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哥哥亲一个？”杜流氓果然持久力不行，没看多久就暴露了本性，说着就嘟嘴上去了，徐言谦这小子却拼死不干，扭头挣扎，手上还就对着杜家哥哥老拳相见了。自然是没有本事打中，杜家哥哥也不计较，拎着他扔进帐篷让他换衣裤。换好出来，又领着在水中捉鱼、嬉闹，晓得徐言谦怕水，再不折腾他，他倒是把裤腿挽的老高下到水里来了。刚才可怜巴巴要你和他交往的事儿怕是藏到了心底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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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在树梢流连忘返，帐篷旁边篝火熊熊，一人拿一条鱼儿烤的津津有味。杜风予身兼大厨重任，各种调料往烤鱼身上撒去，嘴里哼哼着歌儿不消停。手上的那条烤鱼弄好了递给徐言谦，“一边儿吃去！”
“我要自己烤……”徐言谦脸上映着熊熊火光，说的可骄傲了。自己捉的鱼就要自己烤！
“看把你能干的……小雷雷，给你。”杜风予又转向杜雷生。
人家杜雷生看都没看他一眼，拿起佐料瓶儿自己抹的正高兴，得，杜风予自己滚一边儿吃去。
吃着烤鱼，看着大眼睛，想着刚才大眼睛搞出来的事儿，杜风予半条鱼下肚子就明白了，捻出几根鱼刺，杜风予叫徐言谦：“小谦谦小心肝儿，哥哥想了一下哈，对于一个未成年小破孩儿的交往申请，我还是不要当真的好，况且……”
徐言谦脸色一变，回过头来看着杜风予。杜风予把自家的鱼儿放到盘子里，抢过徐言谦的鱼儿也放进盘子里，拎小鸡一样捉住徐言谦往溪水边拖过去。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徐言谦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脑袋已经被杜风予摁到水里去了。冰凉的水让徐言谦浑身激灵。
“清醒了没？”拎起来拨开徐言谦的刘海，杜风予面上挺火大的。
徐言谦除了咳水还能干嘛？小模样可怜透了。杜风予粗鲁的拍他的背，等他把水咳完了，像沙包儿似的扛起来丢进帐篷里，扯过毛巾狠狠的擦徐言谦的头，像要把头发都擦掉似地，边擦边骂。
“……你他妈这就是欺骗哥哥的感情，知道到不？明明喜欢别的人，还勾引哥哥这一个纯情少年？！徐言谦你个软蛋，人都走了，还闹个屁，要不要哥哥给你买张机票去把人绑回来啊？脸上都写着老子心里有人呢，还出来直愣愣的求交往，要不是哥哥功力深厚，够淡定，就算不是真妹子也能把你办了，你还别不信！
……一天到晚好的不学，就这点胆子还学人家破罐子破摔……你自己照照镜子啊，没有一点儿演技，才几天啊哥哥就看出你小子是在我身上找徐言一的影子呢？
……你是有多么的没用啊？人跑了你就这样了？
……徐言谦你这个阴心的家伙，敢把你杜哥哥当做能够随便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蠢货，还嫩点儿，哥哥不要你了，分手啊分手！听见没？分、手。”
这一通响亮的骂，震的头顶上的小挂灯灯光摇晃。
被骂的徐言谦却诡异的笑了，头发梢上水珠子一颗颗滴下来，沾在脸上跟眼泪珠儿似的。
“笑个屁啊，争气点儿。我跟你说，把那小子骗回来，往死里折腾，知道不？只要你想要，就没有要不了的东西，哥哥把话给你搁这儿了，你自己慢慢想……老子要吃烤鱼，凉了就不好吃了……自己擦、自己擦……”杜风予豪气的抛弃了交往五个钟头不到小情人，回到篝火旁边继续吃烤鱼，期间觉得不入味，还伸回火力重烤，叫他家小雷雷给添佐料。
一直传来风过树梢的簌簌声，徐言谦窝在帐篷里半个钟头，出来的时候又是笑意盈盈了。捡柴火扔进火堆里，拿起自己的鱼儿继续烤。
杜风予斜着眼睛看他，他知道杜风予在看自己，一边烤鱼一边说：“我听你的，不会放过他，敢跑！”
“我的心肝儿宝贝儿……”杜风予扑过去抱着人家往怀里揉，“哥哥就喜欢你这种孺子可教的型儿！”
