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冰冷的手很快贴到了她后背上,不容多想,醇厚的仙气从她后背袭来,胧月只得快速的收敛心神,将师尊的仙力融化在自己的体内,它已经许久没有从她体内出来过了,或许这也是师尊同意让她下山的原因。
身后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这是为师自创的一套心法,下山后,每隔三日,你照做一遍,可助你压制体内魔障。”
因为一丝不挂的原因,她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转头道:“多谢师尊。”
上清戒律森严,众弟子均不得擅自离山,而每年下山弟子都有定数,且三个月之内必须回山复命一次,修为尚浅的弟子根本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所以下山之前,她要和上清众弟子一样,前往灵阁辞行,她跪在大殿中央,上面站着刚才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玄微师尊和上清扶摇掌门,以及诸位长老。
玄微依旧是百年不变的冰脸,居高临下的对着她道:“此次下山,你需谨记,凡事静,思,忍,学会摒弃俗世杂念,切不可迷失本性,反被魔障趁机而入,一旦魔灵附体,后果将不堪设想。”
“弟子谨遵师命。”
话音刚落,玄微挥袖,一道蓝光落到了她双手上,渐渐地显现出了一把长剑。
她诧异的望着玄微,“这是?”
扶摇笑道:“三界第一剑仙的徒弟,怎能没有一把神剑,这把剑名曰水心剑,蕴涵着三界至清纯气,对于压制你体内的魔灵,大有助益。”
“多谢师尊,多谢扶摇掌门,弟子一定不辱使命,绝不有负师尊一片苦心!”
辞别诸位长老后,胧月前脚刚踏出上清,老道士从后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那语气不像是来和她辞行,倒像是唠家常一般,“要走啦?”
“是。”她点头应道。
他上下打量了胧月一番,“不错,像是下去除妖的。”
说罢,一人握着手里的酒壶晃悠悠的从她视线中慢慢消失不见,胧月一个恍惚,深深的朝后面的仙山凝视片刻,一人独自离去。
飞过这座仙山,前面就是师尊口中的凡尘俗世,胧月居高临下的望着人间,果然比上清热闹了许多,下山之前扶摇掌门曾告诫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在人前施法,更不能冒失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只能先降落到山脚,和路上来往的行人一样,连夜赶路,才能到达人来人往的地段。
老道士说,人间有悲欢离合,男欢女爱,上清没有的,这里都有,然而她瞅了瞅来往络绎不绝的行人,除了和她一样在赶路之外,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不过这时,有一位剑侠倒引起了她的注意力,此人外表俊逸,英姿飒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张狂又内敛的气质,气势十分慑人,终于找到了一位还算合眼缘的人,于是她走到剑侠面前问道:“这位大哥,我想问下,从这里下山,到哪才能找到悲欢离合,男欢女爱之地?”
风月扬只是擦了擦额间的汗水,直接绕开了她,走到了她前面。
难道是自己说错话了?
她只好跟过去十分谦卑的说:“这位大哥,我叫胧月,初次下山,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风月扬淡淡的瞥了一眼她后背上的水心剑,目视前方道:“我给你半盏茶的时间,到底想说什么。”
原来不是哑巴,这就好说话了,胧月认真的问:“哦,我只是想问一下,你知道青楼吗?”
风月扬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脸上,相貌的确不错,言行举止虽没有半分风尘女子之气,但此女张口便是男欢女爱,也不见得是正经女子,故而没有回话。
胧月见他又不说话了,又打听了一句:“那你知道茶楼吗?”
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显然没有了耐心,呛的一声,快速的拔出手中长剑,指到她脖颈上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不知所措,只好如实回答,“向您打听去处。”
“说!”
“青楼。”
第四章 被困青楼()
胧月静静的跟着他走在街道上,来往行人不断,有驾牛车的老伯,或是骑着毛驴拉货的青年,还有挑担的小贩,好不热闹。
她每走一步格外小心,生怕撞到什么人,突然被风月扬拉住,将她拽到了一片空地上,这才停下脚步。
风月扬面无表情道:“你要找的地方到了。”
胧月闻言抬起头,只见一处阁楼挂红披彩,门前两个娇娆妩媚的女子,正在热情的招呼着客人,举止十分亲昵,听着女子娇嗔的声音,她狐疑的对着风月扬道:“阁下,会不会是弄错了?”
“这就是青楼,有什么可弄错的!”
胧月诚恳的说:“可……这跟我想象的仿佛不太一样。”
风月扬没有过多解释,反而指着她后背上的水心剑道:“可否借剑一观?”
闻言,胧月大方的将剑交到了他手中,“这把剑是我师尊专门给我铸造的,以你的体质应该用不着。”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声,胧月转身,只见一位少妇硬是将一位男子从阁楼里面拽了出来,“好啊你!居然瞒着我到这种地方来了!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跟我走!”
