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凝站了一会道:“哥哥,今天下午,我要和涔哥一起去北夏筹钱,二千万两军费,弟答应你一定筹到。”
风寒眼眶通红站起来,把弟弟抱在怀里,使劲的吻了一吻道:“你走,走得远远得,别再回来,明皎就给你安身立命,只要你幸福,哥就幸福。”
风凝第一次回应着哥哥的吻,他像只小狗一样在哥的脸上咬了一口道:“哥哥,我们要一起幸福,弟弟向你保证,我们一定会一起幸福的。”然后就挣开哥哥的怀抱逃走了。
风寒化了二个月时间整顿好了所有的大军,出发前五天风凝和晴轩回来了,也带来了两千万两的军费。这总算让风寒有了那么一点点高兴,凝弟还是有良心的,没有管自己逃走。
深夜风凝带晴轩趁着侍卫换班来到中泽宫外,那蛐蛐儿真有本事,把两个人化妆得像两棵树,慢慢的移动,竟然没有被警卫森严的中泽宫发现。到了宫外风凝道:“有完全把握控制这里五天么?只要五天,咱们的大军进入西呈腹地,与西呈开战,所有的命令都无法更改了。”
晴轩得意的一笑道:“我使毒的本事,我娘解不了。更何况娘、爹、师姐已经被我控制了,关在地下室里。我按照小公子您的吩咐威胁他们,如果他们不听我的话,泽主就危险了。我对他们说:’你们要是敢叫其他弟兄,小公子瘫痪了那么多年,心理上极不正常,万一他走起什么急端来,泽主可真的危险了。至于我,跟着小公子,一死殉主而已。’看来我娘他们对泽主忠心的很,生怕咱们对泽主不利,所以现在只要控制泽主五天,并没有什么难的。”
“你家伙的药里面没有其他问题吧?不会真的伤了我娘亲吧?”
“ 不会,其实只是点补药而已,不过是杯弓蛇影,利用人们恐慌的心态而已。”
“小公子,你可要叫人把内外殿控制住,你还得模仿好泽主的笔迹,要不然,可要泄底。咱们两个说不定掉脑袋哟。”
“你后悔啦?”
“后悔,跟着小公子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是害怕,但决不是后悔。小公子说得对,为了龙泽的将来,长痛不如短痛。”
第二天清晨,风寒率领所有的殿主在龙泽中宫外等待大军开发的命令,只等一声令下,大军便要冲出地下城,直攻向占领原来龙泽七州土地的鸿雁军队。
等了一会儿,李如宁出来道:“泽主有令,原来说要攻鸿雁只是故放疑风,现在传令大军直扑向西呈。中少主,你率领前军先打开通道,进入西呈平原后,兵分两路,一向北,一向南,至于统帅,到时候自有任命。”
众人哗然,但是李如宁手上所执之字的确是泽主亲书,这可错不了。也许泽主在临了终于接受中少主的劝说也未可知呢?