边上的杜雷生权当没看见，开始烤自己的第四条鱼儿。
番外 徐言一别想知道的事儿（二）
“小谦，去哪里？！”妈妈手里捏着好几种药瓶儿，看着小谦鬼鬼祟祟的往外面去，笑着叫住他。
“嗯……看星星……”扑闪着大眼睛，小谦一边笑着一边飞快的往外面跑，再不听妈妈说他晚上还到处跑。
“嘎嘎！”圆滚滚的小谦出门来，左右望望，瞧见左边帐篷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欢叫着扑过去。
那毛茸茸尾巴的主人是个身形巨大家伙——一头浑身黑色的獒，不但没有被小谦扑到，反而转身稍稍抬起前爪，把穿着藏袍的小谦给压了下去，低头在小谦的脖子处舔他，惹得小谦咯咯直笑，手脚并用把嘎嘎抱住，“嘎嘎是条坏狗狗！”
“把嘎嘎给你养。”说话的家伙眼神温柔的看着扭抱在一起的小谦和嘎嘎。
“诺布哥哥你说真的？！”小谦想要爬起来，谁知道人家嘎嘎没有玩够，前爪子死死的压住他不让他起来。
“嗯。”诺布蹲下来摸摸嘎嘎的背，嘎嘎就松开了小谦，趴卧在诺布的脚边。它知道主人和小谦有说不完的话呢！
“我不走了，爸爸说在哪儿上学都一样，不用听别人嚼舌根呢！”
前不久，妈妈的好朋友打电话说藏区教育不好呢，让妈妈把自己送回城市上学前班，小谦心里可不愿意了。他不愿意离开小马驹儿，不愿意离开小羊羔，不愿意离开藏獒嘎嘎，不愿离开格德，最不愿意离开诺布哥哥……
虽然诺布只比自己大三个月，可是诺布好厉害！那些小马驹总是喜欢被他骑，都好听他的话。小羊羔也总喜欢被他抱，从来不踢他。嘎嘎这个家伙也是，从来不整诺布哥哥，却总是把自己整得叫诺布哥哥救救命，还有还有，诺布打飞石，比八岁的顿珠扔的还要远……
“我不走了，你不用把嘎嘎给我养，而且爸爸说过，没有一只獒会有两个主人……嗯……诺布哥哥，你怎么了？”小谦从地上爬起来，他看见诺布的眼睛里没有笑了。
诺布哥哥怎么会不笑呢？
诺布哥哥最喜欢笑了，每天每天都能听见他的笑声，清脆的能够飞上云天呢！
“没怎么。你要不要嘎嘎？”诺布问得十分干脆。
“要。”小谦的大眼睛眨啊眨，傻笑着点头。
“你知道嘎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放心了。”诺布终于笑了，蹲下身子，摸着嘎嘎，说“嘎嘎，从今天起你就跟着小谦咯！虽然他是个笨蛋，但是心肠不错，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我才不是笨蛋！”小谦也伸手摸嘎嘎，并且气愤的反驳。
“就是笨蛋！马儿一扬蹄就被吓哭在马背上的笨蛋呢！”
“嗯……我以后不会了……你愿意把你的马儿给我骑么？你再教教我，明天我来找你好不好？”
“笨蛋就是笨蛋，死心吧！”
“嗯……”小谦鼓着腮帮子看着诺布，大眼睛表示出浓浓的不满。
“唉……小谦叫阿爸教你骑马吧，嗯，我太小了教不会你……”
“是你没有认真教我……”小谦用手指头戳诺布的手背，“你害怕有一天我比你厉害！”
“呵呵呵呵……你在做白日梦啊！”
“才不是，我一定比你厉害！”
“呵呵呵呵……”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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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这不是诺布的嘎嘎么？怎么跟着你回来了！”屋里还在输液的曲珍阿妈稍稍有了精神，看见小谦和嘎嘎一块儿进来，笑着问他。
爸爸在整理今天开出的药方，看一眼一人一獒进来，只是笑笑并没有说什么。妈妈就不一样了，“小谦，嘎嘎压住你我们救不了你噢！嘎嘎不会听我们的话。”
“不会了！诺布哥哥把嘎嘎给我了，他跟嘎嘎说好了的，对不对，嘎嘎？”小谦用自己的头顶嘎嘎的头。
“呜！”嘎嘎突然直立起来前爪搭上小谦的肩膀把小谦压倒在地，舔小谦的脸。
“看吧……”妈妈叹气，嘎嘎这条村子里最壮实的獒，最喜欢逗小谦的事情，大人们都知道。
拼命挣扎无果，小谦躺在地上蹬腿乱叫，让曲珍阿妈刚刚好一点儿的头痛又变的严重了。爸爸叫他别叫别动，好好跟嘎嘎说话。
