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攻]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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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攻]影重重-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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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吕渊手上细如柳叶、通体泛著紫色冷光的刀,虽被金丝困住,但那丝丝邪气就算没有接触也感受得到。长刀就像一只困在地狱里的恶鬼,疯狂地要挣脱枷锁,叫嚣著人血,所以他万万不敢大意。
  
  薛潘手指勾著金丝,冷道:“你果然动了你爹藏的刀…那古镜里的东西,你看了多少?”金丝不断抖动,两人的内劲在激战。
  
  吕渊微笑著说:“弟子不才,古镜的日月星盘,弟子只看了星盘。”恭敬得像是一个普通弟子,谈吐优雅得仿佛只是和师父谈武论道,而不是当下的拼死相杀。说罢刀身一滑,那刀表面好似长了黏腻的皮一般,滑脱了金丝,薛潘更快,金丝一甩,朝吕渊心房攻去。
  
  吕渊冷酷一笑,如蛇一般逃脱金丝攻来的轨迹,拉过身旁的斗篷人横在自己面前,那金丝就直接穿透了斗篷人的身体!未待斗篷人回过神来,已经是一口气背过去,不可置信的眼神还凸瞪著吕渊。
  
  金丝又袭来,吕渊又脱身一滚,刀架在另一个斗篷人的脖子上,便带著人盾牌一般朝薛潘刺去。薛潘一惊,那是他的族人啊!想要拉回金丝不伤及无辜,来不及只能被动地闪躲,金丝又重重甩出,屋内的家具被甩得四散零落,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都是往死招里打,凶恶无比,一时间不分上下。
  
  “爹,你在吗?”屋门被一脚踹开,薛小召苦急的声音从那里传来。让薛潘意想不到的是,吕渊像一只夜鹰般跃飞过去,阴司刀冒著寒气,直刺刚踏进门一只脚的薛小召!薛潘狂躁地甩起金线,自己却奔上去阻止!
  
  “噗”地一声鲜血四溅,薛小召呆愣地薛潘挡在自己前面,吕渊从薛潘背後一刀捅了进来,连著两人一起刺穿!
  
  “爹…”薛小召看著刺入自己腹上的刀,鲜血淋淋滴滴下落,不顾自己腹上剧痛,双手颤抖地扶过薛潘,隔著薛潘的脸,他看到了阴沈犹如鬼刹的吕渊……
  
  薛潘狼狈吐血,胆被捅穿,胆汁混著血液从口里流出,腥涩无比。咬牙运气,爆发出来的气劲将刀震了出去,吕渊即刻警惕地後跃出几步。薛潘趁此一掌打中薛小召,将人打出几步开外,抬眼看到了自己孩子身上落下的血,犹如一把刺在他心上刀!双眼雾湿,最後看了一眼自己心爱的孩儿,掌风一掀将门甩上!
  
  薛小召跌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这个将他和爹亲隔开的门,好似一个界限,要把他们阴阳双隔……
  
  “爹!”薛小召捂住剧痛的腹部,拍门,踹门,门却再也打不开!
  
  “快跑!”薛潘的怒吼声从屋里传出,然後是溅血的噗声,和木器迸裂疯狂甩落的打斗声。薛小召太致力於踢门,决心要破门而入,身边落下了两个斗篷人都没发觉。直到被扯住了衣领落入一对手臂中,才瞪大眼睛看到了一双鹰一样的眼。
  
  “圣子,请与我等归去。”抓住他的人毫无起伏地说著生涩的语言,说著没有感情的指令。
  
  薛小召蛮力打开揽住他的双臂,咬紧牙就跑,心道开什麽玩笑!
  
  见得薛小召跑得飞快,男子说:“不要伤害圣子!追!”另一个人听令,两人飞快地跟上去。
  
  门前花园里,地上的蛇被切分成无数碎块,滑腻无比,现在是满目狼藉,横尸遍地,花间堂的、斗篷人的纷纷倒在地上。打斗还在持续,双方都是豁了命在打,斗篷人见中原人实在凶狠,放了火後又打得昏天昏地,大有玉石俱焚的狠劲。
  
