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对不去阎君。想起这些玄翎就很无奈。到底阎君最近没少因为他的关系扛下很多本来不该是他扛的事情。不封闭地府的通道也就意味着在息壤被替换的时候地府势必要暴露在人间的震荡当中。这点也是阎君所最不愿意看到的。
可是没有办法,玄翎也只能借由一部分的转嫁来尽量减少人间的破坏。而且——
地府的那位应该是能够保证地府的安定的。
玄翎从镜子的那一端跨了出去。就在这间旅店的客房之类,放着一具正在逐渐冰冷的尸体,瘦弱的左手血脉上还吊着一根针头。脸上迷幻的色彩凝固到了最后,这个瘾君子想必从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也没有在意过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反常。
玄翎走到了尸体边上,右手在空中虚握,很快洌水就弄空气中凝结而成,剑光在空中一闪而过——
卷八 天问 第四章 刑天(下)
第五章 劫(上)
慕容尤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两条胳膊酸得不像是自己的,但是无奈的他高烧已经退了,先前有的头痛脑热什么的都已经消失了,也不好意思再不去干活了。再加上那边封昊又哭丧着脸说新案子又来了。
好不容易从义济王府赶到了案发现场,慕容尤按着自己的肩膀觉得自己的肩膀像是要被拆掉一样,“这里又是怎么回事?”
其实案子还是很简单的,就是一个瘾君子吸毒过量把自己的弄死了,但是偏偏奇怪的是在他死亡之后他的右臂被齐根砍掉了。
“真是怪了?难道真是有收集尸体的残骸的人?”慕容尤的判断奇怪于现场和先前那个案子的相似之处。
“不知道啊,真的有那种奇怪的人?”封昊的经验在经历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之后显得有点薄弱。
慕容尤看得东西到底比封昊要多很多,“谁知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继续仔细勘察了一下现场,一个奇怪的念头钻进了脑子里面,“怎么看着有点像那种邪教的模式?”这点资料他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
“难道说云九市里有一个我们不知道的邪教组织?”封昊当然知道这种事情说小也小说严重也很严重。
“也许不是。”慕容尤摸摸自己的下巴,“不过还是调查一下和上次的那个案子有没有联系再说。”
调查归调查,确实没有什么表明两件案子有什么相互之间的关联。除了一个被砍了左臂一个被砍了右臂以外。
“那些医院都去查过了?”
“查过了,什么都可疑的地方都没有。”封昊的脸色很不好看,“我可是连那些停尸房的无名尸体够去看过了。”
依旧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就好像他们在大海捞针寻找那个专门砍尸体的家伙一样。
“搞不好要成为悬案哪队长。”封昊在那边哀号。
慕容尤的笔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电话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慕容尤接了起来,“什么事?”
也不知道那是谁的电话,总之封昊观察到似乎一直是对面的人在说话而他家队长一直在应声。随后就听到慕容尤说了一句他马上就到,人就从封昊面前消失了。
而后一直到晚上,案件已经堆积了两件的刑侦组又接到了第三起案件。
这次死的是一个行动不遍的是一个老人,时候法医尸检表明老人死于心肌梗塞,但他的左腿也被齐根斩断后不见踪影了。
“真是见鬼!”封昊也忍不住咆哮了。
“要不要通知队长?”同事也走了过来,外界的压力,连续几天发生的案件都让他们的精神变得疲倦起来。
“什么?还没有通知队长?”
“我们以为你通知了。”
这真是个乌龙,搞了半天原来谁都没有通知慕容尤,难怪封昊觉得奇怪慕容尤怎么还不来。
可是奇怪的是他打了半天电话,电话铃都在想却没有人接。
“难道是把手机丢了?”封昊放下了手机,“我晚点去他那边看看。”
等到封昊去到义济王府的时候大吃一惊,慕容尤正躺在床上挂吊针。
一手摸着自己的脑袋,一边沮丧地说话,“医生说我是急性胃肠炎,要我吊针。”他已经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真是想不明白自己先前那么健康现在却一天到晚被疾病缠绕着。
“队长,你没带手机?”封昊抗议。
“啊?我丢在抽屉里了,没听见。”慕容尤说着从那边的抽屉里拿出了手机,上面一连串的未接来电看得心惊胆战,“完蛋,领导找我了我一晚上。”
“还好,我和领导说过了,就说队长病了。”封昊真没想到他是真的病了,担忧地看着那瓶吊针,“队长我只能帮你去请病假了。”
“先帮我把公休交了,我还有很多结余。”在前一段时间里面刑侦队的人都有很多结余,不过慕容尤大概是用到的第一个。
“这身体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样。”慕容尤胸闷地捶着自己的腿,“浑身都不舒服。”
“生病就是这样的。”封昊想起自己上次生病似乎也是躺在床上浑身不舒服,“多休息就好了。”现在封昊觉得让慕容尤待在王府不错,起码三餐都有人照顾。
“呃——那位小姐不会来了吧?”慕容尤那天被吓得半死。
玄翎一脸想笑又要忍住的表情,“暂时不会,你先把病养好。”等到慕容尤养好了病,他应该就能大概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时候就算是女魃再来也没有关系了。
“那就好。”慕容尤的心情有点奇妙,一方面他不想再面对能把他脑袋弄个窟窿出来的利刃,另一方面他又觉得那个漂亮的女孩能追着他不放是件好事,这个应该也是基本于男人的虚荣心吧。
“我怎么觉得你的表情这么失落?”眠沅湘在边上不遗余力地拆他的台。
“没有没有。”慕容尤连忙躺下,“我累了,要休息了。”
几个人看着他也没办法,就都出去了。
封昊在外面哀号了半天他要一个人顶案子,哀号得玄翎有点头痛之后从柜台里面拿了件东西丢给他。
“这个放在身上会有好处。”
“噶?这是什么?”封昊发现自己手上拿的是一个用红绳子编成的结。
“一个平安护身符。”玄翎也没有多说,“随身带着。”
封昊笑得美滋滋的,“多谢多谢。”
等他一走,哀怨的眠沅湘就凑了过来,“玄翎——”
“干吗?”
