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对话,之后却又刻意的放行。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独孤傲只是喝了少量的一点点,因为他真的不愿相信安陵禹灝的话语,其实是更不愿相信这是事实,至于为何最终和秦向开他们一同来到安陵禹灝的地盘,这便是他和安陵禹灝的另一个秘密。
“不过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我们内乱的话,对你来说不是正好坐收渔翁之利吗?”独孤傲放下酒盏,疑惑的问道,因为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安陵禹灝没有按常规行事。
“我只想用最安全的办法救出萧堇墨,虽然你是最危险的人,但你也绝对是对萧堇墨最为有用的人,即便是有人假扮于你,没有你这真的独孤傲帮忙的话,我们又怎么可能轻易的出来呢?”安陵禹灝并没有任何逃避的说出了想法。
第一百零八章
“用这种手段铲除你们,不是我安陵禹灝的性格,我希望在战场上,有一场公平的较量,当然你可以看作是我还给叶澜的一个人情。”安陵禹灝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足以让独孤傲激动的名字。
“你?”独孤傲惊讶的表情。
“说实话,第一眼并未想起你是谁,当我看到那个印竹瓷杯的时候,那样高洁傲岸的竹子,只有他才最合适,这么推断出来,你便是他口中最为关心他的老大了。”安陵禹灝回忆道。
“安陵禹灝,你竟然还记得?”独孤傲的眼神中顿时充满了愤怒,那平日隐藏起来的情绪,显露无遗。
“我怎会记不得那个死在我眼前的幽静男子呢?过去的事我不想多提起,好像你更应该好好担忧你现在的处境,即便是你再恨我,现在也不是你报仇的时候吧?”提到叶澜,安陵禹灝胸有成竹的刺激道。
独孤傲没有回答,只是望着眼前这个狂妄不羁的安陵禹灝,他知道一切终会有个了结,只不过不是现在。
(军帐外)
排排军帐的后面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小山,葱郁的林木早已经覆盖了山坡,林海般的壮阔,脱俗般的清新,夕阳的余辉萦绕着那一抹生机。
子夜倚靠在树下,把手搭放在由腿部屈起的膝盖处,手里拿着一棵小草,有意无意的比划着。
一路追来的鬼月则坐在子夜倚靠的那棵树上,在一枝干处悠闲的仰卧着。
“那个叫秦向开的男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天我身中箭伤,是他的突然出现替我解了围,没想到他竟是一路追寻过来的,也是为了保护萧堇墨,然后我们继续赶路,来到了你们去过的客栈,看见了里面刚刚要挣脱捆绑的易容人,同时收到安陵禹灝的传信,说明了你们那边的情况,我们商量一下计策,在我的威胁利诱下,让他假扮独孤傲,救出萧堇墨。”鬼月一个人自顾自的说着这几天的情况,他知道子夜即使没有任何的声音,其实也还是在听的。
“你不好奇,我们怎么知道他是易容人吗?”鬼月故意低头大声的问道。“因为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好易容成萧堇墨的样子,要不是我们收到安陵禹灝的飞鸽信,还真是差点就被他欺骗了,不过他还真是满脸委屈的说,这是他唯一过目不愿忘却的面貌。”
子夜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与话语,直接无视鬼月的一切。
“我说子夜啊…”鬼月似乎停不下嘴,刚要继续感慨一些。
“秦向开是宝宝的生身父亲。”子夜忽然开口。
这一句话不要紧,鬼月一愣神直接从树上掉落了下来,幸好在即将着地时用内力缓解一下平衡,方才安全落地。
