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弗谢。」尼布无所谓的唤了一声,才把那幼狮放下。
後来尼布没再叫伯提沙到自己寝宫,而是自己每周几次会到这里,事实上他发现底格里斯河的景致从这房间看来不错,而且这里明亮安静,他自己的寝宫再华丽,待久了也是也点无趣,而伯提沙一句话也不说,尼布已经习惯了,每次他出现坐在躺椅上,伯提沙只会站在水池边,或是在阳台边坐著,等到他走了他才会起身。
有一次尼布自己在那床上睡著,因为前一晚跟大臣们开会直到深夜,白天又到悬园看完工的结构,而他在伯提沙房间躺椅上睁开眼时已经是晚上,阳台烧著火盆,室内也点了油灯,而他这才发现伯提沙躺在那张躺椅上。
应该是等尼布醒来离开等累了,所以睡在那里,因为尼布在床上的关系,所以他当然不会上床来。
尼布爬起身看到他抱著那只小狮子,可是因为晚上凉了些,只穿了批巾他还是缩著肩膀,因为冷。
尼布看了伯提沙那张熟睡的脸,这应该是第二次看到,但这次跟那只也睡著的狮子的脸比对起来,他还真没发现自己笑出声。
他把伯提沙连同那只狮子抱了起来,然而一放到床上,尼布也躺下後,那男孩却睁开眼,看到一旁的尼布而想要起身。
「躺著。」尼布出声引起伯提沙跟他对看一眼。
「不躺下别怪我玩你。」
伯提沙看了他一眼,虽然已经很久没出现,但是他那个倔强的眼神还是立刻显现出来。然而尼布这一次根本不想跟他较量--像以往在床上那样,他可以但是他一点也不想,一把抓过伯提沙,把他搂到自己身子前,然後把棉被拉上。他可以感觉到这男孩肩头多麽紧绷,既使尼布什麽也没做,但是以往的记忆让他僵著身子。
尼布从後面看著他睁大的双眼一眼,故作无所谓的闭上眼睡他的觉,其实他并没有睡著,反倒是伯提沙一动也没动,但其实醒著。
房里只剩灯火火光动著,好长一阵他可以感觉到伯提沙身子逐渐放松,虽然过了好久,可是他往後看到尼布闭著眼,好像这才松了一口气。
好久之後他几乎以为伯提沙已经睡了,但是这男孩缓缓起身,又看了尼布一眼便推开他的手臂,爬起来後尼布微睁开眼,看到他还是自己走到躺椅上躺下。
哈佛谢:希伯来文,犹大王国语言
☆、小狮子3
悬园根基都立好後,尼布陪了王后到那里一趟,并让人画了每一层花圃的位置,这样她可以自己决定要放什麽植物跟花在哪里,还有几种漂亮的动物。
拉米赛米丝似乎对於怎麽安排植物栽种的位置兴致勃勃,她从底米嫁来这里三年了,除了这些花草并不是特别喜欢享受的人,而且个性随和,似乎对她来说,有自己家乡的植物种在每天可以看到的花园里,还比什麽珠宝首饰更重要。
--这让尼布想到伯提沙,那小鬼对於自己被放到最好的厅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反倒是那只小狮子,让他本来沉郁的双眼发出光芒,那蓝色的眼睛充满兴奋,当然不是对著尼布--是对那只小狮子,不过可以看到也算值得了。
「陛下,您觉得呢?」
他们坐在悬园石制的躺椅上,赛米拉米斯本来正看著花圃的位置图,转过头问尼布,显然国王从刚刚到现在都没在听她说话,现在看向她也只笑了笑。
「很好。」
「……。」赛米拉米斯盯著他一阵,最後在他唇上一吻。「我问您那只白豹子该不该移来这里。」
尼布刚刚的确没在听,最後只耸耸肩。--他已经几晚没法安睡,重复做著那个奇怪的梦,每次醒来他都无法再睡著。
然而王后现在提到白豹子时,其实他第一个想到伯提沙,因为那只豹子跟他太像了,每次提到那豹都想到那男孩,话说回来,如果伯提沙喜欢动物,把那畜生给他他应该会开心。而且光想著那个男孩跟那只豹,都有著蓝色眼睛在那里对望,尼布感到很有趣。
然而,当天下午尼布到後宫伯提沙厅房,把那男孩拉到後面花园,对那里的笼子一指时,却看到伯提沙楞了一下。
那只白豹似乎因为突然被换了位置,所以有些不安的站起身,在那不怎麽大的笼子里来回踱步,看到伯提沙跟尼布时停了一下,盯著他们看。
「很美吧。」
尼布看到伯提沙不动声色,一会儿开口道,那男孩一动也没动盯著豹,尼布是的确看到这两双蓝色双眼对视了,就是他当初想看的,可是他还以为伯提沙是因为没看过这麽漂亮的动物而惊讶,结果他微微皱起眉头,什麽也没说。
再怎麽样伯提沙也看得出来尼布是要把这动物送给他,虽然尼布倒是一点也没期待他的感谢,或甚至开口,可是那个难过愤怒的模样超越尼布理解的范围,他甚至来不及生气。
--到最後尼布一个字也没说,迳自放开这伯提沙肩膀走到一旁躺椅上坐下,彻底对他感到厌恶,但他没掉头离开,甚或是对伯提沙发怒,把他压到床上。--如果这麽做自己跟小孩子不就没什麽两样?
