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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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门攻略-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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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场游戏已经玩得太久太奇怪,而他隐隐地抓住了什么线索。
  下一关是玄武。
  如果他的推断全都正确,那么他在玄武关里,可能会见到……一个人。
  徐云帆迈步走进了玄武关。
  尽管已经有所预感,他还是在看到关内人之时,蓦然泪盈于睫。
  那人背面他而立,宽袍博带,长袖高冠。黑白两色剑穗缀着长剑,腰间玉佩长长穗尾被风撩起。依然是玉树临风,依然是从容悠然。
  徐云帆双手不由得捏成一团。
  尽管知道是幻象,但他还是忍不住将那个名字叫出声:
  “……罗师兄!”
  背面之人未回头,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焰火从他们脚下流窜而过,周围景物骤变,而前方,出现一座翻滚着红色波涛的巨大血池。
  一名黑袍的魔者凌空站在血池之上,手持法杖,法杖顶端一颗黑色宝石熠熠生辉。
  血池,魔教祭司,北关术阵。
  果然是这样。
  从头至尾,魔主开启的游戏,都只是一场幻境。游戏里的敌手,是已死的魔人最后一点执念。
  是用这种方法来祭奠亡魂也好,是单纯的道具也罢,魔主操纵了这样一场游戏,而徐云帆成为了游戏的棋子。
  而这最后一场术阵之战,他的技能“术法”,果然,指的是罗师兄。
  四关之外,御武台上。
  层层烟雾缓缓散开,一个年轻但周身笼罩魔气的身影,与褐袍的修佛者,共同望向桌上的棋局。
  “他好像发现了。”年轻的人眉目英挺,语气却好似活了千百年一般沧桑,正是魔主的声音。
  “你怕了?”柳泽慢慢地搁下手中的白子。“这场赌中赌,局中局,不正是你最想要的欢愉吗?”
  “也许。”年轻人淡淡地望向下方,那云雾缭绕之间,有四扇门与另一个“柳泽”病弱的影像,不知这句“也许”说的是也许怕了,或是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欢愉。他又道:“你的戏演得不错,精分而已,要这样卖力吗?”
  “赌中赌也要尽力而为,这样才有可能赢过你。魔主,不,应该叫你魔主与林沧海的共生体——你我的最终对决即将开始,而我有把握,我一定会赢。”
  “你就这么有自信?”
  “即便是亡灵,罗长风依然是我最优秀的继承者。”
  “呵……哈哈哈哈!”年轻人狂笑起来,“我拭目以待!”



57、独家

  57、
  御武台上;对弈的柳泽与魔主同时停下手中的棋子;看向幻境之中。
  两个立于顶峰的人以正魔两道为赌注,玩了一场游戏;游戏的内容又是以徐云帆独闯魔界四域为赌注;判一个胜败生死。
  各自影化出一人去引诱徐云帆签订契约,设置障碍,或者辅助。又在影化之中创造幻境;引动亡灵参战。
  一个脑筋用来下棋,另一个脑筋用来互相骗;再一个脑筋用来操纵更多亡灵相杀。
  先天的玩法;真是花样翻新。
  柳泽回头;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局:“罗长风如果知道我这样对他,大约会很生气。”
  “不过是玩儿罢了。”魔主悠然地说道。
  “是啊,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先天的法则。”柳泽的语调很难说是赞美,更像是一种奚落。
  他话锋一转:“但,魔主大人究竟有几分灵魂用来玩呢?二分之一?三分之一?或者全部?”
  “你这句话是想试探林沧海的灵魂对这具身体的操纵程度,而拙劣得被我看穿。”魔主摩弄着手里的黑子,笑呵呵地道,“魔教北域最优秀的法术师,我亲爱的小祭司,他的复活手法,你该信任。那个姓林的小孩子的意识,早就灰飞烟灭了,你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是吗?”柳泽亦是冷笑。
  如果魔主身体里的灵魂只有他自己,如果没有真正林沧海的意识在搅扰,他会开这个莫名其妙的赌局,会放任徐云帆活到今天?
