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留半殇by君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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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歌留半殇by君迹-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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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情迷意乱(二十三)
  “解药交出来。”

  谷无忧轻笑:“炎毒无解。”

  茛觿心猛地下坠,道:“你什么意思。”

  谷无忧道:“炎毒本身不是本侯制造,本侯只是在下炎毒的时候顺便下了道诅咒。炎毒无解,无处可以寻找解药,就算是有,本侯也不会用自己的性命作为交换的代价。”

  没错,茛觿听得很清楚,炎毒无解。

  他不奢求什么,他只要他的烈儿能够得到救赎。那个他一直最最喜欢的姐姐的孩子。就是这么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茛觿再也无法抑制住越来越浓重的杀气,咬牙道:“我要杀了你!”

  焱潲拉住茛觿颤抖的身子,将他护到身后,“谷无忧,我知道你有办法。”

  谷无忧放开抚摸的墓碑,负手而立,“没错,本侯是有办法,但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茛觿被焱潲拉住的手一抖,焱潲蹙眉感受到茛觿的不安,握住他的手紧了紧,“我想侯爷应该不希望谷氏祖祖辈辈的陵墓就这么毁在北国皇族手里吧?”

  谷无忧绕有趣味,道:“哦?熙王爷区区一个外人,也敢自称是北国皇族?还是说,熙王爷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南国尚书的事实?”

  身后的人在颤抖,焱潲似乎已经听到茛觿心里愤怒燃烧的声音,“侯爷说的哪里话?清帝说我是北国君家人,那我就是君家人,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人来质疑过我的身份。”

  谷无忧脸色变得不好看了,用家族陵墓做抵押,那是真真正正的不孝之徒,不过单凭一个陵墓,还不能动摇他的心。

  “熙王爷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了,那么我就把清帝殿下带走了。”谷无忧的狂肆在焱潲眼里是厌恶至极。

  带走是什么意思,是想要让茛觿再一次尝试非人的凌辱么?茛觿的脸上是遮不住的怒气:“谷无忧!你别再我面前放肆!你要是再敢多言,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谷无忧眯眼看着茛觿的反应,笑道:“愤怒在清帝脸上的时候,还是这么动人,本侯有些招架不住呢。”
  洞内传来了厮杀声,刚刚赶到的血梓祭完全不知情,差点也进去了。

  公子七道:“别轻举妄动。”

  血梓祭道:“你确定是这里?最好别骗我。”

  公子七道:“骗你对我没有好处。”

  血梓祭道:“最好是这样。”

  公子七冷静道:“等等吧,现在进去不是时候,没准殿下和王爷马上就出来了呢。”

  洞内三人正在过手,分不清他们打的各是什么招式。

  焱潲空手接下谷无忧正面打来的掌,茛觿从上方伏身而下,谷无忧一手接了焱潲打过来的掌,一手向茛觿发去。

  “谷无忧,我奉劝你最好束手就擒,你的力量是胜不了的。”

  这个时候谷无忧怎么肯放下脸,硬是逞强。秘术师毕竟是秘术师,阴招狠招都使上了,气聚丹田将所有力量集中在手心,钻了焱潲收招的空子狠狠打向焱潲的胸口。

  当焱潲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躲避,默默等待那一掌落在身上。突然间怀里扑来一具温暖的身体,那一掌自然是被挡下。

  焱潲低头,却见茛觿抱住他的身体,表情略显痛苦,他就这么为他挡下了这么一掌,焱潲心里满是心疼,反手抱住茛觿的背,轻声唤:“清歌……”

  谷无忧发觉自己打错了对象,急忙收手。

  茛觿的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忍痛道:“谷无忧,你下手真狠……”

  谷无忧心口一沉,可能是认识到错伤茛觿的严重性。他本就对茛觿有情,见到他伤了,自然是再也下不了狠手,像是认输悠悠开口道:“要解炎毒,还得寻找蛊虫饲主。”