“秦向开是宝宝的亲爹?那么你…”鬼月实在有些震惊,却也看得出来,此刻的子夜很是忧愁。
“当年身负重伤的秦向开被我小师妹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而只有我能救他了,师妹苦苦哀求与我,我并非愿意救那个男人,因为见他穿着盔甲,便足以得知他是军中之人,必是容易招惹灾祸之人,但从师妹的眼神中,我看到了他对一个男人的喜爱,自然想起了我的亲妹妹,我怎么能忍心拒绝她呢?”子夜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果然他的伤势在得到及时的医治后恢复的很快,也不出我所料的,他们两个人陷入了爱情之中,简单的成亲后便搬到离我不远的小屋处,小师妹也很快便有了身孕,诞下一子,两人恩爱之深,那时与现在的秦向开完全是判若两人,所有的喜悦与幸福都溢于言表,那是他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
“果然啊,现在的秦向开根本和行尸走肉没有什么区别,冷漠的表情,沉默的态度。”鬼月思索着他和秦向开的相处。
“一切都是短暂的,不知哪里找寻来的仇家找到了他们,等我前去小师妹那里看望他们时,她已经怀抱婴儿满身是血的倒了下去,刚刚从外面归来的秦向开如疯了一般怒吼着,只见漫天鲜红,血溅庭院。”子夜深陷一段痛苦的回忆中。
“为什么小师妹偏偏要嫁给这个男子,这样就不会招来杀身之祸,为什么秦向开要不顾一切去报仇,这样便不会一走了之,为何偏要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替师妹好好的活下去呢?为何明明活在世上,却如同消失一般再也没有出现?难道这世上不再有他值得思念的人了吗?”子夜情绪激动的抓住鬼月衣襟大喊。
“从那以后,就一直一个人孤独的等待吗?”鬼月安静的望着子夜,心竟然像被什么生硬的撕扯。
“等到心如死寂,等到万念俱灰,等到我不再相信时间。”子夜低下了头,却并没有松开手。
“所以无论从哪一方面看,你师妹都比你幸运的多。”鬼月似乎有些明白了什么,双手握住子夜有些发凉的手,他怎会不了解子夜的心中所想呢?
鬼月其实还想告诉子夜,我很羡慕秦向开,我也嫉妒你对他的那份执着,即便秦向开对此一无所知,而你也心甘情愿的为他守候,原来只要在别人的生命中留下印记,然后消失掉就可以换来那些痴情,但我不会这样做,我怕你等我等的太久,忘记走自己的路。
“我只是想告诉他,儿子我已替他养大成人了,像他母亲一样聪慧,如他一般俊朗。”子夜淡淡的口吻,像是在期许着什么,不再是那个骄傲的美男子了。
“或许,他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吧,既然一直在痛苦等待,何不学着去原谅呢?毕竟,这是唯一可以一个人做到的。”鬼月似在劝说着子夜,又像是在喃喃的自语。
(军帐中)
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安陵禹灝晚饭都没有吃的守在萧堇墨身边,他不知道如果萧堇墨再不醒来,他会不会疯掉。
“安陵小皇子看来因为这个萧堇墨,还真是寝食难安啊!”独孤傲掀开帘子,看到安陵禹灝和昏迷中的萧堇墨说道。
“你还真的以为我们是朋友吗?”显然安陵禹灝对于独孤傲在他的军营中随意的走动很是不满。
“至少现在不是敌人。”很巧妙的回答,虽然是冷眼旁观,却也望向萧堇墨。
“这是你们犯下的错,我永远不会原谅。”此刻安陵禹灝看起来又恢复了精神一般的挑战,果然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赠与一人。
独孤傲似乎并不在乎安陵禹灝的态度,因为他知道那些犯错误的人用不着安陵禹灝出手,自己也会彻彻底底的清理好,只是在面对自己的亲人时,一向冷面的他又该如何选择呢?
