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飞翼 by 张翼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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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翼 by 张翼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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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隐约间可见一颗殷红的樱果下,竟是平坦的胸膛……

  那一刻,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计,惊愣的看着半敞衣衫内那片白皙,无瑕。

  “怎么会是个男人?你怎么搞的?”

  “不可能啊,我悄悄跟了三天了,确实是那个二公主没错。”

  “那怎么会变成男人了……”

  男人气急败坏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绝对冰冷的声音所截断,“因为,他,本就不是女子。”无边冰冷缓缓笼罩着三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惊呆在原地的侍卫。浑身的汗毛几乎片刻间竖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战栗让三人站之不住的跌倒在地。

  僵硬的回过头,看着那恐惧的来源,一位白衣男子静静站着,无风自动的衣袂与翻飞的发缭绕缠绵,美得惊心动魄。然而,三人没有心情,更没有胆量去欣赏那近乎残忍的美。

  男子俊逸的脸上满是冰霜,薄唇微微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深邃的眸子在瞬间掀起了惊天风暴,狂卷着三人无边的惊惧。微眯着眼,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错觉那双眸子变得狭长,殷红,宛如月光下最高贵,残忍的野兽,嗜血的野兽,闪烁着丝丝破碎冰冷的光。

  那被死神盯上的战栗让三人几乎想要夺路而逃,然而,做不到。双腿仿佛早已不再属于自己,颤抖着,摇晃着,却是紧紧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分毫。“你,你,你究竟是,是什么人?”无边的恐惧让三人语不成声,战栗着。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敢对他出手。这,就要付出应得的代价……”

  只在片刻间,没有人看清楚他究竟是如何出手,只是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脱下自己外袍披在谧觞战栗的身上,拥着他往那曾经是冷宫的冷月宫而去。

  两道修长雪白的身影后,三具温热的身体尚在喷射着滚滚热血,只是那因为惊恐而圆瞪的双眼却是再也合不上了。

  小小的插曲几乎没有给任何人带来丝毫影响,除了当夜,两位侍女发现了那三具尸体吓晕了过去,之后,以为有刺客入侵,王宫守卫加强了几乎一倍。不过,对于从此之后经常悄悄去冷月宫的季顼翼来说,并没有丝毫威胁。

  虽然也爱聊些故事,可是,毕竟都是王子公主,大家子弟,倒也没有纠缠在这件事上,依旧过着自己正常的生活。

  第二十五章

  五王子宇央瑜,六王子宇央瑾是双生子。两人虽是双生,可性格却是截然不同。哥哥瑜喜静,每日里都是书卷不离手,或是抚琴品茗,别有一股儒雅温柔气质。弟弟瑾好动,欢快活泼,喜好各种武技,每日里花样百出,不得安生。然而,这两个充满着别样美丽的帅气少年却是几乎都呆在一起。

  在书院,常常都能看见这样一副场景,草坡上,少年笑得欢畅,在阳光下奔跑着,不时回头看着倚在树下的少年。那张与他极相似的脸上印刻着浅浅的,但却温柔至极的笑,静静凝视奔跑的他,见他看来,微微扬扬手中书卷。每当这时,那奔跑的少年就停下脚步,使劲挥舞着手臂,笑得更开怀了。

  “瑾,过来,累了吧……”一边朝那与一只蝴蝶奋斗,追逐的孩子招手,微微无奈的摇头。明明和自己一样的样子,相同的身形,怎么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呢?嘴角,却露出了一抹连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才刚站起身,伸开双臂,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温热气息迎面而来,身体被那火热的躯体撒娇般紧紧搂在怀中。明明自己是哥哥,可是,瑾却比自己高了一指,而且,明显要强壮一些,难道,是锻炼的缘故?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小一号的弟弟一样,无奈的摇摇头。尽管身形不小,可是,瑾的性子却是真的没有长大呢,特别是在自己面前,简直就是个撒娇的孩子。

