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香喷喷的,难闻难闻死了!!!”恨恨的翻身,还是睡不着,愤然坐起,拿了枕头愤恨的砸着帐子“死阿栩,哪里有琴声,还骗我~阿栩你个色狼!色狼!守孝期间还敢眠花宿柳,难怪人家背后骂你!”
恨恨的再次躺下,可是还是睡不着,耳边有着外面船桨划过河水的声音!心里烦得很!刚才那些前来侍候的丫鬟们说当初就是因为这个莫轻回阿栩才被剥夺了举人头衔,这个莫轻回也一向高傲却只对阿栩另眼相看~
“两个人还郎情妾意起来了~怎么会这样~阿栩明明是个君子,明明一向风骨卓然~” 再次猛的坐起来“难道他是想破罐子破摔?这也对,没了功名,没了父母他还怕什么?这,这可不行!”
井然利落的抱了枕头被子跟头牛似的冲到许青芷的门口,刚要敲门,却看见里面的灯已经熄了,井然站在门口敲也不是,不敲也不是,一会想着人家春宵苦短自己管什么闲事,一会想自己是阿栩的朋友绝不能看他犯错误,左右为难心乱如麻~地板上凉凉的风冰的脚冷冷的!井然站在门口抱紧了被子,想着许青芷会在里面做什么~心里就像有刀子在搅一样!
使劲的跺跺脚,恨恨的嘟了嘴正要狠劲得砸门~忽然~门开了,许青芷披着外袍长发披散诧异的看着井然“你怎么在我门口,你怎么了,怎么这副表情,快点进来~夜里这么凉你竟然不穿鞋子~”
井然看他坦荡的样子,反倒更难过起来,苦着脸转身就要走“你和她在里面,我进去干嘛?”
许青芷好笑的拉了他进门,点燃蜡烛,摊开双手“你看哪里有人?轻回早就回去了,我再不济也不至于在守孝期间做那眠花宿柳之事~我父亲~”许青芷本来想说‘父亲是因为我夜宿青楼才死的’可是现在想起自家老爹吵着要看‘儿媳’的德行,一句话生生咽了下去!
井然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心里以为他在难过,就更加愧疚自己误会他~“阿栩~我~”
许青芷拉他进到被子里,用手捂着他冰凉的脚“你是怕我害怕吧,船上还不比家里,晃悠悠的让人睡不安稳!呵呵!”
井然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只有靠在他的肩上,喃喃道“阿栩,你真好!”
“睡吧~我陪着你,你陪着我,我们就都不害怕了!”
“嗯!”
夜渐渐地深了,许青芷侧身看身边最爱的容颜,一股暖意油然而生,慢慢的挑开井然的被子,再把自己的被子扯过一半盖在他身上,看他因为自动寻找温暖而主动靠近自己,某清冷公子扯开了狐狸般的笑容“明天要见公婆了你会是什么反应~小花猫!”
‘‘‘‘‘‘‘‘‘‘‘‘‘‘‘‘‘‘‘‘‘‘‘‘‘‘‘‘‘‘‘‘
窗外传来几声轻轻地叩击声,许青芷起来打开窗子,徐偐利落的跳进来对他行礼“少爷,我回来了~”彼时徐偐已经卸下了‘老徐’的易容露出了真实的面貌,十七八岁的年纪,小小的脸蛋带着两个梨涡,眼光清澈,一笑起来有些孩子气~
“事情办得怎么样?”许青芷为他倒好一杯茶,递到他手中。
“顺利极了~最近齐国可能要有大变动,所以原绝尘的信息网也活跃的频繁,所以只用了几天工夫,就查得差不多了~那原绝尘可真是深藏不露哦,大越四城七十二郡到处都有他的人~如果不是上头让咱们查他,谁能想到他会是齐国的二皇子?哈哈!”
“说完了?”
直到许青芷轻声打断,徐偐这才发现自己话太多了“少爷~我太高兴了!”
