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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再给你们十块钱，帮我们把鸡烤熟怎么样？”
“不行，三十块钱，我把两只鸡肉烤熟让你们吃到嘴。这不多了，你们城里人去一趟酒店，给服务员的消费都得百号打底，我就要三十块钱服务费，你们要是舍不得就算了，我教给你们一个法子，把整只鸡扔到锅里面煮，熟了勉强也能吃，就是腥气点，吃起来有一种恶心人的腻……”
“别说了！给钱！”肖旺让助理给钱。
拿了钱，柯暮霭立刻开始动手，让景云松去拾柴，要容易燃烧的干树枝，自己开始动手拆鸡架，他顺着骨头缝下刀，三下两下，就把鸡给拆解成小块，从背来的面口袋里拿出一把竹签，挨个穿上，等景云松把柴捡来，把篝火弄得稳定燃烧，拿过肖旺他们带过来的不锈钢烤炉，将肉串放在上面，他拿出自己带的调料：“我这个，有十三香，有孜然，有胡椒，还有紫苏，专门是我俩进山之后用来烤肉的，你们在别处花多少钱都吃不到我这个风味的。”
苏夜饶有兴致地问：“你怎么会这么多？还能捉到野鸡，我们带了气枪出来，却连野鸡的影子都没看到。”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怎么在这林子里活下去，我是这里的主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要是。”柯暮霭看着漆黑的夜空，眼睛里有火光跳跃，他一直有个愿望，就是尽快攒够钱，等村里开放承包山地的时候把这里承包下来，决不让它像后世那样被砍成秃山！
第067章 求陪宿
柯暮霭做饭的手艺确实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家常的煎炒烹炸也还罢了，他最擅长的是腌酱卤腊，又以烧烤、烙饼、熬粥为最拿手的三项绝技。那鸡肉烤的，外焦里嫩，金酥流油，配上他自己用十几种山草配成的调料，吃得五个人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一块接一块风卷残云般地抢食。
野鸡比家鸡小，内脏又都扔掉了，五个人分两只吃，根本连半饱都达不到。
肖旺吧嗒吧嗒嘴，意犹未尽地说：“这才叫鸡块啊，肯德基那些跟这个比简直是垃圾。”他吮吸着手指问柯暮霭，“还有没有啊？你再弄两只来，我给你二百块钱。”
“没有了，不过你们要是没吃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去捉青蛙。”
“青蛙？哪里有？我们也去抓！”肖旺来了兴致。
“对岸的草窠里。”柯暮霭用手向北一指。
望着黑乎乎的丛林，肖旺把刚刚燃起来的兴致全部熄灭了：“会不会有蛇啊？”
“有啊，这林子里有好几种蛇呢，有野鸡脖子，有菜青蛇，有……”
“你别说啦！”肖旺浑身发毛，四处瞭望，说话都开始打颤，“真的有啊？”
“是啊，上次我小弟来，还被咬了屁股，不过你不用害怕，都是没有毒的，咬上一口也不打紧。怎么样，你们要不要青蛙？我给你们捉来，收拾完了，烤熟送到你们嘴里，一只十块钱。”
“太贵了吧，十块一只……”又是苏夜这小气鬼。
柯暮霭拉着景云松转身就走。
“别走！不贵，十块钱一只，哪里贵了，快回来，先给我来一百块钱的！”这是齐助理的声音，作为蒋导演身边最得力的六大助理之一，他是不差钱的，在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氛围，十块钱一只考青蛙，他觉得一点都不贵，跟城里大酒店一百五十块钱一个西瓜相比，是顶便宜的。