  想到这一层,瑜又是偷偷幸福的笑了。虽然在众人眼中,瑾是个活泼跳脱的家伙,可是,也只有在自己的面前,他才会撒娇,才会耍赖。这样的认知让瑜感到莫名的优越,自豪,胸口在瞬间被一种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感觉填得满满的。

  角落阴影中,一道纤细的身影却是握紧了双拳,眼前的那一幕,太过刺眼,几乎让角落中的人喘不过气来。然而,不是个会轻易认输的人,而且,既然已经做过一次,那就不在乎再做第二次。而且,第一次,竟然因为他们的插足而没有成功,多少有些恨恨。这次,一定要成功。打定了主意,便是如来时一般,在一片阴影中悄然隐去了身形。

  静谧的凌晨,微凉的薄雾缭绕不息,除了四处巡视安全的守卫,所有人都早已陷入了沉眠。一道漆黑的影无声无息出现在王宫宫墙上,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错落有致的亭台楼宇间。

  屋中只在外厅点上了一盏昏黄的烛,照得干净整洁,却又不失大将风范的房间中影影幢幢。黑影从微开的窗无声掠入,悄然向床上睡得安稳的人靠去,手中匕首泛着凛凛寒光。然而,正在下手的瞬间,窗外人影一闪,一柄利刃斜飞而至,竟生生将那就要碰触到熟睡之人的匕首弹开了去。两声闷响,均是深深嵌入了床柱。

  黑影猛然一震,一阵心惊,看看床上那因为声响而即将醒来的男子,眉头一皱,猛力拔出匕首,转身就欲离开。门外那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然而,那人似乎并未想要这般轻松就让他离开,猛然踹开房门冲了进来。床上的男子也彻底清醒了,顾不得衣衫不整便是拔下床头长剑跳下床就要与他打斗。

  黑衣人见势不妙,一把打翻了桌上烛台,瞬间,本就昏暗的房间变作了一片无尽墨色,想要仗着这一片夜色掩护悄悄离开。

  然而,即便有一瞬间的不能视物,可是,飘然进来的那一身白衣如絮,在这一片吞噬天下的夜色中自由搏击着。虽然黑衣人不好对付,可是,白衣人也还是游刃有余的。

  然而,毕竟房中还有一人,白衣人只得且战且退,一声低喝,夹着雷霆般震慑人心的气势将那衣衫凌乱提剑追来之人定格在了内间。“站住别动,六殿下。”

  那衣衫不整的宇央瑾果真静静立在原地,呆呆看着面前战斗中的两人。

  一个旋身,浅浅的月光温柔地洒在了两人身上,看清对方的那一瞬间,都是微微一震。那黑衣人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惊惶,看白衣人没有动手,便是迟疑着将身上一块令牌‘不小心’放在了地上,继而在白衣人的纵容中跳过窗户,趁着还没有惊动太多人,悄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捡起地上那张令牌,嘴角扬起一抹邪肆冰冷的笑。还真是死性不改啊,哼哼……

  “瑾,瑾,你怎么样了?”人未至,声先到,住在旁边的宇央瑜听见了这边的动静,也顾不得许多,全然忘记了自己丝毫不会武功,披衣而起,便是往这边跑来。

  见到僵立当场的瑾,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猛地一把扑上去,紧紧抱着他,慌乱的摸索着,直到确认了他身上没有丝毫损伤,这才放下心来。

  见到瑜的那一瞬间,被之前的气势震慑许久的宇央瑾这才回过神来,任由哥哥的摸索,因为心中知道,只有这般确认了,他才会放心。

  看弟弟没事,宇央瑜这才注意到房间中还有人,看着那白衣飘飘的男子,满目感激,“顼翼,多谢你救了瑾。”夜风撩起轻薄的纱,房间中没有狼狈不堪的打斗痕迹,可是,那浓烈的战斗气息,却是连一向不尚武的瑜也看得出来。正是因为没有看到打斗的痕迹,这才更加说明了战斗之人武艺至高。若是让弟弟瑾与对方战斗,怕是会伤了去。想想,也是后怕,更是将比自己高的弟弟紧紧搂在了怀中。