“你回来的正好,轻回那丫头回来了,一会你去看看她吧~”
“真的?”徐偐面露喜色,忽然又诧异的问“她回来了,那老爷夫人~”
“只有她回来了,大概是想你了,一晚上都在缠着我,问我什么时候让你和她完婚~”
徐偐霎时红了脸“少爷不要骗我,她才不是那样的人~”
见他羞红了脸,许青芷看够了他的窘样,笑道“可是你是这样的人啊!呵呵等的着急了吧,等事情结束以后,就让你抱得美人归~你看如何?”
“少爷~”徐偐憨笑着利落的磕了一个头“谢谢少爷!”
“先别急着谢我,事情若是办不好,可别怪我乱点鸳鸯哦,临江可是‘觊觎’轻回很久很久了~”
小笨蛋顶不住少爷的威胁,立刻扯着他的袖子讨饶“少爷,徐偐一定尽心,有什么吩咐您就说吧~一定不会办砸了!”
“好了,不和你玩笑了,有三件事要你去办。第一件事,传出消息明日影子的新作将在安平寺出现,届时举行拍卖,价高者得!”许青芷把他甩回椅子上,顺手递给他一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盛着一幅卷轴!
“这个好办~大越不知道多少人抻着脖子等着影子呢~”顺手打开卷轴里面是一副妖娆艳丽的红牡丹图,那牡丹娇艳欲滴好像可以引来蜂蝶。“少爷,这画好虽好但是跟前几年的东西比起来是不是有点单调啊~”
“尽管照我的话去做就好了!第二件~对了徐偐,你知不知道安平城里有哪一个人的叔叔是礼部尚书的~那人长的尖嘴猴腮,卑鄙无耻的~”
“少爷说的是张家的公子张和秋吧~安平城能跟礼部尚书搭上边的大概只有他了!公子问他做什么~”徐偐缩了缩脖子,能让少爷这么形容的一定是大大的得罪了少爷~而得罪少爷的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许青芷漫不经心道“你认得他~”
“公子忘了,前几年的诗会上,公子看了他的诗作扔下酒杯不由分说拂袖便走~别人来问原因~你说那张合秋做的诗狗屁不通,你不屑于这样的人为伍~从那以后安平的文人渐渐都远离他了,再后来那张合秋乡试落榜,从那以后~~~”
许青芷拿扇子敲了敲头,一脸茫然“有这回事吗?我怎么没印象?”
OO〃…你自然会没有印象,因为当初你那么做只是因为不想去参加那劳什子的诗会随便找的借口!有时想想,公子的刻薄程度实在是妖孽级的!
徐偐瞬间满头黑线~他就知道会这样,看少爷实在想不起来,他只好昧着良心说“那个,少爷,不记得也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说得对,没必要为无聊的人费心~第二件事就是,不管那人是谁,明天午后,一定要把那人引到安平寺的后禅房~”
“少爷,为什么~”
扇子毫不留情的敲在头上“多做事,少问话!第三件事~你留在这帮着轻回把扇子卖个好价钱,三件事做好之后~你就在这里陪陪轻回吧~明日我会去趟放云城!你在家等我回来!
“哦,知道了~那少爷,那我告辞了~”使劲揉揉挨打的额头,徐偐缩得远远地!
“去吧,知道你等不及了~”许青芷无奈的看他离开。门刚刚关好~薛歌就从暗处跳出来。
“薛歌,你设法让那个孙大海传消息给皇上,就说该收网了。”如此一来,皇上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了吧~
“少爷~这么做会不会有危险~您这样铤而走险,也许会牵连老爷和夫人~”
“所以你们明天一定要保护好老爷和夫人~还有井然!”
“那你呢~”
“我不会有事~只要你保护好他们,我就能全身而退!”推开窗子遥望远处星空,握紧拳头,“不过是小小的试炼~过了明天,一切都会雨过天晴!”
薛歌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慢慢的把心放回了肚子,他怎么忘了少爷一向是无所不能的!“少爷一定要保重!若是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不但我们和老爷夫人会伤心~井然公子也会伤心的!”
许青芷望着内室屏风后面熟睡的宝贝,温柔的点头“你放心!”
