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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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死桐-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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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哥哥?”庭院内没有动静,萧堇墨便再一次的呼喊。
“是枫儿回来了。”萧堇墨的眼神中略带出一丝的不安,跑进房屋内,开始急切的寻找。
“你们在哪啊?枫儿回来了,你们抛下我了吗?”屋内屋外的找寻着。
“枫儿以后再也不乱跑了,都是枫儿的错,枫儿以后会好好听话,不要这样惩罚枫儿好吗?哥哥,父亲!”一声声的歉意,一次次的失望,没有任何声音的回答,几只懒惰的麻雀窝在燕子的巢穴内,叽叽喳喳的叫着,空空的房子,只剩下萧堇墨和凌卓溪两人。
“枫儿…”凌卓溪关切的望着萧堇墨,生怕他受到一丝的伤害。
“凌公子,你说他们去哪了?不会不要枫儿了吧。”萧堇墨微弱的问道。
“他们肯定一会就回来,我猜测他们肯定是去寻找你了。”凌卓溪安慰道。
“我现在好害怕失去,看不见亲人,我就会不安。”萧堇墨忧伤的望向凌卓溪。
“没事的,亲人是永远不会伤害你的。”是如此坚定的回答。
“是寒儿回来了吗?”突然从外面传来一声问话。
“父亲!”萧堇墨浑身一颤,激动的跑出屋外。
“枫…枫儿。”一个面色枯槁,筋疲力尽的男子颤抖的声音,明明只是一夜之间,这个叫萧肃的男人仿佛经受了岁月的洗礼一般,颓废不堪。
那幽怨的眼神间承载着太多的悲哀,同样单薄的身体,似乎已经不能承受太多。
“父亲,枫儿回来了。”便一下扑到父亲的怀中。
“枫儿啊,你真的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啊。”萧肃狠狠的抱着他,生怕再一次轻轻的松手,便再也看不见。
“父亲,明明才几日不见,为何我却觉得过了好多年。”萧堇墨幸福的依偎在父亲的胸口间。
“好多年?因为我们是度日如年。”萧肃有深意的说着。
“萧伯父,你可曾还记得我?”凌卓溪突然间的说话,让萧肃终于注意到旁边的男子。
只是轻轻的一眼,萧肃便愣愣的站在那里,仿佛失了魂。
“你是凌卓溪?”不可思议的表情。
“萧伯父果真还记得我啊。”凌卓溪惊喜的问道。
“我又怎会不认得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萧伯父竟然还记得。”
“我一直记得。”在一旁的萧堇墨听见他们的对话,不由得心生疑惑。
“你们认识?”萧堇墨好奇的问道。
“枫儿,你们两个又是怎么遇到的?”萧父也疑问。
“父亲,我忘了介绍了,昨天枫儿确是遇到了危险,旧病复发,就是这位凌公子救了枫儿,他是我的恩人呢。”萧堇墨解释道。
“救命恩人?”萧父问道。
“救命恩人不敢当,只是碰巧遇见枫儿晕倒在林间,就顺势带走看看病情而已。”凌卓溪客气的回答。
“真是谢谢你。”萧父温柔的拍着凌卓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
“可是,父亲和凌公子又是怎么认识的?”萧堇墨好奇的追问。
“这…想必凌公子知道小儿的病情了吧。”萧父眼神又变的灰暗。
“大概知晓了。”
“嗯,枫儿,我和凌公子在早年有过生意上的来往,但也只是一面之缘。”萧父向萧堇墨解释道。
“萧伯父?”凌卓溪欲要说什么。
“对吧?凌公子,不论过去还是现在,枫儿是真的不记得了,不可以让他痛苦。”萧父有意味的看向凌卓溪。
“对,一面之缘,那时可能枫儿没有在身边,自然不会记得我。”凌卓溪淡淡的回答,眼神却是掩饰不住的伤。
“父亲,寒儿哥哥呢?”萧堇墨突然四下张望。
“从你失踪后,我们便分头去寻你,也是至今未归啊。”
“都是枫儿的错,又是我连累了大家,每一次都是我。”
“傻孩子,你是我们的全部啊,只要你能回来就一切都好。”萧父释然的感叹道。
原以为自己可以为了他们牺牲一切,到头来却发现,是所有人都在舍弃一切的支撑我。是是非非,因因果果,总在交错的瞬间,成就了你我,注定是像蛾儿般无畏的扑向那绚烂的烟火。
(密室中)
“义父急召孩儿,所谓何事?”置身鬼门中的寒煞依旧是冷冷的语气。
“寒儿,召见你就一定是有要事吗?义父可是好久不见你的踪影了,最近在忙些什么?”鬼王淡淡的问道。
