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脚踝15
而远在巴比伦北方军事重镇的东得城,这几天却是不得安宁,除了国王谕旨要准备五万战车兵马,加上他的到来,让东得城将军艾西帕斯忙坏了,幸亏他不算是个生性紧张,自我要求过高的将领,在尼布到来之前他整顿好了战车,但是步兵的部份则放著等国王来时要调度。
不过,国王尼布甲尼撒的计画却是完全超出他预期。
首先,他来时候一身轻便,毫无甲胄或戎装,神清气爽,好像根本不是要出外征战,而且还带著一只少壮的小狮子在旁边。
「陛下。」
艾西帕斯在城墙上见了国王,原本以为他会隔天出兵,至少等到步兵调度好,来个小宴会之後才出发,可是尼布紧接著就要他立刻出兵。
「咦?」连艾西帕斯都疑惑的看著尼布。
「不过,陛下。。。。。。步兵还有弓箭队都还要等您调度--」
「不用。」把趴在地上的哈佛谢抱了起来,尼布拍拍它的头说道。
「什麽意思。。。。。。」
「不用,我只要战车队。」尼布说道。「艾西帕斯,战车队各分成一万,然後分别走沙迦四方的道路,如果经过任何城池,只要在那里扎营一日就好。」
这是要做什麽。。。。。。?
不只艾西帕斯,就连其他旁边的众将士都面面相觑。
「那麽,您要带往沙迦去的那一军吗?」
「没有战车队要往沙迦,艾西帕斯,五军战车都走沙迦四方的道路,看到城池就停下扎营一日,十五日以前停下,等待军令就好。」
这是尼布的计谋,说穿了他就是要让沙迦跟北方诸国的谣言四起,一下在东有巴比伦军队,一下西边又有上万战车,这种走向、意图不明的情况会让他们不战溃败。
这绝对比带著大军攻到沙迦城下,然後打好几月的封城战要快上许多。
「那麽,我帮您准备在城东的寝宫休息,这样的安排可以吗?」
「陛下也要去沙迦。」一旁将军阿卡德说道,这一次艾西帕斯再也无法掩饰满肚子的疑惑。
「可是,您不是说五个战车队只要在沙迦四方扎营吗?」
把小狮子放下後尼布走到城墙边才说道。
「没错,艾西帕斯,我要你带这些战车队让所有北方的诸国看到,然後在沙迦,谣言会让我们军队变成十万,你负责这件事,但是真正要进沙迦的,只有一艘船。」
「。。。。。。?」这一次艾西帕斯看著其他将领的眼神很明显是在求救:陛下是疯了吧,啊?
「船,船是?」
阿卡德接口道。「从沙迦南方的瑞底斯城边界进去,一艘普通商船,然後人数不用多,六七十个精兵就可以,不过,要让他们都换上商人的便服。」
「好的,所以是由阿卡德将军指挥吗?」艾西帕斯问道,但尼布挑起眉毛。
「当然是我。」
「您?」
尼布抱起手臂时看著北方,一会儿才又笑了笑,这次是有点使坏的笑容,但足以让艾西帕斯起了一阵不祥的预感。
「这艘船由我指挥。」
☆、王的脚踝16
沙迦王城的深夜,原本睡在床上的伯提沙听到远处隐隐的人声跟脚步声而起了身。
虽然已经是夜晚,可是王城还是点著火炬,黑暗中可以看见一楼的王城门口,毫不间断的士兵人马正往路上移动。
「为什麽。。。。。。?」
突然在晚上调动人马本来就奇怪,加上之前泰坦利的警告,伯提沙不敢掉以轻心,看了一阵他就走到门边,因为外头总是有守卫的关系,伯提沙对外面交谈的声音已经习惯,不过这一次他把耳朵贴在两道厚重的木门中间,却可以听到哈特坎的声音。
「。。。。。。?」
又是贴得更近,伯提沙才能依稀听到,似乎是五六个守卫在跟哈特坎交谈。
「是陛下的旨意吗?」
「如果无法确定,你们可以再去陛下寝宫确认一次:他已经同意我可以把男孩带走。」哈特坎低沉的声音说道。
