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痪淙啊!�
陶睿瞥他一眼:“?”
夏未来:“烟抽多了会性无能。”
陶睿一脸黑线:“谁说的?”
夏未来正色道:“毛|主|席。”
陶睿毫不客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同样听到这句话的陶野忍无可忍:“夏未来你适可而止!不要玷污了毛|主|席的嘴!”
已经进了自己家门的夏未来唉声叹气,项越问他叹什么,他说:“毛|主|席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到底是那帮孙子们的。我是真的为那帮孙子们好,可他们就是不听啊……”
项越沉吟几秒问:“夏未来,你究竟看的是哪个版本的毛|主|席语录?”
夏未来见到了项越给他的礼物。
第一时间,他很不屑,因为他没有看懂。后来项越给他做了解释他才明白过来,之后疑惑不断撞击着他的大脑,他问:“为什么?”
项越笑:“你说我为什么?”
夏未来没有回答。
项越说:“我倒要看看,你要装糊涂到什么时候。”
夏未来用手抚摸着那张滨江生活区的改版规划图纸,在那棵大国槐的附近缓缓地画着圆圈,接着又移向江畔的那一条风光带,顺着江岸线划过去,他的眼里甚至能浮现出活灵活现的景象。记忆太深刻了,这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说:“原来的规划上,它们已经不存在了,你又何必再把它们还回来,审核的程序很麻烦吧,你这也太任性妄为了。”
“不,我的理由很充分:这棵国槐本就可以独自成景,迁了它的确太可惜;而那个江岸娱乐带,小吃生意只要严格把关卫生条件,不失为一个景点加休憩的绝妙去处;最重要的是,给那些留恋它们的人一些念想,他们会很开心。”
夏未来咧咧嘴角,语气中带了些无奈和嘲讽:“是啊是啊,多谢施恩,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反正操盘手才是主宰。”
项越道:“夏未来,我希望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我想我没有曲解。”
“那么,我希望你能更明白我的意思。”
大门忽然开了,郑东满面桃花地走进来,正撞上屋子里两人的枪口上。他懵了:“嗯?夏未来,这又是谁?不会又是来租房子的吧?”
夏未来说:“这是项越,无庶地产的总经理。”然后向项越介绍说:“这是我的合租舍友。”
郑东与项越握手:“项总你好,我叫郑东,我是175Club的队长。”他挑了个自认为最响亮的头衔进行自我介绍。
项越一头雾水:“什么是175Club?乐队?”
郑东自豪地说:“这是高中时期我们年级建立的一个帅哥团队,所有成员那时候都是175公分的身高,夏未来也是我的队员之一哟。当然我们现在都超过了,哎,好可惜啊好可惜……”
项越黑线,看向夏未来:“他?你跟他同居?”
夏未来纠正道:“是合租。怎么,你有意见?”
项越眯了眯眼,在他耳边轻声说:“是的,我有。”随即变成一张彬彬有礼的脸,微笑着与他们道别,“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们,我回去了。”
大门缓缓合上,夏未来心里微微颤了颤,一时间有种被扣了工资一般的窘迫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别人回头还能看见岸,而你什么都没有。
第11章
郑东告诉夏未来,杨云帆已经脱离危险了,现在那个林什么玩意儿的男人在医院守着,他说:“那男人像条忠犬一样地守着”。
夏未来认为他说得太夸张了,郑东问那应该怎么形容,夏未来道:“应该说,他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守着。”
郑东:“……明明你这个说法更刻薄。”
夏未来:“没有啊,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林权确实是丧家之犬,他罪有应得。”
郑东看了看夏未来,欲言又止。夏未来白他一眼说:“有什么屁快放,磨磨唧唧像个娘儿们。”
郑东叹道:“未来,你不要抱有这么大的偏见,我想那个林什么玩意儿是真的回头了。”
夏未来嗤笑:“我偏见?林权那小子做的事还不够让我唾弃吗?见过云帆那阵子魂不守舍醉生梦死的模样,你还指望我能给他什么信任什么好脸色?”
“夏未来你真他妈是个神经病。”郑东批判说,“你不要把你自己和杨云帆弄混了。杨云帆始终比任何人都清醒,那段时间醉生梦死的人分明是你。你对他们的事觉得愤怒,也仅仅是在嫉妒而已。”
夏未来恶狠狠地瞪着他,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郑东无视他的目光,作了总结陈词:“因为别人回头还能看见岸,而你什么都没有。”
半晌,夏未来深吸气:“郑东,你丫不愧是个医生,一把刀剖得人体无完肤。”
郑东拍拍他的肩:“我不剖开来,你永远都不会承认自己精神分裂,你以为自己能活得跟哥一样潇洒,其实吧,你还差得远了。”
夏未来说:“你又犯自恋症了,快去吃药吧。”他知道郑东开始跑题了,一旦他开始跑题,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果不其然,郑东扯淡道:“我左手这一把破天之刀是用来剖你的,把你剖死了我的世界就清净了,而我右手这一把刀是温柔一刀,是去慢慢剖开我的丹儿的,我不会让她痛苦,我要凭借我的温柔和我的体贴住进她温暖的心房……”
“好的,郑东,你赶紧住那个心房里去吧,只要你离开,这房子里的空气污染指数就能降两个等级了。”
郑东已经自我陶醉了,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半夜,夏未来躺床上收到一条短信,发件人就是一墙之隔的猥琐医生。
——未来,要像哥一样坚|挺。
——阿东,祝你明天约会的时候阳|痿。
——凸!