  第二十六章

  前一段时间,虽然在偏僻的假山后发现了三具死相极为干脆的尸体,可是,毕竟只是普通侍卫而已。昨晚发生的刺客事件刺杀对象居然是六王子,于是,几乎只用了半日,便已经是人尽皆知。

  不可避免的,国王开始了兴师问罪。因为是家务事,便也不能让朝臣与天下知道,当日傍晚,王上带着王后,书院中所有同学,还有数名得宠的妃子与浩浩荡荡的侍从来到了太子宫外。

  除了几名知情人士,所有人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何意,暗中都是悄声议论着。猜测的主题,无非是怀疑太子便是此次暗杀的主谋,否则,王上不会有此等举动。几名宠妃更是心中高兴,想着太子是主谋,被治罪,那自己的孩儿便极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了。虽然王上在此,都是不敢放肆,然而,满脸的期待,幸灾乐祸,却是若隐若现。

  宇央未看见这庞大的人群有一瞬间的错愕,然而,即便不明就里,却也不能失了太子尊严,规规矩矩行了礼。

  王上威严的双目不怒自威,只是命人呈上一张托盘,让太子自己打开。太子即便疑惑,也是遵命打开了。一张精致的金铜令牌泛着幽幽冷光,静静躺在红色托盘中。令牌上,小小的篆体‘未’显得那样清晰,明了。宇央未满脸疑惑,这是自己的令牌,可是,为何父王会拥有它,还拿给自己看。心念急转,难道?这,竟然与昨夜六弟遇刺有关?想到此节,顿时脸色微微一白,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当真是有口莫辩。

  “太子,这是你的令牌么?”即便只是家常谈话般,那无形的威压依旧让周围众人感到压抑难受。

  “是的,父王。”

  “据我所知,昨夜,刺客潜入瑾房中,欲行刺杀,后被季顼翼所救,刺客逃逸。而房中,就留下了这个,你作何解释?”

  “父王,孩儿没有做过。”便是面临如此压力,宇央未也没有慌乱,即便身体已经微微僵硬,可是,依旧保持着作为一国储君的镇定风度。

  “如今,刺客逃逸,令牌在此,铁证如山,你让我如何信你?”

  太子自知自辩无用,只是铁青着脸,保持沉默。季顼翼悄悄注意着在场众人表情,果然,那人悄悄地笑了呢。这一石二鸟之计,若不是我,怕还真的会中计。无声冷笑。

  “王上,此事,确实有待商榷。”面对国王,季顼翼傲气依旧,没有丝毫谄媚之态,凛凛风度颇有王者之气。然而,此刻即便是觉得他有些与众不同,也无人有心思细查,大家的注意都被吸引在了他即将要说的话上。

  “试想,我若是太子,既然地位已经确定,是决计不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再去刺杀一个对自己没有多大威胁的人。而且,即便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想要除掉谁,若是我,也绝不会带上任何可能泄露自己身份的标志。若是事情败露,那自己已经拥有的一切将会不复存在不说,还极有可能招致杀身之祸。况且,即便事情成功了,自己也没有被怀疑。可是,那个杀手显然是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他极有可能以此要挟,为自己留下无数祸患。所以,此事,怕是另有蹊跷。”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人们也是不得不信服,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看众人样子,显然,也被他说通了,不由得朝季顼翼投去感激的一瞥。

  季顼翼却是悄然一瞥人群中那深深皱眉的脸,刚刚的得意冷笑已是不复存在。

  “那,季顼翼,这件事,不就没有头绪了么?”

  “不,王上,事实上,正是这块令牌,也是最大的线索……”

  “试想一下,如此明显的想要嫁祸给太子殿下,而用的方法,则是刺杀六王子殿下。从另一层面来思考,寓意何其明显。这是要一石二鸟,同时除去两人……”缓缓转身,看着面前众人,沉声道:“试想,这两人同时消失,得益最大的,会是谁?”磁性的嗓音仿佛蛊惑般,让众人沉浸其中。终于,一道本来娇媚,此刻,却是含着异样兴奋的嗓音轻呼道,“是五殿下,如此,他就可以登上王位了?”

