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作者:九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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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作者:九玄-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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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再不需要南青箫的督促,南明宣终日与酒将们泡在一起,受益匪浅。

    整个六月,南青箫和骆叔时也没闲着。骆叔时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彻底清理干净南风留下的烂帐残局,彻底为曾经的南家画上一个句号。经常去作坊走动的骆叔时也逐渐博得了酒将们的认可,作坊门梁上的南家牌匾也已经撤了下来,接下来,就是找个时间换上新的牌匾了。

    南青箫则是一群忙碌的人之中唯一清闲的一个,在外边买了酒曲,再一次上山采了些白兰花回来,用不同的方法压了三坛白兰花酒,想试试看哪种的效果更好,完成了这一件事情,南青箫要做的正经事儿就是帮骆叔时锻炼酒量。

    要练就要先试,试出了骆叔时现在的酒量,才能制定出一个计划,可偏偏骆叔时每每都是一杯倒,醉了自然就不能再试,所以南青箫只能每天晚上给骆叔时一种酒作为尝试。睢宁国内,最烈的酒是北方孙家的招牌烧春酒,最淡的是南方姚家的香泉酒,而想让骆叔时醉酒,一杯香泉足矣,用的,还是最小的杯子。

    整个六月,南青箫每晚给骆叔时一杯香泉,想着若是习惯了,是不是就能多喝点儿,可如今已经过去一个月,骆叔时依然是一杯酒倒,南青箫只觉得有种路漫漫其修远的感觉,总觉得还是得另想办法。

    这不,今天晚上又给骆叔时灌了一杯酒,结果这厮就又开始闹腾了。

    “青青,你在看什么呢?”骆叔时半蹲在地上,把下巴搁在南青箫的书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正在读书的南青箫。

    “书。”南青箫已经很习惯这种状态的骆叔时了,反正明天一早起床的时候骆叔时又会不记得,他又何必那么认真地去应付醉酒的骆叔时?随他闹去。

    “是什么书呢?”书有那么好看吗?青青都不看他呢。骆叔时伸出一根手指,轻戳书页。

    “乖,别闹。”南青箫空出一只手将骆叔时正在作乱的手握住,然后就这样握着,没有了下一步行动。

    骆叔时眨眼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然后手腕一转,反握住南青箫的手,从南青箫手掌传出的温度让骆叔时裂开嘴笑了,握了一会儿,就又松开,曲起中指在南青箫的掌心轻轻刮搔。

    掌心处传来的痒痒的感觉吓了南青箫一跳,下意识地向后缩手,同时抬眼有些惊讶地看着骆叔时。

    “天枢呢?”明明才刚把他送回隔壁,怎么又跑出来了?

    “天枢?谁啊?”骆叔时还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才眨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南青箫。

    南青箫叹一口气,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

    骆叔时见南青箫揉额头,就以为他是真的头疼,立刻起身,两步就绕到南青箫伸手,两根中指轻轻抵在南青箫的太阳穴上,打着圈轻揉起来。轻揉的力道向南青箫传递着他的温柔。

    南青箫有些发愣,仰头看着笑嘻嘻的骆叔时。似乎小的时候他就经常受到这位爱傻笑的哥哥的照顾,被母亲的期望压得喘不过气的他总是能在骆叔时的身边得到放松,骆叔时虽然总是一脸的傻笑,但其实很细心,总是能及时给他他想要的。

    青青在想什么?怎么觉得他好像挺高兴,又好像有点儿不高兴呢?骆叔时偏偏头,疑惑地瞅着南青箫,突然眼神一亮,低头“啵”的一声亲在了南青箫的嘴上。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先亲亲一下,亲亲之后青青就能高兴了。至于骆叔时是在什么时候从谁口中得知“亲亲可以让人高兴”这个信息的,便无从得知了。

    “骆叔时!”南青箫一愣,然后怒吼一声。这厮倒是理所当然地给他直接亲下来了啊!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诶?”结果慌张之下身体使力的方式不对,导致重心偏斜,椅子腿一滑,南青箫连人带椅子整个向后倒去。