  徐温和何欢都杀红了眼,这些斗篷人不怎麽厉害,就是特别阴损,什麽招数毒药都有!徐温看到薛小召狂奔出来,腹部上的棕色布料已成了黑色,心上“咯”地一声大感不妙!提力跃起踩过一个斗篷人的脑袋将剑插了进去,再狠狠地拔出来,斗篷人就脑浆横瘫倒在地。想要上前助薛小召,就看到他身後紧追出来两个斗篷人,薛小召一人反抗打得狠厉。
  
  何欢也看到了,惊怒无比,奈何他们两人被缠斗得太紧,脱不开身,於是边打边对徐温说:“只有你没受伤,跳上高墙带小召走,这里交给我!”他性子爆裂,说著更是红了眼杀开血路,不顾一切的後果就是身上又被戳了几个洞血如喷涌。何欢冲到薛小召身边一把掠起,双剑其一朝两个斗篷人呼啸而去,斗篷人惊险地闪了开。何欢抱紧薛小召几步跃开,踩上假山身体一旋,将薛小召抛给拼劲全力跳上高墙的徐温。
  
  “三师兄!”薛小召回头唤道,在徐温铁般的双臂里挣扎著。
  
  “死人面,带他走!”何欢对徐温吼道,房屋倒塌火势更是大了,窗纸和木料一下子都燃起来,“该死的,你们一个也别想出这个门!”吼完便猛兽一般朝那两个斗篷人攻去,疯狂的狠劲让斗篷人招架不住。
  
  徐温飞快地点了薛小召的穴位,让他挣扎不能,狠下心跃下高墙。薛小召绝望地叫著何欢,跃下高墙前看到的是大火中的何欢…和他带著血雾飞落的手臂……
  
  太子一队人马也在外面杀得起劲,杀著杀著心下疑惑,花间堂是玥遗无误了,但是这麽推测起来,又有些古怪。把一个斗篷人捅钉在树上,拔出插在斗篷人眉心上的剑,眼角瞥到一个人影从花间堂高墙上跳了下来,似乎背著人……杀了一会儿,又看见一个人影跳了下来,身後还跟著两个人影,三个人影朝先前那两人的方位奔了去。
  
  “无痕!”太子唤道,一剑抽飞一个斗篷人,也朝那个方位奔了去。岳无痕也抽出斗篷人肚子上的剑,跟了上去。
  
  “殿下!”一个黑龙骑急道,想追上去却被後面上来的一堆斗篷人困在原地。
  
  太子和岳无痕跑到一半,似乎在这黑漆漆地林子里跟丢了,岳无痕凭著灵敏的鼻子闻著血气判断方向,却走入死路。皱眉转身,敏锐地觉察到有东西从天而降,两人即刻跃开,是个网,奈何太大,只得出剑划破。出乎意料地从里面撒出了无数的小东西,黏黏挪挪地往他们身上涌!
  
  “什麽东西?”太子怒道,那些东西还会动,不停拱动往他皮肤里面钻!一手拔一个手忙脚乱,满手腥臭黏腻,“可恶!”几只还钻进了脖子血脉里,痛痒无比!
  
  “是水蛭!”岳无痕惊道,“殿下啊!”





☆、第二十四章

  
  “二师兄!解开我的穴,放我下来!”薛小召怒道,看著身边飞快掠过的树影越来越心急,总感觉这些树不像原来的树,有些小树还能见得在根部切开又接上去的痕迹。徐温仿佛没听到一样,背著薛小召飞快地在林子里穿行。
  
  “这些树被移动过,”薛小召叫道,“二师兄…这里不对劲,放我下来…先放我下来啊!”对徐温的执拗又急又气,心上担心薛潘和何欢,只得拼命叫嚷著。
  
  徐温一如既往地温柔笑道:“不会让你出事的,相信我吧,就算拼上命…”说罢掠过挡在前面的树,如灵鸟一般地穿行,朝下山的路跑著。
  
  薛小召想摇头,却根本动不了,心下更慌,苦苦道:“二师兄,这些树很像玥窑图里的怪阵…我们麻烦大了…”
  
  徐温猛然停下脚步,心下凉了,明明记得自己跑的是下山的路,怎麽到後山来了呢?他们跑出了林子,面前是一片开阔的景色,黑夜下的远山剪影朦朦胧胧,月色惨白凄迷,回头看身後的林子,那层层的枝条仿佛是吞人的妖怪般骇人。
  
  更让徐温惊诧的是,在悬崖边上立著四个身著斗篷的人,这一景简直让徐温的血液都倒流了,想起薛小召刚刚的话,这是引他们来的陷阱!这些斗篷人就是在此地等著的!斗篷人缓步向他们靠近,徐温背著薛小召後退,忽闻身後的风啸声,急忙转身将薛小召护於身後,出剑“呛”地一声挡住了一柄袭上来的、细如柳叶的刀!
  
