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冷家的人呢?孽儿。”
泪水,差点涌出眼眶。
“我还以为有人为了你殉情,你跑去处理了呢?”夏如孽反唇相讥。惹得众人发笑。
“孽儿。”冷灼骑在马上,对夏如孽伸出了手。
夏如孽巧笑,握住冷灼有力而温暖的手掌,翻身上马,坐在冷灼的怀中。
冷灼双手环住夏如孽的细腰,紧紧地:“你可要好好驭马,不然我摔下去,你就要守寡咯。”
“哟。。。。。。那还正合我意,省得你用惹麻烦。”夏如孽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抓牢了缰绳。
迎亲大队向王宫出发。
冷灼和夏如孽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将众人甩在身后好远。
“孽儿,”冷灼将下巴垫在夏如孽的肩膀上,喃喃道,“真是不可思议,我们竟然也有成亲的这一天。”
“怎么就被你给骗到手了呢?”夏如孽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多年前,他还沉浸在仇恨中,认为自己绝不会爱上冷家的人;多年后,身后这个名为冷灼的冷家后代,却将会是他今后一生的伴侣。爱情这种东西真是神奇,就这样改变着无数人。
“嘿!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就是抱了你一下嘛,结果你那时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我活吞了一样。”冷灼不禁回忆起两人初遇时的场景,那场相遇,注定了他们今日的因缘。
“你还怪我?”夏如孽挑眉,“哪有人没见过面,一见面就拥抱的。”
“那不是情况所逼嘛。”冷灼轻笑,可能如果没有那个拥抱,那么两个人的人生都会和现在截然不同。“而且,第二次见面,是你偷窥在先,我们扯平了。”
“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免得又被你抱住。”夏如孽不甘示弱地回着,但是脸有些微红,“但不还是被你发现了,你当时可是高兴地不得了。”
“呵。。。。。。再之后,就是师父把你介绍给我,在那之后,我们就一直在一起。”
冷灼每次回想,都觉得那些都是命运的安排,他是何其幸运,遇见了他的孽儿。
“哼!还好意思说,你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义父派去了西部,然后又把我弄进宫里,要不是我聪明机智,怎么可能逃得出去?”当时年轻的他们,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用尽了一切的手段,还好,至今,年少轻狂的他们还在彼此的身边。
冷灼没有反驳:“是啊,我的孽儿最聪明了。”夏如孽没有注意到,冷灼的额角,竟然有汗留下,“以后都要一直这样聪明,但是啊,被我一个人骗到手就够了,可不要再被别人骗了。”
“你还真是傻,有你在,我怎么可能被骗走?”夏如孽终究还是察觉到了冷灼的异样,但是他不敢想,他不愿想。
“孽儿,我有没有说过你很美?”冷灼努力提起精神,在夏如孽的颈间蹭了蹭。
夏如孽紧紧地握住缰绳:“你每天都在说,等我老了,你要是敢说我丑,我就不要你。”
“怎么会觉得你丑呢?等你老了,我也是个糟老头了。”王宫就在前方,冷灼轻声问着,“孽儿,过了梨清门,我们就真的分不开了,无论生老病死。”
夏如孽轻轻点点头。
“可是啊,我可能不会陪在你身边,我要去处理各国的事务,要去各个小国参观,所以,你要替我坐镇王宫哦,我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冬天要多穿些衣服,记得不要淋雨。。。。。。”冷灼像是在留遗言般,一条一条地嘱咐着。
夏如孽没有说话地再次点了点头。
冷灼又紧了紧抱住夏如孽的双手:“孽儿,成为冷家的人,你会后悔吗?”冷灼没有等夏如孽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可是。。。。。。我后悔了。”
夏如孽只是觉得那个充满灼热的温度的怀抱、那双温暖的大手,就这样离自己远去。夏如孽没有回头,独自一人,坐在马上,他无法回头,他爱的那个男人,现在,躺在地上。他,终究还是不要他了。要怎么办好呢?