  但这句话,柳泽只是淡淡的在心里想着,不会笨到说出口来。
  “嘘……”年轻的魔主忽然将手搁在唇上,语气却沧桑:“开始了。”
  ******
  局中局,幻中幻。血色的空间里血色的水雾,将视野搅得一片鲜红。
  迷蒙之中,唯见那人一如往昔的背影,清俊挺拔,好似成为唯一的真实。
  徐云帆阖上双目,再睁开。体会到瞬间心痛如死的感觉,像被连皮带骨狠狠地割开,翻搅出嫩红的里肉,即便如此,也好似有种鲜血淋漓的痛快。
  即便是痛得要撕裂魂魄,也不愿意错过这一瞬间。
  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仿佛这是……只为他们流动的时间。
  身负黑白两仪剑的修道者快步走过去,停在血池旁边。
  魔教祭司站在血池顶端,俯视他们的眼神剔透但死寂,如同一尊大理石的雕像。
  没有言语的交锋,没有魔者冷淡的讥讽和修道者四两拨千斤的轻巧应答。血池滚滚波涛横亘在他们之间,昭示着敌对的立场。对峙和挑战,只有一方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却在此时,修道者忽然撇下祭司,回过了头。
  于是徐云帆晶莹的双眼之中,映出那人细长灵黠的眉目。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已经分不清是思念太久产生的幻象,或是本就从未泯去。
  千难万险,罗长风始终与你同在。
  纵使此身不在,此心依然。
  他看着修道者抬起手,十指在胸前灵巧变换,结成了一枚手印。
  他好像能在疏落眉目间接收某些情绪,于是他忽然懂得了罗师兄的意思,几乎在瞬间屏住了呼吸,终至泪流满面。
  这真是……只有罗师兄才会有的浪漫。
  他是在示意:“你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做,我来教你。”
  魔教祭司举杖向天,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之动作,血池如有生命一般迅速搅动,鼓起一个又一个水泡。似乎有无数亡灵在其中游走,无数中原人的父母兄弟,无数死有执念的魔灵,都在翻滚沸腾,酝酿杀机。
  乍然,一只花苞于池中央冒出,随即绽放硕大莲瓣。紧接着,鼓动的水泡之间次第开出红莲,莲芯又喷出大股烟火,仿佛怨魂无声的嘶嚎。
  魔祭?狱火妖莲!
  漫天焰火扑面而来,等待二人因应。
  祭司使出术法之时,另一侧徐云帆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力量牵住了他的右腕。就像与修道者的右手牵连在一起,却又像自然而然的选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身负黑白双仪剑之修者,在他之前,施展妙术。
  他起手,徐云帆亦随之起手。
  他右手抬,左手分,步移身旋。
  徐云帆亦随之右手抬,左手分,步移身旋。
  一道淡淡光线在两人之间流动,如谐美的风,如韵律的曲,如只开一季就凋零的花,却又如缠绵入骨的情感,跨越死生,无处不在。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双手动作,步踏玄奇,心中默诵经典。但觉一股沛然之气由内生发,形于双手。以指作笔,凌空虚划。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以天地为符纸,以四方为驱使。以真气为符令,以指掌为召唤。
  圆融的阴阳太极,从指间流淌而出。
  是他的符咒亦是修者的符咒,是修者的能为亦是他之能为。每一个符号都是他们共同书写,每一个招式都是他们共同完成,每一道气息,都是他们共同生发。
  这是只有罗长风才能营造的浪漫。
  遍寻世间,独一无二。
  魔火红莲,妖氛弥天。红莲之上,燃烧着地狱烈火的巨大火球,猛然爆射为千百朵小红莲。
  莲花如暴雨般落下,袭向二人。
  徐云帆双手之间太极已然成型,漂浮头顶,如一轮满月。