薛歌轻轻点头“还有,少爷,我们这么瞒着徐偐,他若知道了会伤心的~”
许青芷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笑的有些促狭“他若不伤心~我们的计划还怎么进行~”‘‘‘‘‘‘‘‘‘‘‘‘‘‘‘‘‘‘‘‘
夜已经深了,慢慢的走回绣床,拉开帷幔就看到那张熟睡的脸孔,解开他的睡穴,轻轻地弄醒他,心满意足的听他慵懒声音。
“阿栩~怎么了~”
“没怎么,继续睡吧~我们一起~”
许青芷抱紧他的腰把他紧紧箍在怀里,渐渐睡熟“小花猫,过了明天,我们就有一辈子!”
拜见岳父岳母
再次醒来,发觉自己已经不在那条摇摇晃晃的船上——而是在更加摇晃的马车上~井然坐起来揉揉眼睛,看向还在睡着的许青芷,最近他怎么睡得那么多~该不会是病了吧~
刚把手放在许青芷的额头上,就被他猛的拉住直跌到他怀里“再陪我躺一会~”
井然缩在他的怀里,囧囧有神的不停眨眼睛“阿栩~我们去哪?”
许青芷眼睛都不睁开,把下巴抵在他的颈窝,模糊道“安平寺!”
“去那干吗?要上香祈福吗?”
“你不知道今天影子要在那里拍卖他的新作?我们自然是去看热闹!”
“影子?”井然尖叫着差点跳起来。
许青芷睁开了眼睛,饶有趣味的看他“怎么,你这么惊讶?你认识影子?”
井然神采飞扬的嚷道“怎可能认识嘛,他那么神秘,那么厉害,大越哪个人不钦佩他,我最仰慕他了~我好想见到他啊~他对我可好呢,从我十岁起,他每隔三年就送我一个礼物,十岁那年是一只会讲故事的鹦哥,虽然以前也有过鹦哥可是那么巧舌如簧的却没见过!十三岁那年是一个听说可以避百毒的璎珞圈,可惜被我‘不小心’送给了瑞过的太子~十六岁的时候是这个。”井然得意的扬了扬手上的黄金手弩“从十六岁到现在我都没有摘下过它~每次打架都好用极了,我皇~我哥哥找了好多工匠想要仿造都仿不成~哈哈”
许青芷实在看不下去他的得意了“那些都是千金难买的东西,就被你这么糟蹋,你说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
“他最好亲自来惩罚我~哈哈我早就想看看影子叔叔了~”
“影子~叔叔?”
“对啊,我一直都想见他~我想他应该是一个长着胡子个头不高,但很精神的老头哈哈!”
许青芷摸了摸鼻子有些讪然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啊~每三年影子都会出一个惊世之作,不知道这回是什么~阿栩~我们也去竞一下吧~”
许青芷望向外面越来越多的人,笑的有些意味不明“放心,这次的东西我不会让它落在别人手里的!”
‘‘‘‘‘‘‘‘‘‘‘‘‘‘‘‘‘‘‘‘‘‘‘‘‘‘‘‘‘‘‘‘‘
快到晌午的时候,终于到安平寺,安平寺附近已经人满为患了~马车直接驶进了安平寺后禅堂,下了马车,已经有一个一身劲装英挺的陌生人等在那里!
那陌生人一见到他们两个,就立刻上前恭敬施礼“少爷,临江等候多时了!”
许青芷点点头“辛苦了~”松开了一直拉着井然的手“你先跟临江去禅房休息,我去办些事,不许乱跑我去去就来!”
说完转身就走了,井然不情不愿抬头看看那个叫做临江的人,却发现临江正在对着他笑得古怪“井然公子,我是公子的暗卫,请您放心随我来!”
井然对他点头致意,随着他走向了一间禅房,到了门口,临江笑得更加古怪,“井然公子,我就在门外,有事尽管吩咐!”
