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然地楼住何宇把他圈在自己的臂弯里,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样的举动会给何宇造成什么样的感受,直到何宇表白他才恍悟,原来爱情是那么的坚韧,即使你没有给他提供足够的条件、肥沃的土壤他也一样会生根发芽,直到你发现时,他已经悄悄开出了美艳的花朵。
曾经以为,自己坚持了就一定能够得到永恒的幸福,却是到了现在才明白,爱情不仅是甜蜜的蛋糕,同样也可以成为恐怖的枷锁。冯伦曾经为了与何宇厮守,没有按照家里的安排出国留学,而是与何宇双双考入了B大。那时候冯家还不知道冯伦不去国外读书的真正原因,可是4年过去了,纸终究包不住火。
冯伦大四的实习单位,按照老爹冯汉峰的意思是早就安排好了相邻T市的人民法院,那用意很明显,主要目的当然是要拆散冯伦和何宇,让他们两地分离,再有就是,在外面历练几年等有些成绩再调回来时,更方便职位安排。
冯伦怎么会看不出老爹的用意,当下就找冯汉峰吵了起来,父子翻脸不说,冯伦还被狠揍了一顿,小黑屋里关了半个月。当然,冯伦可不是揍两下,关一关就会乖乖听话的人,在小黑屋里不但绝食抗议,还每天给他爸写一封讨伐书,气得冯副局直想大刑伺候他。这么一趟折腾下来,就有了之前冯伦医院逃跑半路晕倒,只可怜了我们无辜的刘小齐同学白白被连累了。
刘小齐总算没有点背到负值,他赶到食堂的时候,虽然饭菜有些凉了,至少分量还足够。等他打完饭再回到刘老爷子的病房时,他妈和他姥姥都吃上了。
刘小齐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张嘴解释,就被刘妈妈一把拉了过去,“你上哪儿去了?我楼上楼下找了你好几圈,食堂也去了,怎么都没看见你?”
“我……”刘小齐不想让他妈担心,敷衍道:“刚刚迷路了。”
隔壁床的一个阿姨听见他这么说,噗嗤笑了一声。刘妈妈是又可气又可笑,象征性护撸了下他脑袋,笑骂:“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迷路?真是!”
刘小齐嗯嗯了两声,就被他姥姥给拉过去护在身边不让他妈说他,还给他找好了借口,什么医院门门道道多,又没人告诉他怎么走,迷一会儿路怎么了?小齐多聪明啊,自己不是回来了么什么什么的。
刘小齐明显觉得他姥姥这夸人夸得太有特色,怎么听怎么像把他与某小动物相提并论了。脸上有点儿挂不住,赶紧叉开老人的话,扯起了别的事情。
下午,小齐姥姥让刘妈妈带着小齐先回去收拾屋子,安排学校的事,等晚上再来医院换她。
☆、第三章
趁着下午天气好,刘妈妈带着小齐按照姥姥给的地址先去找那位在教育局工作的表哥。说是刘妈妈的表哥,其实关系隔着老远呢,到了教育局接待室,等了好半天人家才有时间见他们。
亲戚见面,难免要寒暄问好一番,那位表哥听说刘老爷子得了肝癌,不知想起了什么,对他们的态度竟然明显亲切起来。他耐心地听刘妈妈把小齐的情况介绍完,二话不说就开了一封介绍信,还当着两人的面给学校的校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说小齐是自己的亲外甥,把小齐狠狠夸了一番,约好明天上午9点就去B大附中参加入学考试。
那位表哥十分热情地把两人送出大门口,最后语重心长地对刘妈妈说:“表妹,以后家里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别不好意思!表舅的病你也别太难过了,当年我爸也是得了这么个病,那时候要不是我表舅……唉,难啊!给我表舅妈代个好,说我哪天得空了就去看她!”
