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尽全力学,」伯提沙对上高高瘦瘦,眼神凛冽的那波拉,仰起头还是只能勉强自己开口。
「还有呢?别忘了重点那句。」
「处罚会接受的。」
「怪腔怪调,而且文法也不对!」猛地一骂的那波拉让伯提沙征了一下。
「你说的阿克德语跟你的血统一样脏。」
「。。。。。。。」
多亏了以前尼布跟他刚开始在床上时,更难听的也骂过了,这种还算文雅的伯提沙倒是没动一下眉毛。
「全部得重新学,糟透了,糟透了。」那波拉似乎再也忍不住似的把桌上所有刻笔、石板都拿起来。
「这个地方也不对劲,不是上课的地方,过来!」
「。。。。。。?」
「把你那身花枝招展的衣服换下来,跟我回内宫。」
看著那波拉可怕,甚至有点暴躁的神情,伯提沙也只能照做,一旁的内侍阿非利卡进来帮他换下身上的衣服,套了件素色罩衫,也绑了紫色腰带,可是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
「没关系吗?要我去通报陛下吗?」
「不要紧。」
伯提沙摇摇头,虽然不知道那波拉想做什麽,可是比起之前那种冷淡、嫌恶的上课,至少现在他好像要认真教他,伯提沙多少感觉得出来,比起冷淡,凶狠至少还是情绪反应呢。
就跟动物一样。--伯提沙忍不住这麽想。
「走了。」
那波拉恶狠狠的瞪了在伯提沙一旁耳语的内侍一眼说道。
而另一方面,一早就必须上朝的尼布也不得閒,因为之前空了好几天跟伯提沙待在一块,所以每天必去的朝会积了一大堆事情等他。
「朝会」是每天让帝王听取所有大臣报告,批准或是驳回的会议。
一般来说,所有大臣每天下午会跟下臣、书记商讨提给国王的议事,写成一贯形式之後,「朝会」便盛到尼布面前,有关这些议事尼布必须听取,然後判断是「采用」、「驳回」或是搁置--必须修改或是让大臣再商讨一次。
而在朝会里,尼部下的命令,或是他自己对政策法案决定也要提出,交由大臣评估执行。
往常尼布对这件事虽不算热衷,不过偶尔也是可以打起热情,但是今天他可是格外的感到枯燥。
要往外地的战争还没到准备期,内政除了建筑公事之外没什麽大变动,而大臣们会呈上来的议事都已经经过开会审核,根本就没什麽问题。
「批准」、「批准」、「批准」、「批准」,尼布开口,一旁贴身书记再「叩叩」打刻笔记下来。。。。。。基本就是这样。
而且更让人疲惫的是,他之前空了好几天,所以大臣要提的议事当然也就多了点。
不过怪不得人,前几天早上为了跟伯提沙多温存,他自己没来朝会的,辛苦挨过这一天就没事了。
看著每一个缓缓走来他前面的大臣,尼布也只能这麽想,不过,脑中一浮现昨晚伯提沙在自己怀里的模样,尼布在等著老臣走过来时思绪还是忍不住飘开。
陛下,求求您。。。。。。不行了!
柔软的腰身在尼布手里,细得两只手几乎就可以握住,让尼布怜爱不已,平常老是板著脸,这一阵子多了点笑容、孩子气的表情,不过在床上时,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诱惑。
其他嫔妃或是男宠当然也会说这种话,可是故作柔弱的呻吟听久了也是会腻,伯提沙的求饶却是这麽惹人怜爱,毫无一丝做作,甚至咬著自己欲望的小穴竟然这麽狭窄,跟刚进後宫的处子一样。
「陛下?」
「采用。」
不过。。。。。。尼布记得最鲜明的还是他跟自己握著手,低语著熟悉故事的声音,犹大的神话对他来说没什麽特别,可是一想到这个疼爱的少年以前就是听著这样的故事长大,尼布似乎也抓到一丝丝,那个被自己军队践踏过的国家--犹大的模样。
「采用,采用。」尼布又是挥挥手,大臣才退下,而书记也「叩叩」刻下他的审核。
说起来,尼布一句希伯来语都听不懂,可是想到永远说著阿卡德语的伯提沙,他原本也是说著犹大的希伯来语,可爱的口音就是来自那个语言,尼布其实也有点好奇了。
「批准。。。。。。沙利谢!」
「是。。。。。。!?」
本来轻轻松松通过一项费用核准的外事大臣,正开开心心的要退下,猛地被国王叫住肩膀几乎一跳。
陛下不会要反悔吧?
