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的干的热火朝天。
其实最辛苦的还是厄梨。
这小孩儿说不准是傻是善良,不会拒绝,也是不好意思拒绝。
王晓依看的再勤,管理再严格,但却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跟着他。而在这行当里的哪个不是老油条了。
都在借机钻着这条空子。
弟弟,弟弟,姐姐这待遇好,哥哥这人性化的嘴头都抹了蜜似的圈拢着厄梨。
小孩儿就愁,眼瞅着愁的都瘦了一圈儿,眼眶子也深下去不少。
王晓依就再坐不住了,直接把照顾好厄梨的责任一股脑全担在了阎犀身上。阎犀是不高兴的,总想说也是个带把的,还能被轮。奸怎么的……
要这点儿主意都没有,就是将来红了也是三两句就能被潜规则的货。
厄梨缺少的就是该自我做抉择的锻炼,不知道是从小便被保护的太好么,现在走出家门就发抖,街头遇上个搞推销的都打颤。
阎犀也问过厄梨是什么才养成了他现在这呆呆傻傻的自闭性格,不问还好,倒给他自己气郁够呛。
厄梨磕磕巴巴自己都说不出什么来。
更不是没有实际行动过。
阎犀在化学反应刚刚开机那时,便试图运用自身的学术帮助厄梨找出问题。
只是经过几次的试验失败后,阎犀也就不再抱什么希望了。
这孩子买东西不敢杀价。
明知道性价比很低的东西,在经过能说会道的导购小姐一番献媚的推销,厄梨也就会乖乖的掏出钱包。
然后抱着自己也不满意的东西悄悄躲起来,憋闷的小脸儿都紫了,也不抱怨谁,就一个劲儿的数落自己太笨,嘴太笨。总是不好意思。
然后照着镜子弱弱的跟自己保证,下回一定会进步的。
下回却依然照旧。
阎犀气急了也说,脸儿不大点儿,还长一脸没不开的肉。
心里却生出一汪暖来,对着厄梨要哭不哭的脸,阎犀到底是没把心里最难听的话骂出来。
缩在沙发里,怨天尤人的小样儿确实是阎犀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过的。是陌生的,是弱者,需要人来保护的。
阎犀血脉里曾有股子力量叫嚣着要他担任起这个人的责任。
但是很遗憾,阎犀因这股力量而感到烦躁,绷起全身肌肉压下这个力量,而他也再没多想。总是在跟女人的一夜放肆过后,这股也让他奇怪的力量的没有了……
冷眼看着,阎犀不同情弱者。
一个男人如果存在着需要这种同现在女人身上也不多见的缺憾的话,多么悲哀的一个人啊。
不过虽然性格不讨阎犀的喜欢,但对于厄梨这么个人,阎犀却是相当不抗拒的要把俩人这种友情关系维持下去。
也可能是厄梨的皮相得阎犀喜欢。
淡淡的一张脸,一眼便可浏览全部的身体。
只能说,这个男孩儿太简单,就像一个大写的“一”字形状。
不需要太多的猜想,真的是一眼便看完了全部。
而全身都柔顺的不可思议。
柔软的头发,柔软的嘴唇,柔软的线条。明明身体瘦的压上就能铬到骨头了,却还是让人心灵放松的那种柔软。
不像男人应有的刚劲笔体,就是一抹淡淡的山水画。毛笔甩上去的那几个墨点,亦或是拿淡淡水彩勾勒出了的完美女性胴体。
有着一种男人所没有的柔美。
但厄梨还不是长的好看。
阎犀想,这就是种族的不同,就像欧美女人普遍的高挑身形,大脸庞,长手长脚所带来能顶男人使的气场优势。
而老毛子的女人便是高鼻梁,小脸庞。就算她身高八尺,也依旧给人一种小鸟依人,一掌就可拥入怀的精致小巧。
对于厄梨呢,阎犀暗自摇头,他可能就是一个另类。
思及此,阎犀终于停止了对厄梨的火热视线,突然碰了碰抱着刚因买贵一沓袜子而郁郁寡断自我垂怜的厄梨。
阎犀问的突然:“你是混血儿?”