“我也要。”凭什么封昊有他没有啊,他们好像都处于高危职业当中。
“你要护身符干吗?”玄翎觉得这家伙本人就是超大号的护身符了,还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动他?
“我也要。”眠沅湘非常固执,“你送的我都要。”
玄翎的脑门上险些爆出青筋来,他什么时候能正常点?下个月?
“好吧。”实在不想和他纠缠这种没营养的问题,玄翎从柜台里面挑了一个出来,“这个给你。”
那都不能算是护身符,而算是个配饰了,精工雕刻的螭龙盘在雕刻成牙状的白玉上,微微带着点黄色。
“这是什么?”眠沅湘爱不释手。
“龙牙。辟邪的。”玄翎简单地回答,“一般挂在脖子上太大,不过挂在腰上也可以。看你怎么想,我给你编条绳子。”
在身上比了比,眠沅湘还是决定挂在脖子上,他倒是够高挂着这么个有点大的东西没什么突兀感。玄翎从柜台里找了根绳子帮他弄好,这家伙就笑得很开心地挂自己脖子上了。
不光自己挂,他甚至都在那边挑挑拣拣地给玄翎选,“这个不错啊,形状适合当挂件。”
玄翎看了他挑的东西一眼,无力感涌了上来,“那个是‘情投意合’。”
“啊?我就觉得那个古琴很适合你。”眠沅湘想也不想就顺手把挂件拿了出来,还在那里找合适的绳子。
“你到底想干嘛?”玄翎很想一脚把他踢出去,奈何为了下个月的大计划,只能忍了。
“配成一对啊。”眠沅湘的神情是那么无辜,让玄翎也相信他就是这么想的。
被他纠缠得没有办法,玄翎只好自己配了根绳子也挂到了脖子上,再把先前某人送的那个小东西收在了盒子里,那个到底是太小了一点,或许编在手链上还比较合适。
“不错不错。”眠沅湘总算满意了,“玄翎,慕容尤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先前他们也拖着他去医院看了看,所以就带回了那么许多吊针,慕容尤怎么说也不肯在医院里吊针,他们只能把他带回王府,然后玄翎帮他挂的针。
“没什么问题的话月底就能好了。”玄翎想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差不多。
“那太好了。”眠沅湘当然不知道玄翎的计划,“下个月月初他就能参加你的那个祭祀活动了。”
“祭祀自己有这么开心吗?”
眠沅湘的表情瞬间呆住,然后挠了挠自己的头皮,这种问题,还真是听着就让人头皮发麻啊。
玄翎反倒让他的神情逗笑了,“不说笑话了,你不是要去现场看看吗?”
“糟糕了!”眠沅湘晕了,刚才封昊在的时候怎么就忘记说了,连忙一边走一边掏出电话打过去,“封昊啊,你能不能带我去现场看看——”
看他那么急匆匆地走出去。玄翎叹了一口气。下个月真的能正常?