    “青青!”倾斜的椅背撞在腿上,骆叔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可是当看见南青箫随着椅子一起仰倒的时候,骆叔时就慌了手脚,胡乱地伸出手抓住南青箫的肩膀就往后拉扯,力道之大,将南青箫整个人拽了过来,自己却又重心不稳地向后踉跄。

    “咣”的一声,骆叔时的后背狠狠地撞在了书架上,引得书架摇晃。

    南青箫书房里的书架下触地上顶棚,是由两个四层书架上下摞在一起的,两个人的重量往上边这么一撞,书架这么一摇晃,摞在上边的那个四层书架连着书架上放着的东西齐齐歪斜,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青青!”将南青箫往怀里一按,骆叔时的身体一蜷,将南青箫护在了怀里。

    “叔时!”南青箫惊呼一声,却没有得到回应,南青箫一咬牙,第二次运功提起,用内力来了个狮子吼,“天枢!”

    正在院子里一边赏月一边各自处理事情的天枢五人一听见这声狮子吼都是一抖,心想着完了,自家爷一定是又招惹青箫公子生气了。于是天枢和天璇两个人立刻提气纵身,飞进了南青箫的院子,直奔书房,结果一踏进书房,两个人就傻眼了。这是怎么了?爷跟青箫公子在拆房子吗?

    “天枢,快过来!”

    从坍塌的书架下面传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天枢和天璇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过去。

    “青箫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书架怎么会倒了呢?天枢和天璇合力将颇有分量的书架先搬移开,然后才清理了书堆,找到了南青箫和骆叔时两个人,骆叔时垂着头坐在书架边儿上,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南青箫,而被骆叔时死死抱在怀里的南青箫连仰头的动作都无法做出,更别说要从骆叔时的怀里挣脱出来了。

    “……看看叔时怎么样了。”就是说啊,书架怎么会倒了呢?这是为什么呢?

    “爷?爷,醒醒。”天枢和天璇两个人在骆叔时的左右两边蹲下,天枢探脉,天璇则拍了拍骆叔时的肩膀。相较于南青箫,天枢和天璇要冷静得多。在海上漂泊多年,他们遇到的危险事儿多着呢,那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他们家铁打似的爷怎么可能被区区书架砸出毛病来?

    果然,天枢探脉的结果是完好无损,跟天璇两个人合力推了骆叔时几下,骆叔时就幽幽转醒。

    “嘶……”醒过来的骆叔时先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眼睛一瞪,立刻低头看向怀里的南青箫,“青箫,没事吧?”

    青箫?听到这个称呼,南青箫、天枢和天璇都是一愣。

    “爷,您……酒醒了?”天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酒?”骆叔时眨眨眼,看看天枢,再看看天璇,最后定定地看着南青箫,“好像是。”

    “那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骆叔时的手松开了,南青箫自然也就爬了起来,直视着骆叔时充满迷惑的双眼。

    “之前?书架倒了。”骆叔时想了想,然后回答道。

    “那再之前呢?”

    “再之前……不记得。”骆叔时摇了摇头,“怎么了吗?书架为什么会倒?”

    “是啊,为什么会倒吗?这个我也很想知道啊,三爷可以好好想想吗?”南青箫眼睛一眯,看着骆叔时“温柔”地笑着。

    “额……”青箫的笑容好吓人啊,他又在醉酒的时候做了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吗?怎么就记不起来呢?

    “这是砸着了爷的什么地方,才让爷醒酒的?”天璇上下左右地将骆叔时看了个遍,很好奇这“开关”到底在什么地方。明明平时酒醉都要醉上一宿,第二天早上睡醒了才能醒酒,可今天这么一砸,竟然瞬间醒酒,这是因为什么呢?

