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自有颜如玉作者:竹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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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中自有颜如玉作者:竹篱-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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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书不恼不怒,笑听洪飞说话,洪飞更加恼火,恨恨瞪了秦书一眼,房中桌椅被他踢得震天响。
  “胸口没有大碍吧?请商陆来给你看看?那日是我不好,不该动手。”秦书将手中的酒坛放在桌上,“这坛子酒,就当给你赔不是了,你看可行?”
  洪飞愤愤坐下,秦书给了他台阶,他也不能不识趣,想了两天,也知道议和已经成定局,只是这心里就是不是滋味,打了那么些时候,到了最后还是议和。
  秦书说得对,连年战争,新帝登基,辎重粮草从上一年起就开始缩缩减减,西北动荡这么些时候,也该安定下来了,西北这么多百姓忐忑惶恐,就图以后能过个安静日子。
  他不像秦书想得那么多,秦书顾得是大家,他顾得只是小家,他的爱人。可是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也是我不好,说话难听,希望公子不要放在心上。”
  秦书拍开酒坛倒酒给洪飞,洪飞赶忙接了,心里这才开始愧疚,秦书就是这样,明明你这边还在生着他气,却又不由自主自己先在心里投降了。
  “没关系,他不会放在心上,你想开了便好,以后莫要这么冲动,大家小家都是家,总是要尽己所能顾着的,洪飞,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人总要向前看。”
  洪飞沉默了,秦书也不多说,这种事情,总是要自己想开,别的人说得再好,自己想不开也半点儿用处没有。
  钻牛角尖,就像那时候颜如玉一样。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之一字,多少人堪不破,当真应了那个词儿,情关难过。
  洪飞又特意寻了个时间,寻着看秦尧与如心的空儿和颜如玉赔了个不是,颜如玉知他是气急口不择言,并未放在心上,几句话将事情揭过去再不提,几人这才开始一心一意准备议和,格诺那边的信儿已经送了回来,赵子宴却迟迟不见动静。
  行或者是不行,好歹见个动静啊,秦书两人等得心焦,一连去了好几封信,等到七月底,还是没见信儿来,商陆却要走了。
  “总不能总在这军营里杵着,像什么事儿?”商陆难得十分正经,“你们不是急着赵子宴么,我顺道也可以去看看,如心暂时没有大碍,好生照看着,远舟身体好了,我亦不用再担心,你的左臂记得千万不可再伤着,常常动动,做些细致活儿练一练,两三年也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颜如玉挺舍不得,也没表现在脸上,脸色淡淡的:“好了,你要走便走,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商陆笑:“亏我劳心劳力几年才治好你,你就这么回报我?真是难过,好好看着秦书,嗯……哪天闲了给他找几根针来,让他穿针引线,如果能学着绣个花什么的效果应该会更好,我回药谷,有事儿记得去信儿。”
  秦书干咳一声,穿针引线,还要绣花?商陆确定不是在存心要他出糗吗?听到后面又连连点头,商陆将所有事情交待得差不多,也不说话了,只看着颜如玉笑。
  想是有话说,秦书抿抿唇,低眼若无其事:“你们先说着,我去看看小天与如心。”说罢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显然十分不放心。