他出一百块钱，肖旺出一百块，柯暮霭收了钱，和景云松下河游到对面捉青蛙。
夜晚的时候，青蛙是最好捉的，柯暮霭很容易就找到了青蛙聚集的水坑，用一个小布口袋捞了二十只回来，上岸之后，用刀砍掉脑袋，掏出内脏，用竹签撑开了放在炉子上烤，柯暮霭来这里就是为赚钱来的，早都做足了准备，除了调料之外，还带了一小瓶白酒和米醋，给青蛙去腥，撒上不同于之前烤鸡的另外一种调料，很快香气就出来了。
二十只青蛙下肚，仍然未饱，苏夜看着景云松背来的面口袋：“你那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给我们见识见识，要是好吃的，我们再买。”
柯暮霭拿出一个竹筒，打开塞子：“这里面是肉干，我自己做的，先免费给你们每人一块尝尝。”里面的肉都是拇指大小，虽说是肉干，但还带着湿乎乎的汁水，柯暮霭用竹签扎了，递给他们每人一块品尝。
“这是什么肉？”肖旺问，“这个味道很奇怪，啧啧，太好吃了，再给我一块。”
“你吃的是牛肉，十块钱三块肉，一手交钱一手交肉。”
“你这孩子，真是掉进钱眼了！”齐助理拿出五十块钱，“先来五十块钱的。”
“我这个是什么肉？”苏夜晃动手上的竹签。
“你那个是鹿肉。”
“还有鹿肉？那我刚吃的呢？”齐助理问。
“是兔子肉。”
肖旺又来了兴趣：“你这里一共有多少种肉啊？每样给我来一块尝尝。”
“一共有五种肉，牛肉，羊肉，鹿肉，兔肉，猪肉，混着吃味道更好，牛兔同吃是一种口感，猪鹿混吃又是一种滋味，共有二十五种变化，正合五五梅花之数，而且这肉条形状跟笛子一样，所以我这个名字就叫做‘玉笛谁家听落梅’，‘谁家’二字有考教的意思，你们都没有猜出来，都是不及格。”
柯暮霭这番话，让五个人全都惊呆了，肖旺看看他，又看看手里的肉：“明明只是农村的卤肉，被你这么一说，还吃出诗意来了。”
苏夜的助理小满听着沉思：“这话我听着咋这么耳熟呢？”
齐助理接口：“是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给洪七公做的那道菜，你这小孩真有意思，今晚这顿饭算是没有白吃，这几百块钱花的太值了！”
肖旺问柯暮霭：“你会做叫花鸡吗？就是把篝火挪开，把鸡埋进去，再在上面生火。”
柯暮霭呵呵地笑：“那是书上骗人的，火往上烧，下面的热量根本就不足以把鸡烤熟。”
这五个人开了红酒，又买了三百块钱的肉干，总算吃饱喝得，柯暮霭和景云松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准备打道回府，肖旺叫住他们：“你们别走啊，那什么，在这里陪我一宿要多少钱？”
柯暮霭一愣：“我们只卖吃的，不陪人过夜。”
景云松在旁边接了一句：“我们又不是三陪的。”拉起柯暮霭转身就走。
“哎等会，你们别走。”肖旺着急地喊，拿出钱包来，抽出两张百元大钞，“也没让你们怎么着，就是吧，我一个不敢睡，你方才说这里还有蛇，你们就在这里给我做个伴。”
“你让你的助理给你作伴啊。”
肖旺无奈地往左边的帐篷里一指，他的助理正被齐助理抱着滚在一起，只露出四只脚。
再看另一边的帐篷，苏夜和他自己的助理小满也进了帐篷，门上的拉链已经锁上，借着手电的光，可以看见两人的影子，正拥抱纠缠在一起，疯狂热吻。
景云松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他们不都是男的吗？难不成是女扮男装的？”
齐助理喘息着大笑回话：“小朋友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有女扮男装唔……男的才好……”