    天璇这么一说,南青箫和天枢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天枢,你去拿一杯酒,让我试试吧。”转头看向天枢的时候,南青箫的笑容更加“温柔”了。

    “额……那个……青箫公子,今天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咱……改天再试吧。”还试试?天枢都怕现在的南青箫直接打爆骆叔时的脑袋。爷到底在醉酒的时候对青箫公子做了什么?为什么每次都能惹青箫公子生气?

    “哼!”南青箫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了骆叔时。放心下来之后仔细想想,骆叔时那无意识中药先保护他的举动还真让人有些感动,这人是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吧,“天色不早了,三爷回去歇着吧。”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骆叔时站起来,看了看南青箫清冷的背影,提步离开。这一杯就倒的毛病,怎么才能治好呢?

 第20章 岳家兄弟

    南府客厅,骆叔时坐于主位,南青箫和南明宣依次坐在骆叔时右手边的位置,坐在这两个人对面的,是两张生面孔,当然,会觉得面生的只有骆叔时一个人。

    “好久不见啊岳大哥,怎么想着来高邑了?”几个人刚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寒暄过了,落座之后,跟两人已经很熟了的南明宣就自然而然地说上话了。

    “有些事情要办。”说话的是岳家现任家主岳峰。

    岳家也是睢宁国南方著名的酒商之一,老家主几年前就驾鹤西去,便由长子岳峰接替了家主之位,这几年,岳家一直都是不温不火地发展着,没有大落,也没有大起,发展得这样平稳是件好事,却又不是那么好的事情。

    “听闻南家出事……世伯可还好?”

    一听这话,南明宣的心里就有些不高兴了,可面上还得笑着,并且还得笑得万分感激。

    “家父还……”

    “事过半年,好或不好又有什么差别?”南明宣想要客气,南青箫可不想客气。

    无事不登三宝殿,作为竞争对手的岳峰会突然登门拜访就必是有事,而这事无非也就是打探消息或者有事相求,前者居心叵测本就无需以礼相待,后者心有所图他们也是有立场维护颜面的。和气生财?南青箫才不相信这句话,南风不就是因为太和气了,南家才落得今天这步田地吗?再说了,南家的事情都过了半年多了,骆叔时都在高邑城呆了一个多月了,他岳峰是昨天才听说南家出事的吗?世伯可好?南家都快没了,他世伯还能好?关心,南青箫乐于接受,但是虚伪就敬谢不敏。

    南家人,无论是南风还是南明宣,一直都是以谦和恭顺的态度待人的,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是面对什么人,所以没想到会在南家被呛声的岳峰直接就被南青箫的这句话给堵住了。

    “南家之事如今怕是已满城风雨路人皆知了,该丢的脸都已经丢光了,岳公子也不必如此客气。”嘴上说出的话毫不客气,偏生南青箫脸上的笑容又是那样的谦和,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温柔,温柔的让人分辨不出他到底是在嘲讽别人还是在自嘲。

    “大公子哪里的话,没能在南家最需要的时候帮上忙,岳某惭愧啊。”岳峰的表情一变,眼含愧疚地看着南青箫。

    伪君子。南青箫执起茶杯送到嘴边,及时挡住了嘴角嘲讽的弧度。

    “岳公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南青箫举杯的时候,骆叔时刚好放下茶杯,就像是算准了时机一样,开口将话题拉向正事。

    岳峰的眼色变了几变,这才转头看向骆叔时,摇头,似是遗憾又似是无奈地笑笑。

    “岳某此次前来当真无事,路过便来瞧瞧罢了。”

    “若真是如此,便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南家正值多事之秋,如今正是人心惶惶,望岳公子莫怪。”无事?无事来做什么?看望旧友顺便蹭顿饭吃吗?他收集到的情报里可没有说南家跟岳家交好的。

    嘴上说的话是在道歉,可看骆叔时那神态和气势分明就是一种压制和威胁,岳峰暗暗心惊。

    “无妨,岳某理解,倒是岳某唐突,来的不是时候。”岳峰爽朗地一笑,大度地摆手,表示自己不在意。

    “岳公子要在高邑城停留几日?”

