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孽- 第1部分

　


1、第　1　章　。。。　
　
　
　　顾晓晟接了个电话，心情不好起来。顾晓晟发现自己在和自己过不去，这样很不好。
　　
　　其实那人也没什么，就是在自己床上叫了别人的名字。每回忘情的时候都会失控。是的，是每回。
　　
　　顾晓晟一开始确实觉得这没什么，顾晓晟本来就不是什么纯情孩子。只是这样被人心心念念地记着，却仿佛是没有过的。
　　
　　顾晓晟其实不想滥交，顾晓晟只是特别饥渴而已。
　　
　　现在顾晓晟有些寂寞了。
　　
　　不是肉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恩，可能该用空虚两个字，顾晓晟斟酌。可是这两个字顾晓晟说得最多的时候，是在床上，每次都是形容肉体的。顾晓晟开始胡思乱想。
　　
　　小秦子上赶着喜欢一个老男人了，前一阵病得快挂了那老男人也没去看他一眼；夏沐晗喜欢小秦子喜欢了差不多有一辈子那么长了，在监狱里待了两三年出来还是痴心不悔；对了，听说那个老男人年轻的时候也被狠狠伤过，十多年了都没缓过来……
　　
　　顾晓晟突然又觉得，你不爱人，就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现实已经这么残酷，何苦找个人来虐自己？
　　
　　顾晓晟这么一想，瞬间又坦然了。
　　
　　就这么纠结来纠结去，顾晓晟已经喝了不少了，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什么都不真切。
　　
　　“我说这位大爷，您差不多了吧！回去洗洗睡吧！”酒保阿凯一边擦着杯子，一边冲顾晓晟嚷嚷。顾晓晟这酒量阿凯想起来就忍不住摇头。顾晓晟喝多了容易出事，谁都能把他拎走。
　　
　　顾晓晟没听见，他正在思考自己的人生呢。顾晓晟是及时行乐的人，偶尔一次想到自己的人生，那就必须得深刻深沉深入。
　　
　　“哟！一个人呢！”顾晓晟身边坐过来一个人，边开口边去摸顾晓晟的脸。
　　
　　顾晓晟努力睁了睁眼，很眼熟，但是不认识。于是想也没想就格开了那手。那人不乐意了，这小mb什么时候这么大谱了！
　　
　　你一来我一去的，顾晓晟的胳膊被拽疼了，火了。闹了起来。阿凯一旁招呼别的客人去了，就知道顾晓晟一喝多准出事！
　　
　　“你大爷的！”顾晓晟纠缠不过，骂了一句跑了出去。
　　
　　那人准备追，阿凯皱着眉说了一句：“您还真和醉鬼杠上了啊！”
　　
　　那语气不阴不阳，这边跑了今晚大餐的人正愁面子下不来，口气也冲：“不和他干，找你降火？”
　　
　　阿凯脸色也变了，说：“要419找你情我愿的，要出钱找mb。要多少有多少。您老怕是一直都没搞清楚状况，刚才那个，可不是mb。”
　　
　　顾晓晟的人生还没思考完，没兴趣陪人瞎扯。撞撞跌跌从酒吧里跑出来才发现自己走的是后门。后门也没啥，一小巷子，就是乱了点。
　　
　　顾晓晟一直都没觉得自己点这么背，刚走了没几步被几个混混拦住了，靠，这什么世道！
　　
　　顾晓晟往左，那些人往左，顾晓晟往右，那些人往右，左右就是堵了顾晓晟的路。
　　
　　“兄弟，借点钱花花？”
　　
　　顾晓晟心想老子去抢劫开场白都能比你们多点创意，仔细打量眼前的几个人，都他妈的青白脸色瘦得跟猴一样。顾晓晟知道麻烦了，都是些不要命的。
　　
　　“妈的，有钱人都在那里面呢！把老子卖了也不够你们几个嗨的！”顾晓晟准备跟他们晓之以理，斜眼看了一眼墙角的扫把板砖。
　　
　　“那不见得。”中间一人说，似乎真的动了要卖他的心思。
　　
　　“废什么话！上！”为首的一人吼了一声。
　　
　　顾晓晟那反应比他几个小弟都快，果断地拿起扫帚敲了扑上来的一个混混的头！顾晓晟转身就跑，巷子窄，摆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又多，顾晓晟没留神就摔了个狗啃泥！几个小子上来就把顾晓晟拽了起来。
　　
　　“叫你跑叫你跑！”当首一个直接一膝盖磕在顾晓晟肚子上，顾晓晟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给移了位。
　　
　　“呕……”一阵反胃，喝多了，晚上吃过的喝过的都在往上涌，冲那人胡乱摆了个手，顾晓晟跪下吐了。
　　
　　十月份的晚上天气已经有些凉了，顾晓晟就这么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谁一脚踏在他腰上，顾晓晟眼前一黑就要往地下栽，一只手拉住了他胳膊把他提了起来。
　　
　　顾晓晟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偏头看来人。小巷子里昏黄的光其实看不真切，但是这个人光影下的侧脸，让顾晓晟觉得他很好很英俊。
　　
　　这人像是练过的一般，出腿那是一个快准狠，这腿真长哪！顾晓晟感叹。
　　
　　从一比五变成二比五，顾晓晟胆子也大了起来，操起一块板砖往冲着他来的混混的脸上招呼！顾晓晟狠劲上来也不是说着玩儿的，就这几个柴火棍一般的烂仔，顾晓晟一个打俩。
　　
　　顾晓晟抡着抡着手都开始酸了，那人拉过顾晓晟，往大马路上跑。几个混混倒的倒趴的趴，剩下的也没胆子追上来。
　　
　　一瞬间顾晓晟以为回到了当年还在学校的时候，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总知道要回到哪里的轻松愉快。归属感来得如此容易。
　　
　　这个例子说明：顾晓晟就算喝醉了，也不是谁都能拎走的。
　　
　　顾晓晟就算是喝醉了要被人拎走，他也是挑人的。
　　




