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僮一声哀鸣,立刻赤手空拳地冲上来。这时书僮琴婢心有灵犀,双双拔出腰间匕首迎上。檀皓清悄悄咽下一口瘀血,挥袖把他两人拂开,道:〃你们在这只会拖累我。他们只剩三人,岂是我的敌手?去,找到画憧,先给我布置好沐浴更衣的地方!〃
书僮答应一声,就想退下。琴婢机灵,却回头瞧了他一眼。檀皓清虽然白衣染血,却是一副意定神闲的姿态,挑眉道:〃琴儿,你中了玄望那小子的白眉针,快找了画僮帮你逼出来。我可不想要个半身瘫痪的丫头!〃
琴婢听他中气十足,又是对这个主子素有信心,只道他已经把毒逼出来了,自忖不该留在这里拖累他。这时书僮才听得她受伤中了针,大惊失色,也不待她说话,拦腰把她抱了起来,跳上剩下的那匹马疾驰而去。
檀皓清三言两语支走了两个属下,心中苦笑。回身拂袖带得月僮摔了个筋斗,迎面而来的却还有花婢和雪僮的兵器。
全身上下,真气紊乱,筋脉隐隐作痛,小腹中更是刀割一般,右肋的旧伤口已经进裂出血,胸口的白衣立刻染出一片猩红。
〃他、他快不行了!〃花婢尖叫道。
檀皓清眼前发黑,却还是一咬舌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重伤之后又添新伤,他本不该使用大耗元气的摄魂魔眼,然而他已经别无选择。
这时花婢一刀劈来,被他错身闪过,正想再砍,眼一抬,恰好对上一双春水般波光潋艳的眼眸。
她从没见过檀贝子这样的眼神。那么至清至傲的一个人,竟长了这样至艳至媚的一双眼。。。。。。柔波百转,销魂蚀骨,就是叫人为他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她春心荡漾间,忽然觉得心口一凉,随即,她低下头去,本来握在自己手中薄如蝉翼的刀已经握在檀皓清手中,从自己的前心刺进去,穿透身体。
魔眸流转,檀皓清冷冷瞧着她:〃你可以死了!〃手上微微用力,薄刀拔出,竟连伤口都看不见,花婢却已经倒下!
月僮和雪僮双眼血红,势如疯虎地冲上前来。檀皓清胸口血气翻腾,直欲晕去,嘴角却兀自挂着笑容。男儿到死心如铁,焉能死在这帮宵小之徒手中?
他当初本是一时心慈,不愿堂弟越走越偏,好言相劝。岂知却换来爱婢毒茶加害、兄弟半道偷袭,更有御前四大侍卫不念昔日汗马功劳,挟持自己属下拼死狙击。他虽然面上冷傲,心肠却软,既不忍见随从惨死,更心疼爱婢枉死,远远遣走他们。这时他真气涣散,剧毒攻心,眼看今日就是他此生最后一战!
他从来长于剑术,但是临死拼命,情怀激愤之下,虽是强弩之末,再施展不出摄魂魔眼,一柄刀竟也使得酣畅淋漓,凛然生威,浑若天成。
月僮和雪僮越斗越是心惊,看见檀皓清雪白衣裳上胸口一摊红迹越来越大,他却像不知疼痛一样,刀光霍霍,锐不可当。
战国时燕太子丹之死士荆轲,前往秦国行刺嬴政。易水饯别,衣冠似雪,他的朋友高渐离击筑相送,音调慷慨悲凉,是不是也明知此去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死局呢?
可是即使是明知必死,男儿在世,也有势在必为、有所必为的一战!
隐士陶渊明亦为之写下了〃其人虽已没,千载有余情〃的千古绝唱!
激斗中,檀皓清虽只一人,且重伤在身,但刀势凌厉,竟把雪僮和月僮两个逼得节节后退!这时雪僮被他气势所慑,招式中露出破绽,檀皓清立刻欺身过去,淡淡的刀光掠过,雪僮大好头颅与身子分家,噗的便倒。月僮却趁势进逼,一刀斫在檀皓清右肩上,血花狂飙。檀皓清剑眉紧蹙,持刀的右手软软垂下,左掌却趁势击出,击中月僮面门,立时打得他五官移位,倒飞数丈,倒地就断了气。
这时血花溅在檀皓清纤长的睫毛上,整个世界顿时变成一片猩红。他久战之后终于诛灭了敌人,浑身松懈下来,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中人欲呕的血腥气味充斥在口鼻之间,除了敌人的鲜血,还有他自己喷出来的。眼前一片模糊,他已经看不清了,心知自己就算重伤不死,在这江南宋国武人聚集的地方,檀玄望更是受伤而遁随时都可能折返,只怕怎都活不了了!