“孩儿也没有忙些什么,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已。”寒煞冷静的回答。
“无关紧要吗?那寒煞还真是悠闲呢。”在一旁的媚儿讽刺道。
“媚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寒煞呢,在他眼里无论什么事,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在一旁的烈煞也话里有话的指责着媚儿。
“你们两个啊,又开始得理不饶人了?人家寒儿可是向来不和你们计较的。”鬼王并没有生气,而是像长辈像孩子般的宠爱。

第三十七章

(密室中)
“但是寒煞也是向来不领情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像块石头。”媚儿嘀咕着。
“是块只是媚儿攻不破的石头而已,要不要我来试一试?”烈煞不羁的说道。
“如果义父没有什么事情,那孩儿先退下了。”并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仿若他们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哈哈,看来我们任谁都不会感化这块石头的。”媚儿似看一场好戏的回应着烈煞。
“说来也没有什么事,只是问问近来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现在安陵国都与寰昭国都表面上都比较相安无事的样子,但是身为寰昭国的公主,同时又是安陵国的太子妃,就这样神秘失踪,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他们能有什么良策!”
“那义父想怎么办?难不成一直囚禁吗?”媚儿好奇的问着。
“光囚住人有什么意思?我要的是心,一个能为我所用的傀儡。”鬼王阴森的说着。
从来没有无理由的怨恨,有时爱的太过真切,反而铸成了深深的罪孽。
“报!”一个士兵大声喊道。
“何事惊慌?”鬼王威武的问道。
“回鬼王,有人求见。”
“何人?”
“一个自称假面的人。”
“假面?他怎么回来?”是鬼王明显的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们全都下去,还有寒儿,媚儿,烈儿,你们也忙你们的吧,有什么事我自然会联系到你们。”是鬼王命令的口吻。
“是!”异口同声的回答。
(走在出密室的途中)
“寒儿,你知道那个假面的来头吗?”媚儿好奇的询问着。
“不知道。”如此简单的回答。
“那烈儿呢?”媚儿继续问着。
“你的问题还真多,不知道这已经犯了鬼门的规矩了吗?”烈儿悠闲的回答。
“人家只是好奇罢了,每次这个叫假面的人来找义父时,义父都会回避所有人,这也太奇怪了吧。”
“难道义父和谁见面都要和你报备不成?”烈儿邪邪的说着。
“人家又没有这个意思,烈儿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我只是对这个人好奇罢了。”
“好奇并不见得是好事。”烈儿缓缓说道。
话语间,一行三人走到密室的门口,一个手持一把银色弯刀,刀柄处镶嵌的绿盈盈的珠子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的白衣人伫立在门口,洁白的假面把面部隐藏的严严实实,黑色的斗篷一直遮盖到脚底,根本辨不出身材。
三个人齐齐的望向这个进入密室的人,突然间,寒煞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冰冷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假面。
“我们见过吗?”一直沉默不语的寒煞突然问道。
没有回答,目光只是在寒煞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进入密室。
“假面,别来无恙啊。”鬼王邪魅的声音响起。
“鬼王,好久不见。”假面缓缓的说道。
“我们说好以后再不相见,我还真是意外啊。”
“自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还是一如既往的爽快,不知能让您大驾光临,是所为何事?”
“一件事,放了凌紫宁。”
“假面,你这不开口则以,一开口就想吃掉一头大象啊。”
“我们之间不需要绕圈子吧。”
“没商量?”