2

2、第　2　章　。。。　
　
　
　　顾晓晟这天晚上做梦了。就梦见自己还在学校，每天早起都知道要去上课，每天晚上都知道要回寝室，出学校了知道要回学校，放假了知道什么时候开学。那种安稳到不用想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感觉，顾晓晟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醒来就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窗明几净，六点半。顾晓晟努力回想，记忆只到被人拉着在大马路上狂奔为止。顾晓晟头一次在别人的床上醒来衣衫完整。
　　
　　蹑手蹑脚的出去，轻手轻脚打开隔壁卧房的门，看见那个人在纯白的床上躺着，顾晓晟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顾晓晟看了一会之后又在那人的客厅里环顾了一周，风格简约，地方宽敞，品位不俗……手机放在茶几上充电。顾晓晟给自己打了个电话，又删除了通话记录。
　　
　　做完这一切，顾晓晟又走到卧室门口站了会，窗帘是明亮温馨的淡黄色，很适合上班族；书柜书桌上没有多余的照片，可能是单身。顾晓晟就这么看着想着，突然生出了一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顾晓晟可以向全国人民保证，他绝对不是明媚忧伤的文艺男青年。顾晓晟回过神来，觉得自己把自己的牙都酸倒了！时间不早了，该去上班了。
　　
　　顾晓晟在一家蛋糕店工作，虽然工资很低，但是目前他对于这个工作还是满意的。顾晓晟能的生活其实很简单，吃喝玩乐。除此之外的都太飘渺，顾晓晟很少想。顾晓晟能吃，能玩，能做。
　　
　　知道为什么月亮有时候圆有时候缺么？那是被顾晓晟吃的！那群社会败类向人介绍他顾晓晟的时候，都会加这么一句话，抑扬顿挫。是为能吃。
　　
　　顾晓晟白天上班，晚上还能随着那一群纨绔一场接一场。是为能玩。
　　
　　十多岁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取向，然后就开始了孜孜不倦地对自己身体的探索，顾晓晟的技术一流。是为能做。
　　
　　能吃能玩能做的顾晓晟，有了一个心愿。
　　
　　“你说，怎么能把他拐上床呢？”顾晓晟在蛋糕店里间打电话。
　　
　　“下药迷J！敲晕了QJ！”越孟春说。
　　
　　　“我说春儿你怎么这么不厚道呢！我现在连人是直的弯的都不知道呢！这损招儿你怎么不用在你看上的那个身上啊！”顾晓晟急了。
　　
　　越孟春不言语了，他没想到顾晓晟是真的很严肃地在和他讨论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你要有招儿，也不至于暗恋这么长时间。我撂了！”顾晓晟烦闷。
　　
　　越孟春还是没说话，顾晓晟就是嘴贱。再说，他这么个没长性的人，谁给他想主意那是吃饱了撑得慌！前一阵还差点把心思都动到张瑟身上了，幸好张瑟是个直男啊。幸好个毛！
　　
　　顾晓晟看了下手机，决定先以感谢的名义去交个朋友，多了解了解，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3

