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浴室出来,走到落地窗前,外面已经黑了,只有灯光暗暗地照着。耿文乐和王悦然已经不在这里了,只是旧人走,新人来,这里本来就是后宫。
失落吗?不知道。痛苦吗?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有些空,突然觉得有些孤单,浸入骨髓,在血液里流窜,仿佛时时提醒他,他永远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人。
知道只有男人有能力把自己从南州岛带走,现在他又把自己带回来了,心里是开心还是难过?等撑不下去的时候再出现吗?如果我真是一睡不醒,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在你的心里留下一丝痕迹?
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重视血缘了呢?连自己都觉的这样的自己那么讽刺。
窗外的树叶,已经开始飘落了。盘旋而下,带着不舍,但是依旧无法逃脱自己的命运,一阵风来,依旧要远离大树,化为尘埃。
每片树叶也不过是生它的大树的一部分,一个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一部分,没有什么特别,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秋来飘落冬化粉末,消失了再也不见。
所有的繁华,都只是曾经的一场梦。一场梦去,来年新的树叶,又是一场痴梦。
昏黄的灯光中,林梵曦的车缓缓的开进来,许琰看着那辆车,还有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醒来到现在,第一次见男人。俊朗的外表,修长的身体,王者的气质,一身西装的男人依旧是傲然的让人无法忽视。
修长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了影子,有些邪魅,有些让人恐惧,心闷闷的,有些痛。
林梵曦刚从意大利回来就直接来了清苑,他让展清风先回来处理国内的事情,然后把许琰接回来。眼睛在进清苑的时候就看到了许琰黑着灯的房间,管家说他没有睡,只是呆呆的站在窗前。
这个小东西,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吧。在意大利看到他在医院的录像,看着他清秀的面庞,看着他淡淡的微笑,身体里一种异样的感觉流窜而过:他流着自己的血,永远都不可以跟自己割裂!
第一次觉得,有个儿子是个不错的选择。看着他在医院里淡淡的笑,有些想见他。
许琰依旧看着窗外,什么都没有想,什么也没有做,只是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了,他依旧是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
林梵曦走进他的房间,许琰感觉到了他强大的气场,心突然痛了一下,脸上却依旧是平和的表情。
林梵曦从后面轻轻抱住他,把下巴搁在少年削瘦的肩膀上,然后紧紧地抱着他,把他束在自己的怀里。许琰的心因为这个暧昧的动作晃一下,眉毛轻颤了一下。少年的腰,好细,会不会一个手臂就可以满抱。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沐浴液的清香,头在他发丝上蹭了一下,顺势吻在少年纤细的脖上,轻轻地咬着。
许琰清凉的眼睛里,晃动了一下,身体也微微僵硬。身体被转过来,嘴唇也被一个有些冰凉的东西覆盖住,唇齿被撬开,有些凉丝丝的柔软的东西滑进了自己的嘴里。