厄梨也是被阎犀突然一问的呆滞了片刻。反应过来时厄梨便就以一种悲切又愤怒的表情直直把火喷向了阎犀:“你才是混血,你全家都混血!!”
阎犀头往后一顿,突然就明白厄梨这愤怒是哪儿来的了。
对啊,这不废话么,这小子那么爱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7 章
一个星期的虫草汤,等厄梨消了体内的心火,也算是自那天目睹阎犀与那个长头发女人大腿缠大腿后,重新找回了以往对他的感觉。
“舌头,舌头……”嘈杂的室外绿荫丛中,在几大台的摄像器材后头拉起了一条长长的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的宽大横幅。
“厄梨偏头,把阎犀露出了。”编剧在一旁来视察片场的王晓依命令下,走出去些才敢小声的拿起对讲机说话。
镜头里的厄梨早就迷离了眼,耳朵里堵着的小型耳机响起了编剧的声音才猛的回过神儿。
又因阎犀搅在他嘴里不安分的舌头软了腿。
摸上阎犀后背肩胛骨,厄梨抓住人的衣服支撑着自己。
这个吻比以往拍的那些更加带有肉。欲色彩。
阎犀也是相当投入,没管编剧的说,只在照着自己的亲吻方式色。情的挑逗着厄梨软又滑,像是要融化的舌头。
太甜了,厄梨先前吃过的西瓜软糖化在阎犀嘴里。
连对方唾液都是一样味道。
阎犀气息已然不稳,靠在假山上头,大手分别拖着厄梨带窝儿的侧腰,手指打磨在人露出的一小截白花花的腰眼上。
俩人胸贴胸,都明显感觉到了对方因动情而起伏不规律的心跳。
厄梨费劲的朝里侧偏了偏头,把阎犀吮吸着他的嘴唇显露在镜头下。脑子里都是这场戏拍完的情景。
能够明显感受到阎犀比以往都要深入的舌头,唾液都打湿了自己的唇,还有阎犀扑面被他吸进鼻子里的热烘烘氧气……
“再歪一些。”没有谁的命令,这次是编剧自己看直了眼,情不自禁的道。这太过劲爆,太过了,罪过……
阎犀的大嘴始终胶合着他的,这让厄梨站不稳不说,也有点儿四肢不受自己的支配。
每一次他们拍吻戏,厄梨都是脑子里拼命拒绝这种感官上的接触,而催眠自己是一只大狗在舔自己!!
是只巨大的狗狗……
但这次阎犀也分泌的过于黏稠的唾液,就像浆糊一样狠狠的甩进了厄梨的脑子。乱糟糟的,嗡嗡做响。
又命令自己按照编剧的话,朝里歪了歪头。
“恩哼……”厄梨紧闭着眼,要不是还有阎犀托着他,厄梨真的就两腿打颤的摔到了地上。
角度问题,因厄梨的这一歪头,让阎犀本纠缠着他牙齿的舌头蜻蜓点水一样扫过了他的上牙膛。好热……
情不自禁小小吮吸的回应阎犀。
场面安静的如同在拍摄鬼片的现场。
被隔离在横幅外的在校大学生也不打口哨了,都直直的盯着那小天地里的两个主角。
似乎世界都静止了,抱在一起的阎犀厄梨就像是舞台上聚光灯下的两只起舞的天鹅,而他们只是在场下观赏的群众而已。
除了天鹅,别人没有资格发出声响。
厄梨没有时间去找场外一直投在他身上的一抹强烈不可忽视的关注。
厄梨已经堕落下去了,明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厄梨挣脱不开,他被阎犀给带进去了……
一种陌生但也熟悉的感觉,类似于他自己解决生理需要的快感,但又不完全是。
阎犀的吻开始狂躁不可安抚,时而啃咬厄梨的舌尖儿,时又大力按着厄梨的后脑迎合他火热舌头的席卷……
厄梨没有一丝微微小喘的间隙,只能大力用鼻子呼吸着稀薄的氧气,嘴被堵得严丝合缝。还需承受阎犀施压给他的那股子强烈醉熏感。
这是不对的,厄梨迷茫的想,这一切都是不对的。
手已经顺着厄梨衣服下摆往上钻,摸索到的一切都是平滑而细腻的。
阎犀也不禁满足的叹息,更加暴虐了嘴上动作。
厄梨嘴巴努起来挽留已经慢慢抽离开他的唇舌,最后镜头定格。阎犀血红的舌还被厄梨含在嘴里不舍。
眯眼,阎犀刚毅的面部轮廓柔和下来,把自己还留在厄梨那长小嘴儿里的舌头一点,一点的慢慢,慢慢收了回来……
厄梨长睫毛在近距离拍摄下还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闪闪。阎犀大手捧着厄梨头两侧,亲昵又回味的咂嘴碰碰额头。
“卡……”
