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一尘缘 作者: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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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一尘缘 作者:天娜-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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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瑶听到後头麻木了,也就没了感觉,只是一想到在自己身体里不停冲撞的人是周容以外的人时,他便忍不住一阵恶心,只想把夜里吃的东西都吐了。
说实话,到最後,他还真忍不住吐了,这一吐顿将刘奉堆积的火苗煽大,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刮上千瑶的脸,抓住他头发,又将衣服塞进他嘴里,随即,将人拖下床,硬按在桌子上弄了起来。
这一折腾,刘奉的习惯再是遮掩不住,也就撒了手地折腾起千瑶,将千瑶一身掐咬得青紫不说,还将烈酒洒满千瑶受伤的全身,甚至灌进他後穴里玩弄。
千瑶恐慌得不停挣扎反抗,刘奉又将千瑶手脚都捆绑起来,只顺著自己舒服,狠狠贯穿千瑶的身体,仿佛每一次抽出都要将著千瑶的内脏一起拉出来似的,直痛得千瑶几次昏过去,又生生痛醒过来。

一夜如地狱难熬。
等千瑶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辰了。
浑身骨头跟被人拆散了又装回去似的,他是半分力气也没,只愣愣地干瞪著眼。
“醒了?”身边有人伸出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大夫说你有点发烧,现在觉得好点没?”
“爷?”千瑶转头脸来看到坐在床沿边的周容,扯著沙哑的嗓子叫了声。
“是我。”周容又摸了摸千瑶还有点发烫的脸颊,“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千瑶摇了摇头,皱著眉像是在回想什麽,好半天才说,“爷,刘奉腰上有伤疤。”
“我知道。”周容点头。
“你知道?”千瑶刚反问,却在一转神里明白了缘由,昨儿在山洞里便有人监视著他了,那这一整夜,怕也是有人一直在这房里看著,然後等著向周容汇报。不然简简单单一客房里,做什麽要摆著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那刘奉是怎麽对自己的,怕周容也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难怪。。。难怪一睁眼就看到周容等在自己床边,是想安抚他还是可怜他?
千瑶忽然不晓得怎样面对周容,於是转正脸闭上了双眼,“爷,我有点累,还想再睡会儿。”
“也好,那就再睡会儿,醒了我叫他们送点清淡的东西给你吃。”周容替千瑶掐了掐被子,然後俯下身凑在千瑶耳边喃呢道,“放心,今早上是爷我亲手帮你清理的身子。你的委屈爷都知道,再等一等,刘奉那王八羔子伤你的,定让他十倍他还回来,当然,也包括畅春园里头的事。”

听得周容的话,千瑶心里却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感觉就跟有人赏了你一把掌再给你颗糖般,那般火辣辣痛,是嘴里的甜无法化解的,便是连糖都成了苦的,混著各种滋味吞进了肚,愣是不晓得怎麽体会。
周容见千瑶依旧闭口不说话,到也不恼,只亲了亲他额头便退出了屋子。
这事看似就这麽过去了,此後几日,周容只呆在南院,与长孙锦如举案齐眉,真是好不教人羡慕的一对夫妻,而那日收下的美姬和小倌也没几天就被他转送了人。
於是,原本善水城里流传的小容爷冷落发妻一言便是不攻自破,人人都只道这小容爷是处处留情,却当不得真,只有这家中娇妻是心头宝,舍不得她抛头露面。
或多或少,传言总能顺著丫头小厮的嘴传进玲珑苑的这堵墙,千瑶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只将一手初开的蔷薇扯成了碎片,枝上的密刺扎进手心,也觉不到疼。