显然因为之前就知道他们看守的少年是多麽重要的俘虏,几个卫兵就连看到哈特坎拿著沙迦国王谕旨也不敢立刻放人。
把有国王印鉴的信看了又看,他们还是宁愿慎重起见,其中一个较资深的比对了印鉴之後,还是让另一个卫兵去通报,才答应哈特坎可以进去。
「。。。。。。!」听到推开门的声音,伯提沙立刻把手上的手环拿了下,可是却太迟,尽管他已经站到阳台边,但哈特坎进来後他还是不得不停下动作。
「你在那里干什麽?」哈特坎眼神锐利的一眯。他本以为伯提沙应该在睡,可是站在阳台边让他更是起疑。
「我只是想看看外头为什麽那麽吵。。。。。。」本来要怒目相视,但想到泰坦利交代那些,伯提沙还是低声说道。
「跟我走,伯提沙。」
「要去哪里?」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後退丢下手环,可是哈特坎随即靠了上来,一把连他两只手都抓住,痛得他一喊。
「你要带我去哪?」
「哼。」拿过他手里的手环,本以为是武器的哈特坎冷笑一声,这才把那东西丢到地上。「离开沙迦。别告诉我你喜欢上这里了。」
「我不想走。」伯提沙为了拖延时间,只得摇摇头。「我很累,哪里都不去不了。」
「。。。。。。?」因为之前泰坦利的叮咛,伯提沙只能皱起眉头,虚弱的看著哈特坎,但他没想到这竟然能起作用--一向冷面的哈特坎这一次眉头一皱,被他突然贴近吻住双唇的伯提沙下意识要反抗,但一念之差还是停下。
「。。。。。。。」
被压著靠上阳台的扶手,伯提沙皱著眉头还是没推开强吻的哈特坎,对方在他嘴里探索一阵,这才放了开。
「你这麽温顺。。。。。。看来是真的虚弱了不少。。。」哈特坎像在自言自语的说道。「要往西去,这次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受苦的。」
看伯提沙又是摇摇头,哈特坎笑了笑。「你觉得在这里待下去就会等到尼布甲尼撒?你不会见到他的。过来吧,披个外襟,我们还得赶路。」
这一次伯提沙没有犹豫太久,反倒是哈特坎为他的乖顺感到满意,帮他披上罩衫时动作温柔不少。
不过伯提沙虽然跟著哈特坎走到门口,但大门关上前他还是忍不住看了阳台的方向一眼。
--露台上空无一物,因为在被哈特坎强吻时,伯提沙早就把那手环踢了下。
☆、王的脚踝17
「但以理,如果你一直这麽听话,到时我不会绑著你。」
一楼的矮树林里,把伯提沙拉上马之後哈特坎拿了他的罩衫帮他盖住头,在他手上绑上绳子後看他皱起眉头说道。
「等等别出声,知道吗?」
「为什麽我们可以走了?」一会儿伯提沙问道。
「因为那个沙迦笨蛋被尼布甲尼撒吓坏了,现在他只想把你脱手,看能不能救自己一命。」
哈特坎开始驾马後冷笑一声。
原本以为哈特坎是擅自带走自己,可是现在这说法表示,哈特坎要把他弄出沙迦是完全无碍了,那让伯提沙感到害怕。
已经这麽久没出那房间,吹著外头的凉风他却一点也不舒服,本以为至少留在沙迦,尼布很外就会到,或者至少能在泰坦利帮助下逃出去,可是。。。。。。
「谁?」
察觉小径远处的接近的火光,哈特坎慢下马匹,但是眼里闪过一丝警戒的光芒。
--好几个卫队一看到他们的马匹就围了上来,哈特坎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是把马停下时紧盯著靠上来的几个人。
「哈特坎公子?」
中间的泰坦利面无表情的开口。「抱歉,不过你得缓一缓了。」
「什麽意思?」
「陛下下令,让我们把男孩带回去。」泰坦利亮出一枚戒指说道,虽然是昏暗的夜晚,但上面的沙迦王室刻印还是清晰可见。
