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陆广白示意她噤声,“你小声些,不止顽劣还记仇呢。要让他听到了,估计会给你下些药。他虽然贪玩些,医术还是真的高明,只剩半口气的他都能给救回来。”
“这样啊。”妙荔点点头却没有放在心上,站起来说:“我有些困了,你也早些睡吧。”
说完了就往自己屋里走,陆广白突然叫住了她。
“姑娘留步,你还恨我把你掳到山上来吗?”
妙荔摇头。
“那我能有机会吗?”
妙荔不解,问:“什么机会?”
“就是……照顾你一辈子。”
妙荔怀疑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
陆广白鼓起勇气说:“第一次见你的那天晚上我就心悦于你,所以才强行带你回来。”
妙荔有些无奈,“可是……我们才认识几日。而且我之前算是许过人了,你以后还是找个清白的姑娘吧。”
“我不介意。”
“我介意!”
他们认识几天的功夫,就说心悦于她。到底喜欢的是这张脸,还是喜欢她这个人?待容貌老去又怎么办??换一个人心悦吗?
她再也不要相信男人了,宁愿一个人孤独终老。
第118章 傻样儿()
齐王府,齐王正对着月亮喝闷酒。
白天挨了训齐王没有放在心上。皇上骂完了加上惩罚了该惩罚的人,事情也就过去了。
他现在的忧愁只是为了一个人,长公主这几日都没有上朝,像是在故意躲着他。齐王也不敢去找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害怕见到长公主。
他已经得到他以前梦寐以求的一切,长公主的人,还有她的心,甚至他们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伦理纲常已经无法再折磨他了。
一切都很好,可惜他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胆怯。
墙头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又在喝酒。”
哪里来的小毛贼?偷到他府上了。齐王条件反射的把手中的酒杯扔过去,长公主顺手一接墙头上跳下来,“这么贵的东西,也不怕砸坏了。”
上好的琉璃杯,好几十两银子一个。
齐王又欢喜又惊讶的迎过去,不停的问:“你怎么过来了?怎么翻墙进来的?为什么不走门?”
长公主被他逗笑了,傻里傻气的人,笑着说:“我有事情找你,大晚上的过来可能会被别人说闲话,也不想惊动王府别人,我就直接翻墙进来了。”
齐王在嘴里嘟嚷了一句,“你翻墙才会被人说闲话,不是君子所为。”
明明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们的关系还是这么见不得人。
长公主真没有听清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说什么?”
齐王摇头说:“我什么都没有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是不是为了白天的事?”
长公主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了正事才是要紧的,“对,你改日去老三府上看看。那个人小气的很,你让荆政做那些事,他已经知道了。”
齐王微微有些讶异,“那他……”
齐王也是一时冲动,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做出那样的事情。后来自己追悔莫及,特别是长公主和他说的那一切之后。说来他刺杀周述宣为皇位的成分没有为长公主的成分多。
他被嫉妒的火蒙了心,以为长公主和周述宣有些什么。
“说清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们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
“我们不是亲兄弟。”齐王急于为自己辨白,他不想和周述宣做亲兄弟,不然他就和长公主回到从前了。
“我说是就是!”长公主突然凶起来,又瞪了他一眼,“我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亲兄弟,傻样。”
齐王却突然笑了起来,不用辩解。他现在有几分庆幸自己不是皇子了,过去的一切都是命运把他推到她面前。
之后,本来对皇位虎视眈眈的齐王突然销声匿迹,在朝堂之上又开始一言不发。而且和秦王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战火也消失了,又回到了自家兄弟的状态。
一晃眼已经到中秋节了,长公主府里的厨子做月饼是一绝,每年中秋节长公主都会让厨子多做一些送人。
齐王把手中的锦盒放在桌上,对周述宣说:“今日过节,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月饼。”
周述宣抬头问:“姑姑为什么不过来?”
齐王抿了一口茶,带着淡淡的笑意说:“她不想见到你。”
自从妙荔走了,几个月的光景,长公主除了为齐王来过一次,就再也没有过来过。
周述宣比谁都清楚其中的原因,好在长公主在大事上还是和他站在一边的,“罢了,那就托大哥帮我跟她道个谢。”
“怎么?今日的宫宴你不去了?”
对宫宴什么的,周述宣提不起半点兴致,恹恹的说:“不去了,心情不太好,已经跟父皇请过假。”
“那你就好好歇着,不过我得去,我先走了。”
齐王走后,周述宣盯着桌上的月饼发呆。又是一年中秋,花好月圆,正是团聚的好时候。
月圆人不圆,她到底哪里?
快三个月了,他没有一日停止过寻找。能找的地方他都找过了,就是没有任何踪迹,人就像凭空消失了。
不是说她去哪里都是扎眼的吗?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见过她?