忽觉得有些憋闷,独孤傲也没有过多的停留,转身离开了,但是并未离开安陵禹灝的军营,因为他们的暂时合作计划才刚刚开始,所以安陵禹灝也没有对他的行为多加阻拦,却也派人跟在他的身边,话虽是保护,实则也在监视。
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温暖包围,安陵禹灝一愣,反过来紧紧抓住触碰他的手。
“萧堇墨,你醒了吗?”安陵禹灝紧张的问道。“来人啊,快,子夜呢?赶快找子夜。”他要第一时间确认萧堇墨现在的情况如何。
萧堇墨苍白的脸色下,一直紧闭的双眸一点一点的缓缓睁开,浓密而纤长的睫毛有些微微的抖动,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似乎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徒劳的张开,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萧堇墨,你怎么样,你想说什么?”安陵禹灝不知所措的俯身在他的唇旁,尽可能想要听清他说的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鬼月和子夜也赶到了军帐内,看到苏醒过来的萧堇墨,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喜悦,反而忧心忡忡。
“子夜,萧堇墨醒过来了,你快来看看。”安陵禹灝心急如焚的招呼着子夜。
子夜走向前去,摸了摸萧堇墨的脉象,他心里最为清楚,如若不是鬼月的红香续命丹,恐怕萧堇墨便再也不会醒过来了吧。
“萧堇墨…萧堇墨他…”子夜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向安陵禹灝如何说出口。
萧堇墨虽然还不能说出话语,站在一旁的鬼月望着萧堇墨的眼神,他还是懂的。
“萧堇墨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他身体向来羸弱,这一次又受了惊吓,好在没有什么重伤,好好调养一番就会慢慢恢复的,我说的差不多吧,子夜?”鬼月替子夜回答道,一声呼唤像是在暗示什么。
“嗯,需要好好休息,应该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子夜应和道。
“怎么样?连神医都这么说了,小皇子就安下心吧。”鬼月劝慰着安陵禹灝,因为这几日的操劳,让他看起来有些消瘦了。
“那就好,你要快点好起来,刘蒙和梦儿已经痊愈了,而且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安陵禹灝紧紧的握着萧堇墨的手,不敢有片刻的放松。
“那宝宝呢?”子夜顿时有些紧张了。
“我听说萧父觉得把一个孩子带到这种地方太不安全了,反正他也是一个人,也很喜欢宝宝,就把他留在家里照顾了。”安陵禹灝也有些认同的说道。
“留在身边照顾…”子夜低声重复,表情却没有感激,反而有些疑惑。
第一百零九章
对于萧堇墨的父亲,子夜从那一日在萧堇墨家与其的对峙就不难发现,这个萧父定是有什么隐瞒,凡是和鬼门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那么简单的。而如今如何却又把执意把宝宝留下,难道说真的是为孩子着想?答案是不可能的。
子夜忽然想念起了宝宝,还从来没有离开他这么长时间,看着安陵禹灝和萧堇墨的团聚,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
夜晚的风终于有一些凉意,让那白天的焦灼开始恢复一些平静,微风吹进军帐,灯火忽明忽暗,衣带翩翩起舞。
刚刚忙完要务过来的安陵禹灝,在给萧堇墨讲着这一阵子发生的有趣的事情时,不知不觉的竟然伏在床榻之上睡着了,萧堇墨虚弱的身体慢慢坐起,拿起放在一旁的衣衫,轻轻的覆在了安陵禹灝的身上,看着他幸福的睡颜,温柔的打理了一下被凉风吹乱的秀发,是如何美妙的梦境,让他这般的踏实与满足。
踮着脚尖生怕吵醒安陵禹灝的萧堇墨偷偷的走下床榻,尽管身体还没有康复,似乎一阵大风便足以吹倒在地,但还是颤颤巍巍的走出了军帐。
果然这荒原的夜色还真是一望无际的辽阔与神秘,在这黑夜的笼罩下,竟没有一丝的温暖,只有那到处弥漫着铁锈与鲜血的气息,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与孤寂。
“萧堇墨?”仰卧在一辆战车上的鬼月有些惊讶的轻唤道。
“鬼月也没有睡呢?”萧堇墨不禁顺着鬼月刚刚的眼神,也抬头望向了夜晚的星空。
“里面有些憋闷,出来透透气。”鬼月从车上跳下。
“我从安陵禹灝那里都听说了,谢谢你能平安的回来。”萧堇墨像是了却一桩心愿,满是感激的语气。
“我当然要遵守诺言了。”鬼月满是自豪。
“可我还是要当面说声谢谢,我连累你们太多的人。”萧堇墨有些愧疚的表情,想想那天的事情,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
“这是哪里的话,我们都是朋友,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会这样吧?”鬼月很是了解萧堇墨,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就像对不起所有人,想把一切都承担。
萧堇墨没有回答,终于露出了笑脸,他知道鬼月也是懂他的,这样的朋友,谁又舍得不在乎呢?