再说这刘奉,半个月後,突然有一夜,竟然从善水城里消失不见。
传闻他是在从小倌馆回家的路上被人劫走的,官府几乎将善水城翻了个天,可就是找不到人,只得作罢。

这一日,千瑶正蹲在池塘边喂鱼。
忽听身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刚一转头,便看到周允走了过来,“三公子,爷唤你,请随我来。”
“去哪?”千瑶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等我换身衣服。”
“爷说不是见客,就著平日里的衣裳便行了,公子不用更衣。”
千瑶跟在周允身後出了玲珑苑,七转八弯来到了周府北面傍山一处,穿过庭台楼阁,顺著小石子铺出的曲折蜿蜒的小道,最後来到了山下的一座小庭院中。
推开门,跨过门槛,进了屋,但见宽敞的四面墙壁只作了简单的装饰,却没有半点人迹。
“三公子,请跟紧我。”周允带著千瑶又进了里屋,左右扳转了几下放在犁花木圆桌中央的油灯,只听轰隆一声闷响,里屋的床竟然向外移动,露出一个地洞的入口,“地道比较黑,三公子小心。”
千瑶满怀疑虑地跟著周允走下地道,不过一转一弯,便是灯火通明的石屋。
石屋里有四个人,其中两个赤著上身蒙著脸,千瑶看不见他们的模样,而坐在正上方高椅上的人正是周容。
第四个人却是消失不见很久了的刘奉,此刻他被铁琏吊扣在石墙上,除了一张脸外,浑身早就血肉模糊。
千瑶是觉得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朝自己扑鼻而来,他停下脚步,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扶住墙壁,不解得看向满脸高深笑意的周容。

周容站起身,拉过千瑶圈进怀里,勾过千瑶的下巴让他直视眼前的刘奉。
“他这样,你还满意麽?”
“爷”千瑶皱起了眉,“我想出去。”
“出去?还没到时候呢。”周容一手摸著千瑶的脖子,语调却是温柔,“难道你不想亲眼看看刘奉是怎麽死的?还是说,你想自己杀了他?”
周容从一边拿起一把匕手递给千瑶,“不如这样,你自己去杀了他。”
“不要。”千瑶推开匕手,挣扎著想要逃离周容的掐制,却徒劳无用。
“杀了他。”周容的声音再度在千瑶耳边响起,“千瑶,你要学会杀人,刘奉是第一个。”
“我不要。”千瑶失声尖叫。
“想想他是怎麽对你的,千瑶!别忘了,在畅春阁里,若不是因为得罪了他,你也不会被送到那种地方被人污辱。你想想你是怎麽被那群禽兽对待的?你再想想那晚他是怎麽糟蹋你的!千瑶,这个仇你要自己报,杀了他。”
“别说了,别说了!我。。。我真的不行。。。我不行。。。”千瑶用双手捂起耳朵,摇著头哀求般看向周容,“我真的不行,我不行。”
“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周容将匕首塞进千瑶手上,按紧他的五指,连拖带拉得将人推到已经奄奄一息的刘奉面前,“千瑶,乖,杀了他,你还是玲珑苑里的三公子千瑶。不然,明天你就会被人割了舌头挖了眼睛,然後重新送回畅春阁後院的黑屋里接客,直到被活活糟蹋死为止。二选你,你要哪一个结果?”
“我。。。”千瑶死咬著唇,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而捏著匕首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停。
“我数到十,你若是还没有杀了他,就等於你选了後面那个结果。一、二、三、四。。。七、八、九。。。”

当匕首插入刘奉心脏的那一瞬间,血溅上了千瑶原本雪白的衣服上。
他只觉得眼前血光一现,双眼再也看不见其他东西,而那温热的液体正顺著脸颊一滴滴往下淌。
“我。。。杀了他。。。杀了。。。”千瑶松开匕首,直愣愣看著自己沾满血腥的双手。
“好了,没事了。”周容揽过千瑶,将他的脸埋进自己胸口,“瑶瑶,没事了,没事了。”
“容,我杀人了,他逼我杀人,他逼我。。。”千瑶神智不清得拽著周容的衣襟,一遍遍念经般重复再重复,“杀人了。。。我杀人了。。。杀人了。。。他逼我。。。容。。。容。。。”
“在呢,在呢,容在,瑶瑶,乖,没事了。我们回玲珑苑。”


一笑一尘缘 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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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千瑶再醒来,已是两日後。
房里燃著淡淡的檀香,嫋绕弥散,使得一室香静悄然。
周容不知何时移了张桌案入室,端端正正摆在靠南面的窗下。