  秦书出去,商陆笑得打跌,笑罢了朝颜如玉眨眨眼,表情依旧促狭:“他十分怕我抢了媳妇儿啊,这么不放心,还要一步三回头看着。”
  颜如玉笑笑,如清风拂过:“呆子人傻,你就别笑话他了。”
  “傻人有傻福,我却没这福气。”商陆一句话说得半真半假,不时看着颜如玉,颜如玉淡淡别过脸去,商陆似是自言自语小声道,“只是遇上你晚了些,哈。”
  “往后小心些,别整些有的没的来药谷烦我,你商大哥我老了,再也不能四处奔波着给你找药了。”
  这一句话说得颜如玉鼻子发酸。
  好几年了,商陆不知费了多少心思,花了多少力气,尽心尽力四处奔波,才解了他身上的彼岸,他颜如玉是何德何能让商陆如此费心?知道,却无法回应。
  “怎么会,就算没有乱七八糟的,也一样去药谷烦你,你儿子可是十分中意如心,到时候说不准能成一桩佳缘。”
  商陆十分感概,心里亦是十分不舍,他又一向不正经惯了,鲜少表露情绪,这会儿也一样。“药谷里那块儿地,依旧留给你两个,好了,其实没什么可说的,颜如玉,保重了。”
  不是没什么可说的,而是有很多想说的,却无法说出口,说多了是错,不如留在心里头,商陆不是那等横刀夺爱的人,颜如玉好好活着,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好,也不枉费他这么多年的心力。
  无论是和谁在一起,是不是他自己都好。
  颜如玉点头,强压着眼里的热意,这些年当真是越活越倒退,动不动就想哭,好像要将前些年没有哭的补过来一样,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以后再也不见,到底是眼热个什么。
  心里总觉得这次的分离和以前的很多次是不一样的,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那我走了,你保重。”颜如玉起身。
  “等等。”颜如玉走到门帘处被叫住了,转过头来。
  商陆身形很快,像几年前一样,微微一动瞬间就到了跟前,然后低头在颜如玉脸颊上蜻蜓点水一吻。
  “就当是治病的报酬,走吧。”
  颜如玉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商陆推出了大帐,帐帘立刻落下,再看不见商陆的脸。说生气也不生气,说心慌也不心慌,很复杂,颜如玉深吸一口气,朝秦书大帐走。
  帐内商陆心绪复杂,觉得方才确是过于大胆,只是以后若再见,颜如玉,商陆那会儿就一定忘了你了,就当是,这不见天日一段动了心的结束吧。
  商陆走了,秦书倒是在颜如玉面前晃了一天,一直晃到晚上,破天荒没有出去,颜如玉虽然不知道他日日出去又回来这么晚是做什么,但是知道他一定是瞒了自己事情的,也不去问,今儿见秦书没出去,心里微微一笑,面上却无奈道:“怎么了?你今儿没事做?也没见你出去。”
  秦书趴在桌上看颜如玉,欲言又止,还是按捺住了。
  比以前能忍得住了,颜如玉心道。“你是不是想问商陆同我说了什么?”
  秦书长出一口气:“有这么明显?”
  “十分明显,就差在脸上写字了。”
  秦书知道没戏:“那你会告诉我么?”
  出人意料地,颜如玉点点头:“告诉你,你保证不恼我,不乱七八糟乱想?”
  秦书点头,颜如玉边说边看他表情,不知该不该告诉秦书最后那一事,纠纠结结还是说了,果然,秦书脸色一变,登时气恼,一言不发去内室了。还是不说得好,但是不说又觉得像是在欺骗他,颜如玉叹气,书也不看了,整齐放好准备去吹个枕边风。
  颜如玉一脚刚踏进内室,另一只脚还没迈过去,就被慌然出来的秦书撞了个趔趄,想是秦书以为他走了,来看的。
  秦书一把捞住颜如玉,左右看了一会儿,到底心里头压不住恼意。又是为颜如玉开脱,心想商陆救了他的命,商陆那点儿心思自己也知道,毕竟不是特别过分,就算了;一下又为自己生气找借口,商陆亲了颜如玉,颜如玉竟然没有给商陆一巴掌,若不是自己问起,一定还被蒙在鼓里,这也太让人生气。
  两种念头相互交织,终是后者占了上风,秦书哼一声又躺床上去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字,他现在很生气。


☆、第一五四章