那些殿主和长老不乐意,可是这是泽主的命令,怎能违反。至于一群年轻人,他们对风寒早就十分拥护,一听出兵西呈一片欢呼,大军以不可不可思议的速度誓师出发。临走前风寒还想先见弟弟,结果找不到他,没有时间了,风寒将剑一举,十五年没有打过仗的龙泽大军憋足了气,把所有的劲全都出在西呈身上。原来风寒还以为要五天时间攻入平原,谁料只用了三天,就杀进了平原,并且顺利的招降了西呈的军队,如愿以偿地打出了为先祖复仇、吊民伐罪的旗号。
在中泽宫内,风凝低着头,不敢看那双眼睛道:“对不起,哥哥已经打下了大平原,现在等待进一步的命令。我想请您亲征,这样可以确立您的绝对威名。还请您授命于我,让我作为北上大军的先锋,而您亲自做统帅。我还要请您同行。”
躺在床上的泽主隔着那张面具用杀人的眼光看着风凝,风凝在这种眼光的压迫下抬不起头。但是泽主却拉过一张纸,写下任命,并且盖了印。
风凝鼓足了勇气,对上那双眼睛,他突然有了一个看看那张脸的念头。反正现在中泽宫内所有的宫女和侍卫都得听命于他,现在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看了。他抖着手把那面具拉开,他早知道母亲的脸已经变得很难看,但是没有想道会变得这样,当他的眼睛落在那双睛下鼻骨上的两个手指样粗的黑洞时,他无法想象是什么东西可以这样穿过鼻骨,而在穿过时,又是怎样的痛苦。当他在退后一步看时,那脸上比蛇鳞不要密集的伤痕已经无法磨灭的刻入了风凝的脑海中。他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是怎样把那张面具再放回到那脸上去的,只是踉踉跄跄的走出去,在外面大口的喘气。良久才返回宫内,打起了所有的笑容道:“没有什么,脸不过是皮相而已,红粉骷髅,转眼即逝。唯有为百姓苍生造福,才能名垂青史。我相信,您一定会成为百姓念念不忘的英明君主。”可是他自己却不知怎么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这在一刹那间,他想起在北夏三哥的帮助下看到的和跟君哥哥去南拓时所见到的母亲真容,当真两个都是天下无双,不过反差大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已。母亲的容颜就这样尽毁了么?他开始觉得自己的大不孝,自己做出劫持并软禁母亲如此的天打雷劈的事来,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泽主亲征的消息又在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第二天清晨,泽主的车驾出了龙泽奔向平原。龙泽士兵一听泽主亲临前线,士气大增。风家兄弟兵分两路,一北上,一南下,司马逸云跟着风凝,龙泽士兵势如破竹。
车内,汝梅道:“主上,您为什么如此纵容他,只要主上一声令下,泽远就会率领神龙卫士将他拿下。龙神侍卫明明可以告知各位殿主,让殿主们将那小东西格杀。泽主您为什么反而禁止神龙侍卫向外边传递消息呢?主上又不是不能控制局势,却由着他来控制您。”
野明道:“主上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少野心,到底是风家的种,不是好东西。”
宁筝轻责道:“你们俩就少说两句,主上自有打算。主上早就可以将他拿下,却任由他胡作非为,自然有主上的目的。”
北上大军两天并作一天走,风凝知道只要夺下天燕城,母亲一宣布登基,大局就定了,西呈南边的反抗再大也兴不起什么风浪来。
泽主见他本来行军神速,却在快接近莫月城时停下来,便知碰到强敌了。果然,汝梅到外头逛了一圈回来说:“主上,前面遇到了西呈护国大象队的阻击,那三千多匹大象甚是凶悍,咱们大军受挫,前军伤亡惨重。那小东西已经下令停止进攻了。”
泽主在纸上写道:“你们去抓两只老鼠来。”三人糊涂得很,却也只好奉命去办。以三人的功夫抓两只老鼠易如反掌,不一会儿就办到了。
这小家伙很有意思,虽然控制了生母,但是不管战事如何,每晚一定来请安。这天上一灯,他又来了。他一进来,泽主照例不看他,却向汝梅示意,向他放老鼠。小家伙刚刚坐下,汝梅把老鼠朝他一放,那小家伙脚上被老鼠爬过吓得跳了起来,他两脚齐跳,连声尖叫道:“老鼠,老鼠,快把它们赶走,赶走。哥哥,大宝,你们在哪里,快来把它们赶走。”大热天,竟然害怕得全身直流冷汗,抱着脑袋哭着逃出去了。
汝梅三个直到今天才出了一口被这小家伙药倒的恶气,都乐了起来。泽主的眼睛却一暗,好象很是生气。宁筝道:“还以为他有什么花样,原来连只老鼠都怕。真是没出息。”
风凝逃到帐外,自己知道失态,几只老鼠有什么可怕的。可是一看到几只老鼠,他就想起以前自己瘫痪在洞里的时候,那成群的老鼠想要来把他咬成碎肉的可怕情形,那时大宝在洞里和一群老鼠打得浑身是血,要不是哥哥及时赶来,自己和大宝猫,都会成为老鼠的粮食的。老鼠,为什么要用老鼠来吓我,风凝越想越委屈,哭着入睡了。
老鼠,老鼠,脑中都是老鼠,风凝睡着了突然惊醒过来。晴轩道:“小公子,您怎么了?”
