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心里痒痒的,现在的情况根本用不着影卫出手,但现在他是侍卫啊,若不是……唉,派不上用场的十七心里极度郁闷,稍稍掀了点帘子观察占据。只这一瞬,便被别有用心的人察觉。
“车上还有人!”随着一声呼喊,有人朝着马车袭过来。
找死!邢北溟眼神一敛,暗处的十一十二还未及出手,就见冲上来的几人如同破败的秋叶被寒风卷着一样摔出去趴在地上没了动静。
很快这场没有悬念的打斗就落下了帷幕,训练有素默契十足的侍卫们和各怀鬼胎一盘散沙的乌合之众们,孰胜孰败,一目了然。
到处是趴在地上哼哼的人,青峰道士之前的潇洒也没有了,抱着肚子直打滚,可能是之前说的太起劲遭报应了,被早看他不顺眼的侍卫狠狠一脚踹上了下腹,差点绝了他的后代子孙啊……
“邢北溟!你……你敢跟全武林作对……”有的人趴在地上还不死心,出言不逊。
“堡主!”侯甲上前听令,只要堡主一声令下,把这些人的牙齿全都拔光最好。全武林,就凭他们?
“先不忙,”邢北溟抬手,接着看向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严庄主,这就是你的目的?”
严庄主?青峰冷笑,忍着疼痛道:“邢北溟,你不要太嚣张了,严庄主早已去世多时江湖上谁人不知?若他当真还活着,必不会看你如此作恶!”
“是吗?”邢北溟也不怒,眼睛直视某个地方,“还不出来吗?”
“邢北溟你——”
“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从地面上响起,本来趴在地上装死的某人一骨碌爬起来,抹下脸上沾血的易容,露出一张满是正义的威严的脸,正是已死的严家庄庄主严百鹤!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该出来的都差不多了╮(╯_╰)╭不要再出来人物扰乱偶的视线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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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杀戮 。。。
“果然后生可畏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老夫小看你了,邢堡主。”严百鹤一派的道貌盎然,似乎是在跟晚辈寒暄一样,“上次你对着老夫的‘尸体’动手,老夫就觉得你可能会碍事,果然……”
严百鹤指的是当初邢北溟点住他胳膊的穴道,害的他险些露了馅。
“严庄主?你……”青峰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满脸正义的人,弄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哦?是青峰道长呀,这次多谢你来为我鸣不平,不过老夫以为你们也是为了提高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声吧?这做人哪,不能自不量力,眼高手低……不如,老夫送你们一程?”听语气就像是见了老朋友,但眼里的寒光可是令人不寒而栗,只见严百鹤一招手,不知从哪里来了几个人,手脚利索地对趴着的人下了手。
“严庄主?你……”还是这句话,青峰已经被事情的发展搞懵了,这严百鹤是要杀他们灭口?
“哼,到地狱里跟他们作伴吧!”严百鹤手一抬就要动手,却突然被一声断喝阻止。
“住手!住手!呼呼……”骑马飞奔而来的正是柯为卿,身后带着那位祈州前任知州许琨,饶是坐着马儿,老人家仍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严百鹤一见是他,手下动作不停,青峰道士瞬间绝了气息,许琨被柯为卿接下马,就颤巍巍地跑过来,见这遍地的惨状,怒气升腾,“严百鹤,老夫只道你是人人敬重的英雄,没想到是个残杀无辜的败类!你说,你为什么装死?为什么杀这些人?”
