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妮愣了愣,才答道:“好。”
季萧点了点头,便先一步推门走进了咖啡厅。
鉴于季萧特殊的身份和地位,柯林很爽快地答应了这件事,即便是处理起来非常的困难。维妮看着季萧淡青色的黑眼圈,忍不住在出来之后给陆言渊发了一条短信,大意说如果可以的话,劝劝季萧休息一下,否则这样下去他身体定是吃不消。
陆言渊收到短信之后有些吃惊,但很快答应了,他放下手机之后,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本老旧的本子,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
在为时不长的走神之后,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了一个精致的盒子,然后仔细地把它封好,迟疑片刻后起身朝季萧的卧室走去,推开门,放在了桌子上。
陆言渊站在那里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猛地转身离开。
事已至此,若他不愿相信,他便再也无计可施。
作者按:因为突发事情,晚上被找了出去搞别的,九点多才回来,搞到现在好困QAQ,所以更的不多,等下一章再一并补上吧。蛋蛋算了算,妖孽剩下大概五六章,一万多左右的文就可以收尾了,到时候会开定制印刷,里面会有独家收录的番外,希望大家到时候多多支持!
作者有话要说里附上新文《重生之沉木》第一章的试读,预定是妖孽完结后,大约五月一号开始挖坑,有点小忐忑,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这种类型的文文捏?求大家的意见和点评~
作者有话要说:《重生之沉木》试读I蛋挞君 作品【请勿转载,谢谢!】序言——顾寒河疲惫地靠在手术室的门外。从苏墨被推进去,已经过了十三小时二十五分钟三十六秒。他看着窗外亮起的零星灯火,无尽的黑夜就像一片错综复杂的庞大遗迹,他迷失其中;茫然失措。突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荷西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慢慢摘下白色的口罩,看着顾寒河轻轻地摇了摇头。顾寒河漆黑的眸子猛地收缩成一个极小的圆点,身体剧烈地晃了晃,扶住一旁的椅子才堪堪地稳住。他沉默地望向荷西,喉咙干涩得可怕,苍白失色的唇张张合合数次,却硬是吐不出一个字。“寒河,你若伤心便说吧,你这样我们都很难受。”荷西的嗓音沙哑,长时间的抢救让他精疲力竭。顾寒河没有回答,仿佛一尊冰封的雕像立在那里,好似时光就此停住,再没有了界限。直到不久后,苏墨被推出来,他失焦的瞳孔才有了反应。他慢慢走过去,掀开白布。苏墨的脸色灰白一片,眼睛紧紧地闭着,样子似乎和往常没有多大的区别。可是,生与死就像一条巨大的鸿沟横亘其中,他们站在两头,注定此生此世再也没有任何交集。顾寒河的手指冰冷得可怕,拿着白布禁不住颤抖了起来。“你怎么忍心……”顾寒河的声音有些嘶哑,像是受伤的兽,他用手轻柔地描摹着苏墨精致的脸,好像触碰着最珍贵的宝物。可当冰冷遇见冰冷,这世间仿佛所有的温暖都已失效,心亦片片成灰。“苏墨,你曾说,你若死去,必定是因为我。”顾寒河苦笑着,从怀里慢慢掏出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里面有一对漂亮的对戒:“我们耗了大半的时光折磨彼此,没想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糟糕的结局。”顾寒河轻轻抚摸着戒指。晚冬,天色灰暗,窗户吹进来的风带来刮骨般的寒意。光秃的枝桠,春天将近,大地却是前所未有过的萧索。这样的景致,好像昭示着他们只能这样悲剧收场。“我知道你恨我。”顾寒河看着苏墨,惨淡地笑着,那些以为一辈子都说不出的话,竟这样轻易地说了出来:“大概你觉得这样干脆的离开反而是一种解脱。”他靠着他,这样的束手无策。那么近的距离,世界却是从所谓有过的空旷。荷西站在一旁惊讶地看着顾寒河。头顶的白炽灯发出“吱——”地响声,几只蛾子绕着它不断地飞舞着。一如那四字:飞蛾扑火。顾寒河拿出其中一只戒指,攥着它的骨关节用力到泛白,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弯下腰,小心翼翼地为苏墨套上,唇边渐渐浮起的笑里带着刻骨的悲伤。“但我也说过,我不会放开你,即便是生死也不能改变。”旁边几个相熟的护士早已忍不住用手捂着嘴巴,小声地哭泣了起来。“我们花了这么多的时间折磨彼此,我算着日子,以为你总会有一天接受我,而这个……本想留着等那一天的到来。”顾寒河的声音是一贯的清冷,隐约带着些许无奈的温柔,:“可是,你看,连这样的遗憾都留不住你,苏墨啊,你的心到底有多狠。”荷西看着他,禁不住重重地长叹一声。顾寒河恍若未闻。他在戴上另外一只戒指后凑到苏墨的耳边,轻声说道:“苏墨,我爱你。”接着,他们看见顾寒河轻轻在苏墨的唇上落下一个吻,那样虔诚而深情。往昔爱恨纠缠已随他的离开而被尘封,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没有苏墨,只剩下他顾寒河,形单影只。苏墨就像毒,而他一直饮鸩止渴。他大概想不到,他最恨的他,竟在他离开之后,心如死灰,整个世界瞬间一片死寂。顾寒河轻吻无名指上的戒指,这一场爱太轰烈,而他……早已毫无保留地耗尽了所有。
☆、生日
季萧生日当天,体育馆人山人海,无论转到哪一个台,只要是在播放新闻,几乎都提到了这一场歌友会,还有几家收到邀请的媒体进行现场实况直播,可谓是空前的力度。
陆言渊从厨房走出来,把最后一个菜放在了桌子上。以前和季萧在一起,几乎都是季萧在做饭,陆言渊他自己下厨的机会可谓是少之又少。但是身为一个深爱美食的人,即便技术没有专业级别,好歹也是不错的。陆言渊放好菜盘后抬头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点十五分了,外面的天色已暗,徒留一地银辉。
电视上季萧歌友会的直播已经结束,陆言渊算了算时间,估计还有十分钟左右季萧就能回来了。
他脱掉围裙,用盖子把盘子盖好便走到了阳台上的藤椅上坐下。
季萧拒绝了维妮她们送他的好意,在结束歌友会之后先是亲自把特意过来当嘉宾的逐尘送回去,便准备去找陆言渊。他刚发动车子,倒车的时候正好看见逐尘站在不远处出神,他愣了愣,把车又开到逐尘的身边,把窗户摇下来,问道:“阿尘?你怎么还不回去?”