——且!
【注:如果你看懂了这两个猥琐男的对话,恭喜,你已经不再纯洁了。】
夏未来最近有点忙碌,在开发区和滨江工程两处跑来跑去,加班的时间越来越多,玩游戏的时间越来越少,每天每天都要面对一批批抢搭违建和抵抗拆迁的人们,还有特别喜欢关注他们的一举一动的媒体,精神上多少有点压力。
更遗憾的是,他现在不能去给陶野叫早以获得某种扭曲的快感了。原因么——
砰砰砰!砰砰砰!“陶野,起床了!”
三十秒后,门开了。与此同时,某种泛着冷光的暗器从门缝中激射而出!一阵劲风扫过,钉在门旁的白墙上,夏未来命悬一线!
……
这样的场景发生过三次,这三次飞出来的暗器分别是:一、裁纸刀,二、水果刀,三、瑞士军刀。当然不是陶野扔的,陶野这时候都在刷牙看热闹,这些暗器全部出自横卧客厅沙发的陶睿之手,刀刀精准无比,不愧是暗器谱上排名第一的“大陶飞刀”。
鉴于陶睿扔出来的暗器越来越专业,也鉴于夏未来欺软怕硬的职业本性,他终于放弃了定时叫早的癖好。
不过最可悲的不是他,是陶野。因为即使他不去叫早,养成习惯的陶野也一样会早起,然后被吵醒的陶睿就会转而拿弟弟当泄愤的靶子。
勤奋的大学生陶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未来的黑社会老大陶睿边做黑市生意边练飞刀,房地产界的翘楚项越继续代表资产阶级散发着光和热,猥琐医生郑东在爱情的滋润下茁壮成长,小城管夏未来天天挨批斗日日被群嘲,这样的生活真温馨啊。
就是因为太温馨了,所以当悲剧发生的时候夏未来措手不及。
这天他被刘队当做挡箭牌去跟晨报的小记者唠完嗑之后,身心俱疲地回到家,刚一开门,他敏锐的第八感就察觉到了屋子里的不对劲。
有、女、人。
轻手轻脚地进屋,厨房和洗手间没有情况,他趴在郑东的房门上听了听,也没有情况,那就只剩下他的房间了,他心道:不会吧?
在自己的房门口站定,夏未来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男:“对啊,我的房间一向这样整洁的。”
女:“嗯,都说医生是很讲究卫生的,看样子你确实很会持家。”
男:“哈哈……”
夏未来在心里唾骂了郑东一遍又一遍,什么“一向整洁”?什么“很会持家”?就那个堪称真菌培育室的房间,郑东是明知人家姑娘不会喜欢才拿他的房间搞障眼法吧!这时候他还能怎么办?冲进去来个“捉奸在床”?不成啊,郑东不仁,他不能不义啊……
一番强烈的心理斗争结束后,夏未来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其他暧昧的声音倒是越来越大了,他暗骂郑东衣冠禽兽,赶紧随手拿了件外套就撤出了房子。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21:16,外面的风带着落叶从他面前呼啸而过,他裹着外套在大街上晃荡,心想着自己不能这么潦倒下去,漫漫长夜,应该找点有意义的事情做做,比如说……嗯……吃点大排档什么的。
夏未来怀着去吃大排档的崇高理想往夜市的方向走去,快走到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
“喂?”
“喂,夏未来,你在哪儿呢?”项越的声音有些沉,经过电波的处理后敲在耳膜上显得很让人安心,至少让此刻孤独的夏未来很安心。
夏未来目光在四周逡巡一番,回答:“我在刘三姐大排档门口。”
“……怎么在那儿?那儿出了什么事吗?”项越问。
“没出什么事,我准备在这儿吃碗麻辣烫而已。”夏未来道。
“……那你别吃了,我马上过来,我们去喝一杯吧。”
“去哪里喝?这边也有卖啤酒的。”
项越无奈地叹了口气:“夏未来,我们去深蓝。”
“……”
“夏未来?”