林梵曦勾缠住那温热的丁香,猛地用力吸吮了一下。手滑过少年瘦弱的身体,感觉到他小小的心脏慌乱地跳了一下,欲望瞬间被这抹跳动点燃。
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钻入他的衣服,触摸着少年的身体。尽管用了很多的方法,还是可以感觉到鞭子留在身上的痕迹,林梵曦眉毛皱了一下,心疼。
吸吮着他嘴里的甘甜,少年的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地任由自己侵犯。贪婪地扫过他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少年的味道,竟然如此甘甜。
林梵曦从来不会克制自己,他的欲望已经在膨胀。谁点的火,就要谁来扑灭。
抱起他把他压倒在床上,解开他的衣服,希望他反抗,又不希望他反抗,只是想知道他小小的心脏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想知道他眼里有没有这个世界。
贪婪地吸吮着他嘴里的甘甜,拽下他的睡裤,许琰的手,紧紧的拉住了林梵曦恶魔的爪子。
林梵曦一直盯着少年的脸,少年的眼睛合着,看不清楚表情,想看到他的眼睛里,有没有这个世界,想要看到他眼里,那层光的波动。
“睁开眼睛。”林梵曦的脑袋蹭在少年的脖颈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也喷洒在少年的脖子上,林梵曦的眼里是明晃晃的光亮,炙热地让人无法直视。许琰依旧合着眼睛,眉毛紧蹙着,林梵曦能够感觉到他轻微的颤抖,突然含住他的耳垂,轻咬着,“想看。”
低沉磁性充满着诱惑的声音,让许琰全身一阵战栗,酥酥麻麻,心突然剧烈跳动着,像是要裂开一般。
该拿你怎么办
许琰的心剧烈地跳动着,眼睛紧闭着,他开始不确定,不确定自己的眼里有什么,冷漠,淡然,还是慌乱。但是越把眼睛闭紧,越是激发着林梵曦的渴望。
林梵曦吻着他的脸,手也没有闲着,挑动着少年胸前的红缨,抚摸着他的身体,带来丝丝的颤抖。
林梵曦吻着他的眼睛,细细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鼻尖上,嘴唇上,尖削的下巴上,脖子上,又从下往上,吻过嘴唇,吻过鼻翼,亲过他的睫毛。甜腻的吻落在那张精致的脸上的任何地方,温柔和细腻的吻,留下一片雾气蒙蒙,拂过他所有的颤抖。
吻了好久才停下所有动作,唇从那张脸上移开,身体也不再接触这个少年身上的任何地方,身体也从少年的身上离开,双臂撑在少年的两侧,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
感觉到眼睛上温热的离开,感觉到所有让自己慌乱的拂动的退去,突然所有的压迫都远离了,感觉不到一丝的压制。许琰有些疑惑地睁开眼睛,眼里那份迷糊的光亮,明晃晃的撩人心弦,那双眼睛里的慵懒和迷蒙,让林梵曦的心,漏掉了一拍,剧烈地跳动着,谷欠火燃烧着他,所有的血液瞬间都涌向一个地方,俯身要吻这个小东西,嘴里轻喃着,“你个小妖精!”
许琰的睫毛上湿漉漉的,都是男人的杰作,朦胧的眼睛晃了几下才看清楚眼前的人。他看到了身体上方的男人,看到林梵曦的眼里明晃晃的□,那些□,跟南州岛那些壮汉看自己的一模一样,□裸的,带着□的味道。
黑暗岁月里的所有绝望瞬间涌上心头,冰冷窜过身体。自己也不过是个玩物,生死任由别人掌控,丢弃或者捡回,看的全是主人心情。
这样感觉的让人厌恶!
只是泄欲工具,不过如此而已。
许琰眼里转瞬而来的冷漠那么明显,开睁眼时的迷蒙被随即而来的冰冷代替,甚至夹杂着一丝仇恨和决断,瞬间的拒人千里之外让人愤怒。
在林梵曦的吻马上要落下来的时候,许琰的脸扭向一边。林梵曦的眉毛皱了一下,看着许琰眼神的变化,刚才明明沉浸其中的人,为什么在看清自己后如此冷漠?