风凝大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晴轩,叫兄弟们别睡了,给我抓老鼠,都要活的,把这附近的所有老鼠都抓赶来了,要活的,我重重有赏。”
晴轩奇道:“这老鼠有什么用?”
“你别管,去抓就是了。另外你给我想办法配出驱鼠药,他们驱大象,咱们驱老鼠。”
全军都又吃惊又好笑,但是军令如山,全去抓老鼠吧。好在这西呈老鼠不少,方圆百里,抓了三万多只。管他家鼠还是田鼠,一并抓获归案。那位小先锋传泽主的令谕,不给老鼠饭吃,让他们闻大象的气味,难道叫老鼠去咬大象,这也太出人意外了。
第五是晨再战,龙泽大军都笑得脸发苦,泽主想出个什么主意,叫那位小疯子一样的打仗还要人保护的先锋抓老鼠。开战之前,军前摆的全是老鼠笼子,不是叫西呈笑话么?
小先锋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西呈军已经把一头头饿大象全摆好了,只等战鼓一响就放。西呈的战鼓敲了三下后,大象便如同疯了一样冲向龙泽军,龙泽军心里都打鼓。好在这批士兵都是司马逸云的下属,他们不怕死。小先锋说要等大象冲到二十米左右,开始放老鼠。小先锋拍胸脯保证大象阵肯定散去,既然小先锋都不怕互的在前面挡着,他们怕什么。
五十米大象排山倒海而来,四十米脚步如天雷震震,三十米大地如山崩地裂,龙泽士兵好生敬佩,别看那小先锋长得像个小娃娃,一张脸虽然遮着,但是声音听起来又嫩又脆,倒有这份胆气,生死关头竟然还在马上趾高气扬。龙泽埋伏于高地上等待进攻的士兵一看,这个小先锋大概是疯了。
快近二十米,司马逸云看看差不多了,大喝一声道:“放。”龙泽士兵同时将那三万多只老鼠放出,这些老鼠在晴轩的驱药鼠和大象气味的吸引下疯狂地向大象们奔去,正在狂奔的大象看到老鼠突然停下来,然后前排大象全都往后掉头,后面的大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撞到了一块,那老鼠就爬到了大象的身上,嘴里,甚至是往大象的鼻子里爬进去了。后排的大象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一只只大象发出了惨烈的嘶叫声,全都转过身,发了疯一样的向西呈军队方向奔跑。西呈军队根本没有想到,这龙泽到底变了什么魔法,怎么大象全往自己方向踩,几百个驱象人率先倒霉,全都变成了蹄下的亡灵。西呈军大乱,全都四散溃败。龙泽根本没有费力,跟着这大象先锋不但直冲进莫月,而且那大象顺便帮着龙泽夺下了前面几个城市。那群狂象一直跑了三天,实在跑不动了,才直吐着白沫一只只倒下去。风凝倒是心地善良,让晴轩想法儿,把那老鼠赶走,并给那些个大象喂食,这大象是灵物,对龙泽军感激之极,这样一来,这西呈的大象阵,就成了龙泽的大象阵了。
风凝扬天清脆的大笑道:“泽主当年被誉为杀神,本先锋看要叫军神才对,用老鼠破大象的绝法子,不是军神是什么?”