“咳咳…咳咳。”忽然开始一阵猛烈的咳嗽,让萧堇墨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萧堇墨,你没事吧?外面有些凉了,你还是回去吧。”鬼月见状,赶紧过去搀扶住。
“没…没关系,咳咳…鬼月,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剩下多长的时间了?”萧堇墨气喘连连的忽然问道。
对于萧堇墨的疑问,确实让鬼月有些措手不及,他不知道是否该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看着萧堇墨那渴望的眼眸,鬼月根本无法克制的心痛。
“你…你的病情其实没有那么严重,好好的卧床休息就好,不要像今晚一样随便跑出来。”鬼月几乎不敢直视萧堇墨的眼神。
“谢谢你的善良,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最为知晓,这次并不像每一次昏迷后醒来,就在今天,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我竟然忘记了那个紧紧抓着我不放的男人,明明那样的熟悉,却忘得彻彻底底,似乎被什么吞噬了大脑,而我却一点也挣脱不开。”萧堇墨竟然平静的诉说着,就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鬼月再也不忍心继续对着这样一个看似脆弱,却已经坚强到极限的男子隐瞒了。
“萧堇墨,你的噬魂症已经开始控制不住了,我和子夜已经给你吃了一些能拖延病发时间的药物,可是…”鬼月几乎不想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你们也不能确定,到底药物能坚持多久,也就是说可能在某一天我就会突然忘记所有,然后慢慢等待死亡,这一天或许是下一刻,或许是今晚,或许是明天,对吧?”尽管已经做好准备的萧堇墨,在亲耳听到鬼月的回答时,神情是止不住的忧伤。
“萧堇墨…只要你好好爱惜自己,或许还有转机的,你现在的情况受不得任何的闪失了,否则会加剧病情的恶化,比如现在你这简单的活动,都会极具的消耗你的精力,所以才要多加注意。”鬼月并没有否认萧堇墨的疑问,他知道现在无论怎样劝慰他,都是无用功,此刻只能让他更加的珍惜自己了。
“我知道了,那么鬼月也要好好守护住自己想要珍惜的人,就剩下这么一点时间的我,还真是舍不得浪费每一刻。”萧堇墨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挤出一抹笑容,走回自己的军帐。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鬼月分明看到滴滴的晶莹从萧堇墨的眼眸中流出,却点点刺穿了自己的心。
“萧堇墨你告诉我,我又该怎么去偿还有关你的一切呢?”望着虽痛苦而无助却又如此坚强而乐观的萧堇墨,鬼月内心的秘密如同这暗夜,神秘而孤独。
黎明赶走了黑暗,夺取了灿烂,那内心的温暖,又该怎样去陪伴?
“萧堇墨,你这是干什么?”安陵禹灝一早就看见萧堇墨穿戴整齐的出现在眼前,俨然不是一副病人的样子。
“当然是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啊。”萧堇墨好像在讲述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你要好好在床上静心休养,谁允许你这样做了?”安陵禹灝假意的生气,虽然责备他不应该这般的行为,却也觉得今日的他的确看起来气色有些好转,不由得心生喜悦。
“就是感觉太久没有见到你了,久的有些让我觉得担心,我不想继续担惊受怕了,所以以后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把我带在身边,你忘了我们要共同携手吗?”萧堇墨竟然一改以往的性格,竟然有些主动的讨好着安陵禹灝了。
不知道为何萧堇墨会突然这样的表达,竟让安陵禹灝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不止一刻的想过,希望萧堇墨能随时随地的都在自己的身边,可那是从前,如今战乱的日子,他只是希望这个叫萧堇墨的男子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就好。
“我没有一刻的忘记过我们的承诺,你能在真的很好。”安陵禹灝并未拒绝萧堇墨的要求,他知道他的性格,只要他决定了什么,定然不会改变,那么就在自己身边,努力守护吧。
“今天你要去哪里?”萧堇墨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