3、第　3　章　。。。　
　
　
　　卫晋接到顾晓晟的电话的时候正准备出门吃晚饭，顾晓晟先表达了感谢之情，然后自我介绍了一番，继而说，不如一起吃饭。
　　
　　卫晋应了下来。
　　
　　“看不出来你这么瘦，还挺能吃的啊。”卫晋看着顾晓晟又添了一碗饭说。
　　
　　“嘿嘿，饿了。”顾晓晟咧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他觉得卫晋表现得有些冷淡，于是笑得比平时还明媚。卫晋觉得这顾晓晟，长得真是好看。他介于男人和男孩之间，卫晋以前也没觉得这么一个半生不熟的状态有多美好，现在看着觉得真好。
　　
　　顾晓晟有一种飞扬的纯善的野孩子气息，就是这种气息让很多漂亮男生和他一比，都显得太单薄。这话是许静然说的，顾晓晟自恋地觉得说得真他妈对！顾晓晟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可是这个世界不是只要你长得好看就够了的，不然他顾晓晟怎么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
　　
　　无往而不利的顾晓晟感情史仍是一片空白，或者说，顾晓晟从来没有处在某种长期的稳定的精神和肉体都兼备的关系中过。
　　
　　爱顾晓晟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那些人里没有顾晓晟爱的。顾晓晟的好朋友许静然曾经很严肃地问过：顾晓晟你是不是那种只要有人说爱你你就不会爱那个人的那种贱胚？
　　
　　顾晓晟严肃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说，不是。
　　
　　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没什么把握。大约不是吧。但是顾晓晟觉得自己可能天生就很贱吧。
　　
　　很贱的顾晓晟在饭桌上就把自己灌了五分醉，当然，他装了十分。卫晋又把人拖了回去。顾晓晟不过是装了个烂醉如泥，行动能力还是有的。进了卫晋的家门，就把卫晋扑倒了。
　　
　　顾晓晟装跌倒，卫晋去扶，顾晓晟一拉一带就把人扑倒了，佯装无意识地在卫晋身上蹭了两下，蹭的全是敏感部位。嘴里的酒味怕卫晋闻了没兴致，只是在卫晋脖颈间呼气。
　　
　　卫晋一身体健康的大好青年，硬得很快。顾晓晟窃笑，决定再加大马力让卫晋便被动为主动，最好能残暴点对自己。迷J卫晋不明智，那就让卫晋迷J自己吧。
　　
　　顾晓晟一边琢磨，一边用嘴去靠近卫晋的耳朵，呼出的气全喷在卫晋耳朵眼里，嘴巴也蹭了蹭。卫晋颤抖了一下，又胀大了一些，而且不自觉地顶了一下腰。顾晓晟就顺势“嗯”了一声。
　　
　　同志们哪，不要小看这“嗯”一声的学问，这可是顾晓晟成年后身经百战锤炼出来的，这一声绵长而悠远，起势高亢收势低沉，痛苦中夹杂着暗爽，欢乐中又隐藏着些许不安。
　　
　　卫晋同志就这样化身为狼。过程中顾晓晟没得多少快乐，大约知道卫晋对声音很敏感，就放任自己的无意识状态，只是配合着卫晋的节奏jiao床。卫晋发泄出来的一瞬间，顾晓晟内心也咯噔了一下：完了，没带套。
　　
　　顾晓晟再一考虑，这卫晋怎么看都是个大好青年，家里也干净得跟有洁癖一般，应该没问题吧。这么一想，顾晓晟又放下心来，微微地扭了下腰。这下顾晓晟都怀疑卫晋是禁欲太久了，居然又有了反应。顾晓晟心里高兴，地板不太舒服也懒得想了。
　　
　　顾晓晟习惯早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卫晋已经起床了。顾晓晟动了一动看，浑身疼，干脆就只转眼珠了。这是卫晋的卧室，顾晓晟记得昨晚最后卫晋把他抱床上又做了一回。一开始顾晓晟是控制住自己千万别手脚并用做配合，到后来就是懒得动了，反正他光哼哼就可以了。
　　
　　痛感大于快感。顾晓晟觉得奸一个醉鬼能奸成这样真是不容易。考虑到如果卫晋不奸他，他在心里会怎样问候他外祖母，顾晓晟觉得还是奸了好。
　　
　　卫晋没给顾晓晟做清理，顾晓晟想他也不能驾轻就熟表现得很有经验的样子去洗澡。
　　
　　卫晋醒来回过神来被吓得所有瞌睡都没了，慌忙开窗通风，不仅是卧室的，连厨房客厅，只要是窗子，他都开了。看见客厅里两人的衣物，又把衣物捡起来扔进了洗衣机。这个过程中，没敢看顾晓晟一眼。
　　
　　




