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裴翼殇听见嘈杂声,问道。
“不知道,刚才那个叫瑾萱的女孩子过去,现在来了一群人。”
他皱皱眉,继续闭目养神,却被冲进来的人粗暴打断。
领头的男人用意大利语骂着脏话,尽管我听不懂意大利语,但骂人的话还是挺得懂的。
在店里搜寻一周后,领头的男人用英语问:“WesawaChinesegirlrunbyyourshop。”
我正要回话,裴翼殇一把拉住我。
“Sorry,I’mblindsoIdidn’tsawanyone。”
另一个黑发男人站出来问道:“你们是中国人?”
听口音应该是日本人。
“是。”
“很巧,我们要找的也是一个中国女孩。”
“那又怎样?”
那人语塞,瞪瞪眼回身和领头说了些什么,领头下令搜查。
裴翼殇耸耸肩,坐下。
什么呀!凭什么给你们搜?!
看他们把理好的书一本本扔在地上,我心里气的冒火。
强盗!
第八十五章
那个领头的人蹲下身要解我的登山包,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来:“Nevertouchmything。”
他看看我,对那个日本男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立刻一脸阴笑用不标准的中文说:“我们队长说,那个中国女孩是他的情人,如果你不让我们找到她,那——你来顶替她也不错。”
“变态。”我咬牙说出这两个字,不出所料地看到他脸色大变。
和那个什么队长耳语几句,那人便冲过来把我按在书架上。
“Sayagain。”
我被紧紧扼住喉咙,疼得头向后仰去。
他加大力气,几乎扭断我的头颈。
头好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不清晰……
我闭上眼,用力抓住他的手腕,凭着好像与生俱来的感觉猛地转动。
一声哀嚎,脖子上的力道全部松开。
我呆呆地看着他的手腕软软的垂下,蜷在地上。
我干了什么?
来不及给我思考,左边一个笨重的大汉一把拧住我的肩。
好像越是想头越是痛……我干脆放弃……把思维放空。。。
“砰——”
我从未想过的漂亮的过肩摔。
怎么回事?……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这些,为什么那么顺手,为什么……为什么头那么痛……
我究竟是谁……
我蹲坐在地,拼命敲打着撕裂般的脑袋。
直到听见恼人的金属碰撞声,抬头,看见裴翼殇站在我身前,稳稳地握住砍到他耳边的刀然后向左边的人划去。
一气呵成,流利地根本想不到他是一个盲人。
头痛越来越剧烈,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脑中收紧……再收紧……
我蹲到墙角,把头埋地更深,泪水开始蔓延……模模糊糊地听见李沉弈他们的回来的声音,然后就感觉自己被抱起。
抬起眼帘,看见那张惊艳绝伦的脸庞染上担忧。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他深深叹口气,低头,迅速吻在我的唇角,伴随着似曾相识的低沉沙哑的嗓音:“找你……需要眼睛吗?”
一瞬间,脑海中撕扯的力量消失了……尘封的记忆重新开启,散落一地的碎片再次合拢。一幕幕景象,伴随着血和泪回到我脑中。
我终于知道,我忘记的,是一个我一辈子都不该忘记的人。
也终于知道,无论怎样彻底的遗忘都抹不去的,是他在我身边的温度。
“殇……”
他抿抿唇,声线颤动:“嗯。”
“对不起,明明说要等你的。”
“……谁等谁都一样,只要在一起。我一直在等。”
我扑进他怀里,这一刻,等得太久,过得太难……
这一刻,所有的泪水,我只想肆虐在他怀里。
李沉弈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打退了那帮人。
终于所有的故事都被串联起来。
好像又一次回到三年前那个战场……
第八十六章
炸弹真正的线路并不是我们剪开的那些,而是排在了地板下。最后一个炸弹上装了声敏感应器。当没有声音的时候就会引爆炸弹。殇拆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他要让爆炸发生在我安全后。于是一直不停讲话,延迟爆炸时间。
他试图拆声敏感应器,却发现那被紧紧嵌在炸弹中,而炸弹被钉在墙角。
无能为力的时候,殇关闭了和我通话的线路,单独告诉了李沉弈和风洛炫。
——“无论你们最后谁活着,都要记住我下面说的。我在瑞士银行的账户和密码就在房间抽屉里,记得交给他,然后好好照顾他。”
最后一个音节消失,他拉着Herny冒险跳窗。
没有了声音,四个炸弹同时爆炸。
瞬间的强烈光亮刺伤了眼睛,震波带出的碎片扎进皮肤……
而我们都没有想到最后还有一个人逃脱出来,藏在花园。
我是侧额中弹,理论上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时瑾萱的直升机正好经过花园的上空,一见我中弹,便把我送上飞机。
因为及时的紧急处理,已经保住了小命。还有到法国后,她凭着人脉找到一位参加了二战的优秀战地医生治疗,除了失忆,没有任何后遗症。
殇并不知道我活着,我更是完全忘记了他。
就这样三年……
直到我们再次遇见。。。
他轻而易举就听出了我的声音。
强耐着欣喜,不愿打扰我平静的生活。
为了他的诺言:让我生活在阳光下。
终于还是无法忍受,决定带我回那个留下我们无数爱的澳门,找回丢失的记忆。
和幽幽分手,她笑笑,只说:“你们的爱,注定我要输的。我说了,你们一定要快乐,幸福。”
还是每天,都捧着一杯雨前龙井在书店相对而坐。
还是每天,搀着他走在街上,手里拿着意大利师傅手工?作制?的冰激凌。
还是每天,听着他的指挥整理书架。
…………………………………………
生活,在最平静幸福的时候。
“殇!查理医生?话电?。”风洛炫的大嗓门在楼上叫着。
他接起台上的?话电?。
“Yes,hereis。”
“What?”他一声惊呼,然后听着?话电?筒那边的讲述。
风洛炫他们下了楼,殇的声音沉得很低。
“医生说,有眼角膜捐献,指明给我。”
“那不是很好么?”
“是瑾萱……”他话音落下,再也没有人出声。
“就是上次在这里的事……她为了阻止他们再来寻仇,被黑手党发现身份,已经牺牲。”
我这才想起,自从上次之后,再也没有看见过瑾萱。
“……那……你不接受?”殷云洐小心地问。
“当然要接受!她还要看这个世界……我又背负了一个人的生命期望啊……”
9月,手术顺利。
还是曾经让我深深沦陷的眼神,更加柔媚。
天开始变得铅蓝,雪花漫天。
我看着他帮我围上围巾,绕个好看的样子,然后一起走在佛洛伦萨鲜花大教堂门口薄薄的雪地上。
佛洛伦萨的夏天已经结束。
我的夏天正要开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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