严百鹤眼里杀机一现,“许先生,您何必跑这一趟来送死呢?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是最幸福的。”
“锵——”柯为卿挡住严百鹤的杀招,把许琨交给侯甲等人,自己与他过起招来,别说,这严百鹤的功夫还不错,但与名门正派相差远了,一身的邪气,柯为卿现在确信这锁云城发生的事情与他有关无疑,只是这人是个大头还是小卒子还不好说。
后面出来的几人也与侍卫们过起招来,身手个个诡异无比,刀剑伤在身上似乎也不知道疼,只一味的攻击,渐渐的,邢北溟算看出来了,这些人估计就是江湖上传言说的药人,把正常的人炼成药人的过程无比痛苦,要在身上割足了上千条的伤口,淬进毒药,然后再割再淬,直到全身都是毒,刀剑砍在身上都不知道疼,还能愈合,更是百毒不侵!
最后再植入蛊虫,这些药人就会听从蛊主的命令,更可怕的是,有些药人还有人的意志!
邢北溟不再拖延,顺手打飞一名药人,然后吩咐侯甲带着许琨先回祈州,影十一影十二全力护送,免得途中遭遇伏击。
侯甲离开后,影七就退回来护着吴恩慈,她张着小嘴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点难以接受,最后看着影七的后背小声问:“你不是大夫吗?怎么武功也这么厉害?”
影七:“……”
柯为卿眼见严百鹤的双手通红很不正常,一直避免那掌拍到自己身上,他也看出这严百鹤不太正常,虽然比之那些只知道杀人的机器更像一个正常人,但自己在他身上制造的伤口并没有很大成效。抢到一个缝隙,严百鹤阴笑着迅猛击出一掌。此时他面上的正义与威严全都消失不见,有的只是狰狞。
“阿春,让开!”千钧一发之际,邢北溟退开柯为卿,对上这一掌,阴寒的气息在双掌间流转,严百鹤本以为得手的得意笑容渐渐僵硬,冰块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袭上他的右掌,接着向上蔓延。
“月冥神功!”严百鹤惊叫,“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右手被制住,左手还能动,严百鹤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吹了一下,下一刻便一声哀嚎滚倒在地,右胳膊已齐根冻掉,地上赫然落着一截冰冻胳膊!
“哼!”柯为卿走上前,不费吹灰之力就要了他的命,杀了之后才想起来,“啊呀,这下死无对证了,邢堡主,怎么办呀?”
“留他何用?”向来不留没用之人的邢大堡主连看也不看一眼就离开了,“剩下的你处理。”
“哎呀呀,你这人真是,把力气活留给本少!”柯为卿嘴上这么说,却动作麻溜儿地捡起掉落在地的口哨,学着刚才严百鹤的吹法,那些药人瞬间就不动了,没用被下命令的药人表面就跟寻常人差不多,只是思维都像痴儿一般,“这玩意儿不错,你们几个,以后就归本少了!吃香的喝辣的少不了你们!走!”
非常无耻地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柯为卿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但有一件事——
柯为卿鬼鬼祟祟地把邢北溟拉到一边,低声憋着怒气,“你刚才叫我什么了?别以为我没听见,本少名字都改了十几年了,不许你再叫那个名!”
