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精液什么的……难为死人了啊……小师兄你知不知道……
第二十七回
两个同时惊醒的原因都是相同的,对门小凛哭得哇哇的——“呜哇啊啊啊啊啊,爸爸、小叔……呜哇哇啊……”
都微微撑着身子起来了,徐言一迷迷糊糊的说:“我去。”伸手把小师兄摁回去,顺着床边挪下腿,站起来就走,奔出门一步了发现光溜溜的,大惊小怪的退回来,脸上正中一不明物体,双手抓着抖开一看,睡袍咧!胡乱套上跑对面房间去。
徐言谦把衣裳丢给他了,伸个懒腰,慢吞吞起来,套衣裳时想的仔细,小凛么还得自己带,他那草包哥哥这会儿是慌着儿子哇哇哭没觉着不对头的地方呢……
“怎么啦?”徐言谦边穿衣服边问。
那边哈哈哈的笑着说:“尿床啦……说屁股好冷,能不冷啊,尿这么大一块儿,被子都遭殃了……”
“……”徐言谦听他哥的说话调调想这不是伤人家小凛的脸么?果不其然就听见小凛又嚎:“打你……我要小叔……讨厌爸爸……”
也是穿戴上了睡衣、睡裤,徐言谦慌忙忙的过去,再不去小凛该被他爸笑话出心理阴影了。已有了阴影,就得跟他爸小时候一样天天尿,尿到十一、二岁都不消停了。
小东西包着眼泪水看着小叔来,扑着要过来。他爸爸还手上捏着尿湿的小裤裤笑话人家,徐言谦看他那讨人厌的样子,拍拍小凛的背,对他哥说:“有空笑我们,赶快清理清~理~吧!”
“是是是……”徐言一扬扬手里的小裤裤傻笑的开心,看着小师兄包着小凛回房间,也跟着去,没走两步,不敢动了——有奇怪的东西顺着腿儿往下……
呃……徐言一想起来了,作业那啥……
前边小师兄听不见他脚步声儿,回过头来冲着他嫣然一笑,又回头亲一口小凛说:“坏爸爸咱们不要他了啊!”
徐言一顿时面上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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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早上跑去洗澡的人,灰溜溜的回来了。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人绘声绘色的讲故事,扒在门边偷偷的把人家看。
“……霸王龙说今天我们就分手吧!‘很好吃’哭了,说:我要长得像爸爸一样,我一定要和爸爸在一起……”
小师兄念故事里的对白会变声调,说话的时候脸上表情也会跟着变,就像李意阿姨一样。所以,小师兄讲故事,不光小凛听不够,自己也算是一个啊……
“别鬼鬼祟祟的,进来……”小师兄早听见他吧嗒吧嗒拖着鞋走回来,念完这一页,趁着翻书白一眼草包哥哥,叫他进来。
“爸爸,这里……”小凛没记性,这会子看见爸爸就忘记刚才是谁嘲笑他尿床了,拍拍被窝,召唤爸爸快点来。
徐言一求之不得,两三步跨上床去。床垫挺软,立即陷下去又反弹回来,人高马大的压力大,反弹回来差点儿没把叔侄俩弹下床去。
“啊……爸爸……哈哈哈哈……”
“哥……你几岁啊!”