男子似是很怕被人看到,尽量与她保持距离,低吼了一声:“你给我回去!少在这里给我丢人。”
只听那位少妇哭诉道:“我跟你说,今天有这骚狐狸精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选吧!”
她一时不禁愣住了,这便是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再望向门口亲昵的男男女女,这便是人世间的男欢女爱?
还未缓过神,风月扬将手中的剑已经扔到了她手里,转身便离开了。
她接过剑,手足无措的愣在这里,眼见着风月扬的背影越来越远,就是想追过去也来不及了,还要进去吗?就在她犹豫时,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位头戴帷帽的黑衣女子从阁楼后门走了进去。
是她……一年前来上清观还愿,满身男人气味的女子。
原来她居住在这种地方,不容多想,趁人不备时,她从后门跟了过去,“姑娘,姑娘!”
然而前面的黑衣女子反而越走越快,起初胧月以为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喊她,紧追着黑影的步伐道:“前面的黑衣姑娘!等等我!我见过你的脸,我只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或许我能帮你。”
这么一喊,前面的人索性跑了起来,她这才知道,人家是不愿意等她。
就在她准备过去追时,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了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妇,向墙角的几个人招了招手,突然一个棒槌从她脑后敲了过去……
胧月抚摸着发痛的后脑勺,再睁眼时,早已不在外面的别苑,四肢均被粗糙的麻绳捆绑,丝毫动弹不得,看周围的摆设,所在之地倒像是一位富家小姐的寝室,刚要挣开绳子,只听见吱嘎一声,门被打开了。
胧月回头,只见鸨母带着两名仆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冷笑道:“别再费力挣扎了,我在这寝室点了软骨香。”
她这才放弃了挣扎,“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会使不出力气。”
鸨母走到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她姣好的容颜,相当满意的点了点头,“嗯,长得真是不错,居然还会有女子敢擅闯我醉仙阁,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
这粗糙的麻绳勒的她手腕实在难受,只好抬头对着鸨母问:“可以先帮我解开绳子吗?”
鸨母挥了挥手,一个眼神招呼过去,身后的仆人立刻会意,走过来给她解开了绳子,胧月起身松了松筋骨,对着鸨母笑道:“谢了啊。”
鸨母缓缓的走到她身旁,皮笑肉不笑的将脸凑到了她耳后,“既来之则安之,你若肯乖乖听服与我,会少吃很多苦,听明白了吗?!”
她那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又怎会知老鸨的意思,只是愣愣的点了点头,“哦。”
鸨母心满意足的会心一笑,对着身后的两名丫鬟道:“给她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晚上我要带她出去接客。”
“是。”
胧月也不知道接客是干嘛,只知道这两名丫鬟对她极好,不仅给她洗了个热水澡,还细心将她打扮了一番,望向铜镜中的那张脸,妩媚中透着一股灵气,比她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漂亮,只是这两名丫鬟对自己的劳动成果不是很满意,两人瞅了一眼她的脸,刷的一下变了脸色。
她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难道是身体里的那团黑雾又出来了?
见两名丫鬟被她吓得惊慌失色,不禁敛眉闻道:“怎么了?”
“没,没,如果姑娘还没有其他吩咐,奴婢就先下去了。”说着两名丫鬟仓促的关上了房门。
胧月本想跟着一块出去,奈何丫鬟在外面将她锁了起来,贴着门依稀可以听到她们的窃窃私语:
“你看到她那张脸了吗?”
“我又不瞎。”
“依我看那,估计很快就该轮到她了。”
“怎么偏偏她就被我们给赶上了!”
“你怕什么,反正那张脸在她头上也呆不了几天啦,这样的事每年都有,用不着咱们去提心吊胆的,到时候伺候谁不是伺候。”
“也是,在这里除了白芨小姐有此殊荣之外,若换了其他人,只怕妈妈早就将她赶出醉仙阁了。
“但愿她不是例外,否则每天伺候一个怪物,也够咱们受的。”
“唉,又来一个命苦的。”
两名丫鬟走远后,胧月依靠在门上陷入沉思,失去容颜乃女子毕生之痛,怎么刚才的黑衣女子好像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不过听她们的谈话,这样的事,难道很快就该轮到自己身上了?
她在这里被人锁了一天,到了晚上终于听到了门外开锁的声音,胧月走到门口正好迎到了鸨母,上下打量一番胧月的容貌穿着,满意的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哦。”她应了一声就跟着出去了。
走廊处,鸨母再三叮嘱了她一番,“这次的客人来历非同小可,到时你可要用心侍奉,好处少不了你的,听明白了吗?”
“侍奉?”她狐疑的问。
“不错,陪客人交谈,陪酒,过夜这可都是你的职责。”
交谈她倒是会,“只是什么叫陪酒?”