肖旺哀求：“你们就给我做个伴吧，要不然这一宿我也不敢睡觉啊。”他把钱递过来，“给你俩每人一百块钱还不行吗？那我再加一百，三百块钱总够了吧？我的零食给你们随便吃，还有我的游戏你，你们随便玩，拜托啦，求求你们啦。”
第068章 那一夜
肖旺邀请柯暮霭和景云松进自己的帐篷，他这个帐篷挺豪华，脚下是厚厚的气垫，上面又铺了一层毛毯，比在床上还软和，三个男孩把白天沾满汗水和尘土的外套脱掉放在两门的夹层里，都只穿一条内裤钻进帐篷里面。
肖旺带了好些零食过来，铺得到处都是，他身上披着毯子，偎在零食堆里，讨好地把东西往两人手里塞：“你们吃啊，你们吃啊，别客气。”
绝大多数都是景云松没见过的，太阳落山时候吃的饭，又是拾柴又是捉青蛙，忙活了一大气，这会也有些了，他跟肖旺说：“是你让我们吃的啊，我们可不给钱。”
肖旺生怕他俩拍拍屁股走人，把自己扔在这里：“吃吧吃吧，不要钱，你们要是有能耐，把这些都吃光也没关系。”
景云松这才挑了一条巧克力，撕开包装，很殷勤地送到柯暮霭面前：“木木你吃。”
柯暮霭咬了一口：“你也吃吧。”
景云松这才把缺了一块的巧克力拿回来，送到自己嘴里，很惬意地舔了两下。
肖旺不满：“他自己不会吃啊，我这里还有好几块呢，你干嘛这么狗腿？”
景云松咬下一块巧克力，享受着它在口腔里逐渐融化的感觉，含糊地说：“你懂什么，他是我男神！”他跪立起来，双臂张开做拥抱状，“我心目当中最伟大的太阳男神阿波罗！”
肖旺虽然没听过“男神”这个词，但是看他这样子，也猜出其中的意思，他打量了默默吸果冻的柯暮霭：“就他？”
景云松不乐意了：“他怎么了？你瞧不起他就是瞧不起我，瞧不起我们我们走就是了！”
“哎别别别别走。”肖旺看他去拉柯暮霭，赶紧阻拦，“我不是没说啥吗？我就是不明白，跟你虚心请教呢不是么？那你说说，他有什么能耐，能让你心服口服喊他男神？”
景云松腮帮子里含着一大块巧克力，歪着头想了想：“木木做的饭最好吃了，天天给我做好吃的，他还会做针线活，能给我缝补衣服，他心还好，尤其对我，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然后嘛……他长得好看，特别可爱……”他觉得柯暮霭无一不好，但要具体说出来，一时之间又有些抓不着重点，便绞尽脑汁地想起一样说一样，努力向对方证明，柯暮霭确实是好人。
肖旺听着听着，看他俩的眼神就变了，忽然问：“你俩晚上睡觉是不是在一个被窝啊？”
“是啊。”新搬到镇上，为了省钱，只置办了两套被褥，许乐阳一套，他和柯暮霭一套，这段时间晚上确实是睡在一起，不过原来在村里时候是分着住的。
肖旺深吸了一口气，又问：“那你们俩平时是不是也互相亲吻啊？”
“是啊。”他俩平时确实经常亲对方，尤其是哪一方受了委屈，另一方都要亲十字架来安慰，刚放假的时候，柯暮霭不肯跟他用功补课，闹起来的那次，最后就是他给柯暮霭亲了十字架赔不是才算了结。
然而这些听在肖旺耳朵里就成了另外一层意思：“你俩是同性恋！”
景云松瞪大了眼睛：“什么是同性恋？”
“就是男人喜欢男人呗。”肖旺用手向外指了指，“那两对都是同性恋，我那个小秋助理被齐助理看上了，就想攀高枝，苏夜和他的助理一直在搞，哼，他们四个趁着拍完戏，约好了出来野炊夜战，本来是要把我放在村里的，我吵着要跟来，原来想着在森林里过夜挺好的，没想到吃没得吃，喝没得喝，还有那么多的蚊子，听你们说竟然还有蛇……”
他唠唠叨叨说个不停，景云松心里震撼无比，他看了看柯暮霭，又看了看自己，再向另外两个帐篷的方向望了望，怔怔地，傻了一般。
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听见“同性恋”这个词，听肖旺的口气，不像是好的意思，又有男人喜欢男人的话，心里头翻了两个来回，问肖旺：“同性恋就是好兄弟的意思吗？”
“不是啊，要是兄弟的话，你能跟你兄弟睡一个被窝还亲嘴吗？”