三军一起伏拜于地,对用兵如神的泽主高呼军神、军神、军神……
十四 兄弟隔商参
风寒不断接到弟弟的好消息,龙泽北上大军兵进有如神助,才五个月功夫便围困了天燕城,仅仅用了十天,大破天燕的二十万守军,西呈的三位宰相统领文武百官投降。至于那位西呈君就更妙了,竟然在花柳巷里被逮住了。消息传出西呈民心尽归龙泽。
弟弟在信中告诉哥哥,来不及等哥到天燕城了,母亲要登基了,只要母亲登基,南边的激烈反抗也马上会平息下来,想不到打西呈比估计的还要容易,那么以后打鸿雁,北夏也应当没有什么难处了。
风寒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意气风发,不过他有点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连续七天没有收到弟弟的来信了吧。可能是弟弟忙于准备登基大典,所以无暇写信,一定是这样,自己猜疑什么。
第八天他收到了司马逸云的心腹传来的书信,一看大惊失色,信上只有六个字“凝弟危矣,速归”。
风寒已经来不及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云哥向来沉稳,他写的这六个字抖成一团,显见得情况已经到了极不妙的地步了,还是快点去天燕城。好在南下大军已经把主要敌人都给挫败,剩下的分成小股的残敌大约也不能兴起什么风浪来,风寒把大局交给陈铭翰几个,便日夜兼程赶回天燕城。
回到天燕,现在已经是新朝的京城了,母亲登基了,并没有改国号,还是沿用西呈,大约是为了稳定西呈的人心吧。京城内局势稳定,老百姓已经在街上做生意,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脸上都带着笑容。风寒无心查看这些情形,直奔向司马逸云的行辕。
逸云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看到他来松了一口气道:“你总算来了,凝弟他这回,这回犯了大罪,只怕凶多吉少。”
风寒这才知道弟弟用药物控制母亲,假传谕旨。而母亲为了不扰乱军心,隐忍不发,直到登基后,才下诏将弟弟囚禁起来,弟弟想要逃跑,结果被抓回来,更加罪加一等。
风寒的冷汗一滴滴落下来,他颤声问道:“云哥,你给求过情没有?”
逸云摇头道:“柳长老得到消息连夜从鸿雁赶来,泽主一点情面都不给,咱们算什么,泽主理都不会理,说不定还会追究咱们是不是和弟弟是串通一气的。”
风寒连续擦了几把汗道:“弟弟没有说什么吗?”
“没有,凝弟硬气得很,对着泽主那可以活活把人凌迟的眼光,居然说这事是他自己一个人的主意,连那曲晴轩跑到哪里去了,都不肯招。”
“娘,有没有对弟弟用强?”
“这倒还没有。”
风寒连夜进宫面见母亲,陛下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任何反映,风寒跪下请罪,说都是平常没有带好弟弟的缘故,情愿替弟弟领罪,陛下叫人把他赶出去。风寒在宫门口整整跪了一夜,天亮米泽远出来告诉他,他就算把脚全跪断了,也没有用。新朝初定。要立威,所以风凝的事已经无可挽回的余地了。
生死关头,曾经代替下泽主五年,管理龙泽地下城的凌思安拿出了当年下泽主出泽救泽主时的遗书,遗书上写明除了润珠楼外,下泽主所有的产业都归泽主将要生下的双胞兄弟中的弟弟所有,而遗书的执行人和保证人就是泽主。
这总算救了风凝一命,泽主当然要顾念兄弟之情,所以饶了风凝一命,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风寒跪在大殿上请求代弟弟受杖四十,但是泽主陛下不予理睬。风寒见幼小瘦弱没有武功的弟弟被拖下去痛杖,再也没有平日的镇静,趴着苦求母亲放了弟弟:“陛下,求您饶了弟弟,饶了弟弟。他从小到现在已经受尽了折磨,您饶了他,风寒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陛下,弟弟体弱多病,受不起杖。陛下求您看在弟弟流着您的血的份上,饶了他。”
这位西呈的新君,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连王子都还不是。如果流着我的血就可以免罪,那么以后你犯法,我是不是也要按例开恩?”
风寒看着那一行无情的字,心痛如绞。风凝跟龙泽其他那些身体强健的练武之士不同,四十杖,前二十记米泽远和李如宁还真恨他敢劫持泽主,打得又狠又重,风凝受杖不到十记,就昏迷过去了。连续两次昏迷,米泽远觉出了不对劲,板子下去就留情了,饶是如此,风凝昏过去了四次。
他们在殿外打,殿内风寒脸上全都扭成了一团,仿佛挨打的人不是风凝倒是他一样。打完了被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