後来侍者送来餐点,因为国王在这里的关系,他们准备得稍微丰盛,也迟了一些,尼布坐到大垫上,看到因为侍官眼神示意,伯提沙才坐到尼布旁边,然後帮他斟酒。
尼布不动声色的瞄了伯提沙一眼,这小鬼甚至东西也不吃,就只是坐在那里等著他用餐完。
尼布没碰那些鹿肉或是鱼,直接把一块切好的无花果送到伯提沙嘴边,看到他抬起跟白豹一样的蓝色双眼,既使眼神露出不愿意,他还是张开嘴,那一瞬间尼布感到舒服些,而且看到他转开视线却嘴唇微启的模样,一时间很想把他压倒,把那蓝色批巾扯下。
「……。」
伯提沙嘴角渗出一丝水果的汁液,他本来要自己用手擦,但是尼布按著他下巴,舌尖舔过他嘴角时他僵硬了一下。
本来尼布不打算再逗他,可是伯提沙看了其他还在旁边服侍的仆人一眼,似乎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之前好长一阵尼布让萨珊跟他们两个一块玩,伯提沙从没习惯过。
而现在他那个不自在的表情让尼布感到新鲜,因为其他人被他宠幸都来不及了,怎麽可能顾虑到有旁人而害羞,可是伯提沙那个拘谨的表情让他忍不住托住他头部,那男孩从没遇过尼布这样,傻傻的让他把舌头伸进去,尼布毫不性急的在这少年口中探著,对於亲吻他其实不常做,可是伯提沙那种生疏跟呆滞让他反而认真的吻了起来,感觉到这男孩虽然一动也不动,一会儿还是反抗起来,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尼布几乎没注意到他放开前,伯提沙嘴里泄出轻微的喘息。
「……。」
尼布看到他转开视线,原本这种抵抗是足以让他失去耐性,可是尼布想到伯提沙那个不自在的视线是因为旁人才会这样,他什麽也没说,叫他再斟酒时把他拉近,并让其他人都退下。
尼布把自己酒杯送到他嘴前,可是伯提沙撇开头。
「喝点。」
他说,心里是希望酒精能让他放松点,其实刚刚的亲吻让他燃起一丝兴奋,已经好一阵子他没要伯提沙侍寝也没找其他人。
「不要。」
他说,但尼布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含了一口酒送到他嘴里,这一次伯提沙舌头动著还是只好吞下,只是他推开尼布时好些都溢了出来,流到他颈子跟锁骨上,那个浅褐的皮肤沾了葡萄酒显得更光泽,尼布把他推倒在垫子上时顺势在他胸口吸吮好几下。
伯提沙一开始顺著他一动也不动,尼布要他侍寝已经无数次,可是一会儿他就开始推著他反抗,尼布这一次没管他愿不愿意,虽然动作称不上粗暴,但还是把他批巾扯了下来。
「……?」
他几乎没察觉自己嘴里一阵又痛又麻,而同时间伯提沙的挣扎剧烈起来,尼布有点不耐而把他按得更紧,但这男孩推著他的手颤抖起来,喉咙发出难过的声音,尼布这才察觉异样。
以往伯提沙就算死咬著自己嘴唇或是手,也绝不会吭一声,而现在那个难耐的声音混著咳嗽,胸口剧烈喘息,手脚也颤抖起来,让尼布禁不住从他胸口抬起头。
伯提沙眉头紧皱著,可是那个蓝色大眼睛眼掩不住害怕与慌张。
「怎麽了?」
