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分钟,又一条短信传过来:刚刚是总队长,别理他,疯子一个。
殷勤:……
两人短信传情,突然听到音箱中传来路雄的名字,殷勤惊奇地抬起头,看到一个大领导正在念着名单。
十个制服整齐的警察步履矫健地走上主席台,路雄站在最中间,从大领导手里接过烫金大红证书,转过来向大家敬礼。
掌声雷鸣,殷勤飞快地拿出手机,对着路雄拍照,这家伙今天简直帅出太阳系了!
大领导:“感谢这十位同志,你们是本次严打整治活动的优秀个人,是稳定我省治安的好警察,是我党和国家长治久安的功臣!”
优秀个人?殷勤脑中浮现这四个字,坐在清一色的警嫂中,突然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昏昏欲睡地开了近三个小时的会议,最后得知家属费竟然是会后打到银行卡上,殷勤顿时觉得自己被路雄算计了,这个混蛋!
稍稍有点安慰的是还有物品可以领,他跟在警嫂群里往后勤走去,竖起耳朵听旁边人讨论会发些什么东西。
“哎呀肯定又是老三件,大米火腿草鸡蛋,加在一起不到三百块钱……”
殷勤好奇地问那人,“每年都是这些?”
“是啊,我都领了十八年了!都没变过!哎,你这小弟眼生啊,第一次来开会?哪位警花的家属?怎么称呼?”
殷勤笑笑,“我家那口子是治安第二支队的路雄,我姓殷……”
话音未落,突然一股大力从身后袭来,殷勤躲闪不及,狼狈地被推了个踉跄,回身,脸色刷的变了,“王琳,敢在这儿闹事,你疯了?”
周正的老婆凶神恶煞地扑过来,猩红的指甲抓向他的脸,“贱货!婊/子!同性恋死变态!”
旁边警嫂们都吃了一惊,自觉闪到一边,惊恐地看向他们。
殷勤皱眉,挥开王琳的手,“我不打女人,你不要惹事!”
“不要脸的臭婊/子,烂屁/眼……”王琳几乎癫狂,疯狗一般地扑了过来。
殷勤扫一眼围观群众,心里将周正全家诅咒到祖宗十八代,但他不能当着众警嫂的面和这个疯女人薅着头发打架,那是丢路雄的脸。
不停地躲闪着她,厉声指责,“我真是疯了,有账和你家周正算去,关我什么事,周正有你这样的老婆,我都为他感到丢人!”
“浪货!骚逼!你不要脸!勾引我老公……”
殷勤不禁火大,“你不要信口雌黄!说话是要负责任……”突然觉得脸颊一阵火热,抬手一抹,鲜红的血丝出现在手指,顿时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刚要还手,一个结实的胸膛从后面抱住他,熟悉的低骂在耳边响起,“流血了!我操!”
“大熊……”殷勤刚回过神来。
路雄在他伤口上吻了一下,大步往前走去,抬起一脚,将王琳踹出老远,在一片惊呼声中一手揽着殷勤,一手指着她冷冷道,“我老婆不打女人,我可没说不打,再敢找阿勤的事儿,我跟你不客气!”
几个警察跑上来拉住两人,一人抱住路雄的腰将他拖到一边,低声劝道,“当着这么多人,给周局长点面子。”
路雄抬起头,看到周正从远处跑了过来,对他比了个手势,“周局,不是兄弟不给你面子,看看你老婆办的这事儿。”
周正脸色铁青,扫一眼他身后的殷勤,跑到王琳旁边,她已经在几个警嫂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一见到他,狠啐一口,“死同性恋……啊!”
一声脆响,周正二话没说,狠抽了她一个耳光,“疯女人!滚回家去!”
“我不,我看着你们就恶心……唔唔唔……”
周正一手勒着她的脖子,一手捂住她的嘴,拖着人大步往外走去,被这一闹,他是面子里子都丢了,再不走就是给人当猴儿看。
路雄揽着殷勤扭头也往外走。
殷勤还惦记着他的大米火腿草鸡蛋,小声道,“哎,我东西还没领……”
“小李!”路雄大声唤了一声,“帮你嫂子把东西领来,先放我办公室。”
“哎,好,”一个年轻警察应声而去。
路雄杀气腾腾地走着,余光扫一眼殷勤往外渗血的脸颊,低骂,“真操蛋!那疯女人!回去找大哥做了她!”
“杀人犯法,”殷勤好心提醒。
“你闭嘴!”
“……”殷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没有搞错?老子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周正来道歉
路雄将殷勤带回家,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细细的一条红线;殷勤自己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那个疯女人;老子要是破相了;跟她拼命!”
“你就他妈嘴上耍狠;”路雄坐在沙发上生气;“连女人都打不过!”
殷勤猛地回过头;对他呲牙;“我是给你留面子!我跟他打成一团你很有面子吗?”