小谦就伸出两个胳膊搂着嘎嘎的脖子，很认真的求饶，“嘎嘎，不要压住我啦，诺布哥哥会不高兴的，他叫你听话哟！”
嘎嘎盯着小谦，皱皱鼻头，松开了。
那边的坐着输液的曲珍阿妈虽然头痛还是笑了，“诺布的名字多好用啊……哎呀……”一下子曲珍阿妈惶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我真是太该死了，怎么还能直呼佛爷的名字呢？罪过罪过罪过……”
爸爸宽慰她说：“不是还在寻访么？万一还有，中签的是哪一个也不知道呢！阿妈你不要……”
“不不不，一定是我们的佛爷。”曲珍阿妈十分的虔诚和肯定，“明天就要去寺庙了呢……医生带上小谦也去吧！”
小谦刚刚被嘎嘎松开就忙着反扑回来，结果肯定是被嘎嘎压住。听到曲珍阿妈这句话，睁着大眼睛看着两个大人，不太明白。
妈妈在另外一间也听见了，笑眯眯的说：“如果中签是佛爷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啊，是我接生的呢，呵呵呵！生出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娃娃哭声好大，房间那么亮，居然一下子就睁开眼睛了，想一想，反正就是很不一般呐……”
嘎嘎看见小谦眼不眨的盯着妈妈，觉得没意思，松开小谦，小家伙翻身起来，过去抱住妈妈，“什么是佛爷呀？谁是佛爷呀？”嘎嘎亦步亦趋跟着小谦也上去了，一人一獒仰着脖子看着妈妈。
“佛爷就是世上最最有修为的喇嘛！你的诺布哥哥呀，他就是佛爷……”妈妈双手捧着小谦的脸，笑着说，“他以后会是格德的活佛的。”
“诺布哥哥不是喇嘛……”小谦摇头，妈妈的话不对。
“明天以后就是了……小谦你跟佛爷是好朋友呢！有福气的孩子！”曲珍阿妈先说了，“明天一起去送佛爷吧！”
“诺布哥哥要走么？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小谦扭头看着曲珍阿妈。
“当然要走啦，去寺庙哦，以后还要去拉萨的寺庙学习呢！”妈妈看他皱小脸儿，就笑了。
“我不要诺布哥哥走，他还要教我骑马、打飞石……”小谦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诺布哥哥怎么没有说呢？他会回来的，哼哼哼……嘎嘎我们去睡觉，诺布哥哥说你要和我一起睡觉觉！”小家伙又蹦起来，和嘎嘎进去屋里了。
爸爸、妈妈相视一笑，曲珍阿妈说：“明天一定会哭的，大眼睛的眼泪说不定多到能化成一眼泉水呢！”
谁都知道医生的孩子小谦和诺布最要好，做什么都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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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把车子开出来，妈妈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斑驳绿漆的小吉普干干净净的看起来也没有那么破旧了呢！
小谦把下巴搁在嘎嘎的背上，大眼睛雾气蒙蒙的，嘴里呜呜的出声。
“小谦，听话噢！去把哈达拿上。”妈妈回过头来命令他。
“是真的哦？”小谦不动，眼看着眼眶里的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妈妈笑，“怎么还不能接受？刚才巴桑大叔不是说了么？”村长巴桑大叔一大早就来叫医生全家去送灵童，“而且爸爸答应你过段时间会带着你去见佛爷了，不要在那里呜呜的，哪里像个男子汉？”
嘎嘎偏头望着小谦，小谦看着嘎嘎，没多久果真就哭了。
“不要哭了，爸爸开车带你去送诺布哥哥，一直到垭口上好不好？”爸爸走过来，看着宝贝儿子哭的那么伤心答应他，“你照顾好嘎嘎不是诺布哥哥交代的么？他可没有说让你哭哟！”
“爸爸带我去……我帮你去提汽油桶……”小谦站起来往屋里去，爸爸拉住他，说：“爸爸已经装好油了，只等小谦把哈达拿过来呢……”