就这跳上床的动作立即引来一大一小的欢迎和讨伐。
“我冷……”徐言一一边装疯卖傻,一边往被窝里面钻。冰凉的脚,毫不犹豫的搭上小师兄的脚,“我冷……”趁着小师兄还没报复他,可怜巴巴的说。
徐言谦见他可怜,把话咽了下去……看着新翻的图画书页,蹬掉哥哥的脚,继续给小凛讲故事,“霸王龙说:不,你不应该长得像我一样,你也不会长得像我一样……”
“不讲了、不讲了……”小凛突然抱着徐言谦的手臂摇着头,样子好难过,“霸王龙要骗‘很好吃’,它不要‘很好吃’了……小凛不喜欢……”
徐言谦顿时脸色不好,硬壳书一关敲上那边徐言一头的,“你讲的?!给你说多少次了,开放结局你不懂啊?!”教不会啊这个猪头!不管是李意还是自己给他说的都记不
住……“只讲‘很好吃’拼命往山上跑就完了。”
很委屈的徐言一捂着头软软的回嘴,“小凛要问……”
“你不会反问啊?教过你的!又被你讲死一本……”徐言谦突然觉得小凛好命苦啊,有这么一个蠢爸爸!随便听什么故事到最后都变成苦情戏……
“我讲、我要讲……”小凛要抢书,很认真的表达意见,“小叔,我教爸爸讲……”
俩人一听同时笑了。赶紧把书放到他面前,两个不约而同的靠紧小凛,听他稀里糊涂的讲故事,就算没有听出几句有关联的完整话,也是傻乎乎的高兴。三个人在床上混耍很久终于起床。
这一天是徐言一休假的最后一天,下午的时候,开着小破车颠颠回省城准备上班,走的时候,怕小凛撵路,让小师兄领着出去玩了。走了、走了,小师兄的人没有看上一眼,话也没能说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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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过一周,逢上同事家临时有白事,顶值班轮次,又没见着人。
电话打了好几回,话到嘴边又过了脑子说不出来,吞吞吐吐的不晓得说什么好。电话那头小师兄耐心也好,捏着电话听他说,他不晓得说什么时,挺长的沉默也不觉的有什么不妥。结果打个电话,到最后就成了他竖着耳朵听他家小师兄那边的动静,净听见什么开碰头小会啊,跟碰面的员工打招呼啊,车间里那些特有的机器声音等等……
“……妈把四臂观音寄过来了,我……我戴上了……”徐言一想说你不要生我的气,又没有胆子。
“你还是还给我好了……”徐言谦打着电话还飞快的看严雨柔拿过来的推广计划书,且毫不畏惧严雨柔饶有兴致的参观眼神。
“啊?!”徐言一的心嘭的一声从高处落下,摔的很晕。果然还是生气了的。
“你想多了……”徐言谦笑笑说话,又勾勾手指让严雨柔看计划书,接着拎出铅笔把自己觉得不妥的地方勾画出来……一边电话一边就把工作给办了。
“观音像是双面的,我自己留了一半。既然风予给了我新的,旧的就两半合了全给你戴……”
徐言一努力收着下巴,把挂脖子上的四臂观音拿起来看,背后果然有着小机关,是有另一半的,“嗯,活佛给的是不是有什么讲究?”
“……小老板,这个案子你是觉得太活泼了还是不够活泼?……”严雨柔恨他家小老板不跟自己讲话用写的,字又倒着不好看,陡然声音就大了起来,“五分钟以后行政例会,您不要迟~到~”后半句更过分,喊了起来,生怕徐言一听不见似地,“无关紧要的电话,晚上趟床上慢慢打好不好?”
“……”徐言一直接被女副总打哑,赶紧说:“我晚上打给你……”匆匆就挂了电话。
听着忙音,徐言谦没好气的看着严雨柔,笑着叫:“姑奶奶……”
“哎,小老板不用客气,您有什么事儿吩咐就是了……”严雨柔面无表情,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干过。
“行政例会。”徐言谦忍,率先起身去小会议室,这事儿是自己不在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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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一瞅着手机屏幕上变化多端的屏保图案,眼睛不眨,傻愣愣的木着。门口张望的病人家属进退不得,看着拎着各种小食的尹护士长过来了,跑上去问徐医生没问题吧?
尹梅岭大刺刺的伸进头看了看,说:“正常,最近打完电话就这样。”然后砰砰砰的大力敲门儿,“主任,32床张兴发大爷的家属,您不是找人家么?”