    “得个三五日吧。”说着,岳峰便扭头看向他身边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的青年,“舍弟甚少远行,所以身体有些不适,得在高邑城修养几日。”

    南青箫、南明宣和骆叔时的视线也随着岳峰移动到他身边的少年身上,南青箫的右手搭在身边的桌上摩挲着手边的茶杯,脸上挂着淡笑。

    岳家次子岳琳琅,仅15岁,却比岳家家主岳峰名气更大,且远播四海的还是艳名。人都说男生女相的岳琳琅是岳峰手上最有效的武器,凡是岳峰不能解决的事情,都会用岳琳琅来解决,用岳琳琅的身体。今天终于有机会见到这传说中的少年,仔细打量一番,南青箫就知道那些传言大多是真的。

    南青箫原本以为,就算是男生女相,也到底是个男生,许就是脸蛋长得漂亮了些,尤其少年是最容易长成雌雄莫辩的模样,可岳琳琅这人不论是脸蛋还是身段都透着一股子柔媚,如若凝脂眉似柳,一点朱唇两眼春波,尤其是那身眉骨,分明就是床第之间调jiao出来的。雌雄莫辩这样的词已经不适合用来形容岳琳琅了,因为无论是谁看了他都只会觉得他是个女人。男生女相,是祸非福。

    “公子二人可有落脚之处?”突然对岳琳琅和他们此行的目的产生了兴趣,南青箫决定近距离观察一下。

    “来得匆忙,还没安排好。”岳峰一愣,有些不解地看着南青箫,猜不透南青箫的意图。

    “若是二位公子不嫌弃,不如就在南府住上三五日吧。”南青箫温柔地建议道。

    “这……”岳峰微微蹙眉,有些顾虑的样子,“这样会不会不太方便?”

    “岳公子多虑了,南家如今人丁稀少,岳公子不嫌弃就好,而且南家不似客栈里龙蛇混杂,也利于岳二公子静养。”

    “那就多谢大公子美意,我兄弟二人就厚颜在府上叨扰几日。”

    “明宣,着人为两位公子准备房间。”

    “哦,好。”哥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岳家这两兄弟有什么特别的吗?南明宣又多看了岳峰和岳琳琅一眼,才转身向厅门走去。

    “我今夜也留宿于此。”在南明宣走到门口的时候,骆叔时突然开口,南明宣愣了愣,才点点头出门去了。

    南青箫不解地看向骆叔时,却被骆叔时瞪了一眼。怎么了?

    “两位公子的感情真好。”有些诧异那么嚣张的南明宣竟然会乖乖听从南青箫的话,岳峰转头,笑眯眯地看着南青箫。

    “还好,普通兄弟而已。岳公子与令弟的感情也不错。”南青箫注意到,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垂着头的岳琳琅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呵呵,让大公子见笑了,我与舍弟相差十三岁,琳琅也算是我一手带大的,自然会多疼爱一点儿。”岳峰笑着,但那笑容却未能融入眼底,“听说骆三爷一直生活在海上,在高邑城可还习惯?”

    “恩,尚可。”

    “对了,八月十五的酒宴,骆三爷可知道?”

    “恩,知道。我虽不懂行,但幸有青箫兄弟二人帮衬,该准备的,会准备。”

    “如此便好,若是错过了这一次的酒宴,再等明年,可要荒废不少时日。”岳峰像是松了一口气,不住地点头,“岳某还听说高邑清酒的配方……总之,骆三爷若是有什么需要岳某帮忙的事情,就尽管开口,岳某定竭尽所能。”

    “岳公子有心了。”帮助?一个比不上青箫的酒将,一个只会出卖色相的孩子,能给他提供什么帮助?并且,谁会接受居心叵测之人的帮助?

    “哥,房间都准备好了。”没一会儿,南明宣就小跑着回来了。

    “两位公子,请。”南青箫先起身,伸手虚让了岳峰和岳琳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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