  月光下吕渊的眉眼不再柔媚,全全变成了毒辣阴郁,他冷笑一声,更用力地朝徐温的剑上劈去,又是“呛”的一声,长剑即刻断成两半,徐温拧起眉头,那通体银紫的刀已狠狠切入他的臂膀,深得要切到心脏,鲜血四溅!
  
  “二师兄!”薛小召惊叫道,鲜血都溅到了他的脸上了,他悲戚无比,吕渊在这里,那薛潘岂不是…
  
  徐温被刀压得几乎要跪下,闷哼一声,咬牙往後一跃,那刀带著血肉硬生生地被拉出。吕渊也没有继续攻击,看著断了剑的徐温,背上还护著人,不过是困兽而已,遂唇角笑意越来越越大,月影下犹如地狱恶鬼!
  
  薛小召腹上的伤被压著,痛得让他的气息不稳,看著徐温肩上噗血的裂口说道:“二师兄…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徐温背著他一步步後退:“不会让你出事的,别担心,二师兄会保护你…”警惕地看了一眼後面围上来的斗篷人,心下说不绝望是不可能的,肩上剧痛的伤,断了的剑,前面是强大到无法估量的吕渊,身後还有悬崖,他该怎麽做…他该怎麽做才能让薛小召逃离!
  
  吕渊甩甩浸了人血越发紫黑的刀,看著眼前满脸凝重的徐温,慢悠悠道:“二师弟,我无意杀你,我只要小召,放下他,你可以走。”意示後面的斗篷人不用干涉此事。
  
  “休想!”徐温咬牙道,忍著肩上剧痛,即使情势逼人,他也不能让这个恶鬼得逞!
  
  “你似乎还没明白…”吕渊好似一个真为师弟著想的师兄一样,无奈一叹,又忽而一笑,“我现下想让你怎麽死就怎麽死,小召到我手里,只是快慢的问题。”
  
  “他说的对,”薛小召突然冷静下来,“二师兄,放我下来,他要的人是我。”
  
  “我不会把你交给他的。”徐温淡然道。
  
  “我不想你因我而死,已经够了,你放我下来!”薛小召愤怒地吼道,“我要你活著,你知不知道!放我下来啊!”
  
  “不。”徐温看著踱到面前的吕渊,意外地冷静。
  
  “二师兄…”薛小召几乎是凄绝地哀求著,“我求你了…放我下来吧,他不会把我怎麽样的…我求求你放我下来…”
  
  “不!”徐温坚持道。
  
  吕渊唇角的弧度冷凝住了,起首扬起刀闪电一挥,徐温艰难地低身,他刺,徐温狼狈地躲,他脸上带著满满的趣味,就像抓住猎物带回巢里玩弄的老鹰一样,而徐温就像无法反抗的小鸡,被他玩弄於手掌里。瞧,他想让他流血,他就流血,想让他死,就让他死…吕渊舔了舔唇角,这种感觉太妙了!
  
  徐温怕薛小召滑下去,两手护著,根本攻击不了,只由得吕渊耍弄。悲愤,却无可奈何!心道保护的人…是绝对不能落在吕渊手上的!
  
  “二师兄…”看著身上都是血、背著他的徐温不停在躲,狼狈无比,薛小召已经带著哭音哀求了,“他真的不会把我怎麽样的,求求你放我下来…”忽而两人一倾斜,薛小召的头著了地,是徐温又摔了一跤。吕渊靠近,闲闲地一挥刀,挑掉了徐温的脚筋。徐温闷哼一声,两脚都是血,脸色煞白,抿著唇,爬过去死死护薛小召,一手拦著护在身後。
  
  吕渊挑眉,看到薛小召的眼神,是那样担心、悲愤和痛苦的神情,一股燥怒袭上心来,突然觉得徐温厌烦无比,没了戏弄的心思,遂冷道:“我再问一遍,把不把小召交出来?”明明抢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抢,但脑海里若干年前的场景涌现,那是小召牵著徐温的手跑开、把他留在後面的场景…
  徐温惨白一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休、想!”话音落下,徐温的左臂飞离,切口鲜血喷涌!徐温痛苦地低喊一声,右手捂住切口,手即刻间被染红了。
  
  “二师兄!”薛小召哭叫著,转而看向吕渊,咬牙吼道,“吕渊!你敢不敢解我的穴,我杀了你!”
  