好狠心的女人,真的就这样走了,都没有给他一个后悔的机会。
现实中妙荔从未回来,而周述宣的梦里她从未离开。
难道接下来的几十年,都要靠做梦活着了。不行,他这几日有一种很害怕的感觉,他好像快记不起她的脸了。
想画画把她留下,画出来的只是一张毫无生命的美人图,根本画不出她的神态。
周述宣心中有事,没注意到许梅棠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爷?”
许梅棠轻轻地叫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畏惧。
自打那个贱婢走了之后,周述宣就再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还对她发了好几次的火,有时候许梅棠都在想,如果不是她父亲,她这个王妃早就做不了了。
周述宣回过神来,冷着脸问:“什么事情?”
今日还好,只是语气生硬冰冷的些,没有要发火的征兆。许梅棠大着胆子说:“妾身在临湖苑摆了个小宴,请王爷过去吃酒。”
“不去。”
许梅棠继续不怕死的说:“王爷,今日是团圆夜,王爷就不能赏个脸吗?”
周述宣抬头不留任何情面的说:“本王赏脸让你回娘家去,和娘家人团园如何?”
噎的许梅棠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灰溜溜的走了。
招云山上。
介必治正带着陆广白炼药,妙荔想帮忙,就把外面的药草端进来了。
介必治一看见她进来就往外赶人,“你出去,不许进来。”
妙荔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盘腿就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抱着肩膀说:“我偏不出去,就要在这里看着。”
介必治跑过来推她,嘴上嚷嚷着说:“出去,我知道你是来偷师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我这个只传给自家弟子,你又不拜我为师,又不给我徒弟当媳妇,才不准你学。”
言语神态,真的像极了小男孩。
陆广白在一边哭笑不得,不知道劝谁好。
前几日介必治为了帮他,给他吃了催情的药,让他去找妙荔。还好他心志坚定,没有被药影响,在院后面的小溪里泡了一晚才缓过来。之后就成功的染了风寒,妙荔知道事情经过之后,就早介必治吵了一架,之后两人就成这样了。
妙荔扬着脸说了:我才不要拜你这种小人行径的为师,也不学你那些下三滥的医术。”
介必治气得吹胡子瞪眼,“你再说,这里是我的山头,再说我就不准你待在这里了。”
当时是他耍泼耍赖才把妙荔留下了,现在气急了又要赶人家走。
妙荔知道他就是这个德性,也不生气,就和他对着干,“走就走,走之前我把你什么猫窝狗窝鸟笼子全部都拆了。”
那些笼子做的精致可爱,介必治喜欢极了,听到她要拆急得跳脚,“你凭什么拆?!”
妙荔理直气壮的说:“因为那是我做的,想拆就拆。”
“你!你不走我走。”介必治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话多的很,再惹我生气我把你毒哑了。”
陆广白还是看不下去,过来劝妙荔,“你别和他吵了,说到底是我的不对。”
妙荔憋着笑说:“你以为他真生气呢?我最开始和他吵完了也觉得他是真生气,想找他道歉。听见他一个人在屋里笑,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说你不爱说话,好不容易说几句话酸的牙都倒了,终于来了一个陪他玩的了,他太喜欢了。”
“这……”
陆广白一时半会无力接受,想了一下又觉得这真是介必治能说出的话,于是也摇了摇头,无可奈何的笑了。
其实妙荔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很轻松,不用想其他的凡尘俗事,也不用勾心斗角。天亮了就起床,天黑了就睡觉。
白日帮他们侍弄药材,再逗一逗那些小动物玩。晚上就和陆广白一起看一会儿,偶尔为了一句诗,两人能争执好久,最后都是陆广白先认输。
颠沛流离许久之后,再过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妙荔觉得很满足。
偶尔也会在梦中遇见周述宣,好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了,她肯定可以忘记他的。至于洗刷她父亲的罪名,就只能依靠长公主了。长公主待她不薄,应该也不会眼看着她父亲蒙冤一世。
今日的月亮好亮,妙荔自从到了招云山之后,过得连日子都记不清楚了。至到陆广白端出做好的月饼,妙荔才知道是中秋节,团圆的日子。
家人四处流离,团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以前在王府过中秋,也不过是自己坐在房中吃一两块月饼,没什么特别的庆祝。
现在还好,至少还有两个人陪着她。
或许是三个,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总能想起周述宣的脸,害怕的摇了摇头,有两个人就够了,她不想再想起他。
不问俗世的生活过得很快,发现她刚来时的小鹿长成一个大鹿的时候,妙荔才惊觉时间偷偷溜走了好多。
寒来暑往,她又换上了夏衣,好像一年已经过去了。这里与世隔绝,不知道京城是什么样的光景。
第119章 殿前受辱()
晨起,妙荔这几日睡得不太踏实,每天早早的就醒过来了。
弄了些吃食给那些小动物大动物,其他两个人还没有起来。妙荔便到了厨房,想着把昨夜的菜热一热,锅里的粥也快好了。
锅刚刚烧热,妙荔把油倒进去。陆广白披着外衫就跑进了来,抢过她手里的锅铲,嘴里还在一边的叨咕,“不是让你不要炒菜吗?说几次你都不听,快出去。”
妙荔季着围裙眼巴巴的看着那个铲子,有些委屈的说:“什么都不让我做,长着手脚做什么,我以后得饿死。”
就是因为她上次做饭不小心被烫到了手,之后陆广白碰都不让她碰一下铲子了,说好的君子远庖厨也只能虚话。
“只是不让你做,又没有不让你吃,以后我做好了你只管吃就行了。”陆广白拿了个盘子,利落的铲起菜,递到妙荔手中:“端出去吧。”
每次路陆广白说这些话的时候妙荔都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一年的时间,陆广白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
从一开始陆广白就说清楚他对她的想法,可她始终都无法接受他。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每次她的心有一点点动摇的时候,无一例外就会想起周述宣。
可能是时间还不够,所以她还没有将他忘得干净。
明明当时不觉得自己爱他爱得无可救药,为什么就是忘不了呢?
