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君侧之生死劫》作者:天娜'出书版'
作 者: 天娜
出版社: 鲜欢文化
书籍编号: BK1016…10003271
I S B N # : 9789863034315
出版日期: 2012/8/10
上架日期: 2012/8/10
内容简介:
若这蛊解不了,你就杀了我。
否则赔上了你的命,我清醒过来 又该怎麽活?
爱也好恨也罢,当恩怨是非都在 四年的隔断中逐渐淡去,
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思念。
这是爱恨的终点——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四年前,撕心裂肺的伤痛过後,
楚熙然选择葬下真心,远远离开,
四年後,皇帝贺兰遭人下蛊、性情大变,
逼得他不得不回宫重掌后印大权。
但再回伤心地,楚熙然却乱了一颗故作平淡的心,
即便那些过往还不能原谅,
见贺兰受伤、见他发狂,心仍会隐隐作痛,
而贺兰总在身不由己的伤害後,
短暂的清醒又紧抱著他懊悔伤心。
在这宫墙里,他们都已熬尽年华、也赔尽感情,
断却的情缘,能否在这场动盪中重新系起?
贺兰若明将脸埋进楚熙然的 颈项间,只一会儿,楚熙然就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湿意,他回抱著对方,声音也沙哑几分,「你又怎麽了?」
「这四年我一直在等,每过 一年我就对自己说,没关系,下一年你就会回来的。但另一面,我又告诉自己,所有的等待都是奢望,从你走的那天起我就该明白你不会再回头, 我从未想过还能这麽抱著你。」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回来, 可是小林子告诉我你出事的时候,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回来。」
贺兰若明的手抚摸著眼前这 张成熟的男子面容,四年的想念化成手里的温度,舍不得离开,「熙然,我很想你。」
……
第一章
天承明治十七年,春。
姑苏有座灵岩山,山上有间灵岩寺,寺庙後方不远处盖了间小茅屋,住的正是当今天承皇後楚熙然一家。
楚熙然自从四年前按小林子给他的地图找到娘亲和姐姐後,就随著娘亲在寺庙内定居。
而他姐姐已嫁为人妇,与相公在山下小镇生活,有时他和娘亲会下山探望,有时姐姐和她相公也会拎著一箩筐东西上山来与他们相聚,顺安也在镇里一处玉器铺里做夥计,大家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再平和不过。
楚熙然虽然成天在山上待著,还种了一小片田地自给自足,但隔三差五的也会到镇里添补些东西和食物,或者帮人写写书信换些银子。因此市井里的一些传闻也没少过耳。
这些传闻无非都是宫里头那点破事,但说书的人说得头头是道,百姓们听起来也是津津有味,一会儿是一年前的选秀里哪家官宦小姐成了皇上的宠妃,一会儿又是皇上多年无子嗣的种种原由,一会儿又说到当朝男皇後是怎样豔丽脱俗。
楚熙然每每听到,总忍不住要笑一笑,而後摸一摸自己已近三十的脸,再想一想远在京城里的那个人。
这日,正值春雨缠绵的季节,细如牛毛的雨丝落在青石板路上,密密麻麻地积成一个个洼坑。
「这不是白公子吗?没带伞?快进来避避雨。」
楚熙然四年前到苏州找到娘亲和姐姐的时候,发现他们改了姓氏以避耳目,於是他也改叫成白熙然。
与他说话的正是镇里一家茶铺的王老板,他有个闺女叫玲珑,今年芳华十六,正看上了时不时路过茶铺的楚熙然,无子的王老板一心想让他入赘王家,所以对他总是特别亲切。
「谢谢王老板,不过我赶著回去呢。」楚熙然自是知道王老板和他闺女的心思,所以不太会在茶铺久留,但碍於姐夫与这王老板熟络,也不好意思刻意回避。
话说完,他撩起袖子遮住头,一股脑地冲进雨里,好在雨不大,到家的时候衣服也没湿透。
推门进屋,他娘亲在隔间的厨房里煮饭,见他回来便大声说:「刚才有人来留下样东西,说若你愿意见他,就到灵岩寺找他,那东西我搁在桌上了。」
楚熙然闻言低头,果然看到一个紫色锦布,他打开一看,心头猛地一跳,这不是四年前他留给贺兰若明的那枚玉佩麽?难道在寺庙里等著见他的人,是他?