本来还咋咋呼呼的店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玄翎正想要把手上的订单好好整理一下,从店门口扩展开来的水波纹路绽放出了人类看不到的光彩,那些流动的光所到达的地方属于自然的精灵们纷纷从各个角落里钻了出来,只看到柜台里的那些玉器都隐隐流动着看不到的柔和光芒,就好像有生命力一样。
玄翎微微抬起手遮了一下,就在光流动他身上的时候,原本样式简单的古服也变成了形制复杂的冕服。白色的底色上用金色刺绣着祥云和日月,用螺贝和珍珠缠结在头上的冠隐隐透着水色的光泽。银白的长发在下面用锦带宽宽地扎了一下,长度几乎要拖到地面上。
玄翎银色的瞳看到了就停靠在门外的车驾,边上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丝毫没有对突然出现的车驾有所反应。纷纷绕过车驾去做自己的事情。
“玉帝有请应天帝陛下法驾。”几道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几个身穿金甲的神人礼节十分完整。
玄翎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就在金甲神人忍不住要再度开口的时候,他的脚步跨过他们走上了车驾。
“走吧。”一声轻声的吩咐让前来迎接的神人松了一口气,华丽的车驾迎着正在上升的太阳直往云霄之上驶去——
等到那些留在王府里的流动的光都消散了,左清闲才从那边的角落里面冒出来。
“哎呀呀,该怎么办啊,玄翎跑到天上去了。”
“凉拌。”
“咦咦?玄冥你回来了?”
“事情办完当然是回来了。”
“可是——”
“我知道玄翎去天庭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到时候再给他就是了。”
卷八 天问 第五章 劫(上)
第五章 劫(中)
——九天之上有天庭,巍峨矗立在云端。
凌霄宝殿中依旧只有那些闲散的神仙在走动,玉帝派人去邀请应天帝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所以当那架车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入后花园的时候不少看到的人都吃了一惊。
“那是谁?怎么是陛下的车驾在接?”
“难道是西王母?不过西王母这个时候不是在蟠桃园吗?”
“该不会是月宫的嫦娥吧?”
“怎么可能,嫦娥从来对什么都很冷清。”
猜测归猜测,他们谁都没有料想到那天来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日主持那个小小宴会的其实仍旧是西王母,玉帝的身份不过是坐上之傧。华丽的车驾在蟠桃园里停留了下来,透过纱帘能听到神鸟高亢的鸣叫,萦绕在身边的是来自天上界的仙果气息。整个天庭当中最和上古时代相似的也就是西王母的蟠桃园了。玄翎在搀扶下步入蟠桃园的时候似乎一股水灵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那些千年万年扎根在这里的桃树发出欣喜的声音。
“玄翎。”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玄翎往那边看就看到了西王母的笑容。
“杨回。”他走了过去,那边已经摆好了位置和好茶。倒不是天庭上的仙露,而是人间上好的新茶。味道很清香,陪着袅袅升起的白色雾气自有一番美景。
“玄翎。”在那边的玉帝也走了出来,他好似正在给一颗桃树绑上一根枝条。
“昊天。”在很早以前开始为了避讳如果要直接称呼玉帝的话就用这两个字来叫他了。
气氛还是很不错的,仙灵之气在天庭从来都是不缺的,那纷扰在身边的光影变化成的小蝴蝶留恋不去,玄翎一伸手就有几只停留在了他的手掌上。
没有声音的沉默在他们三人之间弥漫开来,西王母端庄沉稳的态度似乎让这个地方的安静显得更加随意。
“好久不见。”昊天玉帝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容,“想当年我还在修行之中,诸多事情都要你担待,现在想起来真是很有趣的年少时候。”
被他提起玄翎也想起了当年天庭的状况,不由也露出一个笑容,“现在就都好了。”姑且不论天庭由谁掌管又由谁做主,他们不过是维持天地平衡的一个因素。玄翎从来不在乎谁入主天庭,他也好东华帝君也好玉帝也好,他们的行事作风无不以天地平衡为主。那么由谁当家又有何关系呢。
“不过关于上古诸神的方面我处理起来还是很头痛的。”这么说着的昊天玉帝神情透明了许多,就好像那些人间没有办法管束那些资格比自己老的下属一样的年轻上司。这点认知倒让玄翎更能明白他的心情。
“息壤回归之后父王自然也会回归。”他也不再绕圈子,既然对方都能这么开诚布公地请他上来,他似乎也不想再让对方添麻烦了。
“我是担心。”玉帝把玩着手中的茶碗,他倒是更喜欢喝点酒。
“我知道。”玄翎微笑,“但这是必然的过程。”既然是必然,就不要再试图阻止他了。地府也好,天庭也好,封印的解除势在必行。
“好吧。”玉帝似乎放下了一块心结,将手中茶碗就好似酒杯一样碰到了玄翎的茶碗上,“以茶代酒,祝你成功。”
玄翎也拱手而行,而后两位处在神仙中高位的神灵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我说啊,你们男人就喜欢这么折腾。”
西王母的一句话让三个神灵都笑了起来。
大家都是明白人,实在是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难以收拾。不管当年谁算计谁也罢,谁忌惮谁也罢,在大封印解除之时势必齐心同力。到底这是他们共同存在的世界,是需要延续下去的世界。
依旧是玉帝的车驾送了玄翎回去。而那个时候天庭上的诸多仙人已经知道是应天帝陛下应邀来访了。
“怎么?陛下这是想要干什么?”
“不知道啊。”
“嘘,事情没有明朗之前还是不要胡乱猜测的比较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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