逐尘听见季萧的声音,这才回过神来,有些疲惫地笑了笑,“没什么。”
“阿尘?”
“萧少……”
逐尘看着季萧欲言又止。
季萧干脆拉了手刹,打开车门走下来,站在逐尘的身边,“你到底怎么了?”
逐尘迟疑地摇头,随后苦笑着低声道:“只是想起来以前的这个时候,姐姐她总是……”然后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言,逐尘很快便住了嘴。
季萧闻言愣住,停了片刻后才道:“如果阿月在,估计我们又会去莫里河畔露营吧,买一个蛋糕,下水摸鱼,搭个灶子做东西吃。”
“是啊……”
逐尘的神色里带着难以磨灭的眷恋,“她总是把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日记得比自己的还牢,每到这个时候总是搜肠刮肚想给我们惊喜……”逐尘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季萧的思绪也仿佛回到了那时年少、鲜衣怒马的时候,表情慢慢柔软了下来,伸手搭在逐尘的肩上,温声道:“阿尘,别伤感了,阿月也不希望见到你这样的伤心。”
逐尘偏头看着他,犹豫着说道:“萧少,我想去浅野公园看看,一起去好吗?”
季萧的手僵了片刻,对上逐尘期待的眼神,他迟疑道:“阿尘,我待会儿要去……”
“只要一会儿,好吗?”逐尘打断了季萧,语气难掩哀伤,“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的,我想和你一起去那里看看,说不定姐姐她今晚也会回……”
“好了阿尘。”季萧飞快地接过他的话,“我和你去便是了,上来吧。”
逐尘听罢便对他灿然一笑,拉开副座的位置坐了上去。
季萧扣好安全带后,刚发动车子便想先与陆言渊说一声,便一边开车一边掏出手机准备给他发一个短信,告诉他自己要晚点才能回去。
逐尘见到后,立刻说道:“萧少,新交规可严格了,你这样开车还发短信不好呢,我帮你吧。”
季萧犹豫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再看了一眼车水马龙的马路,便把手机递给了逐尘:“你和阿渊说一声,我大概要晚一些才回去,如果他累了便不要等我了。”
逐尘接过电话,点了点头,十指飞快地按着键盘,不一会儿便听见讯息送达的声音,逐尘把已发送的信息删掉后,笑着对季萧说:“萧少,我帮你把短信删掉了,你还是注意点,要是手机丢了可不是好玩的。”
季萧忍不住笑出声,“阿尘,就你理多,谢谢了啊。”说着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记得了。”
“那就好。”逐尘满意地说道,“喏,手机还你。”
季萧接过手机后,便把它放回口袋里,车子拐过几个路口便很快看见浅野公园的牌子出现在夜色之中。
而另一边陆言渊原本坐在阳台上一边看书一边等季萧,手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他拿了起来,上面是季萧手机刚刚发送过来的一条新短信。
“不必等我,我不会回来了。”
手机自陆言渊的手中掉落,落在了地上,滑了一段距离后撞到了不远处的一个花盘,手机的屏幕闪了几下便黑屏了。
陆言渊站起来想把它捡起来,奈何刚起身便两眼发昏站不稳,连连退了好几步险险扶住一旁的栏杆才稳住身子。
怎么会这样……
陆言渊的脸色苍白,茫然地看着地上的手机。
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扭头望向桌上满满一桌子的菜,无力地闭上眼,为何觉得此刻的自己就像荒诞不堪剧目中的主角。
“季萧……季萧……”他无措地低声唤道,“季萧……”
好像呆不下去了。
这些天的等待,那些桌上的饭菜,就像一场绝佳的讽刺。
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是了,他定是对自己失望透顶,再也不想见到自己了吧?
