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螺汉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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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螺汉子(完)-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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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田螺汉子(完)
作者:占风
备注:
     男版的田螺姑娘的小故事,酝酿挺久的想法,加上想写色得节操碎掉的肉,所以就…一坑未填一坑又起了……小短文,很快就会完了,很快就会填满变成平实的土地的OLZ

(↑我想这不是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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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田螺姑娘啊……”谢遥搁下手上《搜神记》书卷,悠悠叹息了声,举目望向门外游云,“不孝有三无後为大,我若是也遇著个田螺姑娘,自是不必再愁三十未立……”
     
  他轻车熟路地发出内容相似的叹息,这会儿愁绪竟格外挥之不去,只因今儿托人说的事又黄了。
     
  历经数十次被方圆十里的人家拒绝,他实在禁忍不住,神色仓惶急急就抓著人问缘由。要死也得死个明白的。
     
  那说事的媒婆掩著嘴盯了他的脸孔半晌,年迈五官组成个怪异的表情。
     
  “我要说出来,小哥儿别怪罪啊。”
     
  谢遥自然连连点头。
     
  吱呀吱呀……藤椅祥和地摇来晃去,这午後晴好的天气该是被摇出些睡意,偏偏意识因烦闷的情绪清醒得很。
     
  “谢先生太白了,要是与他走一起,哪还有半点女人味可言。”──人家姑娘是这麽说的。
     
  不是因了上无高堂门衰祚薄,也不是因了家只瘠田三亩家业寥落。不愿嫁他的原因,竟然只是因为他的外貌……
     
  谢遥愣住,孑立门庭,连媒婆走了也不知道出声送一下。
     
  说来也是,谁让他眼光独到,看上眼的都是些田间劳作、结实黝黑的农家少女。若自己同样生得黑也罢,偏偏他肤色极白,净无瑕疵,无论日光或月色之下看著都是玲珑剔透的,说是冬雪塑的怕也有人信。加之眉眼温润气度自适,人望之只觉贵族之风迎面扑来,半点不像是山沟沟里出产的。
     
  “唉……”又一声叹息,散入轻轻吹拂的春风里。
     
  村头每逢有集市,各色粗布麻衣的人潮交织中,一道白衣或青衫飘飘的鹤立身影便显得抢眼。摊档里乌龙混杂,那人也不怕腥气沾染衣角。
     
  卖海鲜的老叟笑著跟他打招呼,“又来买田螺呀谢先生?”
     
  谢遥是村里很少数的读书人之一,考上秀才後无意再迎头直上,只在私塾里安分教书,孩童们喜欢他,熟人见了他亦尊称一声“谢先生”。
     
  每天傍晚散了课堂,他特意来这集市走一遭,只为买几两田螺回家。
     
  村子地处南方气候湿热,池塘、河流和水田到了冬天亦不枯竭,田螺之类四季不乏。肉鲜味美,咸淡皆宜,村人多有喜啖此物的,谢遥买来却非为了一饱口福。
     
  若有与他同住一起的人,便要发觉他的奇怪──谢先生净是把田螺贮在水甕里,一天要去看上七八遍好似爱不释手,好似感情深厚,畜之十数日他却又毫不留恋地将其放生,意态潇洒。
     
  “阿伯,照平时那样给我称点罢。”谢遥说道,微俯下身认真观察探头缩脑的田螺,面色平静,一双细长的眼倒亮得潋滟。
     
  等他拎著半斤田螺正打算回家,几步开外突然响起敲锣喧响与滑溜吆喝。是每月来村里一遭的货郎出现了。
     
  几个妇女率先围了上去,她们喜欢听货郎天高海阔地胡侃沿途鲜闻,更喜欢那两只肚量广大的竹筐。那里盛著她们喜欢的胭脂水粉、时兴的花钗珠串。
     
  “呀!”不知谁尖叫一声,继而是假意娇嗔的妇女嗓音,“小货郎恁作死啊,这麽大个头的田螺谁还敢吃哟!”
  