尼布一问的同时就停下,因为他自己嘴里的麻也越来越剧烈,让他嘴里几乎像烧起来一样。
伯提沙咳出的唾液里混著血,同一时间尼布朝外头大吼,把他抱了起来。
「叫医生!」
他回音响在厅房跟走廊,一名侍官冲了进来立刻被尼布吼了出去。
「立刻叫医生,酒里有毒!」
☆、小狮子4
尼布下垫子时踢倒酒壶,但他根本不想等待,抱著伯提沙直冲後宫入口,好些侍官跟守卫跟了上来,伯提沙在他怀里的身子发颤几乎痉峦,尼布只看了他一眼,走廊火炬光不停划过他脸上,虽然看不清楚,可是那男孩紧抓住他的衣襟,那让他忍不住咬起牙根。
尼布直接把男孩送到大厅,医生到时伯提沙已经晕了过去。
「陛下,恐怕得让他醒来--」
那御医拿出药草瓶子时说道,似乎正要拍打伯提沙,但尼布一把抓起旁边一壶水泼到伯提沙脸上,他们在战场上就是这样对晕过去的俘虏。
水溅湿伯提沙周围的垫子,他猛咳好几声,尼布支起他的头。
「张嘴。」
医生在那男孩又一次失去意识前猛灌了他好些药水,伯提沙被边灌边咳,吐出的液体都沾湿尼布的衣服,但他硬压著那男孩。
「陛下,毒酒喝下去多久了?」
医生探著伯提沙的脸色边问道。
「只一会儿。」
尼布说,但视线没移开,他看到伯提沙抓著自己衣服的手微微发颤,脸色发著白,那个蓝色双眼无助的看著前方,可是逐渐无神起来。
医生拍了拍伯提沙脸颊。「陛下,得让他保持清醒,这孩子叫--」
「伯提沙。」尼布也俯下身子,但一接触到他那失神无力的瞳孔又犹豫一下。
「叫他但以理。」
医生很快看了尼布一眼,但转向伯提沙。「但以理,你得保持清醒,这样才能把毒吐出来。」
毒酒。
尼布心里闪过这个词,就是刚刚伯提沙帮他斟的酒,他硬逼那男孩喝下,他自己嘴里含过也还灼烧似的,而伯提沙吞了下,喉咙跟腹部肯定是剧痛。
伯提沙吐了一次之後没昏过去,尼布扶正他的脸,感觉到这双蓝色眼睛哪都没在看,可是无力的转动著。
「怎麽样?」
医生正把另一瓶药水拿出。
「陛下,他吐了些毒酒出来,可是一定还有些在身体里。再让他吐一次,接下来就得靠排汗了。」
这不是尼布第一次碰到下毒,在他父亲时代时他弟弟哈特砍也发生过一次,只是那时他才十二岁,除了被带出房间什麽也不能做。
医生正要再灌些药水,但伯提沙瞥过头,尼布正要按住他下巴,这男孩发出痛苦的呻吟,本来端正的眉头扭曲起来,尼布完全可以想像那有多痛,平时要他开口都够难了,现在扭曲著身子扯著尼布衣服的伯提沙几乎像另一个人。
「再喝点。」
尼布对他说道,但这男孩不住的摇头,拳头扯著尼布衣服但却一边推开他,既使他跟医生强灌伯提沙也吞不下,药水全都从他嘴角流出。
「呜啊……」
伯提沙扭著身子,那种呻吟尼布从未听过,而要不是尼布抓著他,他应该早滚下大垫。
「迟了些。」医生说,叫一旁的学徒拿来几条毯子,把伯提沙从头到脚包起来,虽然是个纤瘦的少年,可是挣扎著时也费了他们一股劲。
「让他尽量出汗,然後喝水。」医生对几个仆役吩咐,而尼布问道。
「还能做些什麽?」
「很抱歉,陛下,不过这是所有我们可以做的。」医生本来要叫人拿绳子把毛毯绑起,但伯提沙本来挣扎著,脚一被绑住立刻低吼起来,尼布对他们举起一只手,要他们停下。
