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以来族人们不愿与外界的人交往,只在族内婚配。这样虽然保证了安全,可是带来的后果也是很可怕的。由于血缘越来越近,最近几十年族人很难有孕。即使怀孕了,生出的孩子过于孱弱,很少可以活到成年。很多人无法忍受失去孩子的痛苦,索性就不要孩子了。族人越来越少,为此,身为一族的首领,煜燎整日里愁眉不展。
现在煜君还失踪了,煜燎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阿染知道他每晚都会到煜君的房间里坐到大半夜。阿染心疼煜燎,可是又不知该怎么把事实告诉他。
从来不知道男人还可以孕育孩子,看着煜君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李振的心都提到了喉咙。有了身孕的煜君再也不像之前,肯那么乖乖的、安静的待在营帐里,不仅胃口变得很奇怪,脾气也变得很怪异。如果不许他去见阿染,他就可以一天都不理李振,直到李振妥协为止。
五个月的时候,李振为煜君在湖边盖的小木屋也完工了。煜君高兴的搬了进去。阿染还专门在木屋外搭起的小棚子里开了火,给煜君和忙了一天的李振做了饭。几个月下来,知道那个看起来冷酷的男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宝贝儿子的,阿染也放心了。
晚上,李振抱着圆润起来的煜君,躺在还散发着木头香味的房子里,有着从来没有过的幸福。煜君捧着李振的手靠近自己的脸颊,感觉着上面厚厚的茧子,心里也是万分的感动。这个男人几个月来,每天深夜独自来到湖边为自己打造了这个家。煜君怎么也想不到,当初一场粗暴的掠夺会变成现在幸福的相守。
幸福这个家伙虽然总爱走弯路,但是终点是不会变的。
煜君七个月身孕的肚子看起来比别人临产前的还要大。阿染是过来人,察觉到这一点后,他一直担心着。阿染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李振,李振也紧张起来。阿染不敢带玉人谷的大夫出来,而李振更不想其他的人知道玉人谷的秘密。两人愁眉不展之际,煜燎出现了。
阿染看到煜燎,脸色里看变得苍白,毕竟是他隐瞒煜燎在先。煜燎苦笑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在阿染心中的形象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他把阿染搂在怀里,咬着阿染的耳朵,告诉阿染晚上回去再算账。
听到煜燎的话,阿染放心了。他知道无论如何,煜燎首先是他的爱人,是煜君的父亲。
煜燎带了大夫,大夫给煜君把着脉。阿染见状忍不住拉了拉煜燎的袖子。第一次来就带了大夫,这样看来,煜燎知道真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阿染心里不知为何就对自己的爱人充满了自豪感。煜燎好像察觉到了阿染的心情,握住了阿染的手。
煜君还是有些害怕,看都不敢看煜燎,乖乖的躺在床上,让大夫号脉。
随煜燎来的大夫是玉人谷中医术最高的煜之。面对德高望重的长者,煜君更加不好意思。煜之还是一副为老不尊的老顽童样子,可是为人诊治的时候却是十分的严肃认真。煜之仿佛发现了什么的样子,愈加仔细的捏着煜君的手腕,慢慢的脸上浮起了难以掩饰的喜色。
煜之有些激动的告诉几个人,煜君怀的居然是双胎。煜之这么大的岁数,都不曾碰到过双胎,难免有些兴奋,同时也有着深深的担忧。煜君的身体状态不算是最好的,还需要进一步的调养。不过好在还有时间,在生产之前一定要把身体调理好。得到这样的答案,几个人也都放心了。
煜之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高大的李振,嘴里嘀咕着“种不错啊”。煜之的声音虽小,但是屋里其他四人听得清清楚楚。李振大方的回道“多谢老先生夸奖”。煜君羞得咬着唇,阿染也红着脸安慰煜君。
阿染被煜燎拎回了山谷。煜君失踪的日子,两个人都不曾同床。现在阿染对煜燎心怀愧疚,煜燎则毫不客气的抱着温顺的爱人做到了大半夜。
小木屋里安静下来后,李振微笑的看着煜君,煜君低着头。李振忽然有种新婚之夜的感觉:煜君是自己的新娘,他腼腆的羞怯的坐在床边。像山崖上静静盛放的美丽花朵,等着自己亲手采摘。
煜君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害羞的捂着眼睛。李振没有立刻扑上去,他跪在煜君的身边,顶礼膜拜着煜君纯洁的身体,轻轻的吻印上每一个角落……