4

4、第　4　章　。。。　
　
　
　　再回卧室，就见顾晓晟坐在床上发呆，一身的青紫，卫晋内疚极了，觉得自己是虐待狂。
　　
　　顾晓晟看见卧室门口卫晋的身影，呆了。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深绿色的家居服，怎么看怎么亲切。顾晓晟的视线往下，看着卫晋穿的家居服空荡荡的左袖，顾晓晟震惊了。一只手！这个卫晋居然只有一只手！
　　
　　顾晓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观察力了。前天晚上见时他喝多了，两人还在打架，没注意；昨天晚上吃饭就觉得卫晋表现得很冷淡，就是因为他一直正襟危坐，左手始终没摆到桌面上，给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假象。
　　
　　想通了，顾晓晟就释然了。原来不是我太让人讨厌啊。顾晓晟扬起迷迷糊糊的笑，看上去像宿醉未醒。
　　
　　“那个你先去洗洗吧，我去做早饭。”卫晋说，心里有些佩服自己的镇定。
　　
　　啊，原来是个身残志坚的好青年啊！顾晓晟想。顾晓晟心中很乐。
　　
　　顾晓晟几乎是爬着去的浴室。顾晓晟有时候是很倔的，但是这浴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加上实在很痛，很久没有受过这种委屈了。最惨的是这委屈是自己找的，顾晓晟于是觉得很憋屈。
　　
　　顾晓晟跪在地上冲水，一只手探到后面抠残留。热水和手指的刺激让疼痛翻了几十倍，顾晓晟眼泪哗啦啦地流。自找的痛苦，他憋屈啊！
　　
　　卫晋给顾晓晟拿了衣服和毛巾，敲了下洗手间的门没人应，就扭开了锁自己进去了，寻思着把东西放在盥洗台上就好了。推门而入的时候，顾晓晟就给吓呆了，一回头又是一阵抽痛，顾晓晟脸都扭曲了。
　　
　　卫晋没想到顾晓晟没关浴室门。看着顾晓晟一脸的鼻涕眼泪，就放下衣物奔了过去。卫晋这叫一个心揪啊。
　　
　　“你你你……你没事吧！”
　　
　　顾晓晟觉得这人反应真是可爱，但是自己是要让他帮忙，还是不要呢？要的话，当然两人能跟亲密，不要的话，自己弄肯定比卫晋弄得干净。
　　
　　“出去！”顾晓晟哑着嗓子吼。出于对自己健康的考虑，并且为了让卫晋更内疚一点。
　　
　　卫晋被吓住了，内疚得果然更深重了。
　　
　　顾晓晟察觉到自己语气有问题，缓了缓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别在这。”
　　
　　卫晋确实是第一次和男人做，身边朋友都是直的，平时接受这方面的教育也比较少。其实卫晋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魔障了还是怎么，人明明是清醒的，却觉得不发泄不行。到最后，甚至把顾晓晟看成了另外一个人。
　　
　　卫晋的心情很阴霾。
　　
　　顾晓晟再出现的时候明显神清气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情万里无云。有什么比一切都按你计划的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