其他人早已乱作了一团,现在发生的事,没有人预料得到。
王宫中的人也看到了这个场景,宫门前的众人也急忙赶了过来。
夏如孽依旧没有动,他的世界。。。。。。
碎了呢。。。。。。
☆、【二十二】、热泪冷 诉天凉
冷灼躺在地上,仰望着天,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吗?老天爷,你可真会开玩笑,偏偏选在这么一天。不过也好……
冷侯唤着冷灼:“二弟,二弟!”他现在十分自责,他跟着冷灼前去营救冷千镜,就是为了不让冷灼出事,可是……冷侯的记忆回到了竹林。
冷灼护着冷千镜,抵挡着死士的攻击,因为死士着重攻击冷灼,所以外围的众人杀敌很轻松。
就在外围的众人要突破时,路陌涯突然抢过身边一个死士手中的弓弩,将箭矢搭在弦上,对着冷千镜射去。他知道,冷灼一定会为冷千镜挡下这一箭,这便是他的目的。
的确,冷灼为冷千镜挡下了这一箭,用自己的身体……
靖国这种特有的箭矢,直接刺穿了冷灼的心脏,然后稳稳地扎在树上。
“不!”冷千镜扶住冷灼缓缓倒下的身体,绝望地喊着。
鲜血从冷灼的嘴中溢出,心口上的伤口也是血流不止。
“真是狼狈啊,冷灼,赢的人终究是我!你太心软,这是你致命的弱点。”路 陌涯狂笑,他就是抓住了冷灼心软的弱点。路陌涯笑着笑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再仔细看,发现药王竟出现在冷灼的身边,“混蛋!”
药王没有理会路陌涯,路陌涯的死士被暗卫全部解决。药王查看着冷灼的伤口,严肃道:“把他抬进屋里,然后去城中够些药材,迟了,就算是神仙,都救不了他!”
冷灼突然拉住药王的袖袍,双唇微启,没有人听清他说的什么。
“死心吧,没有一个月,你别想下床走动。”药王淡淡道。
“前辈……拜托你……”冷灼死死地拽着药王的袖袍,“我答应过他的……不能够……食言……”
“闭嘴!”药王突然发火,“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呵……”冷灼推开药王的手,“你怎么会懂?你又不是……我,哪怕是……死,我也想实现……对他做出的……每个,承诺……”
冷灼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目光坚定。摇晃着身体,向马匹走去。
“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你认为他知道结果后,会开心么?”
“讨厌我也好,省得让他总为我难过……”
“其实,只是有些遗憾……”
“不能陪他,领略这世间的繁华……”
药王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交给冷侯:“给他服下,但也只能保命两柱香的时间,足够让他支撑到成亲结束。”说完,药王缓缓离开了,每次都是这样,这个男人,该说他痴情,还是愚笨?
……
“大哥,不怪你,是我没有乖乖吃药,我很。。。。。。聪明对不对?连你都没有发现。。。。。。”冷灼缓缓说着,声音很轻很轻,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样;“我不能在父王,母后身边尽孝了,拜托你和……三弟了,不能看你成家,不能看火儿长大,不能看天下统一……”
冷冉跪在冷灼的身边,一声不吭,将头垂得低低的,可是地面却是湿的。
浅绘抱着冷火渊跪在冷灼的身旁,将冷火渊放到冷灼的面前。
冷灼抬起手,抚了冷火渊的脸颊:“火儿,以后要听话,听爹娘的话,不要像叔父一样,叔父不是个好孩子,所以,你要像你爹爹或者大叔父那样,然后……做个好王。”
“二哥,你又骗人!”冷宁在一旁哭喊着,“你说过要为公子天天画眉的,你说过要吹笛给公子听的,你总喜欢开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的……你怎么总是这样呢?怎么可以?”