“没得商量,你必须放了她。”
“如果我说不呢?”鬼王似带有杀气的声音回荡。
“你开个条件吧。”
“这回你没有资格谈条件。”
“假面,你敢威胁我,你就不怕你的身份暴露吗?”
“我怕?你就没有怕的吗?”
“哈哈,笑话,我鬼王到今天了,还怕什么?”
“好,那你可不要告诉我寒煞不是李寒,而且他也不知道你就他的生父,李念!”淡淡的口吻,便让鬼王瞬间的僵直在那里。
(密室中)
“你到底想怎么样?”鬼王厉声问道。
“不要动怒嘛,我不过是想你放了凌紫宁而已,没什么过份的要求吧。”假面坦然的说道。
“好你个假面,你就这样来威胁吗?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把你的身份挑明。”鬼王邪恶的语气。
“哈哈,可是挑明了我的身份,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我们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要忘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假面阴险的说着。
“假面,你果然是个为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这次你赢了。”鬼王不情愿的说道。
“还有一事,几年前在城隍庙下,我选准时机攻击安陵禹灝时,突然出现了一个遮面的白衣男子阻挡,我能感觉到他深藏的内力,而且有着似乎能洞察一切的敏锐,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到底是敌是友。”假面若有所思的说道。
“难不成还要威胁我吗?”鬼王嘲讽般问道。
“如果有结果,我假面欠你一个人情。”假面镇定的说着。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要知道,帮我也就等于帮你自己。”
“你果然一直都在掌控之中。”
“过奖了,只是在这弱肉强食的法则下,若稍有不慎便会死无全尸的。”假面有深意的说道。
“好,我自然会助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安陵禹灝必须死!”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只是清楚的提醒你罢了,万不可关键时刻忘记自己该做什么,可不单单指的是安陵禹灝。”鬼王有所寓意的提醒着。
“那真是劳您费心了,告辞。”假面不悦的回答后,便转身离开了密室。
阴森的密室,诡异的气氛,暗藏玄机的对话,是敌是友已经不再重要,一场阴谋却已悄然间上演。
(安陵国都枫叶巷)
“父亲,为什么寒儿哥哥这几日还没有回来?”萧堇墨有些焦急的询问道。
“或许遇到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吧。”萧父猜测的说道。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因该是吧。”
“父亲,孩儿一直有个问题。”萧堇墨低低的说道。
“怎么了,枫儿?”萧父关切的问道。
“为什么我一回到家中,怎么发现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如此的破败,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而且哥哥的家怎么都没有了,为什么是一片灰烬?为什么我总感觉是有了很多的变化,而我却不知分毫?”萧堇墨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仿佛心里压了很久一般。
“枫儿啊,这些事情说来话长,要不然哪天父亲再和你详细说来,好吗?”萧父强力的掩饰,生怕露出什么破绽。
“可是父亲,为什么现在不能说呢?”萧堇墨好奇的追问。
“对啊,萧伯父,连我这个外来的人都好奇呢,说说看吧。”在一旁的凌卓溪插话道。
“这…”萧父犹豫着。
“那要看我有没有心情说。”忽然从门口传来冰冷的声音,比这数九寒天还要刺骨。
门被推开,夹杂着冬日的寒风。
“哥哥?”萧堇墨一个机灵冲了过去,凌卓溪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心生疑惑的回头望去。
此时的萧父神情却是很不自然,脸上显现出不安。是他!只见一身藏青色雕纹大袍子,孤高而清冷,长发遮住的半张脸,而露出另一半却显得无比的精致绝伦,目光冷冽却哀伤。凌卓溪愣愣的盯着眼前的男子,绝对是他,那天在大殿上带走萧堇墨的人。