徐主任回魂,收起手机,抱歉的笑笑,奔人家面前讲事情。
尹梅岭晃晃手里的吃得,示意他家主任万事儿来护士站哟!半中午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徐言一没少吃人家姑娘几个。
跟家属说完事情,颠颠跑过去,陡然发现他们病区的护士站居然很冷清,真想说他们怎么改性啦,看见赵菁菁端端的站在那边。看见他来了,面无表情的说:“说好的这周末让我带小凛,你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我们主任这周没回去,顶了个班儿……”
“老把人想得那么坏生活很辛苦的……”
“就是……”
“说话客气点儿嘛,长相和德行不成正比哦……”
“……”
眼看着各方气势不对,徐言一赶紧灭火,“菁菁,我忘了,对不起,我今天下班回去接小凛,给你送过来。”
“不用了,你招呼一声我自己去接。”赵菁菁知道自己因为离婚和唐元劈腿的事儿,成了医院里最大的笑柄,夹着尾巴做人了。
“我去接,晚上送过来。”徐言一声音挺大,赵菁菁看他一眼,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起身儿,默默走了。
徐言一松口气,回转身笑脸望各位姑娘,“打发点儿啊姑奶奶们?”
“唉,赵菁菁也挺惨的哈……”
“是啊,刚才叫她别进办公室,她真的站住了,小媳妇似地,真是……”
“这叫惨,主任还给它好脸呢……我要是主任,理都不想理他……”
“就是,主任,让她自个儿接去,你犯得着么?”
“那唐元也不是个东西……”
“要不说红颜多薄命呢,我看赵菁菁以后是歇了……”
徐言一对着姑奶奶们作揖,“别当着事主的面讨论行不行?给条活路吧……”大家笑他,纷纷投食,徐言一又算回到姑娘们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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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回来吃晚饭?”
“啊,我给家里打电话了,四姑婆知道。”
“你过来接我下班呐?”徐言谦最想问的是这个,可他要是最先问了这个,草包就不知道说什么,迂了一圈又问回来。
“顺路啊……今天你不回来,有应酬啊?”
“没啊,你来接我吧!”
徐言谦说完这话,边上的严副总和仨助理顿时变了脸色。严雨柔最激动,喝进嘴的一口烫茶直接吐了回去,瞪着徐言谦。
徐言谦觉得不妙,飞快的说:“哥,我挂啊……雨柔……”
“徐言一是吧?”抢过电话的严雨柔声音甜美的很,望着被其他三人堵在办公桌那边过不来的小老板笑,“小老板今天晚上事情多的不要命,我们会把他送回来的,你放心吧!还有,失去的岁月已然失去了,你再怎么拼命也抓不回来,这种‘我接你下班你要等着我哟’的恋爱游戏,收了吧啊!”
“……姑奶奶……”看着严雨柔异常严肃的把电话挂了,徐言谦也不要和仨助理玩攻防游戏了,趴桌子上摊尸给他们看,“你们可怜、可怜我……”
“小老板,做人要有底线。说好了周末替你挡,今天可是星期三。”任她家老板装可怜卖萌,严雨柔再不管的。
“小方,你泡老婆的时候我没少你忙啊……”
“嗯,我老婆差点看上你,是没少帮忙……”小方同志豁出去了,今儿就要逼宫。
“刘维……”
“小老板,我刚来一年老了五岁,您别这样。”小刘同志摸摸沧桑的脸,想:死了就死了吧!
“赵哥……”
“我胃今天不舒服,喝不下,他们几个不行,小老板天将降斯人……”老赵同志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说胃,下垂了么?!
“……”徐言谦深深觉得这些家伙成精了,使唤不得了。
第二十八回
徐主任被严副总一通话轰得红了脸,不知不觉油门踩到一百八,在高速路上超速的罚单隔周送到又是后话。
猜测被证实的感觉,就像吃下了一颗大柠檬。
小师兄理应是没有闲的人,在自己面前却总是闲散的让人记恨的样子。没有电话、没有工作、没有应酬、没有焦头难额……一切都只是他努力制造的。
“一切都是为了徐言一。”
徐言一的头脑里这句话清晰的可怕。
他怎么会是个没有人愿意接送的家伙?他明明不喜欢医院的消毒味道还总是出现?他怎么会永远没有来电?他怎么会工作没有问题?