  有时候这位将军着实幼稚到令人发指,还有那么点儿的大男子主义,不过还好,尚在承受范围之内,不算过分。颜如玉设身处地想了想,此刻若是换了林景来这么一出,自己肯定也会生气,纵然不表现出来,但是心里不舒服是一定的。
  秦书耳闻颜如*步声到了内室,两下翻过身去,背对着他。
  这是在闹别扭么?颜如玉顿觉有些好笑,坐在榻边去拉秦书手,干咳一声:“没有下次了,莫气了。”
  秦书依旧不出声,颜如玉无法,多少年没有同人道过歉,一句对不起哽在喉头,怎么都说不出来,吸了一口气:“那个……我说,秦大将军……”
  怎么都说不出来。秦书听他支支吾吾,心里的气消了一半去,这事儿严格说来着实怪不得颜如玉,想是想开了,但是留了个心想听听颜如玉怎么说。
  努力了许久,还是说不出那我错了对不起的话,呆子一根筋,生气气来原来这么难开怀,难道真的要他吹个枕边风不成?颜如玉一时竟然觉得有些棘手。
  思来想去想了一会儿,罢了罢了,枕边风就枕边风吧。
  秦书听颜如玉沉默,心知是在为难,知他一向说不出软话,心道罢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闹也闹过了,没有下回就是,刚想转过身来,颜如玉却比他更快,两手强行将他的头拨了过去,唇立刻贴了上来。
  嗳?这算是……投怀送抱么?秦书垂眼,不让颜如玉看到眼里的情绪,头偏了偏。颜如玉就听秦书声音闷闷的:“这是在补偿我么……”
  “不是补偿,是道歉还不成么,你就莫气了……”
  颜如玉含含糊糊吻着秦书,秦书停了一会儿,又转过身去:“你以为这样,我便不生气了么,我又岂是这种人?”
  颜如玉头疼得紧,觉得这人怎的比秦尧还难哄呢,无奈道:“那你说,要怎样才不生气。”
  秦书十分委屈的声音:“还是算了,就算说了想必你也不愿意,你不用管我,让我自己躺着便好,等过一阵儿自然就不生气了……唉!”最后一声叹息十分轻,又十分悠长。
  颜如玉不疑有他:“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不愿意?”秦书不答,依旧是背对着他,颜如玉想了想,“答允你了便是,说罢。”
  秦书摇头:“算了,你这会儿答应了,来日又要反悔,徒惹得我伤心难过失望一场,还是不要了。”
  这要是放在从前,颜如玉还有功夫的时候,一定二话不说先将这近似于胡搅蛮缠的人拖起来打一顿不可,得寸进尺,也未免太过分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何况今日这事儿确是他对不住秦书,于是暂且忍了。
  颜如玉咬牙开口:“答允你了,绝不反悔便是,说罢。”
  话一落,秦书忽地转过身来,一把将人揽进怀里头压在身下,颜如玉忽然觉得像是被秦书诳了,十分想要反悔,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秦书将头埋在他肩上,颜如玉十分确定,秦书是在笑,立刻怒道:“你……”
  秦书终于抵着颜如玉的锁骨低低笑出声来,笑了一会儿抬头拨了拨颜如玉有些乱的发,又摸摸眉峰那颗小痣:“真好骗,方才你说答应了不反悔的,说话算数。”
  颜如玉抬眼看着他,不生气了就好,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答应就答应了,若是实在过分,反悔了又如何?“嗯,说罢,什么事情。”
  秦书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什么,颜如玉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饶是秦书这会儿也不好意思起来,绷了绷脸,指着桌上跳跃着火光的油灯,一本正经:“以后……不准熄灯。”
  颜如玉十分摸不着头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扯到了熄灯上?见颜如玉不明白,秦书只得厚着脸凑过去,一下一下在他唇上啄,呼吸逐渐热起来:“我想好好看看你……”
  刹那间明白过来秦书是个什么意思,颜如玉脸轰一下便烧了起来:“你怎么……”
  老实人偶尔撒一次谎,使一次诈,没有人会去怀疑,何况是秦书这么个温厚的性子。只是这一回大意,颜如玉觉得自己被诳狠了,又是恼又是羞愤:“你不是说你不是这等人么!”
