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渲说:“秦观何在,他不是很能打吗?”
“秦观再能打,可是日薄西山,比不得年轻时候身强体壮。”方文轩笑了笑,说:“当然,这个是他自己的说法。”
慕容渲冷笑:“他胆子倒大得很,敢拿兵权威胁朝廷。”
“这也无可厚非,一有危险他第一个上”
却一个人影也没瞧见,只有迈开步子又向大门口跑去。
朱红漆雕大门前,一辆翠盖青帷车。
不远处,那一身宽袍广袖的秀挺身影踏上马车,镂竹缨帘徐徐垂下,将他全数遮没。
百日照傻傻地站在那里。
虽然只是侧面,但仍能看得出来已褪去少年的青涩,从前那双大眼睛已变得细长漂亮,头发也变长了,跟记忆里的人有着甚大差别。
百日照默默地退到门后,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他也已经满足了。
马蹄踩地和车轱辘滚过青石路的声音,心也如同被碾过一般,万般辗转。
慕容渲送完客,一回头就看见百日照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呆立在那里。他走过去,皮笑肉不笑:“怎么,在感怀旧主?”
百日照抬头,忙道:“没有,属下只是,只是……”
慕容渲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的解释,于是不搭理他,径自往里走。
百日照正要追,双腿间一阵抽痛,半天都直不起腰来。
“怎么了?”慕容渲又返回来,只是一张脸还是板着。
“没,没事。”
“别告诉本王,你现在连路都不会走了?”
“……”
“你这个木头。”慕容渲说完这句话,身子一低,将他拦腰抱了起来。
百日照慌然而惊:“九爷,快放属下下来。”
这成何体统,要是被人看到,他的冷酷形象就毁了……
慕容渲戏谑道:“亏你还是练武的,竟然这么轻,大姑娘也比你重。”
“……”居然拿他跟大姑娘比。
百日照趴在床上,裤子被褪到膝盖处。
“给你擦药,忍着。”顿了顿,慕容渲又说:“忍不住疼就喊出来。”
他又不是女人,这点疼还要死要活。
“属□板硬,不会比那些侍妾娇弱。”
细长的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日照可是在吃醋?”
“……”百日照现在的表情十足像个呆头鹅。
慕容渲知道这是对牛弹琴了,没好气地板起脸:“把屁股抬起来。”
百日照老实地照做,想不通好好地他怎么又生气了?
慕容渲拿来一个靛阗玉的小瓶子。
百日照再也忍不住地说:“九爷,让属下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慕容渲打开瓶子的颈塞,听了他的话,笑说:“看都看光了,现在才害臊未免太迟了。”
脸红得无以复加,虽然早已袒裎相见,但这样的景况仍然让人十分尴尬。
股间一阵冰凉,后庭被一根手指逐渐撑开,沿着娇嫩的肉壁涂抹,那根手指在体内不断揉摁着,还时不时地故意□两下。
百日照咬着牙,尽量不让自己叫出声。
手指转了几圈之后,终于退了出去。
慕容渲见他满脸通红的窘样,嘴角一扯,说:“其实你并不讨厌吧?”
“什么?”
“昨晚那场欢爱,你不是也有舒服到吗?”
百日照涨红了脸。
“如何,跟本王共赴巫山的感觉是不是欲仙欲死?”
百日照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想再听他的污言秽语。
慕容渲放肆地大笑起来,等笑够了,连着被子一把抱住他,表情心满意足:“真想就这么抱着,再也不放手了。”
短短的一句话,让百日照浑身一颤。
以前似乎也听谁讲过类似的话,只不过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了。
……………………
日照的回忆——情窦初开
杂草丛生,荆棘满地,一个消瘦的身影发足奔跑在死气沉沉的树林里。
荆棘毫不留情地割伤他的皮肤,他的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跑!跑地越远越好。
前方忽然出现一堵高约两丈的黄色高墙。
少年停下脚步,仰着黑乎乎的脸,这堵城墙太高了,以他受伤的身躯和疲惫的体力根本不可能翻越。
眼见树林中一团黑影越来越近……
被污泥遮掩住的脸上,只剩下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像两颗弄脏的玻璃球,此刻透着绝望和恐惧。
好不容易有逃出来的一天,难道又要被抓回去?
那个人不会杀他,可是却会把他折磨地死去活来。
绝对不能被抓回去!他的眼中流露着坚决,即使拼死,也要杀出一条路!
这时,眼角瞥到一处残壁断恒。
几乎是惊喜地跳起身,那是一个洞口,极狭小的洞径恰巧能塞进他瘦小的身子。
顾不得许多,少年赶紧矮身钻入。
眼前的景象更迭变换,但见朱木白石,绿树清溪,仿佛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好大的院子!