“怎么不能？我和木木就是好兄弟，也睡一个被窝，他也亲过我，我也亲过他。”
“好兄弟是好兄弟，还是兄弟，同性恋是两口子，就像你爸你妈那样，只不过是两个男的，一起过日子，赶明儿你长大了，挣钱能交给他保管吗？”
“当然能啊，我挣了钱，就给木木替我收着。”
“那……你将来也不结婚了吗？就跟他过一辈子？不行吧？你将来要结婚，他也要结婚，你俩就不是同性恋，否则的话，你俩都不结婚，都在一起，那就是同性恋了。”
“我可以不结婚啊，我就跟木木过一辈子，怎么了？”在景云松的心里，女生是很吵很烦，动不动就爱哭，还总蛮不讲理……的生物，远没有他的木木可爱，还能挣钱能养家，他一把搂过柯暮霭，在他脸蛋上印了个香甜的巧克力戳，“我就是同性恋怎么了？我就是要跟木木过一辈子，我俩早就说过要在一起相依为命了。”
肖旺有些无语了，事实上，他今年也只有十二岁，对于同性恋也没什么更深层次的理解，最后只能说：“你可想好了，同性恋是受大家鄙视唾弃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你俩是同性恋，都会往你们脸上吐口水。”
“他们不嫌嘴干就让他们吐去！”景云松很不在乎地说，“吐地上我管不着，要是有一个唾沫星子溅到我们身上，我就把他牙打掉！”
肖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终止了这个话题。
不过这番话到底给景云松心里造成了一些触动，在他看来，同性恋等于好兄弟，或者是特别特别好的好兄弟，他有些好奇，其他的好兄弟是怎么做的，趁着撒尿的功夫，偷偷跑到其他两个帐篷旁边听声音。
景云松好奇地向往里面看看，帐篷密闭性却非常好，连蚊子都飞不进去，他自然也看不到，而且里面漆黑一片，即使扒开也看不到什么，只听得一阵像哭非哭，如泣如诉的叫声。
第069章 要学费
第二天早上起来，柯暮霭又为五个人提供了一顿天价早餐，不过柯暮霭并不承认是天价，虽然一条烤鱼就要五十块钱，但按照他的话说，这是城里一般饭店的标准，只算平常，按照他的话来说：“你们在城里，就算花上同样的价钱，也买不到这样野生的鸡鱼，更何况这是大山里的纯野味，比农村家养的笨鸡还要好。”
昨天晚上，柯暮霭和景云松陪着肖旺聊了小半夜的天，肖旺对他俩每天上山下河，顿顿吃河鲜野味，无忧无虑的逍遥生活十分羡慕，把剩下的一大包零食都留给他们了，还在便签上给他俩留下了自己的地址：“以后有机会你们到省城去记得找我，如果我没有外出拍戏的话就会在家，我请松松吃巧克力，请木木吃果冻。”
剧组在这里的外景已经全部拍完，接下来还要去南方取景，在村民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之中，离开了狗尾巴村。
柯暮霭和景云松忙活了一暑假，弄到了好多山货，他俩实在弄不回去，向许乐阳求助，三个人搬了将近一个星期，才全部运回镇山。
眼看着要开学了，柯暮霭和景云松回来向柯永利要学费，柯永利在剧组来的时候，租房挣了三百，再加上两个小孩子跑龙套的钱，到也够交学费的了，只是他也花了不少，剩下的勉强够数，如果交完续费，就只剩下几十块钱了，他喝了点酒，又开始骂骂咧咧：“两个都他妈是讨债鬼！麻痹的老子就是上辈子欠下你们的！”
柯暮霭和景云松都不吭声，满头吃饭。
柯永利越看越来气，大手重重拍在捉上：“吃吃吃，一对攮食包！”他用手一指景云松，“你别念了，这么大了，也该帮家里干点活了。”
景云松一听就傻眼了，张口就要反驳，被柯暮霭在桌底下扯了一把。
白玉环听说不让景云松上学，有点着急，儿子到底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