年轻沙利谢才刚担任外事大臣没几个月,对於国王的脾气他还不太清楚,所以刚得到核准又被叫住,他心都凉了半截。
「是。。。。。。是?陛下?」
阿舒尔神哪,拜托不要反悔!
「嗯,」尼布似乎也惊觉自己有点急躁,赶紧压下表情,不过在沙利谢眼里看来,国王那压下眉头的一瞥,无疑充满杀气。
「现在,目前在国内的异邦人,犹大人总共有多少?」
「咦?」
不合时宜的一问,沙利谢的疑惑正好也代表众人,厅堂里无不一片疑惑的沉默,几个老臣悄悄地互看一眼,但就是猜不到尼布的意思。
「陛下说。。。。。。犹大,犹大的外邦人吗?」
「没错。」
外事大臣除了处理外国战事的後续,俘虏还有奴隶之类的安排,理所当然也知道巴比伦里有多少外国人,所以尼布才会问他。
「这,详细的话,请容臣去调阅。。。。。。」
「有吗?王城里总有犹大人吧?」
尼布有些不耐的问道,目前为止除了伯提沙,尼布自己倒是没见过任何犹大人不过他很肯定有的,至少知道有一、两个书记家的总管或是仆人是犹大人,他没记错的话。
「有的!」
沙利谢点点头,因为他自己家里就有个犹大管家。
「拿名单给我看。」尼布伸伸手,发现所有人都盯著他看只挥挥手。
「後面的继续呈上议事,沙利谢,去拿名单给我。」
「是的。」
「批准。」尼布又是摆摆手,把军事大臣呈上来的议事很快瞄一遍。
「陛下,这是名单。」
似乎是叫自己自己私人书记火速送来,尼布又是处理完几件议事就收到异邦人的名单,沙利谢得到允许便上前来,指给尼布看备份羊胎布上的有犹大人的地方。
「陛下,除了後宫的一名,包括在王城里的,犹大人总共有三名。」
「都几岁?」
「啊,分别是沙得拉、米煞、亚伯尼歌,除了亚伯尼歌跟沙得拉都是十七,米煞是十五岁。」
那跟伯提沙差不多年纪。。。。。。尼布想道。
「沙利谢,下周在内宫有个大臣的晚宴,你把这几个孩子带来。」
「啊,是,是的。」
一样,包括沙利谢在内,所有人无不疑惑的互看一眼。
如此,尼布一直忙到下午才把所有的议事一次审核完,到後来多少有几个大臣发现尼布臭著脸,能说的都简短,能下次提的都下次提,不过,本来正准备动身回後宫的尼布,却又被求见的王后信使给延迟。
「陛下,万分抱歉。。。。。。。」
尼布全身散发的不耐,似乎全世界都可以感受到,不过已经被交付任务的信使在尼布目光之下还是只能惶恐的开口。
「是这样的,王后陛下的内侍派我来报告,目前王后陛下临盆的日子近了--」
「几个月了?」
尼布问道,他这也才想起来,自从好几个月前让王后跟伯提沙见面,两个人讨论了那只白豹子的安放处,帮它设计了一个木架的大笼子在花园里,那之後尼布就没去探望过自己妻子。
「八个月,临盆的日子不远了,不过御医说,王后有些虚弱,几乎吃不下东西。」
「。。。。。。。」
尼布对赛米拉米斯够了解,之前几胎他都流掉,当时她既使身体状况不佳,也没有要求过尼布来看她,这一次状况应该真的不好。
赛米拉米斯之前两胎都流掉,之前星象师就跟尼布说过,如果要保住胎儿,尼布这一次最好不要出征,不过当时尼布不甚在意,现在的确发觉情点棘手,赛米拉米斯怎麽说都是底米国嫁来的王后,如果没有子嗣,两边的处境总是有点尴尬,虽说其他嫔妃已经给尼布生过儿子,可是身为王后,那股压力,加上身体状况不佳,尼布还是知道她的担忧。