  “唔,你那时候说过得么,欲擒故纵,是你先亲我,我才想起来的。”秦书振振有词。
  “那你也不能动这些歪心思……”
  半是哄半是骗,终于如愿以偿,近来秦书可谓是春风得意,白天偶尔出去那么一天,晚上回来看着一双小儿女和颜如玉,觉得生活简直不能再好,唯一不大高兴的就是,赵子宴迟迟不回信。
  流火之月已过,八月草原已经渐有凉意。如心与秦尧已经开始学着走路,秦书特意空了一天,没有出门,早晨饭用到一半,正端着小半碗细粥喂小秦尧的时候,外头亲兵忽然说有位大人要求见,说罢又补了一句,十万火急。
  也没能猜出个大概,小秦尧吃到一半非常不满,秦书只好抱着出来看,看到几步远处站着的那人,十分吃惊:“赵子宴,怎么是你?!”
  赵子宴匆匆忙忙,连个招呼都顾不得打,看了两眼秦尧,小家伙白生生的胳膊像一截藕一样,心道秦书这家伙可真是好命,赵子宴按捺住想要掐一把的冲动,先讲正事:“我是来议和的,快,现在给我找二十来个人,我要去抢亲!”
  秦书被这两句话砸得头脑发懵,来议和?去抢亲?抢什么亲,又是抢谁的亲?赵子宴顾不得解释那么多,急得一跺脚:“你快点儿成不成!大哥我求你了。”
  秦书迷迷糊糊,一阵兵荒马乱之后,洪飞带了二十来个人跟着去了,颜如玉这才出来,昨儿睡得晚,今儿也就起得晚了些,听是赵子宴,忙穿了衣裳来看:“赵子宴来了?”
  秦书抱着秦尧,后者正努力去抓自个儿爹的鼻子,秦书躲过小手,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十分不解:“你说他这是要去抢谁的亲?”
  颜如玉不认识似的打量秦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赵子宴和陈丹青那点儿事,还能去抢谁的亲?陈丹青。”说罢幸灾乐祸似的一笑,不知道是笑赵子宴还是笑陈丹青。
  兴师动众的,两人等到半夜,赵子宴这才回来,丹青连喜服都没有脱,大红喜服映得脸都是红的,人被赵子宴抱着从马车上下来,似是昏了过去。赵子宴左看右看,秦书连忙指了指一旁预备好的帐篷:“给你准备好了。”
  赵子宴抱着人便去了,秦书仔细打量身后那二十来个人,个个和刚从强盗寨子里出来一样,勉强认出人高马大的那个是洪飞,秦书咳一声:“洪飞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这是……”
  洪飞想当然也是十分郁闷:“相爷说了,不能让乡亲们知道咱们是军营的人,于是就这么……让人当做是山上的强盗,抢了人回来。”
  洪飞没说,大家伙儿开始以为赵子宴抢得是新娘,于是大家伙儿直冲着新娘去了,到了后来才闹明白,要抢得是新郎官。
  颜如玉看几人累得狠了,打发回去休息,显然十分看不惯赵子宴这番强盗行径,骂了好几句不解气,要往赵子宴那帐篷里去,被秦书拉住,赵子宴却出来了,揉揉脑袋:“远舟,怀远……”
  颜如玉似笑非笑:“行啊你,赵相爷,嗯?”
  赵子宴没有闲心思同颜如玉斗嘴,只觉得要虚脱了一般,看向秦书:“怀远,你那儿有吃的没有,两天没用饭了。”
  秦书连夜吩咐了吃食,又将赵子宴请到帐中,听他讲来龙去脉。
  事情是这样的,赵子宴接到他们的信儿,好不容易说服了年轻的皇帝亲自来和谈,这其中还有个私心,看看距这儿不远的陈丹青。丹青当年离了京四处辗转到了西北,找了个小镇子定居,赵子宴这几年一直差人盯着。
  因为要来西北,赵子宴就再也接不到盯着丹青那人的信儿了,一路上边走边看景,也算是惬意,两人这才足足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月,等到那小镇的时候,赵子宴拐了个弯儿,去看陈丹青,这一看不得了,丹青不咸不淡说要成亲,言谈之间更是要留赵子宴用一杯喜酒。
  赵子宴在丹青哪里待了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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