戏里回归现实,又好像谁都没抽出身。
阎犀依旧着那个与厄梨的亲密动作,厄梨也眨巴眨巴眼睛的还在半梦半醒中。
尴尬无言,副导在喊过那声卡后便再没有说话。王晓依直直还瞅着不远处的俩人,灯光依旧打着,镜头也照样没有撤离。
几个等待俩人下戏的小助理,手里抱着毛巾水杯和剧本,相望无言。
不知道是由阎犀和厄梨俩人打造出的气氛太过入戏不舍抽离的缘故,蓦然由假的回归到真的,早已回到现实世界来的人们都难得的默契起来。
尴尬的无以复加,任谁都看得出中心圈里那两个人迸发出的强烈火花。
只因这才是尴尬中的尴尬。
因戏生情的姻缘在娱乐圈中并无缺乏,就是这样,如果当事人是一男一女,一俊一俏那也是好事一桩。
对于剧组来说更有百利而无一害。
戏拍起来更加融会贯通了,且还能在外界起到一定的宣传作用。
但眼下的这种情况。
人人都面目燥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男人,男人。听起来很美,可如今热乎的摆在了眼前,所有人又都恨不得自己没长那双眼那张嘴。
这是当今社会的通病。
你可以对别人遇到的困难侃侃而谈,而当是你自己遇到了,便是两眼摸瞎。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王晓依就想因为这部剧希望大家能够客观正视当下的同性恋人群。
她也做梦都梦到她这个孔武有力的小叔子和这个小白兔般的男孩儿走到一起的幸福和谐。但当现在出现了苗头,王晓依呆愣着,不禁从骨子里打出个寒颤。
惊恐,惊讶,不适应,不敢接受眼前的现实。
多么的讽刺。
“厄梨……”一声沉着冷静的女音儿。
可算打破了这越发膨胀起来的沉默。
厄梨一个激灵,瞬间就醒过来了。
慌忙挣脱束缚着他的阎犀。厄梨冷汗顺着后脖梗子流进了衣领里,回头都是畏畏缩缩的模样,强颜欢笑:“妈……”
难怪他说,一直感到场外有一抹凌厉又不可摆脱的视线一直盯在他身上。
难怪他说,这束让他周身都不自在的视线是这么的熟悉。
一想到自己母亲全程看到了他和阎犀的这场戏,厄梨拿脚后跟在地上刨个坑儿,然后立马钻进去的心都有了。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厄妈妈并没有同厄梨多说一句废话,厄妈妈便一心要与厄梨分道扬镳,直接去会见了他们导演王晓依女士。
至现在为止,已经快两个小时了。
厄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探讨了,竟然会叫他们谈到这么久。
正赶上了中场休息的点儿,眼前一片手捧饭盒往嘴里扒拉的人,厄梨却没有丁点儿胃口。
拽着人的脖领子往后拉,阎犀是一派悠然:“吃饭。”
厄梨早就对阎犀这种打招呼的方式习以为常了,挥挥手:“等会儿再吃。”
“有你最爱吃的麻辣小龙虾。”阎犀就不怎么高兴了,缠住人的胳膊往后场里带。就是看厄梨这副心不在焉的神态,阎犀下戏后就早早预定了一箱子小龙虾。
说是剧组人人有份儿,可眼看龙虾被众人七手八脚的夹走,阎犀就着急了。
也算大家伙儿还有点儿眼力见,见小龙虾见了底,便再没人上去拿。
大手在人侧腰掐一把,掐人的和被掐的也都没对这种过分的亲昵有什么以外的多想。
厄梨只是一呼痛,然后一个白眼就撇给阎犀。
笑着,阎犀把人一头软毛揉乱,近乎的哄:“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8 章
事到如今,厄梨就是入口的是天上的琼浆都跟苦水儿不差啥滋味儿。
心里急的火烧火燎,坐立难安。还逼他吃饭,他哪还有那个心情吃吃吃!心得多大。
百无聊赖的往嘴里扒口烧茄子,食道都跟今个儿不开放似的,一口饭全哽嗓子眼那块儿了。噎的气儿都上不来。
“厄梨……快,留阿姨在这吃了晚饭再走嘛。”欢快的女声儿,王晓依一边送厄妈妈出来,一边唤着厄梨。
无精打采,厄梨一溜儿小跑到跟前,堆出一脸笑:“妈,妈你要走啊。”
“恩。”厄妈妈微笑着拂开厄梨额头上又长长了的刘海儿:“头发长了,想着去剪一剪。”
“恩恩。”厄梨小哈巴狗儿的乖巧点头:“妈你干嘛急着走,你吃饭了没?”