  说完不忘不甘心的哼了声,在焱潲察觉不到的情况下突然就消失了。


第五卷 情迷意乱(二十四)
  焱潲哪里还管什么谷无忧在不在,怀里的温热让他手足无措。这一掌本就是准备好自己接下的,怎么茛觿就帮他挡下了呢。这不是他预料到的啊。

  焱潲扶起瘫在怀里的茛觿,环住他的腰,稳稳地让他挂在他的身上。此时茛觿几近晕厥,任由自己挂在他的身上。

  血梓祭和公子七是看着焱潲把茛觿扶出来的,血梓祭看到这一幕脸色变了,说些就要过去,被公子七硬拉着。

  “你现在出去,就暴露了。”

  血梓祭回身瞪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拦着我,信不信我掐死你!”

  公子七无视血梓祭的粗口,道:“你别忘了我们出来是办正事的,如果你要去和殿下谈情,你可以去,别怪我没提醒你。”

  血梓祭一直磨牙根,道:“你要挟我?”

  公子七神情淡淡的,道:“不敢。既然你说殿下的炎毒另有隐情,当下最要紧的,应该是把事情调查清楚。”

  血梓祭嘴角一抽,道:“你偷听?”

  公子七的表情就像什么也没听到一样,道:“你忘了么?我是前任西周王费劲心思培养出来的死士。只要是我想要知道的,没有我不能知道的。”

  血梓祭仍然是一脸不屑:“凭什么我要信你。”

  公子七莞尔,不过这笑在血梓祭眼里十分碍眼,“殿下对你很重要,对我也很重要。我算计谁都不会算计殿下。更何况……殿下是你一直以来最在乎的人。”

  血梓祭不说话,抱胸倒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还有……你对殿下,不是真的喜欢吧?”

  血梓祭差点咬到舌头,睁大了眼睛怎么也不信公子七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对殿下好,那是因为你们从小的交情。殿下性子冷,不爱笑,所以你便时不时出现在殿下面前,想要安慰他,温暖他。殿下一直被你的妖媚温柔蒙蔽,却不知道你真正的内心,血梓祭,你真的觉得,知道真相的殿下会感谢你的温柔么?”

  血梓祭没想到公子七会猜的这么一分不差,吃惊的不行,“你别胡说八道。”

  公子七向外探了探头,确定焱潲茛觿已经走远,才敢把声音放大,“我没有胡说八道。血梓祭,殿下不会喜欢你的谎言,比起在他面前耍宝的你,他一定想要了解真实的你。其实,你不觉得殿下这么受炎毒折腾,到处奔波,还要被你骗,真的很可怜么?”

  血梓祭说不出话。一是惊讶公子七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可以看穿内心的能力,二是他说茛觿很可怜,三是他居然无言以对。他是该哭还是该笑?应该高兴有一个可以真正了解自己的人,还是悲哀自己暴露在他人的面前?

  这绝对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血梓祭鼻哼一声,转身顾自己走在前面,公子七二话不说跟上。血梓祭无言以对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公子七说的没有错。他确实只对茛觿一个人才会有不一样的性格,但那不是喜欢。他只是觉得,作为朋友,他应该去安慰和取乐茛觿,但是似乎……用错了方法。

  焱潲扶着茛觿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在云滇岛下榻的住处。到了门口,茛觿推开焱潲环在腰间的手,强迫自己直起身子,装作没事人一样在焱潲的注视下一个人回到房间,把门关上,只是脸色白的厉害。

  焱潲觉得奇怪,但也不愿意敲门打搅茛觿,说不准茛觿在房里疗伤也说不准。阿千龙帘不在,估计是发现他们不在上街找人去了,焱潲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夜幕一来临便坐不住了。