  “你要为了他杀我吗?”吕渊後退一步按著心脏,好似那里很痛一般,表情忽转幽怨反复无常,“果然,你二师兄在你心里的分量远远大於我…”说罢刀起刀落,徐温的右臂飞出,混著尘土落在地上。
  
  “住手!住手!吕渊!你这疯子…”薛小召气得要喊破了喉咙。
  “唔…”徐温咬紧牙关跪在地上,努力支撑著身体,像铜墙一般挡在薛小召面前,艰难地抬起头,痛得到极致反而没了感觉,用最後的神志冷笑说:“大师兄…你以前…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结局,偏要去做…而且还特别爱抢…但无论你怎麽抢,不属於你的人…永远不会属於你!”
  
  吕渊脸越来越可怕,徐温那铁壁般的保护身躯强烈刺激到了他,怒极反笑几近癫狂:“不属於我?那你就在死人坑里边看著,他到底属不属於我!”说罢一抬手,刀狠厉地落下!
  
  薛小召睁大了眼睛口不能言。
  刀从徐温肩上伤口砍下,切过心脏,再从左腰出来。
  眼前鲜血都要蒙盖住了月亮一边,又飘洒如三月的桃花瓣,那一瞬间他看到了二师兄噙著温暖笑颜,仿佛还是在三月桃花林里温柔拂去他头上落花的二师兄…
  嘴角宛若春风的笑容凝固了,那像铜墙一样保护著他的身躯…终於缓缓倒了下来……
  
  他看见二师兄对他笑得满是歉意。
  
  他说:小召…对不…
  
  似乎一切都静止了,薛小召的表情都是空白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疯的。
  
  “吕渊!”薛小召乍然清醒,绝望地吼道,“你这个恶鬼!我饶不了你!我要杀了你!”刚吼完,脸就被蛮力里拉过,对上一双只剩残暴的双眼。
  
  吕渊狠狠地吻上那唇,谈不上是吻,是咬是怒是泄愤,很快他就退了出来,两人的唇上都有鲜血,再慢一点,自己的舌就会被薛小召咬断了。
  
  “你是逼我在这里要了你?”吕渊唇角笑得轻柔,眼神却已频临癫狂边缘,指腹摩挲著薛小召带血的唇,忽五指作爪猛然撕了薛小召胸前衣襟。
  此时从林子里冲出一个人,看到两人就停了下来,鼻子喷著气,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他明媚的五官在苍白月色下怒成一团,抬手,刀尖指向吕渊:
  
  “喂说你呢,滚远点!小召是我的,谁也不准夺走!”





☆、第二十五章 离别

  薛小召和吕渊都不约而同地静默了一下,封刀忽感气氛不对,抓了抓脸,不好意思地说:“小召啊,对不起,我迷路了…”薛小召沈默了,吕渊爆发出一阵大笑,笑著上气不接下气,封刀涨红了脸:“笑什麽笑!小爷我就是路盲,怎样啊!”
  
  吕渊笑趴在薛小召身上,一把搂住,尖细的下颚顶著怀中人的肩膀,还带著笑气说:“这就是你和你爹苦心训良出来的人?太可笑了哈哈哈哈!这种废物…啧啧啧…”薛小召抿嘴不语,吕渊笑够了,拉过薛小召在唇角上一啄,眉眼弯弯尽显狰狞:“那你就看著,我是怎麽把你们的苦心一点点摧、毁、至、尽!”
  
  说罢吕渊站起来,身躯在苍白月色下投了一片暗影,封刀即刻握起刀警惕侯阵,相反吕渊是一副气定神闲,好似踱步前去不是要杀虐,而是请这位五师弟喝一杯茶。踱到相距十来步远就停下,吕渊闲闲地握著手里的刀,幽幽的言辞从嘴里吐出,彷如毒液:“五师弟,来,阴朝地府的路不好走,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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