虽然因为泰坦利出现,伯提沙松了一口气,但是身後哈特坎却没放松。
「那就奇怪了,我手上这封信是陛下谕旨,他让我把男孩带出城。」
「看来是他反悔了。」泰坦利轻松的一笑。「是不是给你这封信时正好是下午,那时他总会喝点药酒,现在头痛好了。。。。。。」
哈特坎见对方转了转戒指隐隐咬牙。「让我直接带著男孩去见陛下。」
「请你别为难我们吧。」泰坦利表情毫无松动。
「如果你跟陛下对他的处置意见不一,你应该明天再见陛下一趟,而不是用信来反对这只戒指。」
「。。。。。。。」
这一次哈特坎显然耐性全失,但最後还是只能放伯提沙下马,泰坦利拉著伯提沙手上的绳子把他弄上马才开口。
「然後,哈特坎公子,请你暂时回房里待著吧。沙迦已经封城了,所以依照命令,每个人都不能出门,你请回吧。」
这次哈特坎倒是一言不发,但策马回头前又看了泰坦利一眼。
「跟著他。」
泰坦利待哈特坎稍微走远说道,而其他两名卫队也立刻策马跟上。
「伯提沙,下马。」泰坦利一会儿把马匹停在树林间,把他手上绳子解开後说道。
「时间不多了,现在要封城,如果不趁现在出去,就没机会了。」
伯提沙都没时间点头,就被泰坦利拉著穿过树林,明明是幽黑的地方,可是他却毫不迟疑,也没撞上任何东西,伯提沙几乎只能感觉到枝叶从自己身体划过。
好一阵他几乎觉得自己可以闭上眼,因为树丛跟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可是随即,泰坦利就停了下,整个幽暗里只剩他们两个的喘息声。
「这里。」
泰坦利又抓紧伯提沙的手往右,一会儿他才知道,泰坦利是在听声音,而远处矮林边的确有隐隐的水声。
「河?」
在林後,掩在一道茂密草边有一道比溪水还宽的河面,要不是泰坦利停下,伯提沙很有可能一脚踏下去。
「幼发拉底河的旁支。」泰坦利边脱下衣服说道。「顺著这个会经过下水道,然後可以出王宫,要快点,否则到时下水道都封闭了就来不及。。。。。。把衣服脱下,不然很难涉水。」
「涉水?」
听到伯提沙虽然脱下外衣,但是一丝犹豫声音让泰坦利抬起头。
「你会游泳吗?」
「不会。」伯提沙摇摇头,本来还留著的内里罩衫立刻被泰坦依扯下。
「那麽等等你抓著我,把衣服全都脱掉,鞋子留著。」
对方动作俐落的把所有衣物绑在一起,包著大石头丢到水里,然後踏下水後才把自己手指上那个沙迦王的戒指拿下。
「这里没有一个东西是真的。」他看著戒指一笑便丢进水里,对伯提沙伸出手。
「来吧。」
作家的话:
☆、王的脚踝18
「呜。。。。。。」
在寒冷的河水里泡久了,虽然不停在前进,但伯提沙还是冷得发抖。
「用脚踢水,伯提沙。」为了不被发现,泰坦利潜得很深,整个身子只剩头露在水面上,他让伯提沙抓著他颈子,一会儿似乎也感觉到他瑟缩的身子说道。
「这样会暖和些。过了树林就是下水道,还没到满月,所以水道的水会很高。」
「水道?」
果然,又是在黑暗中游了一阵,前方就出现窄小的宫墙桥,下方跟水面的确有点空隙,可是原本还不算急的河水,到了那处却是发出流汐的声音,加上下水道的回音,让伯提沙有些害怕,而且河面的确还很高,正确说起来进入下水道之後,可能仰起头跟水道的顶只剩一点点空间。
「下水道比较窄,所以水流更急。」泰坦利抓住一旁宫墙把伯提沙拉到自己前面。
「你抓紧我,不要被冲开了。」
「不。」本以为他会点头,伯提沙说道。「我可以自己走,一直攀著你,这样你会太累,而且我们也会走得慢。」
明明水里的肩膀都因为寒冷与恐惧而紧绷,但蓝色眼睛却是一动不动的说道,让泰坦利挑起眉毛。