  黑白轮转之间,但见此方景致大为变化,竟逐层褪去血腥,化为黑白颜色。褪去血色的池中开满白色莲花,池底可见墨点儿般的游鱼嬉戏,安静写意之景,恰如一副泼墨山水图。
  魔杀千万生灵,骨血化池。
  造化阴阳相合,可生万物。
  赤红与黑白二色猛然相撞,整个大地为之震颤。
  红莲迸射成无数红光,回旋半空,再度组合,竟幻化成十八罗汉之形象。但鲜血铸就,非是慈悲之佛,而是恶煞凶神。
  魔者法杖直举向天,于空中快速书就梵文。半空忽起吟唱,凄婉哀怨犹如鬼谣。
  徐云帆意随心动,符咒再起。双手挟点点青光挥洒,符咒变化中,泼墨山水又成清圣道观,渺渺云雾深不可测,呼啸山风锐利如刀。
  双术再相交,各自震退。
  魔教祭司嘴角讽刺地勾起,第三次举起法杖。
  无声无息之间,空间随着法术而扭曲,至极毁灭性的力量如此熟悉,令人想到当初海宁与渭水之战的所向披靡。
  那时罗长风以身献祭引动天降神罚,而今虚幻空间之内,所拼只有真正的本领。
  徐云帆甫动念,忽见修者转身,双手移动间,与他以相反方向画出符咒。
  恰似镜面互投,又似双仪轮转。
  于是半空之中,本已经膨胀到极限的太极猛然生出新的图案,又是一个巨大的太极。
  太极相生,阴阳两仪,四象八卦,随即成为无休无止的轮回。
  以变而观,沧海桑田不过转瞬。以不变而观,万物与人心皆无尽头。
  于是在此刻,才终于懂得什么叫做镜花水月……与万古长存。
  ******
  双术相触,天地震毁。青龙、朱雀、白虎、玄武四幻境,承受不住压力而崩解。
  整座御武台剧烈震颤,周围的石柱晃得几乎要颠倒过来,碎砖乱石纷飞,有几块甚至砸向对坐着的魔主与柳泽。
  魔主霍然起身,随手一弹,冲来的碎石顿时碾为齑粉。而柳泽一手掩口咳了一声,另一只手毫无犹豫,猛然掀翻了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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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火箭炮!0w0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火箭炮的说,捂脸




58、独家

  58、
  棋盘上黑白双子霎时化身夺命利器;长了眼睛一般直扑魔主。
  魔主随手一扬;黑白棋子尽数爆成粉末。
  柳泽道:“愿赌服输,魔主不会连这点气量也没有吧?”
  魔主呵呵而笑:“徐云帆真的赢了吗?”
  他伸手一指;但见剧烈晃动的御武台上虚化一道影像;内中赫然却是徐云帆,身处滔滔红色水流之中,正以真气凝为护身气罩;阻拦血水的侵蚀。
  柳泽神色微变:“是血池?幻境已毁,徐云帆为何还困在血池里?”
  “你好歹也曾做过先天武者;该知道先天幻境可以由虚入实吧。”魔主优雅地掌心向上;做了个摊手的动作。“游戏是从御武台开始;他该回到御武台才是闯关成功。而今他被困在魔界,这种胜利,御武台的神明是不会认可的。”
  柳泽咳了两声,道:“先天的作弊手段,果然更加高明。”
  魔主倾身,优雅地扬起下巴,食指对他一点:“随心所欲是先天的法则,对吗,曾为先天而今堕落为后天的智者?”
  伸出去的食指蓦然屈起一弹,周围气流为之怒啸,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刮起难以承受的强风,几乎就要在瞬间将修者吹为骷髅。
  褐袍的修道者纹丝不动,面前却忽然闪出一大片黑白棋子,拼成一个诡异的“卍”字图案。由于是黑白双色,不似佛家却似道家,显得不伦不类。
  卍字图案射出强光,与魔者屈指的一弹相撞。
  轰然一声,褐袍者的身体被狠狠倒撞出去。
  魔者神色却微动,因他方才随意将棋子摧毁,而柳泽现在变出的棋子分明还是方才那些。饶是先天修为,竟也看不出柳泽使用了什么手法。
  “法术。换句话说,骗人的把戏罢了。”
  柳泽足足退出几十步,才勉强停下了脚步。
  他一手捏着扇子,看向魔主。无声无息之间,两人竟形成对峙的局面。
  他道:“游戏没有结果,所以要动用武力来解决吗?”