他边走边打量周遭,至一山环水旋处,池边两行垂柳,水上落花飘零,溶溶荡荡。
水中映出他脏兮兮的小脸,少年捧了些水冲洗。
擦了擦脸,他坐到一旁的石头上,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吃饭,加之逃了这么久,眼前一阵晕忽忽的。
这时,一股香味隐隐飘来,不是食物的香味,而是……他转过头,刹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大片大片的繁花簇拥在一起,粉红色的花朵堆云聚雾,绵延不断,万千蝴蝶轻盈翩飞,相互追随,滑落徘徊于花间。
绚烂至极,美得像梦。
他失魂地站起身走近,看尽了杀戮血腥与肮脏丑陋,何时见过这番美景。对少年来说,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愈加显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
环顾四周,他伸出黑乎乎的手,又伸回来,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正要采一朵花,
“谁在那儿?”一个声音蓦地响起。
他吓得缩回手,抬头朝前看去。那人站在背光处,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你不是宫里的人,你怎么进来的?”
少年瑟缩了一下,同时心想,他的声音真好听。
那人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张张嘴,小声地说:“我叫小三。”
“小三?”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嗯。”他拼命点头:“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不知为什么,他很想知道他的名字。
“慕容槿。”
碰巧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缓缓照亮了那少年的容颜,光芒万顷,一览无余。他的身后是一片胭脂色的流光媚红,繁花锦簇之中,衣决飞扬。
少年睁大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睛。
那人把手搭在额前,低喃道:“太阳总算出来了。”看了一眼黑不溜秋的少年,笑弯了月牙似的眼睛:“你以后叫日照吧。”
日照,日出初光先照。
5、no。5
书房。
慕容渲站在檀木书桌前,右手正拿着一根狼毫笔练字。
他的楷书遒劲有力,狂草如行云流水。跟着他的时间长了,百日照也能写一手还算漂亮的字。
“过来。”
“九爷有什么吩咐?”
“这些字可认得?”
百日照看了一眼书案上的纸,跟着念出来:
“魁然中贵人,坐榻不知名。画中有画屏,山石侔天成。”
慕容渲似乎对自己写的字很满意,说道:“照着上面抄一遍。”
百日照应了一声,拿起搁在旁边的毛笔,蘸了蘸墨汁,然后一笔一捺认真地临摹了起来。
“这里要这样。”慕容渲握住他拿毛笔的手,在纸上缓缓拖曳。
温热的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喷在百日照的耳垂上,让他没来由地呼吸急促。
感觉到他的异样,慕容渲问:“怎么了?”
百日照收摄心神,尴尬地找了个借口:“可能是很久没动笔,有些生疏了。”
慕容渲似乎有意调侃他,说:“那脸怎么红了,是不是在动什么歪心思?”
“……”窘迫地无地自容。
慕容渲笑了笑,手指探进他的衣服里,四处游走:“日照的皮肤水嫩光滑,本王真想咬一口。”
百日照红着脸,任由他动作,蓦地肩上一痛,没想到他还真的咬他。
“坐上去。”慕容渲示意了一下书案。
百日照迟疑一会儿,又不敢违命,只好右手按着桌面,往后一撑,坐了上去。
慕容渲拉开他的衣襟,舌头卷上胸前的茱萸,轻轻啃噬。
百日照喘息一声,抱着慕容渲把头埋进他柔软的发间。味道温香而熟悉,光是闻着就已经微微有些沉醉了,
衣衫凌乱,宽大的衣服挂在手肘间,香艳诱惑。慕容渲咬着他的耳垂:“日照,你要从前面来,还是后面?”
百日照霎时面红耳赤。
舔了舔他的耳垂,慕容渲分开他的双腿,一个挺身,便重重贯穿了他的身体。
为了不让自己后仰过去,百日照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书桌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笔挂和书籍也因为剧烈的摇晃掉落在地上,稀里哗啦的声音合着粗重的呼吸声,一时间书房内一片淫乱狼藉。
百日照不自觉地迎合着冲刺;经过几次交欢之后,渐渐感受到这巫山云雨的快感,从来都不知道两个男子做这种事,原来也能这般欢愉。
慕容渲抬高他的臀,开始加速抽送起来。呻吟声越大;摆动的力度也越大,就在最后一次撞击下,慕容渲终于射出了炽热的精元。
激情方罢,百日照彷佛梦醒,正要挪一挪身体,谁知体内的异物又涨大了几分,吓得他不敢再动。
慕容渲扶着他的腰,□缓慢地退出了体内。
这样就放过他了?百日照偷偷瞥了瞥他身下,那,那里不是还……
“怎么了,还要?”慕容渲笑问。
“没有,属,属下……”
“你初经人事不久,本王怕你伤着。”慕容渲低下头吻了吻他,柔声说:“我也忍得难受,等你适应了再好好补偿,嗯?”