她心里还挂念着别人,就不能对陆广白有任何会应,那样对他不公平。
摆好了早饭,介必治准时准点的起来了。打着哈欠在饭桌边坐下,一脸哀怨的看着两人,“又拿剩菜敷衍我,我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你们就不能给我吃点好的吗?”
妙荔瞪了他一眼,还没有几天活头了,昨天掏鸟窝蹭一声就上去了,二三十岁的小伙子都未必有他灵活。
妙荔没好气的说:“你爱吃不吃,不吃自己去做。”
“凶死了。”介必治端着粥碗小声嘀咕,“我记得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多知书达理的一个小姑娘,一口一个神医叫的可甜了。”
妙荔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语气认真的说:“还不是天天和你吵架吵成这样的。”
介必治委屈的像一个小孩,“你就不能让让我?”
妙荔忍着笑意,故作严肃的说:“不行,你还没有说让让我呢!”
介必治看了她一眼,皱着一张脸,纠结了好久,最后妥协说:“那好吧,下次我争取让你一句。”
妙荔快憋不住笑了,如果不是介必治提醒,她快回想不起自己以前的模样了。
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吗?还是忍气吞声的王府侍妾?
不论哪一个,都没有现在开心。没有任何规矩,也没有任何拘束,天天吵架斗嘴,这样的生活是以前做梦都不能想的。
陆广白完全不参与两个人的战争,看两人吵得差不多了才问妙荔:“我今天要去一趟京城,你要去吗?”
京城,好遥远的一个地方。
妙荔摇头,“不去,你自己路上小心一点。”
说实话,她现在不知道自己在京城哪个方位,也不知道这里到京城多远。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她从没想过要回去。
“那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妙荔还是摇头,又提醒了他一句,“你也不许给我买东西,我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
陆广白每次下山都会给她带一些东西回来,什么脂粉钗环,瓷人泥塑,以及各种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她屋里已经放了好大一箱子了。
陆广白解释着说:“你又不下山去,带些东西过来给你解解闷。”
介必治本来不想插嘴,这是徒弟表现的好时候,可是听到解闷突然来了兴致,在一边小声说:“猴子,猴子可以解闷,又机灵又可爱,我连桃树都种好了。”
妙荔对着他挤眉弄眼,“说的是给我解闷,又不是给你解闷,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哼,我迟早得让你们两个小的气死,不想和你们玩了。”介必治把饭碗一摔就走人。
看见人走了妙荔才笑着说:“如果遇到了,就给他买一只回来吧,心心念念很久了。”
陆广白点头。
妙荔总觉得京城离这里不是很远,因为陆广白两天就可以跑一个来回。但是陆广白脚力也很吓人的,之前介必治让他送药去武当山,他第三天就回来了。
不论远不远,都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了。
龙德殿中,周述宣站在文官之首。
对,他就是站着的。
为了能够保持站立的姿态,他在腿上绑的有木板,衣袖中还长着一只拐杖。
他精心谋划了一年的时间,现在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如果不是这双腿,他早就登上太子之位。朝中半数大臣都拥护他,又没有和他势均力敌的皇子,就连齐王也是和他站在一边的。
可做得好再好,皇上都不喜欢他。看见他就难受,是一种刻板偏见。宁愿把太子的位置空着,都不愿意让周述宣上位。
周述宣恨之入骨,却也无可奈何。因为皇上有理由,大晋国的皇帝,绝对不可能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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