陆言渊跌跌撞撞地朝房子里面走去,他打开衣柜拿出一个手提袋,把东西放进去,可是捡东西的手却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再也不要一个人面对这样空荡荡的家,也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逃离到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那里没有阴谋,没有回忆也没有痛苦的地方。
只是……
陆言渊突然趴倒在床边,呆呆地看向窗外,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一个地方吗?
××× ××× ××× ×××
季萧和逐尘去完浅野公园,便回到房子,但他在外面按了许久的门铃也不见陆言渊来开门,便只好回到车上找来钥匙打开门进去。
房子里一片黑暗,季萧打开灯,只见饭厅的桌子上摆了好些个菜,上面还特意用盘子盖住保温,季萧摸了摸最近的一个盘子,上面还是热的,可见才做了没有多久,他见状,唇角隐隐有笑意蔓延开来。
虽然前些天闹得有些僵,但是恋人间终归没有隔夜仇的。
季萧脱掉外套随手放在了沙发上,然后叫了好几次陆言渊的名字,可是奇怪的是竟没有人回答他。
季萧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几天不见,莫非陆言渊竟然也学会玩惊喜了么?
他松开领口的扣子,一个一个房间找去,可是五个房间找完之后,仍是看不见陆言渊。季萧的心中蓦地一沉,不安瞬间爬满整个脊背。
他最后拉开阳台的玻璃门,上面仍然空无一人,他环视了房子内一圈儿,看见地上躺着陆言渊的手机,他弯腰捡了起来,可是电话却坏掉了,打不开。他把手机放在口袋,立刻大声喊道:“陆言渊?陆言渊,你快出来,别玩了……陆言渊你听见了没有?赶紧出来!”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整个房子里回荡着的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
陆言渊不在。
“陆言渊……”季萧跌坐在沙发上,“陆言渊,求你,别这样,快出来……”
三年前失去他那时候的绝望在那一瞬仿佛呼啸而至地洪水将他吞没。
季萧的声音暗哑地可怕:“陆言渊,我求你,快出来好不好?别这样对我……别这样……我受不了,我真的无法忍受,陆言渊,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知所措地说着,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遍遍在每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喊着陆言渊的名字。
他不在,他真的不在。
恐慌笼罩着季萧,他的手指冰冷得可怕,墙上的挂钟正好指向了十二点,沉闷的钟声响起让整个气氛更显悲凉。
季萧的唇忍不住微微颤抖,身体剧烈地晃了晃就要倒地,他撞到了房间的桌子,上面的东西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其中有一个白色的大盒子刚好落在了他的脚边,露出里面本子的一个角。
季萧的眼暗流涌动,不安几乎让他喘息不过来,他顺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低低地声音仿佛夜里独自舔舐伤口的兽:“别离开我,陆言渊,你不能离开我,你怎么能离开我……怎么能!”
他终于忍不住吼出声来,一拳击在了地上。
三年前他的离开,那些日子,他生不如死。
而三年后,他还能再承受一次没有他的痛苦吗?还能再承受一次他的决然离开吗?
“陆言渊!!!”季萧怒吼道,横扫出去的手正好打飞了脚边白盒子的盖子,本子从里面掉了出来。
季萧无意间看见那个本子封面,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般,过了许久,他才颤抖着手慢慢把本子拿起来。
上面那幅涂鸦如此的熟悉,正是当年他亲手所画。
季萧轻轻翻开第一页,不知为何那一瞬他竟在不知不觉中连呼吸都被小心翼翼地克制住。
里面的字迹那样的熟悉,他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不认识。而第一页上的字迹已经褪色,但是下面多了好些行黑色的行书,笔迹对比上面的显然很新,是最近才添上去的。
那新增的笔迹写道:我曾经以为,这一生我的爱只能淹没在这红尘之中。但幸好,老天是这样的怜悯我,让我在有生之年能亲耳听见你对我说:我爱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感激上苍,过去的我做错过事,所以你的爱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我如此诚惶诚恐,如此不愿告诉你过去的那些不堪,只是因为我怕失去你。因为我爱你,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而这行行书之上正是两个端正的字体:红尘
季萧的嘴巴张了张,却发不出任何声响。他慢慢翻开第二页,那些褪色稚嫩的笔迹无一不显示这是陆言渊许多年之前所写。
他和陆言渊从小一起长大,他认出来,这正是陆言渊年少的字迹。
“我明明知道这是不被理解的爱,明明知道那是不能爱的人,可还是爱上了他。我该怎么办?或许,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他,因为我想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在一旁远远地、静静地看着他也好。”
季萧拽着纸张的手微微僵硬。这一段话正是陆言渊之前那本书《风华》里的,虽然有所修改,但还是看得出来正是他的。
季萧心中一凛,快速翻了好些页,他内心越来越震惊,因为逐月的《红尘》显然是在这基础上修改的,而逐月的字迹他也十分熟悉,显然是在陆言渊这一本之后才写的……所以,季萧的瞳孔猛地收紧成一个极小地点。
他忽然想起今晚被摔坏的电话以及本该等他回来却无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