  田螺?谢遥心下一动,止住脚步。





☆、二

  围上去的人里三圈外三圈,乱糟糟一片指指点点,唏嘘惊叹声频频而起。
     
  “这田螺是活的麽,怎也不见伸个角出来的?”
     
  “也不知里头塞了什麽东西呵,莫不是个泥沙秽物什麽的?”
     
  “要我说可能是妖精,哈哈哈……”
     
  “养了费事,吃了恐怕要得罪神明哩。”
     
  “是哇……”
     
  “……”
     
  谢遥身量颀长,踮起脚尖引颈而望。圈子内一尾足有三升壶大的田螺静置透明水缸中,水面在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一眼他即被田螺壳上那繁复细致的花纹引去了魂魄,好像跌入神秘奇妙的梦境。
     
  真美啊……古铜色的壳,比之自己见惯的暗黑色来得浅淡,上面一道道错综的的纹理像漫开来无边无际的野花野草,美得妖冶又清冽。
     
  一向能言善道的货郎竭力褒举这罕见的田螺,力图为自己偶遇的奇货卖个好价钱,不曾想民风保守,人以为异物之下竟不敢问津。
     
  他失望地蹲下来整理货担,头顶突然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温润声音。
     
  “这东西怎麽卖?”
     
  货郎循声看去,是一个五官清秀,肌肤白若凝脂的高挑人物,虽是问他话,那眼并不看他,只紧紧盯在巨螺上。
     ?  
  “三旬的月钱没了……”手浸到水里,沿著田螺壳上的花纹来回勾画,“但是我不心疼呢……反而很欢喜。”
     
  “里面会有田螺姑娘麽……”胳膊搭在缸沿上,谢遥歪著头靠上去,低低的语音像水上涟漪般一圈圈散开,染了无尽希冀。
     
  会肯相信杜纂的神话,到底是有些读书人的迂痴。
     
     
  离家门还有些距离,已闻得阵阵烧焦味,当是家里走火星子,想到缸里养的田螺,谢遥心下著急,夹紧腋下书卷,加快了脚程。
     
  门扉被砰地推开,入眼景象叫谢遥愣在当场。
     
  他本是爱洁之人,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净整齐,但现在,家中入了贼子似地,乌七八糟的焦烟呛眼,各样家具东倒西歪,墙角还垒了一堆碎瓷片──那原是谢遥喜爱的一个花瓶。
     
  只是去私塾半天,回来家里竟换了天地,他却不生气,瞪大的眸子慢慢眯起来,而後弯成一个愉悦的月牙。
     
  从此他想要的,不会再是虚妄。
     
  走到桌边,那上面如谢遥所料,摆了几道家常小菜,一小杯酒很有意趣地斟在一旁。而出乎意料的是,菜色很……很古怪。坦诚点说,是做菜的人手艺太烂,生生将颜色迥异的材料全弄成了焦黑糊糊。
     
  看来是个有些笨拙的田螺姑娘啊……但谢遥完全不介意。伶俐有伶俐的好,笨拙的亦有笨拙的可爱。那女子不会的,他将手把手悉数教与。若她不愿学,换自己来做便是了。夫妻二人,惟愿和睦。
     