恍惚间忽然嗅到幽香阵阵,馥郁悠远,仿佛雪中落梅,素香扑鼻。他依稀看见小踱头那张白玉般的俏脸,带着怯生生却又担心的神色,凑到自己边上。
他似乎还很有闲情逸致地笑了一笑:〃小蠢,唉,你这么蠢,真不知道你以后要怎么办。。。。。。〃
小家伙口唇翕动,似乎焦急地说着什么。他却已经听不清了,昏迷之前,他还温柔叮咛道:〃乖,小蠢,去,藏在草丛里。。。。。。要是来的是你爹他们。。。。。。你就出来。。。。。。要是来的是那个笑得很可怕的哥哥。。。。。。就藏着别动。。。。。。〃
无边的佣倦疲累之感如月下春潮,缓缓席卷了整个身心。他晕迷过去。
第六章 销魂蚀骨
檀皓清这次昏迷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良久良久他都没有丝毫知觉,后来渐渐地对外界略有感知,人却像飘在虚无缥缈的云海之中,脚下虚虚浮浮踩不到实地,过不多久又晕迷过去。偶尔清醒的时候,眼前似乎影影绰绰有许多人影晃过去,自己身边也似乎一直有人守着。但等不及辨认出对方的身份,他又陷入了昏迷。
全身上下外伤内伤十几处,该包扎止血的地方都上了药,有时还有人向他口中灌药,他模模糊糊地想这些管不了用,毒气因为他最后的拼死一战已经侵入心脉,除了棋婢的法子,就算大罗金仙再世也救不了自己啦。
时晕时醒中,他忽然嗅到一股蒙胧清甜的香气,犹如雪中落梅,经久不散。他下意识抓住对方的衣袖,留恋着不肯放手。对方却没甩开他,反而就势靠在了他的身上。
对方的肌肤清凉润泽,犹如上好的丝缎,甫一接触,檀皓清就觉自己高烧滚烫的肌肤快慰之极,柔滑细腻的触感令他下意识地要求更多,双手胡乱地伸出去,把那人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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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芳幽香越发浓郁,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端,销魂蚀骨,香艳旖旎。他小腹处忽然点了把火,欲焰高涨,双眼赤红。
〃贝子爷,此毒根本没有解药。。。。。。〃
棋婢临死前的话语忽然在耳畔隐隐回荡。
〃贝子爷,我来告诉你,你唯一能活命的办法。。。。。。你教授我们四人习练过太玄真气。。。。。。逆而行之,不用说,就可以逼出自己身上的剧毒,渡给别人。。。。。。〃
〃贝子爷,你性有洁癖,向来厌恶闺房之乐。可是事关性命,你会选哪一样呢?〃
是啊,他怎甘心这么死去呢?他还年轻,他天资超卓,具备常人难以想象的武学天赋,出身王侯贵胄之家,一直以来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攀上武道巅峰。南下以来,当世英雄无人堪作对手,唯一遇见势均力敌的对手就是落梅剑客刘世义。可是刘世义已届不惑,他却正当年少;对方只会随着岁月的流逝慢慢步上苍老衰退的道路,他却是风华正茂,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绝不甘心在此刻死去!
檀玄望的剧毒何等厉害,他阴险狠毒却又谨小慎微,既然决定正式跟他撕破脸,断不会找个有解药的法子来害他。不动手则矣,既然动了手就必定不会留给他活路!现下毒气攻心,血液都出现了近乎僵滞缓慢的情形,好在--
还有逆运太玄真气的法子!
檀玄望之所以与他武功差距很大,大部分原因也在于他没有学到宫廷中的水晶灯残本上的功夫。他大约怎么也不会想到,北宋王室珍藏的水晶灯残本中还有太玄真气这么神奇的武功!
。。。。。。只要他能够克服内心的厌恶,找个女子春宵一度,让对方成为自己的替死鬼!
而他自问自己虽然不如堂弟那般狠毒嗜杀,然而习武之人,谁手下没几个冤魂?又是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不会怜香惜玉或是惺惺作态。唯一困扰他的最大问题反倒是他那要人命的洁癖!