「娘,我去去就回。」几乎没有多考虑,楚熙然便抓著玉佩直奔灵岩寺。
一路雨仍未停,风刮著雨丝划过脸颊,打得人有些生疼,可楚熙然却不觉得,他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去见他。
心扑通扑通地跳,四年的分离里,虽然刻意地不去想念,但牵挂的心又怎麽能说放就放?
忽然,他缓慢下脚步,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狼狈,衣服是湿的,鞋子上沾著淤泥,头发也凌乱地黏在脑袋上,还有这张脸,已经整整老了四个年头。
不知道那人看到自己,会是个什麽想法?
楚熙然不禁嘲笑起自己,都是个三十的男人了,怎麽会跟个姑娘家一样介意起这些来?於是,他又加快脚底的步伐。
到了灵岩寺,在僧人的指引下,楚熙然来到後院的香客房。
推开门,本以为会看到那人熟悉的身影,却发觉只有一个青衣男人等在里头,身形上要比那人小上一整圈。
「奴才叩见皇後主子!」来人正是贺兰若明的贴身太监小林子。
「小林子?」多年未见,小林子却依旧未变,只是眼里的点点红丝有些异样。
「奴才终於找到您了。」小林子跪在地上,声音竟然已经哽咽。
「你怎麽会到这儿来?你一个人?那他人呢?」楚熙然口中的他自然是贺兰若明。
「皇上失踪了。」小林子哇一声哭了出来,「湘西一带闹水灾,有大臣递送本子说赈灾银两被官员贪污克扣,皇上便去那儿微服私访,谁知道半路上遇刺失踪了。」
「失踪了多久?」楚熙然的眉头跳了一下。
「已整整十日。皇上再不上朝,大臣们就得起疑心,奴才真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当时皇上在匆忙间将玉佩交给奴才,说要有个万一就让奴才来找您,若您愿一见就托付您回宫辅佐太子,奴才和影卫都会听从您的命令。若您不愿相见,就让奴才急速回宫带太子离开!
「谁知真给皇上言中!皇上失踪後,奴才和影卫们商量,决定由他们继续在湘西搜寻皇上,奴才来苏州找皇後主子,希望您能回去辅佐小太子处理朝政,一面争取时间尽快找回皇上。」
「十日……」楚熙然喃喃自语,一时也是心乱如麻。
「皇後主子,奴才求您了!」小林子见楚熙然呆呆站著没有说话,以为他不肯,急得边哭边使劲磕头。
「小林子,起来!」楚熙然听著他砰砰的磕地声心惊,一把抓著胳膊拉起他,「我答应你,咱们明日就启程。」
「谢皇後主子!」小林子一听楚熙然答应,像是找到魂魄的肉身,顿时回了精神,一抹鼻涕眼泪,道:「明日奴才就在山脚下等主子。」
「好。」楚熙然点点头,又嘱咐道:「回京的一路怕不会顺利,为防万一,你叫我少爷即可,不要一口一个皇後主子,还有,记住我现在姓白。」
「奴才遵旨!」
「这点也要改!」
「奴才……是!」
楚熙然回去後将实情告诉他娘亲,原本想著她老人家一定会生气,谁知老太太只是嗯了一声,说:「走前去你爹坟前跪上一炷香。」
楚老将军的尸骨当初随著楚母她们一起被悄悄送往苏州来,之後被安置在灵岩寺後。是夜,楚熙然来到爹爹坟前,依他娘亲的话足足跪上了一炷香的时间,然後磕了三个响头,洒上一杯酒。
「你爹在牢里曾说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连累了妻儿族人,让他於心不安。现在,我们一家也算是平平安安,虽不如当年在京城里锦衣玉食,但日子过得倒比那时平静许多,也算是一种福气。
「原本见你回来,我也希望你能好好过日子,然後娶个贤慧的妻子,替楚家开枝散叶。可整整四年过去了,你连一个看上眼的姑娘都没有,来说媒的也被你挡了回去。我是你娘,你的心思怎会不懂。这次你回京,事後是留是回你自个儿做主,无论你的决定是什麽,你爹和我都不会怪你。」楚老夫人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身後。
「娘!」楚熙然转过身,满眼含泪地朝著娘亲一拜,重重磕下头去,「恕儿子不孝,不仅救不了父亲性命,更无法为楚家留下血脉。」
「你爹死前说,楚家这些年,最苦的就是你,他最担心的也是你。现在既然你已贵为天承皇後,相信他九泉之下,也该安心了。」
「娘,您不恨吗?」
「恨?当年在狱里怎能不恨!你爹戎马半生,没死在战场却死在朝廷权力斗争之下,你让为娘的怎能不恨!连我唯一的儿子都要入宫为妃,此等荒谬我又怎能不更加恨之入骨!可恨又能解决什麽?