“阿宁,嫁人了,还是这么小孩子性子,你说的对,二哥是骗子,说谎说习惯了,你看就连成亲都可以是骗人的。”冷灼抚去冷宁脸上的泪水,玩笑道,“所以,阿宁要一直陪在公子的身边,不要像二哥一样,成为骗子。”
“孽儿……”他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深爱入骨的人儿。
听到冷灼的呼唤,马背上的夏如孽,紧握双手,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中。夏如孽深呼吸,下了马,转身,脸上是绝世的笑容,优雅地走到冷灼的身边,跪下,将他抱在自己的怀中:“阿灼,又要说什么玩笑话给我听?”
“有好多……想说的呢。”冷灼靠在夏如孽的怀中,感觉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可是,阎王好像不允许啊。”
“不要理他,他来了,我就把他赶走,所以他最好识相地不要来。”夏如孽的眼睛笑成美丽的月牙形,看在冷灼的眼中,好心疼。
“那可不行……他要是把你也带走,就不好了。”冷灼点了点夏如孽的鼻尖,他们的玩笑没所有人都听得出,里面有多么浓厚的悲伤,“所以我只好……长话短说。”
“孽儿,不要怪姑姑,她也不是有意的,她是长辈,哪有……长辈不疼爱,自己孩子的……道理。”
好,我知道。”
“还有……你还没有过冷家的门,所以,你还是你……你与我、与冷家……其实没什么。”
“嗯……我还可以有新的人生,还可以有新的……爱人。”夏如孽依旧带着笑容,轻松地说着。
“那……就好。”冷灼努力睁开双眼,想要把夏如孽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海中,那个美丽的冰冷少年,如今又多了一种妖娆美,那是他的孽儿啊,是他的……真好,“其实,我能不死……该多好……”手无力地落下,嘴角带着笑,闭上了双眼。
夏如孽再也忍不住,抱着冷灼大哭:“你既然后悔了,那你就醒来啊!是不是……我不嫁给你,我不爱你,我不认识你,我没有遇见你……你就会醒过来?是不是……你不爱我了,才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变丑了、脾气越来越差了,所以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你怎么又是这样?留下我一个人,什么都是自己决定……”大滴大滴泪水掉落在冷灼的脸上,可惜他再也感觉不到;夏如孽的这些话,可惜他再也听不见,“我不爱你了,求你……醒过来。”
夏如孽多么想冷灼现在醒来,笑着告诉他,这是骗他的,只是想和他开个玩笑。可是,可是,冷灼不会再醒来,不会了……
夏如孽缓缓平静下来,俯身吻上冷灼失去血色的唇,在他的耳边细语:“骗你的,怎么会不爱你呢?阿灼,我说过的,你若死了,我便为你陪葬……”说完,不着痕迹地拿下插在发间的玉簪,狠狠地刺入心脏。
夏如孽趴在冷灼的身上,青丝散落一地,华丽的喜服覆在地上,宛若一朵怒放的红莲。
阳光明媚。
秋风瑟瑟。
……
夏如孽没有死,是的,同样是心脏受伤的他没有死。药王的再次出现,救了他,可是对于冷灼,却是无力回天。
药王救治夏如孽时,给他喂了一种药,这种药名曰“残念”,如果有人真的想要别人忘记他,那么只要在服用“残念”时,以此人的鲜血为饮,那么他人便会忘记他;但,若是你不是发自内心地想要别人忘记,那这“残念”便只是一种补品。
药王记得冷灼的恳求——“前辈,晚辈最后求您一件事,待我死后,让他忘了我……”
药王不知道“残念”会不会起作用,他依旧不懂,为何冷灼要付出这么多?难道这便是爱么?他不懂,就算是死,冷灼也要完成他的承诺,这究竟是为何?他从没爱过任何人,估计,这个问题,将会一直缠绕着他的余生吧。
药王处理好夏如孽的伤口,然后将路陌涯交给了冷侯后,便离开了,没有惊动任何人。
……
夏如孽醒来后,认出了自己待在的地方是无炎宫,屋内没有一个人,还很阴暗,巨大的屋子显得有些冷清。
夏如孽艰难地起身,侧过头看着身边空着的位置。看了好一会儿,转身向屋外走去。夏如孽感觉自己睡了好久,打开房门,耀眼的阳光刺痛久不见光的双眸,夏如孽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开眼,屋外的都是夏如孽熟悉的面孔,这些人脸上有些浓重的悲戚。
“发生了什么事?”夏如孽突然开口问道。众人听后,看着夏如孽脸上不像是装出来的疑惑,都愣在了原地。
齐舒渊试探地问着:“你……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夏如孽疑惑地看向齐舒渊。
齐舒渊神色微闪,痛心地说着:“冷灼去世了,在大婚之日。”
夏如孽依旧疑惑:“大婚?谁大婚?还有冷灼……”夏如孽看向众人,“是谁?”
