看他良久,慢慢皱起眉头双眼灼灼,极其认真点了点头、
临渡也瞧了他一会道:“那让你跟我走,远离这皇城,你愿不愿意?”
玉笙有些失神,离开?离开生活了十多年的囚笼?
临渡冷眼看他:“我要离开了,你跟不跟我走?”不跟就打包带走!
玉笙露出焦急的神色:“要走?去哪?你是我发妻,怎么可以离开!”
听了这话,临渡乐了,缓慢而有极其傲慢的抬起头乜斜着他:“一句话,跟不跟我走。”
玉笙慢慢聚起眉头,母后一直在重复:发妻是要伴随你一生的人,你要敬他,爱他。可如今又算个什么事,他的发妻要走了!
临渡慢慢的哼出声,像只高傲的孔雀:“我会好好待你的。”他顿了顿问道:“你到底想不想当皇帝?”
玉笙毫不犹豫的摇头。他又问:“你要不要当皇帝?”玉笙坚定的点头。临渡问“为什么?”玉笙答:“因为我是储君。”临渡说:“这是劳什子的道理。”玉笙说:“立嫡长子为储君,储君继位,亘古不变的规矩。”临渡懒得瞧他,只是背着他道:“呆木头,迟早让你后悔。”说罢抬脚就走,这么一闹也失了游玩的兴致。
看着临渡远去的背影,玉笙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不想当皇帝。”“要不要当皇帝。”玉笙咀嚼着这两句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怅然若失,很快他便凝神去寻找临渡的身影,临渡也没走几步,很快便被寻到了,只是他没有回头,坚定的往前走,很快便隐在人群之中,消失不见了。
玉笙有些失神,似乎瞧见了一扇朱红的大门发出‘嘎吱’的闷响声,然后慢慢合上,隔绝了宫里和宫外,隔绝了他和他。
玉笙独自一人回宫,到储宫时有人在床上休息,他松了一口气坐在床边轻轻推了下床上的人。她慢慢醒来,朦胧的双眼变得清醒之后又迷茫了起来,脸上的神色让玉笙感到陌生。她说:“这是哪?我不是在闺房里等候出嫁吗?”玉笙刚想开口又止住了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浑然不知。
午夜梦回,玉笙从睡梦中惊醒,习惯性去看身侧,空无一人。他屈膝躺在床榻上,深深呼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扫视了一下空荡荡的储宫,依着他发妻的习惯掌灯宫女总是早早遣退,灯也是全灭,只是一些月光从窗花间探进,地上一片凉,更透几分凄凉。玉笙有些疲惫的躺下,几侧辗转之后再也无法入睡。闭上眼似乎还能感受到身旁的温度,耳边缠绵的呼吸,睁开眼,除了凉如水的月光什么都没有。这下他终于深深体会到了何为深宫寂寞。
他想:父皇从不在任何妃子宫里留夜,午夜梦回他是否也常常叹气?
第九章
翌日,皇后召见,似乎身子不大好,一直让宫女扶着。她冷着脸一直不开口,直到好久之后才说:“太子妃如何了?为何冷落她?”玉笙只是沉默。皇后生气道:“她是你的发妻,是未来的国母,是要为你诞下嫡长子的人!”
玉笙淡淡道:“她不是我的发妻,她只是靖王家的小郡主。”
皇后脸上已有怒意,拍案道:“浑话!”
玉笙没有回答,等着皇后不停起伏胸膛有些缓和之后再开口:“母后,您以为父皇如何?”
皇后一愣,面色有些冷淡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玉笙大声道:“母后,请认真回答儿臣!”
皇后整了整神色,喝了口茶慢慢道:“论国,皇上勤政爱民,虽独宠贤妃却不曾少了对太子你的教诲,不曾让皇子们有半点逾矩。”就连当年贤妃怀上长子时的那碗堕胎药都是他默许的。
玉笙道:“论家呢?”
皇后皱眉厉声道:“君王应以国为家,以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