刘妈妈感动得眼眶红了,又说了两句告别的话,就带着小齐走了。她虽然离开B市有十几年了,但是B大附中那可是全国有名的重点高中,这次要不是表哥真心帮忙,小齐想上这样的学校那真是比登天还难。看来刘老太太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她来找这位表哥帮忙,真是用心良苦啊。
刘小齐那是多聪明的一个人,表舅最后那几句话虽然没说明白,他也听出来了,恐怕当年表舅爸爸生病的时候自己姥姥姥爷没少帮衬,这么想着就觉得自己姥姥这么安排或许还是真心疼自己的,毕竟这次人家念着多年前的人情帮了忙,以后再有什么事就不好开口了。
小齐姥姥现在住的阜康小区在三环边上,小区门口走两步就是公交车站,出来进去的很方便。刘家母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半了,两人顾不上休息便着手收拾屋子,将两间卧室收拾出来,刘妈妈又要开始准备晚饭,等他们匆匆吃过晚饭,就差不多到了要去医院换姥姥班的时间了。刘妈妈让小齐好好准备一下明天的考试,拎起个保温饭盒就出了门。
小齐把饭桌收拾干净,又把客厅里那些没来得及收拾的杂物一样样擦拭干净,分门别类的放进阳台的收容箱里整齐地码好。然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看书。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他明天是要插班进B大附中的高二年纪,所谓的入学考试不过是一次类似摸底的测验。出题的范围总归有限,再怎么也不可能超出高中课本的水准。刘小齐这几年早就养成了自学的习惯,早在高二上半学期就已经自学完成了高三的全部课程,他又是文科生,没有那么多数理化公式需要研究,剩下的政治、历史、地理,他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学起来实在是轻松得很。
所以,他现在手里那本大部头,看着挺唬人,其实到真不是什么正经的书,那是本西方通史。从巴比伦文明到大航海时代到文艺复兴,刘小齐看得津津有味,一点也没有即将面临考试的紧迫感。
这一看起书来,时间就不知不觉过得飞快,晚上快八点的时候,小齐姥姥来看过他一次,问了问下午去教育局的情况,听说他那位表舅很热心帮忙,老太太脸上总算是笑出了花。老太太看屋里收拾得挺干净,还夸小齐能干,又嘱咐他一会儿饿了就吃姥姥亲手做的桂花糕,别太晚睡,考试的时候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什么的,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话,见小齐一一应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终于送走了姥姥,刘小齐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嫌弃姥姥太唠叨,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却暖洋洋的;这种感觉对刘小齐来说到是蛮新鲜的。他不自觉地嘴角就挂上了笑,抱着书钻被窝看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刘小齐六点就醒了。家里很安静,显然刘妈妈还没有回来。刘小齐伸了个懒腰,爬起来去厨房做了早餐,当然他其实不怎么会做饭,不过是白水煮了几个鸡蛋,把昨天晚上的米粥和姥姥拿来的桂花糕热了一下,简单吃过后,就背着书包自己坐公交车去B大附中了。
他给他妈留了字条,说让他妈妈回来多睡会,学校的事他自己能办好,不用他妈在跟着操心。
刘小齐到B大附中的时候七点半多一点,学校里已经来了不少同学。他在门口问了一个个子很高的同学校长室怎么走,就自己拿着介绍信直接找了过去。
刘小齐觉得来得挺早,没想到还没到校长室门口,打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已经等在了门外。B市四月的天虽说已经不那么冷了,可是一早一晚的气温还是有些凉,也不知道那个人在门外等了多久,反正刘小齐远远看着觉得那人周身好像都笼罩在一层冷凝的雾里似的,如梦如幻看不真切。
莫非这人也像他一样是来做插班生的?刘小齐低头琢磨着,没发现那人已经发现了他,甚至还向他这边走过来几步。
“同学请问一下,李校长平时几点来办公室?”
这声音真好听,清朗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甜味就像……嗯,像早上刚吃过的桂花糕一样。刘小齐抬起头,这才发现眼前跟他说话这人长得也很好看,清清秀秀的眉眼,微笑着看向他的样子透着一股自然的亲切。
刘小齐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看,那眼神里的期盼让他有些无法面对,他也是第一天来这学院,怎么可能知道校长什么时候来上班?他迅速低下头,掩饰有些发烫的脸,低声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样啊——”尾音拖得老长,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紧接着那人打量了刘小齐一会儿,笑道:“同学,你怎么没穿附中发的校服?咦?向阳高中?那是外省的中学吧?你是……转学生?!”
“嗯。”小齐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面前这人刚刚看他校服胸前的标志时靠得有些近了,从他身上传过来一种沉甜的香味令小齐十分不适应,他弯下腰来时刘海擦过小齐光洁的额头,痒痒的怪异感觉令刘小齐受惊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轻笑一声,“你躲什么?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新调来的老师,姓何,以后你叫我何老师就行了。唉,对了,你是几年级?入学测验考完了吗?”
“我高二,测试还没考呢,我也是第一天来。”听见他说是新来的老师,刘小齐也好奇地看了他两眼,这才发现这位何老师也就20岁出头吧,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这么年轻能当得了B大附中的老师么?
刘小齐眼里的质疑明明白白,何宇当然看见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心里的苦涩是说不出来的,就算他想要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能够理解。
前些天冯伦的爸爸约何宇见过一次面。那阵子正是冯伦被关在家里,何宇找不到人,都要急疯了,冯伦的爸爸直接告诉何宇,冯伦的实习单位冯家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要何宇为了冯伦的前程着想放手,还拿出一处房产过户合同和一封单位介绍信,承诺何宇,只要他放手明白地与冯伦分手,不但房子归他还可以给他安排到B大附中当老师。何宇念得是B大的教育学院,能分配到B大附中当老师自然是最理想的安排。而且冯家的那处房子在恒嘉世纪花园,那个位置也是三环那一带数一数二的绝佳地段。
何宇自然当场拒绝了冯伦爸爸的要求。他当时想的是我们的爱情是无价的,怎么能被这种肮脏的铜臭交易玷污?!可是,几天之后,当冯伦的胃出血诊断书拍在眼前,何宇彻底崩溃了。从高中到大学他爱了冯伦整整五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爱情会把冯伦害到濒死的地步。
当冯汉峰用冷冰冰的语气告诉何宇,冯伦在家里是怎么绝食抗议家里的安排,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自己逼进死胡同,又是怎么进得手术室之后,何宇再也坚持不下去。他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冯伦的爸爸还告诉何宇,本来冯伦高中时是可以去外国留学的,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也是因为何宇。
冯汉峰说,就算冯伦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也应该还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你真的要害他死,你才甘心吗?你就是冯伦的克星!