李振看着在自己怀里安然的睡着的煜君,早已萌芽的想法越来越坚定起来。他要辞官陪着煜君隐居在这里。李振原本就孑然一身,因而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行军打仗之上。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了煜君,还有了自己的孩子。就像行尸走肉突然被植入了鲜活的心脏一般,他喜欢上了这种牵挂的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煜君过得格外的舒坦。白天有爹亲的照料,晚上有李振的呵护,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煜之经常来为煜君号脉,对于煜君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满意。
刚过九个月,双胞胎就忍不住要降临人间。还好阿染也住在了木屋里,李振陪着煜君,阿染急忙跑回山谷将煜燎和煜之找了出来。
两天两夜,煜君被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折腾掉了半条命。一直陪在煜君身边的李振经历了人生中最漫长最艰难的一仗。煜君只看了一眼两个皱巴巴、还青青紫紫的小婴孩就晕了过去。
阿染和煜之两个人把两个孩子洗得干干净净,喂得饱饱的。煜之一直对自己接生的孩子赞不绝口,声称这是自己接生过得最棒的族人。
孩子出生之后,湖边一下变得热闹非凡。李振不得不扩建了自己的家,阿染要住在这里照顾煜君,煜之也不肯回玉人谷。为了阿染方便,煜君的四个弟弟也都住在了外面。最让人头疼的事情是,不断有人从玉人谷偷偷的跑出来看双胞胎。
更夸张的事情还有。一天傍晚,李振还没看到家门就听到吵闹声。好不容易将几个人拉开,李振冷着脸看着在自家院子里打起了的几个漂亮男人,他们吵闹的原因居然是自己儿子的终身大事。李振的儿子和他们的孩子血缘关系最浅,而且又是煜君的孩子,自然成了抢手货。
最后几个漂亮的人被各自的爱人领了回去,阿染和煜君才松了口气。这哪里是来提亲的,差点就把孩子抢走了。
儿子受欢迎,李振也有着为父亲的骄傲,可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被禁锢在这样一个狭小的天地里。他知道煜燎是个有远见的人,就毫不隐瞒的对他说了自己的想法。煜燎叹了口气,他知道唯一使族人可以延续下去的方法也只有这一个。封闭自守的结果肯定是玉人一族的消亡。
邻近双胞胎百天的时候,李振正式卸任了。中午,他一身轻松的回到了家里。煜君到这时才知道李振为自己所做的牺牲。不顾院子里还有自己的爹亲、弟弟们,煜君一下扑到李振的怀里。阿染看着紧紧相拥的两个人,他知道煜君这一次真的等到了自己的幸福。
玉人谷中的族人们渐渐的都走了出来。他们守着自己的秘密在人间生活着,一直到遇见值得托付一生的人。
第一章 并不美好的开端
更新时间2009…10…27 18:54:40 字数:3113
“唔。”
连山想睁开眼,日光晃得眼疼。抬起一只胳膊用手捂住眼睛,筋骨都跟生锈了似的,酸疼。慢慢的头疼劲儿也上来了。适应了半天,眯着眼模糊的打量了一下环境,不是在自己的家里。
连山使了使劲儿,想要坐起来。
“哎?”
自己的另一只胳膊上还压了个人,连山轻轻的把胳膊从那人颈间抽出来。胳膊都麻了,连山甩了甩手,让整个手臂恢复知觉。
伸手够到撇在床脚的上衣,胡乱的披在身上。
不用说了,酒后乱性,还好是在南风馆。
连山渐渐的都想起来了。
昨晚为聂方廖接风洗尘,和几个朋友到了南风馆。早知道他们没安好心,就是喝酒嘛,非要来这种地方。
应该把聂方廖灌醉才对,可是聂方廖身边多了一个小爱人,楚楚可怜的,把出场的几个小倌都比下去了。谁都不忍心了,聂方廖借了人家的光了。
于是矛头都转到了自己的身上。连山酒量是不错,可是怎么禁得住几个人轮番的狂轰滥炸,最后醉的不省人事。
后来,后来怎么了?
连山转头看看身边躺着的人。还是被那帮狐朋狗友给设计了。本来就是在风月之地,从到处撒的香粉到酒菜中肯定都是春-药的。都不用另外的分量了,酒精就足够让连山的身体兴奋来了。
除了醉酒后,头和身上沉沉的,还有就是解决后畅快的感觉。
还好是在这种地方,连山已经大半年没有解决过这方面的问题了,放在普通人身上肯定是受不了自己的纠缠,希望没有很失态。
看看外面的天色,好像已经很晚了,屋里都大亮了,还要回去处理铺子的事情。
连山碰了碰身边的人。他是想再打赏一次。本来皮肉生意就很不好做了,都是男人,身体却要承受同样性别的人的进入,这些人很辛苦。
“喂,醒了吗?”
连山稍微用了些力气,又推了推身边的人。
盖到肩头的被子随着那人微微的动作滑了下来。
果然失态了,赤裸的背露了出来,胳膊上的青印子应该是自己抓的,还有脖子隐隐现出的吻痕。
“疼……”
听到那人出了些声音,连山趴下身子,贴近他。
“你说什么?”
“疼……”
连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把被子扯了下来。看到床单上还有那人的股间,居然都是血迹。
“喂,你还好吧?”
连山忙扶起人,那人身上已经有些发热了,脸上是病态的红晕,嘴巴干裂的却也是红肿着。
轻轻的放下紧锁着眉头的人,连山快速的穿上衣服,去找管事的人。
阿青正好在院子里吆喝着那个不听话的小人儿。连山在楼上叫阿青。
“阿青,你上来。叫个大夫过来。”
“连少,您可真厉害,把人给折腾见血啦?”