「你回去告诉内侍,我现在就去。」
「是的,陛下。」
作家的话:
最近会多更巴比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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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8
内宫总共分成五个大区块,主要道路用人工水道分成好个区块,国王的寝宫在正中心,而给王子们上课的西宫正好在内宫的东方,从尼布祖父时代就建好的西宫,就是专门让王室孩子上课的地方。
那波拉当然没有叫伯提沙跟其他王子或是王侯的孩子一块上课,而是把他带回自己的书房,旁边有个小点的刻字间,果然如那波拉所说,这里比起後宫那些装饰著花草、挂著镶珠子、铃铛的薄沙,一背风吹就摇曳著声音,还有大里石上人工,潺潺流著小溪的厅房要简洁多了。
不过,在伯提沙进到那波那的书房之前,还是迎面遇上好几个在上课的贵族子弟。
「那波拉老师,午安。」
「老师午安。」
好几个正经过的男孩子看起来不过十二岁到十四岁,不过或许是因为饮食加上体能的训练,身高跟身材几乎已经在伯提沙之上。
除了衣服上漂亮的宝石腰带,还有贵族男孩特有的紫色披风,还是让人一看就知道身份不凡,那个年纪孩子不会有著稳重也让伯提沙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少年。
「午安,殿下。」
那波拉倒是没行礼,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神情,不过看得出来,几个男孩也不太敢惹他,倒是站在那波拉一旁的伯提沙引起他们的注意。
「这是艾斯奇拉王子,还有那德伯耶王子,你要跪下。」
那波拉似乎是因为已经被几个男孩注意到伯提沙,所以便低声说道,否则如果无视贵族身份,小王子们就算不在意,他们随从多说点什麽,也是会惹上麻烦。
伯提沙对礼仪并不陌生,行跪礼的时候几个少年没立刻让他起来,虽说没有恶意,不过还是好奇的趁这时候把伯提沙好好看过一遍。
「你叫什麽?」
「。。。。。。伯提沙。」
那波拉本来要帮伯提沙接口,他多少看得出来,是因为伯提沙犹大人的长相,蓝色眼睛也少见,加上王子们从未看过他,所以才会问道。
「你是谁?」
「。。。。。。。」
要是什麽问题都好,可是要伯提沙说出自己是後宫尼布的男宠,那根本是不可能,所以他最後只抬起头,正好对上艾斯奇拉,褐色头发跟瞳孔还有高额头让伯提沙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倒是一旁那波拉心里一惊,因为对王子来说,未经允许就抬起头,显然是大胆跟冒犯。
「伯提沙是後宫的宠侍,有些礼节不太懂。」
最後还是那波拉打破沉默,正要趁机把伯提沙带走,带头的艾斯奇拉点点头。
「喔,我们父王的男宠?」
「。。。。。。?」
本来因为那个让自己抗拒的称谓被说出口而沉默的伯提沙,一瞬间还是因为「父王」而停下。
父王?