你就是冯伦的克星!!这话一直回荡在何宇的脑海里,令他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雾霭迷蒙中,看不清前面的路。终于还是选择了放手,那厚厚的一沓信纸铸就了一段感情的结束。在那厚厚的分手信中何宇不止一次地强调,在很早以前他就不再爱冯伦了,谎话说得多了,就好像事实也被扭曲了一样,就好像他真的已经不爱冯伦很久了一样。冯汉峰拿着那封分手信和签好字的过户合同,临走前对何宇说,房本过两天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你拿着,我会跟冯伦说是我重金诱惑你,如果有一天冯伦来找你,你明白该怎么说吧?既然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
“何老师?何老师?!”
五根指头在眼前晃了晃,将何宇游离的神智拉了回来,见眼前的少年皱着眉研究地看着他,他才恍悟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连忙问:“怎么了?”一说话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原来刚刚竟是不知不觉地流泪了。何宇赶紧擦擦眼泪,笑着解释道:“看我,眼睛被风吹吹就流眼泪的毛病又犯了。”
刘小齐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真当我是小学生啊,这么弱智的谎话你骗谁啊?不过他也没兴趣追问,拉了下何宇的衣袖,指着走廊那边的门口,“有人过来了。”
走廊那边一前一后过来了两个人,都是人到中年,只不过一个高个子身材包养的还不错另一个有些中年发福。
何宇看清这两个人就笑着迎了过去,叫了一声“李校长,张主任!”
高个子中年人率先笑起来,“小何啊?来得够早的啊?你导师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我这正跟张主任说呢,一会儿让张主任领着你去办手续就行!”
“谢谢您,李校长,给您添麻烦了。我年轻好多事不明白,以后免不了还要请您和张主任多指导我呢!”
胖胖的教导主任张主任到是笑了起来,“你客气什么,我们和你导师都是同届,现在你既然过来了,我们就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学生,还会舍不得说你是怎么的?行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诶?这孩子——”
刘小齐安安静静地等他们把话说完,这会儿才把介绍信递过去,看着李校长说:“我叫刘小齐,是来报道的转校生。”
李校长接过介绍信,笑着看了看转手给了张主任,“周科长的外甥,老张啊你一块带过去吧,下午把成绩告诉我,再给他安排班级。”又对刘小齐道:“小齐啊,考试时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刘小齐点了下头,好奇地看了李校长一眼,就跟着教导主任一起走了。
何宇上岗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给刘小齐监考,偌大的会议室就他们两个人,异常的安静。按何宇的想法,刘小齐这种外省来的孩子就算平时刻苦、努力、认真,在当地教学水平有限的情况下对知识的掌握程度也不见得有多么扎实。他刚刚看了那套题两眼,意外的是,这套题竟然是当初他们高考时的那套文综卷子,他记得其中有好几道大答题出得都相当有水平,他觉得刘小齐怎么也会冥思苦想一会儿,没想到的是,刘小齐自始至终都一脸平静,而且下笔如飞,竟然提前半个小时就交了卷。
上午考文综和英语。英语是所有中国孩子的弱项,刘小齐也不可幸免。不过刘妈妈从小就教他说俄语,对英语的接受能力,刘小齐还是很强的,并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抵触。上午考完试,卷子上交给教导主任,何宇就带着刘小齐去学校食堂吃饭。
“何老师,我还是自己打吧,让您破费这样不好。”刘小齐很认真的说着。
何宇难得遇上这么懂事的小孩,刘小齐越这么说他越是想请他吃饭,其实学校食堂的饭真不贵,何宇麻利地打了两份饭,转身把一个饭盒放他手里,“拿着,以后跟老师别那么客气!我家里有两个弟弟都和你年龄差不多,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以后私下里就叫我一声哥,哥哥照顾弟弟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刘小齐无语,觉得这位何老师真是个奇怪的人。哪儿有老师第一天就让学生管自己叫哥的?这以后还怎么管学生啊?算了反正以后总有机会请回来。默默地端着饭盒刘小齐跟着何宇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何宇问刘小齐觉得那套卷子难不难,刘小齐实话实说,不难。就是觉得题出得很绕,审题时很麻烦。何宇听他类似抱怨的评价,竟然被逗笑了,他这一笑真是连花儿都被他比下去了。
刘小齐看得愣了一下,心想何老师笑起来可真好看,比女生都好看啊。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想起了昨天在医院里见到的另一张好看的脸,这样一比,倒是立刻就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