楼下的几个小倌放肆的调笑着连山。
连山也顾不得这些了,叫阿青赶紧上来。
“给我闭上你们的小嘴儿,连少是你们调笑的,还不赶紧去找人请大夫来。皮都给我紧着点。”
阿青一边呵斥着一帮人,一边上了楼。
“连少,怎么了。您不舒服?”
“不是我,是屋里的人。你看看去。”
阿青毕竟是见过些世面的人,心中很是讶异,脸上却没有现出半分。
来南风的人里,连山可是有名的温柔。来的次数也数得出来,但是每次都是大手笔,对小倌也毫不吝啬,所以那些小人都喜欢伺候连山。这次怎么闹到得请大夫的程度了。
阿青走到床边,看清了床上的人,不由得压着声音惊呼道:“小彦!”
连山也跟了进来,“他怎么样了?”
看到阿青的脸色,连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连少,没事的,等一会儿叫大夫来看看就行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阿青犹豫了一下,连山又加了一句:“说。”
阿青知道连山平时的温文有礼都是面上的事,真真的发起脾气来南风馆是惹不起的。
“他不是小倌,是我们这一个打杂的孩子。”
“孩子?”
连山皱了皱眉头。
“其实也不算孩子啦,都十六七了。本来也是打算最近就要调教接客了。连少不用担心,大夫看看肯定就好了。”
连山看了看床上人的小脸,也就算的上清秀吧。比起那些小倌来一点儿都不起眼。
“阿青。”
阿青见连山的脸色有点变,就知道还是瞒不了。
“就是打杂的小厮,是没打算让他接客的。连少,您看,把钱原数的退您行吗?”
连山看了阿青一眼,道:“不用,先找大夫给他仔细的看着,钱我来出。我还有事,晚些过来看他。”
连山说完,把身上带的银两全都放到桌上,离开了。
“连少您放心,慢走。”
送走了连山,大夫也来了。阿青把大夫带到屋里,在一边紧张的盯着。
“怎么样啊,先生?”
“怎么弄得这么严重?”
“先生您就说怎么样吧?”
“到没什么性命之忧,得好好养养。先找人帮他清理一下身上,我开药,得按时喝药,上药。”
大夫看到阿青在旁边自己不知在嘀咕什么。
“我说青小子,你听到没有。”
“怎么养啊,我们这没有地儿也没那个钱让他养”,阿青负气的嘟囔着。
“哎,你要这么说我以后可都不来你们这了。”
看到大夫起身就要走,阿青忙拉住了他。
“您别啊,就按您说的来,您老要是不来了,我们怎么办啊?”
大夫看着阿青,叹了口气道:“找个人随我去拿药,过几天我过来看。”
“好。”
阿青还真的不敢得罪这位老大夫。南风馆上上下下几十号人真有个大病小情,还得找他。跑遍整个宁城,还就这位老先生肯来南风馆出诊。
“这一大早的,我得罪谁了啊,倒霉。”阿青瞪了床上的人一眼,甩着袖子出去了。
小彦感觉身上火辣辣疼得地方稍微好了些,尤其是身后的地方。模模糊糊知道有人给自己洗澡上药,羞愧的不得了,可是头脑烧的厉害,浑身上下哪里都使不上力气。
慢慢的睁开眼,看到一边做着个人。眼睛好像糊住了,小彦使劲的闭了几下,才看清人。
“青哥儿。”小彦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哑的。
“你终于醒了小彦。来来,先把药喝了。”
阿青端过桌子上的药,把小彦扶起来,一点点儿把药给小彦喂了下去。
阿青摸摸小彦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恩,好点儿了,不那么烫了。”
小彦看着阿青,感觉脑子涨涨的,不由得就问了一句:“我怎么了?”
“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你怎么跑到连少床上去了?”
小彦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被人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的阳光。
连山忙完了铺子里的事情已经到了晚饭的时候。想到了南风馆里的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赶了过来。
小彦看到来人,晚上的事全都浮现在心头。他害怕的往床里缩着。要不是阿青拉着被子,小彦想把头也蒙起来。
“连少,还要您跑一趟。我叫个人过去告诉你一声不就行了。您看,小彦早就醒了。”
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使劲儿往床里藏,好像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连山不悦的皱了皱眉。
“没事就好,大夫怎么说?伤的严重吗?”
床上的小彦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伤,脸轰得一下涨红起来,除了在发热的身体外,感觉脸烧烧的。
“大夫说没事的,养几天就好了。连少不用担心。”
连山望了一眼床上的那一小团。小彦的脸埋在膝间的被子里,露出了红通通的一只耳朵。
“恩。这些银子,给他把伤看好。不够了在叫人去我们铺子里取。”
最后看了一眼小彦,连山转身走了。
“我走了。”
听到这一声,小彦不知为何就觉得,这句话就是对自己说的,不由得抬起头来,眼睛正对上连山的,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连少,您慢走。”
阿青送走了连山,跑了回来,拿起桌上的银包,颠了颠,撇着嘴看着小彦,“都赶上我们这的头牌了。小彦,你好福气啊,能伺候到连少。不如以后你也接客吧。”
小彦在南方馆待了六年,能不知道接客是什么意思。再加上被连山折腾了一夜,脸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