  魔主摇头修正他的说法:“游戏只是游戏,而我现在不想玩了,这样理解或许更容易一些。”
  柳泽咳了两声,道:“是啊,在先天眼里,后天武者不过蝼蚁罢了。”
  魔主哈哈而笑,又翻了一下手掌。
  看似轻巧的动作,却听“砰”地一声,御武台本就岌岌可危的石柱轰然坍塌,地面塌陷。柳泽落脚之处猛地沉落。只得撤步后退,却连退十数步都未找到落脚地。危急之刻,手上折扇连挥,脚下化出一朵金莲,浮在半空将其托住。
  耳边隆隆之声不绝。回望,但见山峰摧毁,脚下陵夷,灰飞烟灭之景,宛如末日来临。
  数百年隐世之魔教先天,一朝出手,天地□!
  御武台百里之外,数名中原的掌门人和七八品的高手,不约而同地仰面观看天色。
  日光变得昏暗不明,大片乌云聚拢来,熟悉的场面,是绝顶高手即将动作的前奏。
  众人表情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凝重。
  青袍负剑的是定舆门主荀微,道:“徐云帆临走前留话,他此去是为拖延魔主对中原之报复。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不成,各派当自行找好退路。”顿了一下,“换句话说就是逃命。”
  他身边的人是李仙仪。渭水决战活下来的九品武者只有杨正清、荀微和她三人,因而现今在武林道上极有地位。李仙仪鬓边插一朵素花,气质愈发娴雅如古仕女,但说出的话语却极有决断,道:“代盟主固然是好意,但在我等看来,苟延残喘不如奋起抗争,如果真有魔教先天武者灭世,宁可战死,不愿苟活。”
  “到了这种地步,难道我等龟缩在后?”天机阁的新任掌门侯春升亦道,“中原经历这许多,也该学得何为同仇敌忾,何为众志成城。”
  其余门派的掌门人也都点头。便是崆峒掌门杨正清一向于徐云帆不睦,此时也默许了。
  “列位所说正是我之心念。”荀微站起身道,“现在天相动荡,局势有变。不如就前往御武台看个究竟。无论敌人是何实力或阴谋,我等戮力同心,必得胜利!”
  徐云帆身在血池之中,以真气凝成气墙,护住身体。
  最后一击,他被强劲的旋风卷入血池之中。罗长风与祭司幻影双双散灭,而他从自己可以使用武功开始,便知第四关玄武已经通过。
  只是既已通过关卡,为何没有场景的转换?
  试图运功离开血池,却觉池内怨气深重。四面皆是怨灵的哀哭之声,将他紧紧包围。男女老少,正道或者魔道,虽然大多是残存的一魂一魄,却也能略微窥得生前之身份。
  徐云帆不愿以武力斩灭怨灵,忆及过往所学的基本符咒,其中便有化解怨灵一项。于是掣剑作诀,指上化出符纸,附以真气、道诀,化去魂魄怨念。
  触及怨魂的瞬间,各种各样的情绪传递进来。悲哀、不甘、愤怒、恐惧,承接的人心生悲悯,以慈悲之力令其归于永寂。
  但见一道道青色的光芒在血池中往复,将冤魂化灭。徐云帆一步一步,往彼岸前行。
  忽然,听到一阵似哭似笑的声音,大叫道:“徐师兄来了……徐师兄来了!救我!徐师兄救救我!”
  徐云帆不由得怔住,这道声音好生熟悉,但又太久没有听闻。
  是……林沧海的声音?!
  惊愕抬头,但见重重怨灵深处,有一道跳跃的红色,被网缚在一根深入池底的铁柱之上。周围无数怨灵不断扑来,似要侵蚀他之灵体,他发出阵阵痛苦的哀叫,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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