柯少,本名柯立春,成名之前邢北溟和蒋曜都是叫他阿春,这成名以后柯少嫌名儿俗气,愣是让他改了柯为卿这个看上去儒雅的名字,只是……蒋曜还是喊他阿春,邢北溟则与他学,平日里只叫他柯少,这一有事,俗名就叫出来了……
邢北溟被他威胁惯了也不在意,随便应付一声就直接回了马车,顺便吩咐影七把地上的严百鹤带上,回祈州继续看戏。直到现在,一直充当旁观者的十七才彻底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柯为卿黑着脸飞身上马,好歹身后跟着的药人给了他点安慰。
严家名声臭了,祈州议论纷纷,满大街人说得最多的就是严家老庄主诈尸的事件,严家老三严云升自许琨带着人到庄里讨说法之后就一直没有出面,不过倒是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众人见他一个弱书生,不会武也着实悲痛,于是也就相信了他。入了狱还没有处决的严昌虎当然被放出来了,但是他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回家收拾包袱后不知到哪里去了。
严老二行凶杀人罪,虽然人未死,他也要在牢里坐上几年……一时间严家庄树倒猢狲散,严云升即使想振作起来,也要等一切风平浪静了……
“看来这严家只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武林的腥风血雨就快来了……”柯为卿感叹。
此时他们正在赶往天下第一堡的归途中,由于走的较急,避免了与林沧海的直接会面,这位武林盟主对于实力名声都比他强的邢北溟那是热情得异乎寻常,被他逮到十有八九会被拉过去当苦力使,还美名其曰能者多劳。
“严百鹤武功虽然也不错,但比之主子还是天地之别,为什么属下看他好像笃定不会有事的样子,还有他死前似乎要说什么,像是要求救?”与柯为卿并肩骑马的影七把他的疑问提了出来,在柯少面前他还是满放松的。
“当然是有恃无恐,他能诈死与他那个好儿子自然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有凭证啊,让他多逍遥一阵子吧!我看,他背后的人说不定只是为了探探溟的虚实,不过估计他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一枚弃子,连亲生儿子也不来救他,可悲啊……”
天下第一堡。
“主子?”十七惊疑地看着老神在在的邢北溟,刚刚主子说了什么?
“只是出发去找谷唯京而已,用得着这么大惊打怪吗?”看到自家影卫面上带了其他表情的邢北溟还是挺愉悦的。
“不,只是……”谷唯京是神医,主子要找他的原因非常简单明了,于是十七惶恐了……
“不用多说,等过几天满了三个月我们就起程。”邢北溟自己拍板,然后站起来边思索有什么事要交代下去边走出门去,留下十七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于是当林沧海林盟主一伙人快马加鞭赶到天下第一堡时,早已是人走茶凉……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此次事件告一段落,该引出的人也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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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鱼片粥 。。。
外面大雨倾盆,钱来客栈里的店小二好容易得了空闲,坐在柜台下面双目无神的看着店外店外屋檐下滴落的雨水。时值深秋,炎热的季节早已过去,大雨一下,竟带起几丝冷意。前几日早早的给店里各个房间换上了厚重一些的褥子和秋被,正好派上用场。
店里嘈杂,进来吃饭的躲雨的投店的都叫了大块肉和酒喝着,高声谈论着江湖上的新鲜事,说得兴起的当众拍起了桌子。小二撇嘴,使劲儿拍,拍坏了正好赔钱买新的。
“哎,你们听说没有?当年把武林搞得腥风血雨的血魔宫又重出江湖了?”一靠墙桌子的中年人低声道,但声量却又能被周围几桌的人凑巧听到。
“啊?真的啊,那岂不是又无宁日了……”有事先知道的投给他鄙视的一眼,大部分不知道的都瞪大了眼睛追问,年长一点的脸上是恐惧,年轻一点的是懵懂无知但也无畏。
“可不是,听说北边死了不少人了,都是吸干血液致死的,死状可恐怖了……”那中年人绘声绘色地描述,就像是亲眼见到一般,“没见到江湖各地人人躁动吗?武林盟主也在召集能对抗血魔宫的势力,听说连官府都惊动了!”
这中年人一口一个听说,也没人质疑他,人们对于这些八卦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信了的,自己回家恐惧几天,不信的,也当个笑话说给别人听。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我一个守城的朋友,前些日子见到林盟主匆匆自月明城进出,想必是为了拉拢城中的江湖势力吧?”被中年人吸引过去的一个人抢着说,满脸交流到八卦的欣喜。
“肯定没错了,月明城都住着什么人哪,天下第一堡!武林盟主都忌着他三分,如果天下第一堡的堡主肯出面,再加上各处势力,说不定能与十几年前那三大高手一样,当年那场战役啊……”
那中年人越说越激动,两眼无神的店小二也被勾起了一丝兴致,正待细听,却听门外传来车马的响动,有客来了!