井然进了门还在回味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容,抬起头打算看看这间禅房,却忽然僵在当场,指着榻上坐着的两个人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面坐了一对夫妇两个老人家,男人气质沉稳博学中庸,女人温柔和蔼慈眉善目。见到井然,那个男人忽的站起来就行大礼“老臣许纵横见过王爷殿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井然已经做不出相应的反应了,在那老头行完大礼后才惊叫道“许许许丞相,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老头站直身子面色一沉“小王爷,老夫就是如此教导你的,你就那么希望我老人家死?”
“不不不是~”井然冲上去拉拉他的胡子,扯扯他的脸皮,尖声叫道“你没死?你竟然骗我们~你你你欺君!!!”
老头身手敏捷的捂住花井然的嘴“可不要乱说~我是被迫诈死的!”
井然瞪着他,不以为然道“你还教导我们‘君子以诚立身’可是到了自己~哼!”
老头尴尬的轻轻咳嗽“都说了是被迫~老夫我为了大越辛劳一辈子,临到老了还要诈死脱身,老夫也很难受啊~三年前老夫彻查了六部贪墨,揪出来的封疆大吏足有十几人,这些人盘根错节容不得我不急流勇退啊!再说这事皇上也是有所察觉的,所以算不得欺君,只算得欺民~”
“狡辩!不过没死就好,皇兄一直留着丞相的位子呢~你还可以回去!”
宠爱的拍拍井然的头“回不去啦,朝廷上的事哪有那么简单,我现在和夫人游山玩水乐在其中,朝廷离了我不也挺好~皇上英明神武,不是我等可以企及~”
井然暗自吐槽~马屁精,不过他可不敢太过造次,这老头以前是他的太傅,别看他现在笑眯眯的,真生起气来吓人的很~“先不说别的了,你们怎么在这~你们也是来看影子的吗?”
老头捋捋长长的胡子,笑的开怀“那小王爷为什么在这里啊~”
井然冷静下来忽然反应出不对劲~跑到他跟前,神秘兮兮的说道“嘘,不要叫我小王爷,这里的人不知道我的身份,万一穿帮就不好了!这样,我不跟别人说你还活着的事,你不拆穿我,那么样?”
老头笑道更大声,后面的夫人也笑出声来“好好,我答应你!那就叫你井然,我就是你的夫子,你看怎样?”
“好哈哈!许夫子,许夫子~”
老头坐回去笑眯眯品茶,对着夫人道“你看着可满意?”
那妇人爱怜的招呼了井然上下瞧着,笑的合不拢嘴“长的漂亮精神,还活泼可爱惹人怜爱~我自然喜欢~而且重要的是栩儿喜欢,可是咱们就这么把事情定了~这上头能同意?”
“唉,着急来看的是你担心麻烦的也是你~咱们做老人的哪管得了那么多~能不能行就看你儿子的本事了,既然认准了这么麻烦的一个,他不拼命怎么能行~”
老妇点点头,拉着井然越看越喜欢,高兴之余又担心起来“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以后~可怎么办?”
许夫子也叹气“只能去亲戚家过继一个了,没办法,那小畜生从五岁就认准这个,任谁劝都没用,再说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哪有反悔的余地!听天由命吧~”
“您说的是~不过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难怪栩儿那么执着!”
老爷子呵呵的笑起来,笑的井然发毛。两个人的谈话听到井然云山雾绕,狐疑的看了看莫名其妙的两个老人,试探着问“那个,我想知道,您说的儿子~”
话音没落,就听门外井然最熟悉的声音恭敬道“孩儿给爹娘请安!”
啊啊啊啊~井然几乎是跳着到许青芷的面前的,他颤着声音指着榻上的笑眯眯的老头“这是你的父亲和母亲?他们不是~”情急之下险些咬了舌头,这么会这样~
许青芷温和的笑起来“怎么这么惊讶,爹,您没告诉井然您是谁吗?”
“说了说了,只是我说的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哈哈井然,怎么了,这就吓到了?你不是和栩儿相处的很好?栩儿从小就骄傲的很,能让他放在眼里的可不多!”
井然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却猛的听到许青芷问道“爹,您认识井然?”
“认识,认识~想当年我教他的时候,他可淘气的很,还敢画我的像当靶子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