“枫儿,你真的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寒煞死死的看着眼前的萧堇墨,虽是那冰冷的语气,眼神中却有着少有的一丝温柔。
“嗯嗯,哥哥,我回来了,枫儿真的错了,那日不该不听哥哥的话,险些就…”萧堇墨内疚的说着。
“无碍,现在回来就好。”依然眼睛不离开萧堇墨半刻。
“对了,哥哥,忘了和你介绍了,这位是凌公子,是枫儿的救命恩人。”说着,便指向在一旁愣住的凌卓溪。
“凌公子?”寒煞微微的怔了一下,便顺着望去。
“这位公子,凌某有礼了。”快速反应过来的凌卓溪立刻客气的说道。
“是你?”寒煞的眼神中竟然掠过一丝的杀气,一把刀便容不得躲闪的指向了凌卓溪的脖子。
“寒儿住手!”萧父急切的喊道。
“哥哥,你在干什么?”萧堇墨也快速的反应过来,焦急的喊道。
“公子可认得我?”凌卓溪不慌不忙的问道。
“枫儿,你确定是他救了你?”寒煞没有理会问话,而是转身郑重的问着萧堇墨,但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刀。
“我确定,那日我昏倒在树林中,若不是他经过救了枫儿,恐怕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萧堇墨回忆道。
“你竟然会救他,他现在的情况,可是拜你们所赐啊,我说的对吗,凌公子?”寒煞愤怒的问道。
“枫儿是拜我们所赐?”凌卓溪仿佛受到打击般问道。
“寒儿,你怎么能这样对枫儿的恩人这么说话呢?一个外来的客商而已,不要在枫儿面前提起陈年旧事了。”萧父感觉气氛的紧张,赶紧提醒寒煞。
“不记得也难怪,凌公子自然是家业兴盛,这种人物谁又会记得呢?”寒煞似乎嘲讽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安陵国都枫叶巷)
“莫非枫儿现在这样,是因为?”凌卓溪不敢相信的说着。
“你们在讲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但是寒儿哥哥,你不许伤害我的恩人。”萧堇墨皱着眉头却坚定的说道。
“哼,还是不要猫哭耗子了。”寒煞咄咄逼人的语气。
“寒儿哥哥,你快放下刀。”萧堇墨急切的在一旁喊着。
“你想怎么样?”凌卓溪无畏的问道。
“我要你们付出代价。”寒煞一字一句的说着,无比怨恨的语气。
“如果一切可以改变,那请随意吧。”凌卓溪淡淡的说出口,却是如此的忧伤。
“寒儿,你不可以在枫儿面前做出这等事情。”萧父一语说出,只见寒煞的刀微微颤抖着。
“哥哥,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今日的凌公子是我的恩人,你就不可以伤他分毫。”萧堇墨再一次强硬的说道。
“枫儿…你说怎样便怎样吧。”寒煞似乎在经历一番痛苦的挣扎,终于收起了明晃晃的刀,枫儿和萧父同时深吸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杀人的。”枫儿天真眼神望向寒煞,如此纯净的目光,刺得寒煞不敢对望。
“今天我不杀你,不代表我原谅了你。”寒煞冰冷的口吻。
“不过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事情也会这么轻易了结吗?我可还有一个失踪的妹妹呢,不知道这位公子能否指点一二?”凌卓溪锐利的问道。
“那就要靠自己的本事了,你不会不行吧?”寒煞邪邪的口气。
“来日方长,我们慢慢走着瞧吧。”凌卓溪没有被激起愤怒,反而悠然的回了一句。
“如此的忍性,不愧是凌卓溪。”寒煞似有赞赏般说道。
“寒儿,这几日你去哪了?”萧父刻意的转移话题。
“有事在身,恕孩儿不方便透露。”寒煞回答,“还有,枫儿,不要那么多的好奇,该知道的早晚都会告诉你,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什么好事,懂吗?”
“哦。”萧堇墨不情愿的答应着。
“既然枫儿回来了,我就先告辞了。”寒煞说着,便欲离去。
“哥哥不在家中住吗?”萧堇墨关切的问着。
“枫儿有这份心就够了。”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便又带进一阵寒风。
“父亲?”萧堇墨轻声唤道。
“一个人惯了,反而受不了太多的束缚,随他去吧。”萧父若有所思的回答。
“嗯。”萧堇墨赞同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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