青楼女子的身子太脏,他本不屑碰。可眼下,自己身边这个,异香馥郁,肤如凝脂,绝代尤物也不过如此。既是这样,就是她了!
他扳过对方的肩头,首先把头埋进对方那袭丝滑如缎的长发里,深深嗅着那股荡人心魄的幽香。越来越浓郁的体香,袅袅如月下烟气,窜进他的四肢百骸,叫这铁石心肠的男儿也化作绕指柔,欲火越发高涨。
〃清哥?你醒了?〃
那一直陪在他身边体有异香的人自然是小踱头。那天他眼见檀贝子浴血死战,自己虽是被浅浅点了|穴道丢在草丛里,也是骇得浑身颤抖。后来|穴道解开,他扑到檀皓清身上,却发现他随即就〃睡〃了过去,怎么都叫不醒。
也是他两人命大福大,恰在此时,罕有人至的城郊居然来了一队马车。原来是江南朝廷的世家公子,又有〃惜香才子〃之称的孟侍郎公子经过。他见到小踱头一身女装,容姿绝俗,伏在一个浑身血污的男子身上哀哀痛哭,想当然认为是书生夫妻路遇盗匪劫财害命,只不知美妻缘何留得性命。仆从上前询问小踱头,自然言语牛头不对马嘴问不出什么。孟公子却是个惜花护花之人,虽然这样,还是令人救起两人,一路带回府邸中,还延请名医替檀皓清诊治伤势。
那些医者虽不是庸医,却也诊不出檀贝子身中的无名剧毒。只能替他包扎外伤,调理内伤。因此檀皓清感到肉体的伤势略有缓解,可是攻心的毒气却是愈发严重。小踱头见他总是不醒,虽然贪玩竟然也不走开,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这天,檀皓清迷迷糊糊中抓住他的衣袖,小踱头只当他醒了,自然不会推拒,反倒欢欢喜喜凑上前去。他继承了母亲奼女宫主的体质,天生异香,魅惑人心。据说他母亲当年更是有着男人甫一近身,嗅进香气,便如神智迷狂般欲仙欲死,甘为沉溺的异禀,否则也不会引起全武林的恐慌。
檀皓清重伤之后,自制力下降,加上棋婢临死前的话和他强烈的求生欲望结合在一起,嗅到他的体香,那强行压抑了二十年的欲念竟然倏地爆发出来,意乱情迷,把那些个洁身自好的癖好抛到了九霄云外。
奇经八脉中的真气散乱激荡,檀皓清勉强凝神收敛,太玄真气游走全身,瘫软的身体仿佛一下子有了力气,又仿佛是回光返照。他把通身的顾忌抛开,一翻身,把小踱头压在身下,凑过去密密地狂吻起来。
暖香袭人,远胜过世间一切chuiqing药物。柔软的樱唇饱满润泽,丁香小舌灵动调皮,他吮着佳人口中的琼浆玉液,但觉丝丝幽香仿佛籍着这一吻渗到了自己的骨血深处,但叫人为她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
小踱头对他突如其来的热情不明所以,反应生涩,只是伸着香舌细细舔舐他的唇畔,还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有些儿怕痒,又有些儿好奇嬉闹,却撩得他越发心痒难耐。
胸中的点点火星烧成了燎原,全身如火,檀皓清再不愿等待。微微颤抖的手掌从敞开的衣襟滑进去,抚过他线条柔和的香肩,温热肌肤亲昵相触的质感美好得不可思议。他又是惊奇又是欢喜,一寸寸、一分分,顺着肩头向下滑,抚过玲珑纤秀的锁骨,又滑至柔腻光滑的脊背。
小踱头一直睁着无辜的眼呆呆地任由他对自己为所欲为。亲又不是没亲过,再说琴姐说过亲亲是表示两个人感情很好。他喜欢清哥,也乐意跟他亲来亲去。然而接下来的举动他就雾煞煞、莫宰羊了。
因为常年练剑,檀皓清的手上生有厚厚的茧子。粗糙的大手肆意在他光滑柔嫩的皮肤上游走,不算粗暴,然而反复地摩挲让他觉得痒痒的。受不了这种折磨,他格格地笑起来,身体也颤抖起来,可那只大手却执意不肯离去,恋恋不舍地在他背上抚摸,嘴巴也凑过来,亲着他的锁骨。他觉得好痒,忍不住缩了缩身子,手上自然而然地用上了一点力气,想要把他推拒开来。
没想到他的推拒反而激怒了神智迷狂的檀皓清。他几下就把小踱头身上的衣衫撕了个精光,手上的劲道也变得强硬许多,粗暴地把他摁在床铺上。
小踱头开始觉得这个游戏变得不好玩了。那个眼神温润、语声柔和的亲切哥哥去哪里了?寒冬腊月的天气,赤裸在外的肌肤也着实有些寒冷。感觉到檀皓清滚烫的舌头伸进来翻搅,连嘴唇都被咬破,小踱头带着哭腔用力挣扎起来:〃清哥,你醒醒!你咬痛我了!〃
檀皓清这时觉得自己鼻埠唇间全是馥郁浓香,情欲之火快把他烧化,哪里还听得见这微弱的呼声?