不管什么时候回头总是有他的目光,讽刺也好,调戏也罢,他的目光总在那里。
不管向他抱怨多少烂事儿,总会得到他的回应,挖苦也好,教训也罢,他说话特有的调调总在那里。
不管干了什么蠢事儿,他从来不会出言阻止,逃跑也好,闪婚也罢,他的默许就在那里。
他的高兴、他的难过、他的愿景,自己总是一无所知。
总认为是小师兄看不透嗬,其实,他有什么看不透的呢?
他做的所有不都是围着一个“徐言一”么?
下高速的时候,徐言一的脸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红了。心儿砰砰的跳,就像想要蹦出来似的。
“你永远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那一晚,床边上,他微微偏头靠在肩膀上说的这话,犀利的穿过时间和空间而来,将徐言一的心牢牢的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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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保安伯伯一手拿饭盒,一手提水瓶,中气十足一声喝,正往里冲的徐言一赶紧回头,想说话却觉得口舌发干,张了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手指微微的抖。徐言一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当年第一次捏着刀子上手术台去。
“小老板被他们‘押着’回你们家了,没走多久,快回去吧!”保安伯伯说完再不看徐言一一眼,径直回值班室去。
徐言一没心思计较“您老怎么知道”,拔腿开跑。
保安伯伯打开饭盒,瞧见徐言一奔出去,笑一声儿哼唱:……只因世上美人面儿,改尽人间君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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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的极其糟糕,先停下的严雨柔的车被挡在里面根本没法出来。车上的副总及其助理团很是郁闷,恨恨的看着已然朝大门里飞奔而去的徐言一,骂他的话显然他是听不见了。
“耶?小老板家草包哥哥怎么了?”老婆差点儿看上徐言谦的小方同志眼睛尖。
“你看他什么时候清醒过,糊涂人干糊涂事儿的时候多了去了。”被当成男人用的严副总嘴上无德。
“今天不对头,你看他什么时候不是打一下跳一下的,今儿跑的……”来一年老五岁的小刘同志观察力不弱。
“……人家又打电话催啦,小老板咋还不出来……”老张同志捏着正响铃的手机表示很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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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凛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在祖爷面前卖乖,看见爸爸冲进来被吓得瑟缩一下。徐老爷子舍不得把帽子、围巾给小东西带上,这就要走几天,祖爷舍不得哟!
“爸……小叔,爸爸回来啦!”小凛这家伙爸爸都没叫清楚就给他小叔报信,又蹦又跳,声音大的很,隔着小天井的房间里的徐言谦听得清楚。
含着笑意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叫他过来,小叔有话跟他交代。”
“哦!爸……”爸爸从眼前奔了过去,“喔,爸爸跑的好快,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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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脚步声儿了,正在给小凛装衣物的徐言谦开始向徐言一说话:“这里边是外套,只带了两件,不过装了小凛喜欢的几件罩衫,他最喜欢那件黄色的有大象拼图,要是不乐意穿罩衫拿那件给他,就行了。你待会开车慢点,下雾了视线不好,你要小凛坐副驾,安全带给他系上,不准他在椅子上站着玩儿……哥,你怎么了?”
徐言谦装好口袋,把口袋递到他哥面前,居然没有反应,刚才自己交代的不全都当耳旁风了。
“哦……”徐言一回神,吞吞口水,然后才看见徐言谦递来的口袋,赶紧拿上,“我、我知道了……”
暖暖的手贴上徐言一发红的脸,“你怎么了?脸好烫?感冒了?”
“我……”徐言一一下子想自己这么着急想要见到他,想说什么呢?脑子空空,不晓得要说什么,可嘴巴不受控制,又说:“我……”
“你穿少了吧?”徐言谦伸手到徐言一衣领子的地方,捏捏衣物的厚度,“是不是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