这雨天,大部分人都困在屋里,见有人进来都下意识去看。先进来的是一个衣衫儒雅的年轻人,对着小二招呼,“小二哥,麻烦帮忙把马和马车安顿下。”
店小二答应着甩着毛巾出去了,“来嘞~客官请稍等!”
过了一会儿,小二引着刚才那位年轻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人,前者仪表不凡、气质清冷,衣衫是低调的华丽,非富即贵;后者穿着就简单朴素许多,跟在那公子身旁也不知是侍卫还是旁的。
“三位公子,您看我们只剩两间上房了,是不是?”小二边走边问。
“无妨,两间就两间。”之前那位年轻人摆手,随小二到掌柜的那里交付了押金,三人便被小二带上了楼。
“我说那三个人绝对是有钱人家的公子,跑到这乡野之地干什么?”刚刚还安静的客栈瞬间热闹起来,只是这热闹是围绕着方才进来的三个人。
“就是有些公子哥儿过惯了富贵日子,总想着往穷乡僻壤里跑,炫耀炫耀他们手里的金子银子……”一个衣衫简陋的黝黑大汉满嘴酸不拉几的道。
“别胡说了,我看这几人不简单,这如今江湖不太平,保不齐明明看上去普通的人却是恶贯满盈的杀人大盗,小心祸从口出啊!”那小道消息甚广的中年人满脸神秘的告诫他们。
“别吓人……”虽不太信,却还是齐齐出了一身冷汗,不再多舌。
却说那小二领着人上了楼,开了门之后询问:“请问,三位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那年轻人寻思了一会,道:“小二哥,麻烦你先送两桶洗澡水过来,一间屋子一个,之后再送点店里的招牌菜上来。”说完放了点碎银子在小二手里,把小二乐得下楼的时候都是飘的,“好嘞!公子你稍等,马上就来。”
那年轻人之后进了屋,对着正坐在桌子前的人行了个礼,“主子。”
原来这三人就是出堡寻找谷唯京神医的邢北溟、影十七和影七,同之前的身份一样,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侍卫,一个是随行医师。因为顾着十七的身子,他们的行程并没有太赶,马车行起来也是尽量赶宽敞平坦的路,天晚了若遇上城镇一定会歇息一天再走,免得遇上荒郊野外无处安身。
影十七一直觉得主子和影七太过小心翼翼了,自己身体很结实,就算赶路也不妨事的,不过他的这点想法很快被镇压地烟消云散了,邢北溟和影七对于他可谓是怕担了一点点风险,虽然邢大堡主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担心。
几个伙计帮忙把浴桶抬了进来,又摆了几桶热水在旁边,得了打赏千恩万谢的下去了。影七没再说多余的话,直接告退去了单独的房间,对于主子住客栈只要两间房,洗澡只要一个浴桶的做法他已经习惯了,淡定了……
至于被留下和主子在一起的十七,仍是不太自然地不知手脚往哪里摆,接下来又要一起洗澡了吗?十七的脸腾地一下熟了……
不料邢北溟手一指屏风,“你先去洗,我处理一下事情。”
十七一愣,随即答道:“是,主子。”
脱了衣服挂在屏风上,十七眼神复杂地入了水,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感觉不知是放松还是别的什么……
邢北溟等到屏风后响起了水声,才打开了窗子,影十二不知从哪里蹿出,递上一张纸条,“主子,这是十四送来的消息。”
邢北溟接过纸条,打开,皱眉,“竟然在蜀川?”
自家影卫的消息还是不容怀疑的,就算谷唯京不是隐居在蜀川,也必定在那里出现过。他让影卫们时刻在江湖上打探谷唯京的踪迹,就想着不要跑冤枉路,免得人还没找到,孩子就要生了。万一出了事……一定不会让他……和孩子有事的,邢北溟眼里一寒。
影十二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不知到哪里去跟十一交流了。
关了窗子,邢北溟走到屏风后站定,只要他想,不会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十七当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