千瑶一睁眼就看见周容庸懒地斜靠在梨木雕花大椅上,一手握著书一手撑在椅柄上,看地正入迷。
千瑶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慢慢坐起身。
周容闻声豁然举目看向床上的人儿,但见千瑶自个起身,便是一笑,放下书大步跨到床边,扶著他坐起,又摸了摸他额头,说,“烧总算退了,你说你,怎麽动不动就生病呢?吃了那麽多补药就是没效,都不知道补哪去了。”
千瑶一愣,尚未从长时间的昏睡中清醒,只是呆呆得靠在周容身上,柔顺一如往常。
“睡了两日,怎麽到傻了?”周容替他披上外衣,垂下头贴了贴千瑶的脸,又道,“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自从那天你在地牢里昏过去,到现在都没进过食。”
千瑶一听到地牢二字,顿时瞠圆了双目,记忆中的血腥汹涌扑来,他看向自己白净纤细地几乎不似男儿的一双手,终於意识到,自己曾用它紧紧握著匕首,杀了人。
“怎麽了?”周容将那一双手包进自己掌心。
”我杀人了。”千瑶突然浑身颤抖不止,一双手牢牢纂紧,是恨不得掐出血来般。
“你忘了你自己答应过的,做我周容手中绝不能舍弃的一把利器。千瑶,哪有利器不伤人的?若你学不会杀人,以後又能有何大用?要会勾人的小倌,这善水城多的是,有何非你不可的理由?”
千瑶在周容的话语中渐渐停止了颤抖,他很努力很认真地听著周容的一字一词,深深记下。
他甚至开始在心里默算,眼前抱著自己的这个男人,到底还能伤他到几许几分,才算是真正到了头?
“千瑶,刘奉只是一个开始,我希望你做好准备。等你身体好些後,我会教你些必要的防身术和一些暗器的用法和招数。”
“千瑶都听爷的。”千瑶张开手指,与周容形成十指相扣的方式,然後,他听到自己异常清朗而干脆的声音,“千瑶一定会好好学的。”
“那就好。”周容只一声轻幽的回答,似在叹息,又似是赞许,叫人听不太真切。


转眼又是一季春,算算日子,千瑶进入周府竟已是一年光阴。
前日里,周容果然带了周允等一批家丁外出远游,千瑶不知道周容此行目的,却也明白他这一走却并不如城里传的那样仅为了游乐和猎豔。
甚至於他隐隐觉得,再到周容回来的时候,或许,又会指不定有什麽事发生,而到那时,是不是又要他这个倍受宠爱的周府男宠出场了呢?
天晓得!

周容不在,千瑶便也不能随意出府去寻季清,这白日里除了抚琴看书练字,到也只能闲著了。
想起季清那时候心疼的眼神,千瑶自嘲著笑了起来,俯身、捻袖抬手,一张摊开的宣纸上顿如行云流水,畅快间将笔墨沾染:
一花一世界,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这是季清让他抄的佛经,他痴在那句“一笑一尘缘”上久久未能回神,他还记得自己问季清,到底怎样才能到达心若无物的心境。
他想在一笑中泯灭尘缘,可是,他始终做不到。
季清却不答,只含笑摸著他头,让他自己参悟,最後他方说,“时间到了,你也就明白了。不过,我到宁愿你一辈子都不懂。”
於是,千瑶只能等,等哪一日他看著周容再不会心痛了,也许,就是懂了。

思及此,千瑶将宣纸揉成团扔在了一边,起了身张嘴喊道,“仲儿。”
叫仲儿的小厮闻声踏进屋,“小的在。”
“陪我去园子里走走。”

园子里一片绿意葱葱,点点翠色在蓝天下显得生机盎然。
千瑶恍惚想起自己刚进这玲珑苑时,这里不过是一片白雪皑皑,而後,春有百花斗豔,夏有荷香扑鼻,秋有银杏满地,再到是又过了一个冬,便是一年四季已然悄悄滑过。
可当年那股子纯真的执爱,到如今,又剩下些什麽?
他回首伫立在回廊间,一动不动地呆望著玲珑苑深深重重的大门,一手捏得发紧发白了,仍旧不明所以得站在原地。
他真的不明白,他只是想要一个真真爱自己的人,怎麽地就是错了呢?

