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让你在家么,来这里做什么,知不知道这里多危险!”林梵曦只觉得头筋直跳。
“我只是想,保护我在乎的人。”少年依旧是清冷的表情。
林梵曦的脸色丝毫没有缓和,“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出一点差错,我要怎么办。”
“那我又该怎么办呢,曦,我受不了那种等待的日子,好难受。”少年漂亮的眉轻轻地蹙起。看着那双眼睛里晃动的不安和担忧,林梵曦铁青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的缓和,他抱住了少年,“下不为例!”
“我可以保护好自己,就像你可以保护好自己,也保护好我一样。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把我当孩子。”闷闷的声音,在林梵曦的怀里响起。
林梵曦抱紧了他,少年出枪的速度,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肖然正被唐卓焦灼地检查有没有受伤,注意到他的视线,也看向这里,神情有些复杂。
林梵曦的眉头皱了一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琰儿的速度,已经要超过肖然。这个少年,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如此厉害。
克劳斯冷笑着看着眼前的戏码,眼里都是不屑,苏译畅重重的拳头,让他眼前开始模糊。渝信这个时候从船后舱里出来,看着不成人形的克劳斯,嘴角一个迷人的微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说着手里的匕首转动了一下,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痕迹,血就顺着这道痕迹缓缓地流了出来,“连我的主意都敢打,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几条命。可惜,你没有一个好手下,随便一下,就把你的信息全出卖了。克劳斯,人活到这种地步,还真是失败啊。”
渝信笑着,脚轻轻地踩在克劳斯伏在地上的手腕上,然后轻轻一扭,骨裂的声音就这样传了出来。高启寻看着这个笑起来依旧人畜无害的人,有些无奈。果然,漂亮的花朵都是带刺的,而且,有毒。
许琰也扭头看了一眼渝信,看着他那张漂亮的脸蛋,没有说话。
阿东这时也从船舱里跑了出来,看到这个小家伙,安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最近这个小东西,嗅觉异常敏感,几乎所有可能的时间都围着许琰转,誓要从这个少年身上探究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唐卓都来了,这小东西自然也收到了风声。
阿东直接扑过来把安晏抱了个满怀,“我很棒吧,还是我找到你们的位置的呢。”说着骄傲地扬起小脸,一脸的祈求表扬。
安晏在内心叹了一口气,要是老大知道是你查出来的,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啊……
卡米洛的快艇也很快到了,林梵曦摆了摆手,奎里安送回黑手党,让他们内部处置吧。至于克劳斯,既然渝信恨意难平,那就交给他吧,想必在他手里,受的苦不会比在自己手里的少。
低头看着怀里的少年,手指蹭过他脸上的血印,在他唇上落了一个吻。虽然不适应他的成长,但现在的少年,依旧美丽地惊心动魄。
嘴角淡淡的笑意,大家也都撑起身子,倚在一边,扭头望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坦然的微笑,拉住那个人的手。保护或者被保护,原本只是个人的定义,如果对方的存在是为了彼此保护,那就牵起他的手,一起走在这条并不顺畅的路上,然后把后背留给对方,生死相依。
梵组的快艇也很快来了,大家登上船,迅速离开这里,只留下警笛在海平面上回响。
回到颐都华庭,大家都舒了一口气,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走进老夫人的房间,老夫人正在看一张老照片,看到自己的儿子进来,淡淡地把照片放下,“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嗯,舅舅现在住在自己家里。”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宋即这个孩子,从小也受了不少苦,也看在他的份上,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吧。”
门外的宋即,早已泣不成声。自己的父亲居然勾结外人,林家的财产再多,家业再大,他都不稀罕。他只想要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就好,为什么,为什么他伤害的,偏偏是自己喜欢的人,为什么。
家大业大为什么只属于那个人,为什么连宋家都向着那个人,为什么,就为你偏偏喜欢的是他,是那个男人。
一场争斗,伤了谁,谁在低吟,谁在哭泣,谁又在被谁伤悲。
一场夜雨,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一场宴会,宣示着一场硝烟的落幕。
颐都华庭里的宴会,自然少不了那些孩子们。高启寻也下来喝酒,却被苏译畅端走了酒杯:“三十鞭子还不够你受么,喝什么酒。”
高启寻不在意地又端起一杯,已经少了二十鞭子,他还没那么脆弱。视线穿过大厅,落在花园里玩闹的少年们身上,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微笑。
看到高启寻的微笑,苏译畅有些震惊,这个人从他认识到现在,几乎没见他笑过。透过他的视线看向那边,看到那群欢乐的孩子,看到那抹清凉的身影,嘴角也扬起一个弧度,轻轻地拍了一下高启寻的肩膀,惹得他紧咬了一下牙。
一生努力,等待的不过就是一个笑脸,一份坦然,一份这样的存在。
虞绍祺端着酒杯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灯火阑珊,还有一旁视线总是落在他身上的林梵曦。上帝待你如此不薄,让这个少年为你如此。
呷了一口酒,扭头对上那张王子般的脸,摆出一个绅士的微笑。渝信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少年,挑起嘴角,轻轻一笑,“本来想送他一份礼物的,看来我只能自己欣赏了。”对上虞绍祺询问的眼光,轻轻一笑,然后绕身去了别的地方,独留一股特别的味道。
林梵曦对许琰贸然行动的惩罚,自然不用解释。只是想起那个替自己受苦的少年,许琰眼里闪过一丝黯然,“你怎么知道,那不是我?”
林梵曦咬了一下他的耳垂,“我的琰儿,我怎么会认不出来。”说着,把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重新挂回少年身上。执起他的手,十指缠绕。
他轻轻地转动了一下戒指,戒指发出淡淡的幽兰,连同许琰的。少年皱了一下眉头,这个男人,又在东西里装了跟踪器。
有些不满地骤起眉头,林梵曦轻笑一声,没有多解释。
直到很久以后,少年每次的单独行动都会被知晓,他才知道,自己身上的跟踪器,安放在那曾经破碎的手指里,一辈子没有办法逃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