  茛觿房里没有一点动静,他心头一紧,推开门闯了进去。

  屋子里暖暖的,飘着一层淡淡薄薄的水汽,寂静得诡异。

  焱潲扣上门,往内进去。屋子侧边摆了一道屏风,水汽烟雾就是从那里来的,仔细看还可以看到一人坐在浴桶里的影子,影子一动不动,他大叫不妙。


第五卷 情迷意乱(二十五)
  屏风上挂了几件红色衣袍,衬地屋子更加的妖异。焱潲绕过屏风,水汽不断从浴桶中升腾而起,蒸得桶里的人皮肤微微泛红。他静静地一动不动倚在桶壁上,面色有些苍白,闭着眼睛。

  焱潲摇了摇他的肩膀,道:“清歌?清歌你没事吧?快醒醒。”

  恍惚间,他看到了茛觿的背部。茛觿的背后一大片的青紫,有大面积的瘀血,不断的有黑血慢慢往外渗出来。

  他脑子空白了片刻,心隐隐地痛,二话不说环住茛觿的小腿打横抱了起来。离开水面,他带起了些许水珠,有的掉落回桶里,有的则留在焱潲身上。

  他顾不得这些,急急忙忙把茛觿抱到榻上。茛觿被放在榻上,发丝湿嗒嗒的散在被褥和肩头,光滑泛着粉红色的身体暴露无遗,焱潲心里一动,当下不敢看,将他翻转了过来背部朝上,用被子盖住只流出背部。

  焱潲不太懂医,以前受伤了回到府里下人便用各种金创往他身上抹,不知道管用不管用,焱潲也只有金创药可以给他涂了。

  他不敢去找大夫,怕暴露身份。茛觿强撑装作没事人回到自己房里也是为了掩饰自己有伤的事实吧?他们千辛万苦铺好的台阶,不能因为身份暴露而崩塌。

  如今谷无忧也见到了,解毒办法也知道了,要是茛觿愿意就可以收拾收拾回去,偏偏关键时刻受了伤,还是为了他受伤。

  焱潲心里有些愧疚难受,他确实不该让茛觿来帮他挡下这么一掌,等茛觿醒了,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他到了点金创在手心,用手指一点一点沾在青紫处,这中间茛觿没有半点反应,估计是累昏过去了吧。

  焱潲小心翼翼地将被子盖好,守在榻边不曾离开。中途阿千龙帘回来了一趟,看到屋子里是亮着的,确定是焱潲回来以后才放下心,回房间休息去了。焱潲守在边上一直到下半夜,靠在榻边小睡。

  茛觿睡得很沉,他梦到了几年前他遇到焱潲时的情景。那个无名客,那颗榕树,那轮明月,还有那两个白色的身影,看上去那么的美好。突然间画面碎裂,接踵而至的多年前北宫的那场熊熊大火,宫人们不想死去地恐慌的喊叫,君玉临产前痛苦的表情,还有接过烈儿幼体得知君家皇族全部死去时的无助。如果他没有跟着君玉逃出来,是不是也会在那场大火中醒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对么?

  可结果就是,他活了下来。

  他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身体是反过来趴着的,胸口闷的厉害,背部又疼得厉害,动弹不得。然后,他看到了一边听到有动静后正在缓缓转醒的焱潲。

  “炎焱潲,扶我起来。”

  听到茛觿的声音焱潲立马清醒了,几乎是弹起身子,对上茛觿又困又累的眼神,他心底犹如打翻了味瓶,五味陈杂,又惊又喜。茛觿见他这副样子,像是没听到他刚才说的话,便又说了一边。

  “快扶我起来,这样的姿势我很难受。”

  焱潲抓着他的手臂轻轻将他扶起来,一不小心方向偏转,被子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了大片白皙肌肤,他们同时一顿。

  茛觿的反应是:“你脱我衣服?”

  焱潲的反应是:“快把被子拉上!” 

  两人陷入了僵局,焱潲很想解释衣服是他自己在沐浴的时候脱的,不是他脱的,但是茛觿完全没有要听解释的样子。

  他推开焱潲搭在他肩膀上的手,忍痛坐好把被子拉上。该什么表情还是什么表情,冷冷淡淡一点也没有变。

  “谷无忧呢?”