  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几乎都不可置信的投向了那本该惊慌失措,此刻,却是安静平和的面容。一向都知道五殿下温文尔雅,想不到,竟是这般狠心,要致自己亲生弟弟性命于不顾。一时间,夹杂着各种复杂神情的目光潮涌般袭来。相对于瑜的淡然,瑾则是要激动得多,不是生气他的背叛,而是愤怒众人看哥哥时那明显带着异样的眼神。正要一跃而起,却是被瑜悄悄在身后拉住了手,紧紧握着。那熟悉的体温在告诉他,不要冲动。

  季顼翼将所有人的表现收在了眼中,了然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银白色令牌,毫不在意的扬了扬,“事实上,在太子册封典礼之前,我姐姐季顼隐去郁王府玩耍,后来,与郡主宇央郁朦一起被蒙面人抓去。当时,我与歹徒缠斗许久,虽然两位姑娘仍然被劫去了,可是,我却留下了歹徒中的一人。开始的逼供也不顺利,不过,使了一些手段之后,他吃不住刑,便把这块令牌交给了我们。而据他说,这是他与那蒙面雇主做交易时偷偷从雇主身上取得的。”说着,斜眼睨了一眼人群深处,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轻轻翻开手掌,繁复的篆体‘瑜’字清晰可辨。

  毫不在乎的轻笑一声,“当时,那人说了,雇主要求不伤人质性命,只是,一定要悄悄留下另一枚银色令牌便是。而那块牌子与我手上这块一模一样,只是上面的字,却是与这张金色令牌一般无二了。”

  话不需要明说,众人已经明白了其中症结,都是怒目而视,狠狠瞪着平静依旧的宇央瑜。

  王后颤抖着双唇几乎说不出任何话来,想不到,自己的孩子竟然……倒并非是有多心疼自己的骨肉,只是,他做出这般事情,会影响自己在宫中地位,让她如何能忍受。保养得体的嫩白双掌紧紧握着,圆润的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依旧不能制止因为愤怒悲哀而带来的颤抖。

  知道自己母后会那般表现的真正缘由,两兄弟没有在意。本来就是亲情淡漠。自从生下兄弟二人之后便几乎从来没有抱过,只因为会弄皱弄脏自己华丽的衣衫,从来没有带在身边亲自照看,只因为婴孩哭闹烦扰,而且,会让女人老得更快。

  所有的指责几乎全数落在了平日里温文有礼的宇央瑜身上,宇央瑾即便是受伤害的一方,却仍旧不能容忍众人这般看轻了哥哥,愤怒中就要挺身而出。然而,一道纤细的身影却抢先一步冲出了人群。

  第二十七章

  纤长的指直直指着季顼翼,却没有发现对方嘴角那抹莫名的弧度,没有注意到瑜,瑾,谧觞三人脸上那冰冷的笑。只一味尖叫道:“你为何要这样说,这样诬陷瑜,明明那日你没有抓到蒙面人,只是见到一只令牌才对,你为何要撒谎……”尖利的指控犹如一场闹剧。

  “因为,我想要你站出来说话。哼,你怎知我没有抓到凶手,你又怎知,我应该捡到一块令牌?不过,这些,你留着慢慢和丞相与将军大人详谈吧。”说着,朝着门外拍拍手。

  一道纤长的身影缓缓出现,一身劲装,英气非常,却又带着点点媚人气质。脸上带着一张只露出双眼红唇的面具,一时之间,竟然不能分出他究竟是男是女。虽比不得季顼翼的清俊,谧觞的绝丽,没有两人那股飘然若仙的清远气质。然而,那两人是不可亵玩的存在,而此人,隐约可见的面部轮廓,身上飘忽可现的一股红尘魅惑之气,却极是引人遐想。

  那人缓缓而来,嘴角带着浅浅嘲讽般的笑,悄然看向人群中的谧觞与季顼翼时,却又在瞬间闪烁着无比的崇敬,服从,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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