众人不知道,这是“残念”发挥了作用,他们只当是夏如孽伤心过度,导致了失忆。
齐舒渊还想在说些什么,却被冷侯拦住。
“你好好休息,路陌涯已经被关进天牢,由暗卫严密把守。”冷侯温声道。
夏如孽点了点头,看着齐舒渊欲言又止的模样,感觉十分奇怪。
齐舒寒自动留了下来,这样的夏如孽真的让人放心不下。
冷灼在夏如孽昏迷期间,便已下葬皇陵,天下同丧。
如今朝政又是由冷侯在打理,冷侯虽然将事事处理得当,但他还是无心国事,冷火渊又太小,无法传位于他。众人商议一番后,便准备将邺国交给夏如孽,但此事却要等到夏如孽恢复之后,才能落实。
现已时至冬日,天气渐寒。冷宁贴心地为夏如孽办置了一些保暖的衣服,几乎尽是白色,少有的几件是紫色,但却未见夏如孽穿过。夏如孽一直住在无炎宫,这宫内除了阿银外,便没有其他宫人。冷侯本想为夏如孽再派去一些宫人,却被他拒绝,此事也就此作罢。
☆、【二十三】、皆枉然 任凭说
现在一切都已经安定了下来,至少不再沉浸在冷灼去世的悲伤中,生活,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路陌涯被极刑处死,也算是为冷灼以及死在他手中的那些人报仇了。
夏如孽在阿银的服侍下,穿好了锦裘,前去看看冷火渊。天空飘着小雪,银装素裹的王宫,也有着别样的美。
夏如孽身着白衣,外着白裘,雪花落在身上,很快便融化。夏如孽仿佛与这个世界融为了一体,好似当年的梅花树下,偷偷看着另一个人的白衣少年,一尘不染,只是这王宫,少了梅花。
夏如孽漫步在雪地中,浅笑,一支玉笛别在腰间,而金禅衣也是被夏如孽送给了冷火渊,作为满月的礼物。一想到冷火渊,夏如孽心头一暖,感觉像是心中的空白都被他填满了一样:小家伙总会对着夏如孽笑,很可爱,和夏如孽在一起时,很乖,不哭不闹,很黏夏如孽,见了夏如孽,就会赖在他的怀中,不肯离开。
夏如孽想着想着,便走到了冷冉和浅绘的寝宫。
浅绘坐在摇篮边,边哼着小曲儿,边摇着冷火渊,可冷火渊却是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没有丝毫的睡意。浅绘真不知道冷火渊怎么可以这么精神,每天直至深夜才肯睡觉,次日天微亮就立即醒了过来,白天也从不睡觉,折磨得冷冉和浅绘都有些吃不消。而冷火渊却是依旧我行我素,不但在睡觉时不听话,吃饭时也很调皮。奶娘喂奶时,他总是喜欢把嘴中的东西吐出来,然后看着愕然的奶娘“咯咯”笑着。他才不到两个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