  他愈想愈是欣喜若狂,径直奔到水缸边上。
     
  田螺仍旧静静沈在水底,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儿。
     
  谢遥笑了笑,两手将它捞起,擎高到头顶去看个究竟。可惜厣紧紧闭合著,掩了内里情况,固如磐石,即使拿指尖去戳也没动静。
     
  书上说田螺姑娘天性腼腆,羞见宾客,诚不余欺。谢遥感慨一声,不再相逼,转而想到此时竟是在抚摸女子玉肤,约莫要被误会是狂蜂浪蝶之属,遂连忙将它放回。
     
  记得书里那人是假意外出,躲在窗下才发现的田螺姑娘。谢遥并不打算如法炮制,他不爱狡诈,对女子使诈更是不忍心。
     
  世上那麽多田螺,世上那麽多人,而他能遇上她,这要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缘分。
     
  假以时日,就能见到她了罢。
     
  谢遥一点也不著急,气定神闲地坐到椅上,拿起筷子。
     
  三十载光阴,他终於也能像寻常男子那样,吃上心仪之人做的午饭。
    
  这才是世间儿女,篱落呼灯啊。
     
  该来的来得太迟,但不枉等得这般久,谢遥心绪动容,眼角沁出泪来。
     
  伴随一阵听起来就很难过的咳嗽声。
     
  捂著胸口,谢遥喉结滚动,竭力咽下嘴里的东西。
     
  三十载光阴,也是第一次吃到这麽难吃的东西……背著大水缸,谢遥眼里浮出怜爱之意,又夹起一口送进嘴里。一直到七分饱都没再失态,只是那脸色委实叫人不忍卒目。

作家的话:
厣 【拼音】:'yan' 上声 【字义】:螺类介壳口圆片状的盖。
没错,↑是百度来的……敢作敢当!




☆、三

  便这样相安无事过了几日。
  角落里多出的陶或瓷的碎片,谢遥会在隔天早上悄悄扫掉。义无反顾地保持焦黑的饭饮,他都一声不吭地吃下去。看似日子过得比之前煎熬,个中滋味唯有谢遥清楚。
  他是不再戚戚地看著床前明月光叹息了,行走起居间倒会莫名就轻笑出声。
  即使畦田的菜被一看即知的外行手法折摘得奄奄一息,即使那几个糟蹋良田的脚印放在女子当中显得过大……
谢遥还是喜欢。他觉得自己并不嗜好三寸金莲,天然大足反倒说明那姑娘的蓬勃朝气。
  於是一人一螺各自安生,默契得仿若多年故交。平淡温馨的气氛不用刻意培养,径自蒸蒸日上。
  只是有点蹊跷留存於谢遥心里。他在一天醒来更衣时,惊见肚脐里有个干涸的小白块。本是隐蔽的地方,若非眼亮,恐怕就要忽视了。
  那是男子泄的精元。他记得前晚并无行指头告解消乏之事,但此物从何而来,任谢遥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合理解释。
  单只一回的话,他怕也不会放在心上。事实却是那物连著几天屡见不鲜,便这般不上不下梗成谢遥心头的一桩悬案。
  虽想著睡时留个心眼,然睡熟後人事不知也由不得自己。
  月色亮堂的十五夜,谢遥是被类似鬼压床的滞重感惊醒的。
  说是惊醒,不过是心念所至地睁开眼,而後身体复活,快感像月色般扑涌而至。
  谢遥没有说话,静谧的瞳孔倒映一个人的身影。
  修长的脖颈极尽後仰,刚毅的下颌本应藏在阴影里,此时盖满皎洁月光,仍是黝亮的古铜色。健壮高大的身体绷直成一个弓,强劲有力,而又妩媚得仿佛不堪一折。
  是这样的人跨坐在他身上,沈得很,但火热肌肤紧贴的美妙触感,是谢遥三十岁的人生初会。
  男人身後的小穴,把自己的柱身一分不漏地吞吃,时而滑溜脱离,时而紧紧包围。那段精壮的腰他扭得生涩,看在旁人眼里却异常蛊惑诱人。
  “啊啊啊……嗯、啊……我…我不行了……啊啊啊啊──!”低沈的浪叫沙哑而动情,也不知在他醒来前这般磁性的嗓音呻吟了多久。
  有些暴殄天物呢,谢遥可惜地想,忽觉嘴角一热,原是那白液因主人激情难耐飞得高远,竟有些溅到他唇边。
  年轻的男人自娱自乐了大半宿,显是累极,顺势倒下来趴在他身上呼呼喘气。硕壮的胸膛大力起伏,那两颗被捏肿的乳首欺压在自己胸口上,像硌著两粒小石子,硬中带软的触感 。 
  谢遥闭著眼扬起嘴角,舌尖探出嘴角,舔了舔那点横空飞来的液渍。
  意外地……味道很好。说是可以入口的浓汤汁也不为过。

作家的话:
下章争取粗长。
业余时间好仓促,就会觉得在被时间追赶。就会变得暴躁。




☆、四

  “舒服了麽?”  
  