鸨母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道:“到了哪里自然有人会教你,你只需记住,不要乱说话,更不能扳着一张脸,记住了吗。”
她点点头,“哦,记住了。”
第五章 燕王()
鸨母将她带到了一扇门前面,示意先让她留在一旁等候,隔着窗户隐约看到一位白衣男子在里面,那人高高挽着冠发,神韵独超,好似谪仙下凡,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
只见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似是在等什么人一样,鸨母对她说:“你今晚要侍奉的人就是他了,在外面等我。”
说着她扭着腰肢,慢悠悠的走了进去,“燕王,真是不巧,白芨姑娘今日还是不肯见您。”
白衣男子终于转身,那双眼眸之中,有种别样的情绪忽闪而逝,失望道:“她……还是不肯见我?”
“要不,我再给您物色几位姑娘送来?”
白衣男子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随意。”
“那……您看这位姑娘可还满意。”说着她将门外的胧月推到了他前面。
那人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低垂着眼道:“留下吧。”
鸨母临走的时候,在她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似是对她很放心的样子,接着招呼着丫鬟将门掩上就出去了。
她站在这里甚是尴尬,沉默了片刻,那位被称为燕王的男子这才抬头问道:“你是新来的。”
“我确实是第一次来这里。”她说。
他修长的手指逐渐伸到了她面前,在白皙的肌肤上轻轻划过,点头称赞道:“的确很美。”
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待过她,向后退了两步,“你别这样,弄得我有些痒痒。”
“痒痒?”燕云澈重复着她的字眼,不觉有些好笑。
忽的一下,胧月被他横抱了起来,她本想挣扎,奈何浑身竟使不出一丝力气,任由他狠狠的摔倒了床上,胧月打了个滚,爬了起来,“你想干嘛!”
燕云澈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面无表情道:“把衣服脱了。”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又脱?”
闻言燕云澈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靠着床沿,尽量与他保持距离,缓缓移动到了他身后,“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下山之前师尊已经教会了我一套心法,眼下,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真的没有时间再去做这些了。”
燕云澈做到椅子上缓缓倒了一杯茶,在鼻尖嗅了嗅,“哦?你有何事情要做。”
“无可奉告。”
他在人间活了二十多年,从未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何况只是区区一介娼妓,“好一句无可奉告,你可知这么跟本王说话,会有何下场?”
胧月不是很能听明白他的话,对于人情世故她更是一窍不通,只是今日的所见所闻似乎都与这位白芨姑娘有关,对着燕云澈问道:“你要找的那位白芨姑娘,可是终日带着帷帽的黑衣女子。”
“不错。”
“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具体在那个位置,不过正好我也在找她,倒可以和你一起前去拜访。”
燕云澈别过头望向窗外,“她不会见我的。”
想想那女子现在的模样,胧月略感同情道:“也是啊,换做是我,估计也不会再见人了。”
听到胧月这样说,他突然紧张的问:“怎么?莫非她出了什么事情?”
“或许她现在的样子怕吓到你们吧。”
燕云澈听到有白芨的消息,迫不及待的问:“她现在什么样子?”
“这样的情况,我怎么能说出来,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她的。”
燕云澈越听越糊涂,胧月见他这么紧张那位姑娘,想来是旧相识,“你知道她在什么地方?”
他若有所思的打量了胧月一番,点头应了声:“知道。”
“不如你带我去找她?”
燕云澈想了想,终于点头,刚要出去时,胧月叫住了他,“等等,你会解软骨香吗?”
“……。”
吱嘎一声,门慢慢的推开了一条缝,胧月见四周没人,朝他招了招手,“这里耳目众多,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打晕的,不如你……就跟在我后面好了。”
“我跟在你后面?”他一个王爷何须这样畏首畏尾,还要躲在一位姑娘的身后?
燕云澈见这姑娘实在有趣,与其直接带她过去见白芨,不如看看这丫头到底要搞什么名堂,如此倒别有一番风趣。
刚出门,就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女人的娇喘声,“什么声音?”
燕云澈走到她身后,嗅了嗅她身上清新的气息,在她耳旁轻轻的说:“男欢女爱,你没有经历过吗?”
胧月透过窗缝,好奇的朝里面看了一眼,红着一张脸失望道:“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男欢女爱?我还是不要经历的比较好。”
燕云澈好笑的重复着这四个字,“传说中的?”
与此同时,黑暗中突然跑出来了几个仆人,对着他们所在方向喊道:“什么人!竟敢擅闯醉仙阁。”
燕云澈刚想去露个脸,已示他燕王之威,谁知竟被胧月提了起来,带他飞出了醉仙阁。
房顶上他好半天才站稳,这姑娘的轻功居然玩的比他还溜,不做采花贼倒真是可惜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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