是看清了所以才不情愿吗?如果是程浩禹,是不是你的眼里,是更明亮的光?!想起程浩禹在南州岛就在用命护着许琰,想起两个人每日的朝夕相处患难与共,这些都瞬间变得刺眼,眼里染上了残暴。
看着许琰脸上的冷漠,心里都是怒火,想要这个人,想要霸占他,想要侵犯他,让要他哭喊,让要他求饶。
压制住他的身体,吻就落了下来,手也撕扯着少年最后一点衣服。许琰开始拼命反抗,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乖顺,努力要支撑起自己的上身,努力要从男人的禁锢下解脱出来。
许琰奋力的反抗让林梵曦的心坠入冰窟,心里一阵烦躁,狠狠地甩给他一个巴掌,许琰的头重重的甩向一边,嘴角流出血来。
许琰的嘴角一个残酷的微笑,身体在巨大的外力下晃动了几下,手也从压制中挣脱,趁机掏出林梵曦的枪,抵上他的腰。
林梵曦刚从外面回来,没有颐都华庭直接来了少年的房间,还没有卸下身上的东西。感觉到腰间的硬物,林梵曦冷笑地看着眼前的许琰,眼里的嗜血暴露无疑。从床上下来,站在床边,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眼前很不乖的小东西。
许琰依旧是那种世界都不在眼中的样子,开枪与否,全在心情。
林梵曦的嘴角,是嘲弄,是残杀,是被惹恼后的残暴。
许琰盯着眼前的男人,嘴角一个淡淡的微笑,动作轻灵中一抹洒脱,枪口转个方向,顶上自己的脑袋。
林梵曦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抱在胸前的双手陡然下落,拳头紧握,“你要干什么!把枪放下!”
冰凉的东西,紧紧贴在许琰的太阳穴上。许琰的脸上,是一抹无所谓,是一抹潇洒,林梵曦又看到了那个罂粟般的表情,就像是诅咒,就像是死神的亵渎,战栗而又圣洁的迷狂,狂傲而又绝望的痴迷。
心剧烈地颤抖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慌张,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就这样消散的痛苦又一次袭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他只知道,眼前这个人,他不可以失去!
“琰儿乖,把枪放下!”林梵曦依旧强势的话语里,夹杂着焦虑不安,夹杂着一丝请求。
许琰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看到林梵曦眼里一瞬间闪过的脆弱,这个男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王者,也会有瞬间的绝望吗。
保镖已经冲进了房间,看着眼前的一幕,没有人敢说话。只是听到自己老大从来都是冰冷的话语里从来没有过的焦灼请求时,都愣了一下。
“把枪放下!”林梵曦命令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冰冷而又焦灼不安,整个房间里是巨大的压抑。
许琰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邪魅而又猖狂,罂粟般地邪恶却也夹着苦涩,他看了男人一眼,又看着那些保镖满是紧张的脸,看着管家脸上的不安,轻轻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把枪扔在地上。
枪还没有落地,就瞬间被一个保镖接住,许琰都有些怀疑,那个人是不是一直就站在那里,枪落的时候才从隐形人变成正常人。
林梵曦看着许琰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喘着沉重的呼吸。
“看着他,不准他踏出房门半步!”林梵曦接过保镖递给他的枪,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酷,声音也变得毫无感情,看着刚才的保镖,又看向另外一个,“你们两个留下!要是许琰出一点问题,你们就自行了断!”
回头看了一眼许琰,“你在这里好好反省!”说完周身都是低气压地走出了房门,保镖们脸色异常严肃,也迅速跟着出去了,他们知道,少爷这次很生气!
嫉妒
医生满脸冷汗地给许琰的脸上擦药膏,手都差点抖起来。给他敷上冰块以后就赶紧退出了房间,门也应声关上。
许琰看着站在自己床边一左一右的黑面大神,那两双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许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旁若无人地钻进被子里重新睡觉。
只是眼睛合上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当时,真的想开枪的,可为什么放弃了呢,为什么。
林梵曦走出房间,脸色铁青。忽然脚步停了一下,看向身后的一个人,“打得中吗?”