「我怕水深要潜下去时你呛到水,你不会闭气吧?」
「就不要呼吸吗?」伯提沙瞪大双眼点点头。
泰坦利笑了笑。「试试看吧,不过你还是得抓著我。」
--的确,两个人都用行走的是快了点,可是伯提沙一跟著泰坦利钻进下水道,立刻可以感受到那里的水流的确更急了,而且阴暗的什麽也看不到。
狭窄的水道水位高到他脸颊,一个不小心就呛几口水,伯提沙垫起脚尖,最後还是泰坦利叫他仰起头,脸颊几乎贴到水道上缘潮湿的壁面,让他忍不住闭上眼。
「才走不到三分之一,伯提沙,等等水会更深,我们可能需要潜下去。」
就连泰坦利也因为困难的行走而呼吸不稳,他看了看水道说,声音几乎都被水声淹过。
「。。。。。。。」
其实伯提沙有一瞬间还想回头,漫长无止尽的水道让他疲惫不堪,好几次滑倒喝进的水让他胸口疼痛,而且这些都还比不上恐惧--尤其,自从泰坦利不再背他之後,在水里吃力的往前,他总觉得自己脚边偶尔会游过什麽滑溜溜的东西。
「水里有鱼吗?」
「咦?」泰坦利被一问瞪大双眼,把他拉了近。「有啊,有鱼。。。。。。有时候还有水蛇。」
「水蛇。。。。。。!」伯提沙这次拉住泰坦利的同时忍住想大喊的冲动。
「没事,它们不会怎样的。」泰坦利笑了笑。「怕的话攀著我。」
「不,不用。。。。。。。」伯提沙忍不住微微低下头,可是光是想看一眼水面,一低头他鼻子就碰到水。
水位果然更高了。。。。。。。
因为下水道地势的关系,只要一低头鼻子就会进到水里,而且水流也更急,伯提沙除了按著泰坦利肩膀,自己根本无法前进。
「我要用游的了,你到我肩上来。」
「游?」
伯提沙从未看过有人这麽做,攀在泰坦利背上他潜进水中,手脚动著时立刻前进的快了些,就像动物在水里游泳一样,而且彷佛不用呼吸,泰坦利好久之後才又出了水面。
「伯提沙。」
到了没关上的水闸门一处,他才抓住门一处停了下说道。
「那里一定得游过去,水太高了,照我刚刚说的,不要呼吸,抓著我,好吗?」
「嗯。。。。。。嗯!」湍急的水流让伯提沙只得抓著对方脖子,而且几乎听不清楚他的声音,因为难得看到泰坦利有些急躁的样子,让他更是紧张。
「还有一段,我会尽量快的,你能忍多久就忍多久,如果不行--」
他最後话声还是一断,又看了闸门口一头一眼。
「总之,吸口气,大口一点。」
伯提沙是照做了,可是才刚闭上嘴,就被泰坦利一拉,两个人进了水里时伯提沙只得闭上双眼。
之前身子在水里还好,可是现在连头顶都被冰冷包围,耳朵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伯提沙的恐惧加剧,泰坦利不停游著,加上水的推力更快了,但是。。。。。。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他胸口一阵紧缩,稍稍一张嘴只有水灌了进来,什麽也看不到让那对呼吸的欲求更是激烈。
「唔。。。。。。!」
之前早就呛了好几口水的伯提沙知道他什麽也吸不到,可是痛苦万分的他最後还是没办法,挣扎想出水面,放开泰坦利之後,不管怎麽动都踩不到地面,越是往上还是水,他手碰到顶头的壁面,但那中间根本没有一丝空隙,连让他呼吸的空间也没有。
「不。。。。。。!」
感觉到身子又被往下拉,伯提沙猛地挣扎,嘴里,鼻腔里涌进的水让他痛苦万分,用力推著泰坦利,但对方还是毫不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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