百日照难为情地别过脸。
心口处,仿佛有软软的东西充塞着,蔓延开来,是一片柔情蜜意。
下午传膳的时候,不知是不是百日照的多疑,总觉得今日这些丫鬟看他的眼神异于平常,让人浑身不舒服。
一个年龄稍小的丫鬟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他的身下,紧接着便脸红耳赤地匆匆退下。
百日照不明就里,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瞧去,脸瞬时惨白。
青黑色的裤子上沾着那些东西,星星点点的煞是刺眼暧昧,傻子都看得出来怎么回事。他苦笑,自己一直欲盖弥彰的事,其实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
*********
今番天子寿辰;普天同庆。
长安城到处扎着‘万寿无疆’的旗帜,迎风猎猎作响。
青石板路上,布衣百姓皆朝着同一个方向跪拜,同时口中高呼‘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声势浩大,响彻整个长安城。
巍然矗立的皇宫,气势恢弘的明黄色,是权利与地位的象征。
百日照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列,后面跟着长长的队伍,旌旗飘展。
越是这种庆典就越要谨慎,难保不会从哪里窜出几个刺客。
当初朝廷还不稳定,一些趁乱逃走的太子党羽来不及顾辖,再加上慕容渲年轻气盛,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以前也发生过行刺事件,不过因九王府戒备森严,并未被得逞。
宫门前,大臣们瞧见九王爷的辇车,连忙分列两行,恭敬作揖。
百日照动作轻盈地跃下马,皇宫内有不许走马这规矩;众人入得正门;必须弃马步行,否则便是对圣上不恭。
能在皇宫里骑马的人,也只有位高权重的九王爷了。
绕梁殿是宫里专门娱乐的地方,因此但凡各种宴请宾客或是宫内庆事都会在这里举行。
内殿中,慕容仁坐在东首上座,几位王爷坐在下首,而朝堂重臣各列一席。
正中央,一群舞姬身姿美妙,阵阵轻柔却足以传入每个人耳中的琵琶声破空淌出,水袖清扬。
筵席桌上杯觥交错,众人脸上尽是和乐笑意,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致。
席上,几位王爷高谈阔论,或提京城景物风华,或论国家大事,偶尔也说些哪家纳妾谁府上豢养男宠的风流琐事。
慕容贤扯开话唠:“那小相公虽然长相不及红牌,但也算清秀可人,三皇兄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还把他推在地上,真是太知情趣了。”
慕容靖哧了一声,语气不屑:“一个男人叫本王怎么怜香惜玉?”
“男人怎么了,比女人耐玩,呵呵。”慕容贤显然喝高了,开始口没遮拦起来。
“胎毛还没长齐就想玩男人,到时候可别被人反压哭着喊娘。”
慕容贤涨红了脸,猛地拍了桌子:“本王才不会喊娘!”
他如今已经二十五了,身材也高挑壮实,可惜长了一张娃娃脸,总让人觉得没长大似的,所以生平最恨有人拿他的脸开玩笑,除了几位王爷调侃之外,没人敢造次。
“三皇嫂怎么没来?”慕容仁开口问。
慕容靖恭敬地回答:“回皇上,浅芳她身体不适,不能来祝辰华诞,还请皇上见谅。”
慕容仁说:“哦,可是胎动得厉害?”
还不等他说话,慕容贤接过话茬:“才不是呢,三皇兄前几日去勾栏院寻欢作乐,皇嫂气得大动肝火,差点没早产。”
慕容靖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去勾栏院也不带我,这可是你的不对。”
“过几个月就要迎娶礼部尚书的千金了,还不知道收敛一点。”
“男人不风流枉为人,她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还是另寻他嫁好了。”慕容贤眼角一瞥,看到站在后面的百日照,旋即露出夸张的表情:“啊呀,瞧百护卫眉眼流春,近来可是有什么好事?”
百日照被他言语调戏,一时间神色尴尬。
慕容贤摸摸下巴,调笑道:“如今这么一看百护卫,也是个标致俊俏的可人。”
百日照:“……”
见他闷声不吭,慕容贤也不生气,哈哈做笑:“还是跟以前一样,八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
慕容渲道:“他这木头德行,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慕容贤凑过脑袋:“你这护卫挺好玩的,借我玩两天吧?”
“四皇兄身边这么多佳人香伶,怎么还看上我的护卫了?”
“玩笑玩笑。”慕容贤意味深长地说:“九弟竟然能把一个木头□成如此尤物,真是羡煞皇兄我了。”
“九皇弟不是不喜欢男人吗,如今也做这断袖分桃之事了?”一旁坐着的慕容槿笑语。
慕容渲眼角一瞥,道:“英雄不问出处,美人何分男女,只要是美人本王都喜欢。”
慕容贤笑得耐人寻味:“你没试过,自然不知道男子的好处,九弟,你说是吧?”
慕容渲抿了口酒,不置可否。
百日照抬了一下眼,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慕容槿感应到他的视线,朝他舒眉一笑。
他竟然还能如此风轻云淡,若无其事?百日照若有所失地移开视线。
酒过三巡后,方文轩站起身,命人抬上一个裹着大红绉绸的木匣子,揭开红布;里头托底上放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光华耀目。
“这是夜明珠?”慕容仁说:“宫里头有好几颗。”
“启禀皇上,这是微臣偶然从西师湄洲得来的母珠。”
“母珠?”
“是,皇上请看。”
一名内侍端过一个黑漆茶盘;又向怀里掏出一个白绢包儿,将包里的珠子倒在盘子里散着,再把那颗母珠搁在中间,随即便看见那些小珠子滴溜溜滚过来,一颗也不剩,都粘在大珠上。
方文轩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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