粗暴的大手抚上光滑细腻的胸部,没有想象中线条饱满的酥|乳,檀皓清困扰地顿了一下,随即暖香更浓,情欲更炽,他顾不得多想,手指恶劣地把玩起那柔嫩的蓓蕾,唇也凑上另一边,用牙齿细细啮咬。。。。。。
〃痛!好痛!〃
小踱头的呻吟变成了更强烈的催|情助兴,檀皓清倏地掰开他修长的双腿,露出从未有人碰触的菊|穴,一挺身冲了进去!
紧窒脆弱的幽径禁不住他的硕大,竟是生生被撕裂开了,丝丝血腥气味扑鼻而来。檀皓清突然被血腥气味刺激,恢复了一丝清明。
〃清哥,小春好痛。。。。。。〃小踱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眼眶里泪水莹然。
檀皓清整张脸煞白:天哪!自己在干什么!竟然。。。。。。身下的这个人,不是女人也罢了,居然还是这个孩子!
--何况,自己之所以克服洁癖做这种事情,本是为了把身上的剧毒过到别人身上;这等无解剧毒,被过了毒的人,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小蠢没有半点武功,如果中了他身上的毒,只怕连盏茶时间都用不到就会。。。。。。
檀皓清一咬牙,就想往外拔。些许的抽动却引起了连锁反应,那紧窒高热的内壁突然猛一收缩,夹得他情不自禁呻吟出声:〃天啊,你。。。。。。〃
脸颊红得要滴血,檀皓清只好小声说:〃小、小蠢,你别动,我。。。。。。我这就。。。。。。〃
小踱头却不听他的,皱着眉毛拼命扭动身子,本是想要撤身逃开,却无意间变成了诱惑般地抽动,花径内壁更是一阵阵地收缩,其深处仿佛生出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把他整个魂魄都要吸蚀进去。销魂蚀骨,也不过如此。
刚刚被唤起的一线清明又动摇起来,檀皓清尴尬地停在半中腰,上不得下不得,进不得退不得,手足无措。
〃嗯。。。。。。〃突然,小踱头口中发出一声甜腻的呻吟,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些迷蒙的水汽,肌肤上的脂香也越发浓郁起来。
奼女宫主,天生异香内媚,若能一亲芳泽,春宵一度,如登极乐。销魂蚀骨,欲仙欲死。
檀玄望曾经说过的,昔年奼女宫主的逸事忽然模糊地在脑海中掠过。
灵台的一点清明随着这香艳销魂的呻吟和异香早就全盘崩溃,少年烟气迷离的眼瞳仿佛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吸引他情不自禁沦陷其中。唉,比起他这双勾魂摄魄的眼,他这销魂蚀骨的香,自己的摄魂魔眼的确只能算个小孩子家的玩意。
檀皓清已经把身外的一切都抛诸脑后,只能放纵自己的欲望,让自己深深契入那具销魂的身体中尽情驰骋。春水般温软和暖的触感,让人恨不得就此溺死在其中,心甘情愿,缠绵沉沦。。。。。。
小小的厢房中,情欲交缠的馥郁脂香越发浓重了,甜腻的喘息和呻吟断断续续地响起,若是让人听了,定是脸红心跳不能自己。
忽然,檀皓清感到包裹着自己的紧窒甬道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收缩吸纳之力,旋即浑身的真气就像江河入海、瀑布倒卷般涌出,排山倒海地倒灌入对方体内。他惊得心脏骤停,忽然省觉自己全身无处不在的太玄真气竟然顺着那股吸力逆行运转起来,裹挟着内腑血液中的毒素向那个尖端聚集。。。。。。
〃不、不!〃汹涌的激|情不可抑制地在小踱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