“吃了。校里组织的到北京来做一个学术研讨会,妈路过来看看你。”厄妈妈给厄梨整了整衣领,难得的和蔼:“明晚就回去了,晚上还去看看你表哥。”
厄梨愣了愣:“我哥好像飞去上海了还没回来吧?”
“今早就回了,你姑知道我要来北京特意嘱咐我的。”
“哦。”厄梨小声瑟瑟:“姑父还不让哥回家啊……”
厄妈妈也是沉思后摇了摇头,眼神看着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阎犀,老精的眼睛透出打量:“你姑父思想保守,工作做不通的。”
“阿姨。”阎犀保持与厄梨的距离,虽然感到厄妈妈现在眼神的不善,也还是礼貌的过来打声招呼。
王晓依笑的甜甜的,使劲儿推着阎犀给厄妈妈推销:“阿姨,这就是阎犀,您放心吧,俩小孩儿处的可好了。不掐架。”
又说着好话儿:“你看阎犀。阿姨是不是年轻,一点儿不像有厄梨这么大孩子的人。”
厄妈妈咳了咳,心里对王晓依这一通的真假言语没有搭话儿,更没再搭理阎犀。
“往后得穿得棉服了。”厄妈妈手里摸摸儿子身上的单薄衣衫,指了指摄影棚门口的一摞行李叮嘱厄梨:“里面妈给你带了些土特产,给大家分着吃。”
“还有你爸给你准备的蜂蜜,早上喝一杯。现在晚上还泡脚吗?”
王晓依适时接过话儿:“您放心阿姨,厄梨特别乖。今天这赶戏就穿的少点儿。”
厄梨呆呆的看着门口,突然就嘴一瘪,眼睛红的像兔子。软绵绵的哭音儿颤的不行:“妈……”
厄妈妈也心酸,便转过脸拍拍厄梨的肩膀提高声调儿:“行了,妈这走了。这么大小伙子还跟妈妈耍贱让人笑话。”
“你在这东西多了,过年回家让你爸开车接你。有什么大事儿就给你哥打电话。学着点儿怎么过日子。”
吸吸鼻子:“妈,论语我都看好多遍了。你再给我邮过来本别的吧。”
厄妈妈一愣,笑的很开心,但是又很苦涩。点头:“妈想着。”
一行人跟着送到门口,招手……
厄梨别过头悄悄抹泪儿。
以前在家里,妈妈虽是温情的,但也很严厉。后来出门上大学了,每月回到家里妈妈也是一板一眼的教导自己什么书要记手札。
哪本书得完全解析透彻。
而今天再见到妈妈,让厄梨心里百感交集。妈妈还穿着常年的那一身职业黑套装,头发还是那样一丝不苟,眼睛还是那么亮……
只是眼角的皱纹明显了,手也粗糙了。
那是一种在体内翻涌着的酸,厄梨只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家。
厄妈妈心里的情感完全不比厄梨的少。
王晓依说的对,厄梨需要独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