出村子的土路两边站满了人，在外放牧的牧民们也赶回来了。小谦骑在爸爸肩头，远远的望着诺布哥哥家。
“灵童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人潮开始涌动，爸爸亦举着小谦往前，随着人潮而去。
被上师们拥着的诺布被抱着出家门口，人们虔诚的弯下腰去行礼，爸爸赶紧把小谦放下来，也弯腰行礼。
小谦却忘记了行礼，站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上师们拥着诺布哥哥一路走来。
那辆吉普车比爸爸的新了十倍，上师们将诺布抱上汽车，车子发动了，非常缓慢的向前开进。
汽车驶过嘎嘎和小谦在的地方，嘎嘎低吼一声便冲了出去，趴上汽车门，双爪不停的挠车窗，小谦也不管了，冲出去，拍打车门，“诺布哥哥，你出来，出来……不要走……”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有人上来想要抱走小谦，嘎嘎前爪舞过，发出一阵低吼，环顾周围所有的人，露出凶狠的目光，一时间没有人敢再上前来。
这时候汽车停下来了，车门打开，刚才拥着诺布的一位上师，从车上下来。诺布从车里探出身来。
小谦和嘎嘎两个都扑上去，小谦捉住诺布的衣袖，嘎嘎更凶悍，直接蹿上了车子，霸占了车位，呜呜低呼，警惕的看着车上所有人，像在说谁也别想让我下去。
下车来的上师看见这架势，微微一笑，说：“金刚护着你呢，佛爷。”
“不许哭。”诺布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四臂观音像，递到小谦手边，“等会骑马了再来找我吧！”
“嗯……”小谦握着观音像，点头，“诺布哥哥……”
诺布摸摸嘎嘎，嘎嘎仰头看他，不满的呜一声。
“知道啦、知道啦！”诺布的脸贴上嘎嘎的脸，然后对小谦说：“嘎嘎嫌你太笨，不愿意跟着你，我把它带走。”
“嗯……”小谦伸手摸嘎嘎的前爪，嘎嘎低头舔他的手。
“不许哭啦！再见！”诺布说完，一手抱着嘎嘎，坐正身子望着前边，再不看车外的小谦一眼。
车外的上师轻轻关上车门，转身跪下身子和小谦对视，伸手擦去小谦的眼泪，轻声说：“佛爷的小朋友，还可以见的，听佛爷的话。”
“嗯。”
“愿佛祖保佑你。”
“谢谢，上师。”小谦合掌，学着大人们的样子和上师说话。
“好孩子。”上师说完，起身上了后面一辆车。
车队往前，小谦捏着观音像跟着车子跑，跑啊跑，忽然，从前面车子里传来一阵嚎啕大哭的声音，小谦不再跑了，站在路中央，流着眼泪想：“诺布哥哥才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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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啷当年后……
还是那家省城有名的素食馆，停车场里下车的时候，徐言一发现，刚才把小凛送过去的时候，装袜子、内裤的小包包忘记拿给赵菁菁了，很是郁闷。
徐言谦叫他给赵菁菁打电话说一声就完了，不要老是抱怨，也不要认为妈妈会像你一样马虎。要知道自从小凛子和妈妈恢复关系以来，赵菁菁已经完全变成溺爱孩子的主力军了，买两条内裤算什么，要月亮都给的。搞得现在小凛子在家里一干混账事儿被收拾了，就要打电话给妈妈，跳着脚要去妈妈家。
“好啊，我打电话说说。但是，你叫我来干嘛……我跟你那佛爷又不熟……”徐言一闷闷地说，心里想的是：你躲着我打电话被发现了不好意思才叫我来的吧！
“他想见你。”徐言谦看他那样儿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如果不是他提了起码三次，我也没兴趣带你来……”
“我有这么拿不出手？！”某人愤怒了。
徐言谦哼哼一声，未来真是艰辛啊！
“总之，待会儿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