他几乎没发现艾斯奇拉微微侧头,跟尼布相似的褐色眼睛没放开他,最後停在他眼睛上。
「你的蓝眼睛很少见,伯提沙。」艾斯奇拉一会儿说,嗓音似乎才刚变声而带著一丝沙哑。
「。。。。。。。」
「伯提沙是犹大人,那麽,殿下,容我们先告退了。」
察觉尴尬的气氛,那波拉还是开口说道。
「殿下们下午还有课要上吧,不要迟到了。」
一会儿得以站起身离开,伯提沙还有点无法反应,跟几个王子侧身时,他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他们一眼,却发现艾斯奇拉也转过头盯著他。
「艾斯奇拉,你到底看完没?那个犹大男孩有这麽漂亮?」
几个男孩才走没几步,那德伯耶笑道。
「算漂亮,不过我看他是因为他眼睛很特别。」
似乎不想其他人误会自己是因为姿色而特别这样,艾斯奇拉说道。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总是希望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不管是拥有的剑、马匹,或是喜欢女孩子、男孩子的品味。
不过,真要说眼睛,还是对方那个大胆抬起头跟他直视的眼神让他忘不了。
「他太瘦了。」
「爱凯罗也是蓝眼睛,我不懂那有什麽特别!」
「快点走,我不想再遇上那波拉了!」
几个男孩一见那波拉走远,虽然没推挤,可是还是吵吵嚷嚷起来。
「你喜欢他的话,下周晚宴跟父王说啊,你有胆的话。」
艾斯奇拉闻言瞪了自己异母弟弟一眼。
「你要跟我打赌吗?」
「你才不敢。」
「话别说那麽早喔,我可是长子,父王会问我想要什麽。」
那德伯耶笑著拍拍艾斯奇拉。「王后的儿子出生你就不是了*。」
(*古代贵族讲求的不是年龄长幼,所谓「长子」、「次子」还是受限於母亲的地位)
「别给自己那麽大压力,父王没有特别偏心,我们都是一样的。」
会这麽说,还是因为艾斯奇拉身为尼布的第一个儿子,虽然是嫔妃所生,可是他一直以来都是以长子自
居,不论是骑术、剑术或是小王子要上的课程,艾斯奇拉自我要求总是别别高。
作家的话:
自己觉得剧情越来越精彩(居然
怎麽都没人有感想咧?(滚
☆、雪月9
而另一头,伯提沙跟著那波拉进到书房之後,以为会开始上课,可是可怕的那波拉却是开始一一讲解上课规则,规定还有处罚的原则。
「每天早上六时到这里,准时,否则那一天就不上课。」
那波拉说。
「每天上完就会考试,你一有错,就按照西宫的规矩。」
伯提沙看到那波拉拿出一根有握柄的细板子,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打起来多痛,不过光是想到不能有错,任何孩子恐怕会害怕。
「就这样,现在开始上,尤其我会特别改掉你的腔调,发音咬字说不好的词,就不准开口说,知道了吗?」
「。。。。。。是。」
如此,可怜的伯提沙一路学著阿卡德语的每一个字母,直到太样下山,那波拉才放他回後宫。
回到自己厅房,伯提沙几乎是立刻倒在躺椅上,累瘫了连外罩的披襟都没解开。
「怎麽这麽累。。。。。。?」
一整天坐著竟然让他全身没一处舒服,尤其肩膀僵硬,两只手因为拿著刻刀跟打刀石而酸痛不已。
明天也要这样一整天啊。。。。。。?
一想到伯提沙突然有那麽一丝後悔,可是毕竟是他自己答应了那波拉,今天结束也因为考试错而被打了,明天不小心点不行啊。。。。。。。
不过,正累得想闭上眼休息一下,却想起了今天见到的那几个王子,伯提沙还是张开眼。
「。。。。。。。」
不管怎麽说,第一次见到尼布的儿子们,还是让伯提沙无法反应,几个王子的突然出现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尼布。。。。。。伯提沙早该想到的,可是突然惊觉尼布有儿子,还是让他有些惊讶,毕竟他之前只知道赛米拉米斯在怀孕期,之前的孩子都流掉,可是他完全忘了,尼布还有整个後宫的嫔妃,而且这些男孩是他还没当上国王,大概十三、四岁时就让嫔妃怀的,有一两个看起来跟伯提沙只差一两岁,但是都比他高大。
不过,早该知道的事情为什麽可以让他这麽心神不宁?
伯提沙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