那个脸色不变,神色肯定,“是的。只有三米二的距离。”
林梵曦听了,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懊恼。以这个人的身手,在许琰扣动食指的一瞬间,那么近的距离可以直接把枪打落,完全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自己那么紧张要做什么呢,慌乱的自己,让人有些不快。心情不好,回颐都华庭,不想再在这里停留。
在这两个大汉的注视下,想睡安稳都不现实,许琰昏沉沉地从半睡半醒中睁开眼,依旧是在医院的那个看护照顾他。看着眼前的食物,他端起一杯牛奶,慢慢地喝着。
许琰依旧过着以前的生活,仿佛昨天发生的时期根本不存在一样。一连几天都只是呆在自己的卧室里,学校已经开学了,可许琰不会有任何的自由。林梵曦没有出现也没有责罚他,仿佛所有的事情只是一个梦,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许琰在卧室了闷了三天以后,看护说他可以出门,只是不可以出清苑,许琰淡淡地笑了,依旧只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这样发呆,一语不发。
许琰越来越多的时间是站在窗前发呆,盯着那棵大树。看护在窗前给他放了长沙发,许琰就每日靠窗坐着。那看着窗外的身影,都让看护都觉得心疼。那是一个孩子不该有的落寞。
一连半个月,许琰的日子就是看医生,吃饭,睡觉。两个大汉已经不再跟他跟的那么紧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会自动保持一段距离,让许琰安心休息。
房间的电话响着,许琰并不想接。看护帮他接起,恭敬的说是一位名叫程浩禹的人打过来的,要找少爷。
许琰有些吃惊,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握住了电话,“程浩禹?”
“许琰,是你吗?”程浩禹的声音兴奋地都在发抖。他每天都很在担心许琰的身体,已经无法再忍受了。等了好久才好不容易逮到一次用电话的机会,幸好上次有要那个江医生的号码,今天从江医生那里得知他已经醒了,心里都是狂喜,赶紧要了许琰的电话。
“嗯,是我。”
“真的是你,太好了,你醒了真是太好了。你身体怎么样了?”
“还好。”
“那就好,你一定要多多休息,我很担心你。我现在又回到训练基地了,你不用担心我。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出去了,一定会去找你的,你要等着我啊。”
程浩禹的生活,其实很艰难。要不是他曾经一直守护着许琰,他早已在许琰离开小岛的时候被人折磨而死。现在他回到基地里重新训练,每一项训练都在挑战他的极限,一不小心,就再也不会醒来。
“嗯。”
程浩禹一直说着,而许琰的回答都是一两个字,程浩禹也有些挫败,但是知道许琰醒了就足够了。
“南州岛怎么样了?”程浩禹那天说的话,许琰也记不清楚了,只是朦胧的觉得与林梵曦有关。
程浩禹就把有人为许琰报仇的事情都简单的说了一遍,还有大教练在他倒下去的慌乱,都一丝没有放过。这个少年在南州岛引起的慌乱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的清楚,从来没有人以这种血腥般的方式离开,内心一直徘徊着一个疑问,犹豫了一下开口,“许琰,我可以问你究竟是什么人吗?”
许琰沉默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也不知道。
程浩禹以为许琰不想说,赶紧转移了话题,“反正能活着就是好事,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们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珍贵的东西要争取呢,我们都要好好加油!”程浩禹这句话不知道是鼓励许琰还是在鼓励他自己。
程浩禹还想说什么,但是教练已经在吼人了,他赶紧说了几句就匆忙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许琰一动不动地站着,脑袋里依旧回荡着程浩禹的话。
有人,为自己报仇了吗?他不需要有人为他报仇,但是,这算你为我做的吗?自己究竟还是在期待一个人的重视,这么卑微,这么低贱。这样的自己,让自己都觉得可悲。
许琰在电话挂断以后依旧握着电话的沉默,和两个人话语之间的暧昧不清,程浩禹的那句“你要等着我,”在林梵曦的眼里完全化成了怒火。两个人竟然在自己的眼前公然传情,这个敢违抗自己的人,一定要受到惩罚。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嫉妒,更没有想到这样的嫉妒会燃起了多大的伤痛。
晚上看护刚送开晚餐,林梵曦就进来了,挥手让所有人出去。整个房间里,只剩下林梵曦和许琰。许琰仿佛没有看到男人一般,拿起筷子安静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