  云淡风轻的问话引起相当显著的效果。
     
  谢遥真切感受到了身上男人每一点滴的变化。从呼吸停顿、四肢僵直到难以置信地抬头迎视,狭长黑眸瞪大了也还是水雾迷离的,未褪尽的情欲尚在酝酿,惊讶慌乱显露无疑,英俊阳刚的面孔也因呆滞多出几分稚气。
     
  “呵……”谢遥觉得有趣,莞尔一笑。
     
  男人方醒悟,咕噜咕噜滚下床,光溜溜跪到地上。动作太急,犹垂白液的胯间长龙威武地甩摆了两个回合才止息。“主、主人……”
     
  他以首叩地,声音响亮得谢遥都感觉头疼。屈伏的姿态,饱满臀部翘挺地横陈眼前,好像随便拍几下都要勾人魂魄地摇上三摇。
     
  “对不起,我吵醒您了……”
     
  “地板凉,到床上来。”谢遥倚在床头,朝他招招手。睡中被男人拉开的衣襟大敞,褶皱云堆於腰侧,肆意风流。
     
  男人受宠若惊地抬起头,入眼那一片白皙小腹上的精液淋漓,似乎大为窘迫,只捡了床沿一小块地坐下,脸都快埋到脖子里。
     
  “怎麽,自己方才把玩得那样快活,现在还不好意思了?”见他耳尖透红尽往床尾龟缩,谢遥长臂一舒,一把将他拉过来。但男人孔武强悍,一时不防撞到他胸膛,看起来不像美人扑怀,倒像恶人巍然突袭,“昨儿、还有前几天,我身上的那些,也都是你弄上去的了?”
     
  “啊……”男人懊恼,低叫一声,为自己辩解,“我事後有擦干净的……”   
     
  “你这样的人,以後决不能做坏事,知道麽?”
     
  “为什麽?”男人见谢遥眉宇平静,言辞和善,再想到两人虽未曾碰面,实际上也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数日,初时惊惶去了大半,漆黑长眸亦不再退避三舍,直愣愣递过来纯粹为不解。
     
  “你一做坏事,全世界的人都要知道是你做的。”笨手笨脚,要没留下蛛丝马迹才叫奇怪……
     
  “我是随主人的,主人要是个恶棍,我也会跟著做坏事。但主人人这麽好,我哪里会去行恶。”男人坐在谢遥腿上,知道自己沈,一直微悬胯,不敢全部交托重量,这会儿却主动伏低虎背熊腰,让自己侧脸颊贴到谢遥胸口以示赤诚。
     
  谢遥笑了笑,这男人以田螺壳栖居,与世隔绝,真是七窍未开,不通世故人情,蒙昧得可爱。不禁拿手搔弄他下巴,逗玩猫儿似地,“句句不离主人,我可不记得什麽时候收了你这麽个手脚勤快的仆人?”嗯,勤快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勤劳自古是田螺一族的传统美德,男人得到嘉奖,喜不自胜,甚至得意地从喉间咕哝几声才回话,“在我们族里,哪个人将我们带入家门蓄养,我们就认他为主,对他永世忠诚,不持二心,竭尽所能辅助他持家生财、延续香火。”
     
  原来如此。眼前的男人一辈子只能有他,不事贰主,这感觉不坏。谢遥收回让两人论年龄称兄道弟的打算,“你说延续香火,是指你可以像女人那样,怀孕生子?”
     
  “是的,主人。”
     
  谢遥掂起他下巴,仔细打量他五官。这男人实在英挺刚俊,半点不女气,肤色也是自己最爱,若与他结合诞下男娃,而男娃秉承母貌,长大了大致是不会再像自己,遭遇求婚无门的尴尬罢。
     
  遇著个能以男身受孕的,别人定要一番大惊小怪,或惧恶引以为妖物,唯独谢遥博览杂记野志,接受得坦然自若乃至是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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