夏未来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成,那就去玩玩吧。”
大排档的灯箱闪了两下,夏未来看见几只迟暮的小昆虫围绕着它转,扑扇的翅膀在光晕下投射出模糊的影子。正在享受大排档式夜生活的人们当然不会在意这些寂寞的小影子,他们欢声笑语,呼吸间带出了淡薄的白气,看上去特别温暖。
等待项越的空隙,夏未来突然想起一段话,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人说的,只不过说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他的这一层世界,已经离得很远了。那人说:
这些年我们青春年少,纵情声色不怕老。
不过,这些蓝黑色的斑斓迟早要随着年月剥落。
转眼间,我们最灿烂的人生就已经毕业。
这话像诗一样,是吧,他想起那时候自己端着酒杯嘲笑那人说:“少来煽情了,我是俗人,我听不懂。”然后把那杯鲜艳的酒抵在那人唇边,威逼利诱他喝下去。
他们喝那杯酒的地方,就在深蓝。
深蓝是同志吧,这座城里的同志吧何其多,项越偏偏选择邀他去那里喝酒玩乐,多半也是查到了一些自己的事情。这样一来,他们之间这层窗户纸,终究是捅破了。
项越神通广大,夏未来很清楚自己斗不过他。他要玩,夏未来哪有资格说不?
那就玩吧,看谁比谁更能玩得起?
一只小夜蛾歇落在灯箱上再也飞不动的时候,项越的车停在了他的跟前。
夏未来上车后张口就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家里正上演着一场激情戏,他不想回去煞风景。
项越略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笑道:“好啊,那我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夏未来补充:“但是我还没有吃饭,所以我们先去吃一份鸭血粉丝汤吧。”
“……夏未来,你是我见过的最能煞风景的人。”
“过奖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预告:
以前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第12章
深蓝。
这里的装潢大体没有变。很久没有来到这里,夏未来环视了一圈,瞳孔中映着那些繁杂的色彩——蓝色与黑色融合的大背景,杯酒的琉璃色,夜盏的霓虹色,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们散发出的斑斓色——似曾相识。
项越似乎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四处看看说:“这里很不错,不杂乱,也不奢靡……”音乐声漫过了他的声音,夏未来没听清楚,凑过去问了句:“什么?”
项越摇头表示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没有重复一遍,而是在他耳边接下去说完:“……恰到好处的放纵。”
夏未来看了他一眼,光线陆离,他看不清晰那人的神色。项越冲他笑笑,一点也不拘束,牵着他的胳膊来到吧台前,对调酒师说:“一杯Martini,谢谢。”
调酒师挂着职业微笑:“好的,请稍等。”
项越转头询问夏未来喝什么。夏未来清清嗓子说:“小二,老样子。”
项越嘴角抽搐了两下,下意识地看向调酒师。调酒师也是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凝神望向那个喊他“小二”的家伙——鸡窝头,欠扁脸,痞子笑,神经病——
他原本线条优美的眼睛瞪了老大,不是很确定地问:“夏无赖?”
夏未来嘿嘿:“是我,二锅头,最近好么?”
项越:“……”
二锅头有着十分出众的样貌,高挑的身材,略尖的下巴,魅惑的眼睛,帅气的工作,总之没有一样能和“二锅头”这个绰号相称,可是当夏未来这样喊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灿烂得像一朵花儿。
“去你的‘老样子’,别跟我装熟人。”他这么说着,不过还是给夏未来上了三瓶啤酒,用嗔怪的语气调侃说,“最讨厌你这样的客人,只喝啤酒,不讲情调,还不会给小费。”
夏未来回道:“最讨厌你这样的伙计,只会装酷,嘴巴狠毒,还不肯给老朋友打折。”
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忙了,说话间又有几票生意要忙,二锅头没空跟他拌嘴,瞪了他一眼,又忙活起来。
推过来项越那杯Martini的时候,二锅头仔细在他身上瞄了几眼,项越回以微笑。二锅头一怔,又看向抱着啤酒吹瓶的夏未来,略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项越看在眼里,心有疑虑却没多嘴,抿了口酒,晃着杯子对夏未来说:“看来你果然是这里的常客。”
夏未来不置可否:“反正又不会打折,常不常客有什么关系?”
“那个调酒师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他也曾是175Club的成员。”
“……”
项越发现自己对夏未来这人时常无语,因为他从来都摸不清楚这人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又是扯淡的。严重时他甚至觉得,夏未来是精神分裂的,好像这人左边嘴角是憨笑,右边嘴角却是嘲讽。
深蓝里上演着娱乐节目,一个歌手在台上弹着古典吉他唱着情歌。酒吧里大多是男人,寂寞的,寻找寂寞的,浪荡的,寻找浪荡的……一眼就能看穿,物以类聚的人们在这里,只说欲,不谈情。
“这里的人都是Gay么?”项越随意问。
“不是啊,二锅头就不是,他女朋友可彪悍了。”夏未来随意答。
项越笑,朝一个方向偏了偏头,在台上吉他的一个颤音中低低地说:“我是说那些特意来寻欢的人。”
夏未来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是两个人在亲吻,他撇撇嘴收回目光,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酒,才无所谓地回答:“他们……他们不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么?”
项越的眼神闪了闪。
“他们,”夏未来放下第二个空了的酒瓶,手指点着深蓝的人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最后停歇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中,“……都是候鸟。”
台上在唱:
One night in Beij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