「你爹死了就是死了,埋在黄土下回不来。皇上也放了我们一条生路,还将你爹的尸骨运了回来,想来也是看在你的分上。熙然,你入宫这些年的苦并没有白费,不然娘和熙凤怕是活不过那麽多年。现在,为娘的只希望你过得好。」
楚母走上前扶起他,用袖子擦拭著他黏著泥土的额头,「皇上对你怎样,娘看不到,但他既然肯放你自由,就说明他是真心待你;而你对他是什麽心思,娘怎会猜不到?」
楚母笑了笑,原本苍老的面颊忽然生动起来,眼角虽然依旧布满皱纹,但眼里的风情犹在,不难想像她年轻时定是个美貌的女子。
「娘,孩儿不放心您。」
「傻孩子,我天天与青灯神明为伴,你姐姐姐夫也就住在山下,有什麽不放心的?你且去吧,记得按时让人报个安好,娘也就放心了。」
「娘您要自己保重。」
「你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万事自己小心。夜深了,回去歇著吧。」
「娘,孩儿扶您。」
第二日清晨,楚熙然依约来到山脚下,老远就看到小林子等在那,旁边还站著一个人,竟是顺安。
「顺安,你怎麽在这?」
「少爷,是小的去找顺安的。」小林子倒是机灵的改了口,「您回去总得有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照顾,想来想去也只有顺安。」
「少爷,就让小的跟去吧,不然小的也不放心。」顺安说得急切,就怕楚熙然不让他跟著。
「也罢,一起走吧。」楚熙然知道劝不回顺安,何况有个信得过又对宫里熟悉的人在身边的确方便,也就应承了。
三人上了路,日夜兼程很快回到了京城,倒比楚熙然预料的顺利。可这一路的顺利反倒让他心惊,他不信能刺杀皇帝的叛党会轻易放自己回朝。
三匹马一路飞驰到宫门处,楚熙然单手勒马,马首上仰,抬起四蹄嘶叫,飞起的尘土顿时笼罩周围。
守在宫门两侧的两排侍卫见这架势也是一吓,立刻竖起手中的长矛喝道:「来者何人?宫门之前岂容尔等放肆!还不速速下马!」
「放肆!」小林子坐在马背上冲到楚熙然前头,勾起腰间的令牌执於掌中,厉声道:「皇後娘娘回宫,还不跪首恭迎皇後!」
小林子是皇上的贴身太监,更是这宫里的太监总管,又有哪个侍卫不认得他?闻言他们抬头一瞧,正对上楚熙然锐利的眼神。当今皇後乃男子之身,原是楚家少将军,带兵上过三次沙场都凯旋而归,侍卫们又怎会不知?
「恭迎皇後娘娘回宫!」侍卫们赶紧打开两扇沈重的宫门,而後趴在地上齐齐呐喊。
小林子首先骑马奔进宫门之内,一路高喊:「恭迎皇後娘娘回宫!」
顺著他的声音,一路的宫门一扇接一扇打开,寂静的清晨在这一日,只闻得急速前进的马蹄声和那一声声响彻皇宫的「恭迎皇後回宫」!