  焱潲道:“伤了你之后走了。”


第五卷 情迷意乱(二十六)
  “走了?!”茛觿一脸惊异,“你怎么不拦住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你就这么把人放走了?”

  焱潲不明白茛觿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茛觿这么说话他短时间内没有接话,半天才说:“你受伤了,我没办法拦住他。”

  茛觿冷笑:“我受伤和你拦住他好像没有任何关系吧?”

  焱潲不以为然,“有关系。你受伤了,我会难受,我难受,就没有办法对付谷无忧。而且,你是因为我受的伤,我不能放下你不管。”

  茛觿别过头不去看焱潲的眼睛,他怕看到焱潲的眼睛会心软,“你凭什么觉得我是为了帮你才挡下那一掌?”

  焱潲回答的很快:“除了为了我,你还有别的理由么。”

  茛觿斜眼瞪了他一眼,有意结束这个话题,“你最近越来越放肆了,连我也敢顶撞,脖子硬了想要让兵器库试刀?”

  焱潲又可以把话题扭转回来,不问清楚誓不罢休:“清歌何必转移话题,放肆与否我们稍后再议,作为臣下,我很想知道清帝为什么要帮我挡下那一掌。”

  茛觿将被子向上拉了拉,仰头靠在枕头上,看上去像是在仔细思考这个问题,事实上他盯着头顶的帘帐发呆了好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在经过一番内心战架后,他道:“你想要我怎么回答?”

  焱潲坐在榻边,笑道:“这要看清帝怎么想了。”

  这算是……调情?他有这样一瞬的感觉,当然,这只是感觉。

  茛觿半响不说话,其实他也说不出理由,那个时候谷无忧太快,给他思考的时间只有谷无忧出掌的瞬间,他来不及挡与不挡的后果,想也没想冲上去抱住焱潲替他挡下,当疼痛突袭,他后悔了。最可恨的是,他挡下那一掌护焱潲周全,这个家伙居然把谷无忧放跑了!这要他怎么忍耐!正欲发作,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问:“谷无忧最后有没有说什么?” 

  焱潲道:“有。他说要解毒,必须找到蛊虫饲主。”

  茛觿听闻,蹙起了眉。蛊虫饲主他是知道的,就算谷无忧不说他也一定会找出那个人。只是那人的身份特殊,还极有可能就是焱潲族人。炎家世代一脉相传,一个家主只会生育一个男儿,焱潲是独苗,没有兄弟姐妹,他的父亲又早年去世,怎么想蛊虫饲主都只有可能是焱潲。

  这一点茛觿早就想到,也早就对焱潲有一定的怀疑,但是经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这份怀疑被他埋在心底深深的。

  焱潲见茛觿迟迟不说话,以为他有了头绪,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茛觿摇头:“暂时没有。”

  焱潲道:“我一直不清楚炎毒任何,也没听你细说过。我只知道你很痛苦。”

  一看到你痛苦,我更加痛苦。

  这是焱潲想要说的话,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茛觿叹了口气,道:“这其中很复杂,下毒的人是谷无忧,烈儿也被下了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在那之前我必须要找到解药,找到下蛊之人。”

  他眼帘微垂,流露出苦恼,焱潲也跟着轻轻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除了继续下去还能怎样?在这样的世界存活,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步不会踩空摔倒。就好像江湖事江湖了,谁又能保证能不介入一二呢。


第六卷 月下独酌(一)
  这几日茛觿一直卧榻,背上的伤好像故意拖拉,不肯痊愈。瘀血已经退去,但还是一块的青紫,疼痛倒是减缓不少。

  说没有人怀疑那是不可能的,比如龙帘和阿千。这几日一直没看到茛觿露面,怀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焱潲一直瞒着说是这几天累的不行嗜睡,糊弄着也过了七八天。

  焱潲怕茛觿总是用金创药会耽误,便去了一趟药馆,好在谷无忧那一掌没有加些什么毒药邪术,否则事情就难办了。等他回到客栈,却发现茛觿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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