「送到我寝室。」尼布又看了伯提沙一眼说道。「我们顾著他,但别绑。」
伯提沙被放到尼布厅房时,包著他的毛毯都被他汗水沾湿,尼布直接紧搂著他,不容他反抗踢开毛毯,他们甚至放了一盆炉火到他旁边,而这男孩不仅呻吟著,尼布费了一股劲才制住他,连他自己都汗流浃背。
「呜嗯!」
伯提沙激烈的直起身子,指甲刮过尼布胸口,那个叫声都传到厅房外。尼布本来要医生给伯提沙什麽好睡的,但他说这男孩暂时不能睡,昏过去时也必须立刻弄醒,一但毒立刻排出才能确保不会很损害到他健康。
「健康?」
「是的,像是失明或是变哑巴,被下毒过後常常发生。」
「……。」尼布要看了伯提沙一眼,几个仆役劝他先歇息,但他根本不回应。医生待在隔壁房,每过一段时间就来帮伯提沙擦汗喂水,有时还得换毯子。
「啊啊!」
一个仆役刚加过炉火里的碳,伯提沙本来的呻吟又激烈起来,身子僵直的发颤,他胸口急促的呼吸没一刻停下,不停贴著尼布身子。
「啊……!」
尼布本来只低头看他一眼,可是那个蓝色眼睛里的痛苦,在火炉阴影下一闪一闪,让他一时间几乎想帮他把毯子解开,只要那样可以纾解一点疼痛。
「没事的,忍耐一下。」尼布把他按得更紧,低声说道,尽量无视自己怀里扭动的身体。想都知道有多痛,尼布记得自己听哈特坎说过小时候那次被下毒的感觉,他说那像千万只蜜蜂在他胸口还有肚子里钻。
炉火的光芒不停闪动,尼布让仆役又换过一次毯子,伯提沙似乎缓了一阵,可是那低低的呻吟变成可怕急促的呼吸,他吸进去每一口气都像毫无用处,而他也吐不出来似的,尼布几乎就要再叫医生,可是伯提沙棉被里的手好一会儿又抓住他衣服,那让尼布无法动作。
「呜嗯……嗯……啊!」
尼布发现他声音已经夹著哭声,但是被包在棉被里一点也不明显,甚至有些微弱,而他黑色头发汗湿贴在额头上,他忍不住伸手帮伯提沙拨开头发。
他现在可以确定他刚刚好几次喊著意义不明的句子是希伯来语,尼布不懂但听得出来,他一定是喊著「不要」或是「很热」,而现在他这微开的双眼在毛毯里直视著尼布,抽泣声传了出来,尼布一时间不知该怎麽办,虽然这男孩平时倔强得可以,可是现在渗著泪水的双眼让他心里像被什麽重压住一样。
尼布几乎没发现自己嘴唇贴在伯提沙毛毯下露出的额头上,把他搂得更紧拍著他的背。
「但以理,一会儿就好了。」
他出声的同时意识到自己叫了他的犹大名字,可是这一次他不在乎。
☆、小狮子5
「犹大人?」
寝宫的小厅里,尼布不动声色,他一只手撑在下巴靠在扶手,头发一如往常用发带往後束,但前面侍卫长也可以很明显感觉到尼布神色里的阴沈,事实上他不知道自己说错什麽,但刚刚他们正提到这一次下毒的人。
「陛下,就如我刚刚所说,这一次毒杀应该是犹大人所为,正如上次在庆典时的行刺--」
「这一次是犹大人的根据?」
尼布的问题让侍卫长无法回话,因为他刚刚早就说过了。
「陛下,我已经调查过,储酒房跟後宫侍官都没有问题,那麽唯一有下毒的机会会是在後宫厅房里,如果陛下准许我调查,那麽这些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