回到坤宁宫时,得了信报的当今太子早已站在宫门口翘首以盼。
八岁的孩子有著一张娃娃脸,白嫩嫩的脸蛋上挂著对熠熠生辉的大眼睛,挺直秀气的鼻子下是一张微微上翘的嘴唇,乍一看像男孩样的纳兰琦,仔细一看却有贺兰若明的五分样子。
「儿臣拜见父後!」小太子一身明黄色太子服,虽然小小年纪但姿态却稳重得体,只是一双眼里的殷殷期盼却显得有些急切。
「琦儿?」太子的乳名还是当年楚熙然取的,他自然记得。
「父後!」太子又叫了一声,明明想冲上去,却还是硬生生地站稳了脚跟。
「来,让我看看,都这麽高了。」
楚熙然半蹲下身伸出双臂,太子再也忍不住,几步冲进了楚熙然怀里。
自从纳兰琦将孩子交给楚熙然後,他便将他当亲生孩子般,看著他从一岁长到三岁,从繈褓里的娃娃到会走路、会牙牙学语。
只是出征後,他就再也没见过他,这一别就是五年多,没想到孩子却还记得他。
「还认得我?」楚熙然心里感慨。
「认得,父皇说过,若有天能见到您要称您为父後,父皇还将父後的画像挂在毓庆宫,总跟儿臣讲父後上阵杀敌的故事。父皇说,父後很疼儿臣,连琦儿的乳名也是父後取的,但是,为什麽父後一直不回宫呢?」
孩子的话总是有口无心,戳得人心疼。
「父後这不是回来了吗?」很快地接纳了「父後」两个字的称谓,楚熙然笑了笑,心里感谢贺兰没让太子称他为「母後」,不然如今他该何等尴尬?
「父皇还给儿臣取名『贺兰若熙』,说是取了父皇的若字和父後的熙字,好让儿臣一直记得父後。」
楚熙然闻言愣了一下,回过神後又看向被他抱在臂弯的太子,见他正低著小脑袋望著自己,一双手努力搂在自己脖颈间,虽是满眼欢欣却也小心翼翼,不敢做出一点逾越规矩的任性举动来。
楚熙然此刻不禁心生愧疚,想著若他一直在宫里陪著这个孩子,或许能让他多保留些童稚,而不是现在这样小小年纪就为著「太子」的头衔这般隐忍懂事。
「琦儿今年八岁了吧?」楚熙然轻轻拍了下琦儿的脑袋,又问他道:「你父皇平日待你好吗?」
「好,父皇很疼琦儿。可是父皇太忙,一天见不著几次面。」贺兰若熙毕竟还是个孩子,一说到这眼眶就红了,「父後,为什麽父皇还不回来?儿臣想父皇了。」
「琦儿乖,你父皇有事暂时不能回宫,父後陪你一起等他回来,好不好?」楚熙然哄道。
「嗯!」小太子眼珠子一转,抱住楚熙然说:「父後要一直一直陪著儿臣!」
楚熙然刚一点头,忽然觉得,自己怎麽有点上这小子当的感觉呢?
太子住在毓庆宫,这个时刻本该在文华殿里念书,因为知道楚熙然回宫才急急赶来,现下也不能多做逗留,虽恋恋不舍,可碍著规矩,还是将一肚子话咽回肚子里。
「父後要时常来毓庆宫陪儿臣。」
「一定。」
见太子走远,楚熙然忍不住感慨:「记得当年琦儿连步子都走不稳,如今都到了跟著太傅念书的年纪了。」
「太子殿下从小聪慧过人,虽然偶尔调皮,但从不惹祸,皇上说他比同龄的孩子稳重许多,为人又谦和礼让,将来必能成为一代明君。」
听小林子这麽一说,楚熙然心里也是高兴,忽然又想到一事,踌躇了下还是问出了口:「坊间传闻这些年他都没有子嗣?」
「回皇後的话,皇上只有太子一个皇子,公主倒有两位,还是您在宫里那会有的,您走後,就再无嫔妃有所出了。」
「什麽?」听到这个消息,楚熙然也吃了一惊,毕竟这四年来也有过一批新人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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