就在千瑶思绪烦乱之际,忽闻苑外一阵人声吵杂,夹带著丫头小厮的惊呼。
千瑶皱了皱眉,回过身便吩咐道,“仲儿,去外边看看出什麽事了。”
叫仲儿的小厮领了命便快速朝外头奔去,不消一会儿,却又冲了回来,“公子公子,大事不好了,有刺客闯进南院。”
“南院?爷下江南远游,这是全善水城都知道的事,刺客来袭南院做什麽?”
“公子在苑中自是不知,前两日有刺客入宫刺杀皇上未遂,现在全城正在极力搜捕呢!看情形,该是这刺客无处可躲,所以才趁二少爷不在的时候闯进南院,打算挟持少夫人来保命。”
“刺杀皇上那是死罪,挟持少夫人有什麽用?”
“公子不知,少夫人上个月就被大夫号出喜脉,说是已有两个多月身孕,二少爷那时可高兴了。公子你想想,老爷他为国捐躯已逝多年,大公子又为国长年固守边疆不曾娶妻生子,周家传宗接代的重任都在二公子身上,现下终於有了周家第一个三代子孙,皇上皇後知道後,都高兴地不得了。你说皇上和皇後又怎肯让这尚未出生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身孕?你是说,少夫人有爷的孩子了?”千瑶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感千愁万绪涌入心口,然後狠狠纠在一起,绕成了根丝线,一圈圈在他心尖上打上死结,竟是恨不得立刻就让他窒息般地撕裂生疼。
“公子,你怎麽了?”仲儿自知是自己多嘴坏了事,赶忙上前替千瑶顺气。
“为什麽这事我却一直不知道?”千瑶捂著胸口问。
“是二少爷。。。他不让说。。。说是。。。说是。。。”向来灵牙利齿的仲儿,头一次舌头打了结。
“是什麽,话说清楚。”
“二少爷说,怕公子知道了闹腾起来,会妄动了夫人胎气。”
千瑶听得此话,双脚一软,轰然一声便扶著回廊上的柱子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他比不过雅阁居倍受疼惜的琴言,他也知道他更比不过南院里头,那人风风光光、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室长孙锦如,可他不晓得的却是,他那麽努力地去爱,那麽努力地想让周容正视自己的存在,可在周容的心中,自己却不过是一个不堪的角色,犹如跳梁小丑地存在著。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
那抱著他总会疼他宠他,几乎要将他呵护到融化了的人,又是谁?
千瑶心里岿然如山的爱恋开始慢慢剥落,可他仍旧爱著,爱得渐渐成了恨。


一笑一尘缘 第二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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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

“带我去南院。”千瑶硬是扶著柱子站起身,拉过仲儿让他带路。
“公子,二少爷走前吩咐过,您是不能出玲珑苑的。”仲儿为难地站立在原处未动,不忘好言规劝道,“公子我们就回屋吧,夫人那边不管出什麽事,我们都不要掺和的好。”
“我说,带我去南院!”千瑶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顺手拆下挽住一袭长发的银色发簪顶在了仲儿颈间,厉声道,“去南院。”
“公子,别这样,我带您去就是。”
仲儿毕竟年纪小,又因为伺候著千瑶久了,心里总是向著千瑶的,此刻看到千瑶被逼急了,断也不敢再劝他,只能一路领著千瑶出了玲珑苑的大门,朝隔壁的南院走去。

周府一干上下此刻都在为了长孙锦如被要挟一事而焦头烂额,於是千瑶这一路上竟没得人注意,顺顺利利踏进了南院,直到他忽然开口说话,所有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
“吓,这肚子到真有三四个月大了!”千瑶一声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他满意地迎向挟持著长孙锦如的黑衣男子,一边啧啧地摇头,一边笑道,“你这人怎麽这麽地笨,竟然以为挟持这女人有用?不过也好,到替我除了个眼中钉,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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