“你被个女人打了我很有面子吗?”路雄粗声粗气;不爽地看他一眼,伸手,“过来。”
殷勤瞪眼,“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
路雄气堵,软下来,招招手,努力放柔了声音,“过来让我看看嘛,小样儿,就对我有本事。”
殷勤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仰起侧脸,“喏,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这么一点小伤口,不可能留疤的,”路雄捧着他的侧脸,仔细打量,白皙的皮肤上暗红色伤疤,实在太他妈刺眼。
拿出从药店买的祛痕胶,用食指沾了凝胶给他抹上,他的指腹粗糙温暖,摸得殷勤很舒服,不由得眯起眼睛靠进他的怀里。
虽然是个小伤口,但周正不会善罢甘休的,不给他们夫妻之间搞点嫌隙出来,自己丢这么大脸就白丢了。
路雄:“周正他老婆为什么打你?”
殷勤声音含糊,“我怎么知道?八成两口子吵架吧,我是炮灰。”
路雄想了想,“听说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周正是双性恋吗?”
“不知道,”殷勤想了想,“以前我觉得他是纯GAY,但他和女人结婚了,所以我不确定,也许他是靠药物或者晨勃和他老婆过性生活的?”
“……有必要这么恶毒?”路雄无奈地捏捏他的腮,“同妻很可怜的。”
“同妻很可怜,但她不可怜,”殷勤懒洋洋地靠着他,“她是自己选了这条路,灌醉周正和她上床,去找周正的父母哭闹,老人要孙子,周正是个负责的男人,所以他们就结婚了,可惜,等我知道的时候他们儿子都上小学了,哎,大熊,其实她是二奶啊,成功的小三上位,她和周正都是奇葩。”
路雄想着你也是朵奇葩,男朋友另养一个家庭近十年你都没有发现,他从口袋摸出钱包,抽出两张银行卡,“建行的是我这些年存的老婆本,中行是我的工资卡,都交给你,这样我就没钱养二奶。”
殷勤:“……”
路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严肃地说,“我同事都把钱交给老婆。”
殷勤也拿出自己的钱包,花花绿绿一堆卡片,银行卡、加油卡、超市购物卡、各种美容健身中心的VIP会员卡……他挑出一张银行卡交给路雄,“这个给你零花,男人在外面不能没有钱。”
路雄收下卡,也没放在心上,后来有一次朋友来借钱,拿着卡去ATM取款机一刷,发现里面竟然有五位数,一种被老婆包养的诡异幸福感袭上心头。
王琳在公安分局闹了一场,又到省厅闹了一场,让周正面子里子全丢光,虽然拿到先进个人表彰,也没什么值得欣喜的地方了,路雄还不依不饶,天天去烦领导要求给说法。
领导那个窝火啊:两个家属又不是老子手下的兵,我能给你什么说法?没办法只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勒令周正带老婆去给人家路雄夫妻俩道歉。
周正约路雄出来喝酒,路雄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十二万个不合作,拖了两个星期,他只好去甜蜜蜜旅馆。
殷勤脸上的伤疤已经消退了,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周正将手里的营养品递给蓝莓,在沙发上坐下,“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殷勤扫一眼他带来的东西,“把这些都带走,我不缺你这点儿东西。”
“你何必?”周正皱眉,“阿勤,我要和王琳离婚了,这次就算把所有家产都给她我也不会再犹豫。”
“哦,”殷勤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周正呆坐了一会儿,发现殷勤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苦涩地开口,“阿勤,我们已经……已经这样了吗?”
殷勤抬起头,一脸莫名其妙,“哪样了?”
周正艰难地问他,“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当初没有和她结婚,我们现在会不会还……”
“不会,”殷勤打断他,深吸一口气,“正哥,我们是彼此的初恋,那时候年轻,很多事情不懂,我疯狂、偏激,你太正经,看重你的事业,我永远成不了你名正言顺的伴侣,你也永远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难道路雄就可以?”周正愤然道,“我不比他差!”
殷勤摇头,“我跟了你十二年,你没有一个朋友知道我们的关系,路雄却可以让我去参加家属会,你们的差距太大了。”
周正沉默下来,眼神复杂地看着殷勤批阅文件。
殷勤突然想起什么,拿起电话,“莓姐,你打电话给大熊,问他晚上想吃什么宵夜,我回家做,”他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不爽地说,“顺便问他今晚什么时候回家,我今天工作很多,可能会回去比较晚。”
周正叹一声气,悻悻地起身,“你忙吧,我走了。”
“慢走。”
周正走后,蓝莓进来,“大熊说他晚上十点能回家,让你别乱下厨,想吃什么就把食材买好,他回来给你做。”
殷勤抓抓头发,“我厨艺其实挺好的。”
“嗯,”蓝莓点点头,“上回让憨憨拉了三天肚子的那碗黑芝麻烧肉不是你做的。”
殷勤脸色冷下来,“蓝特助,你的工作处理完了吗?这么悠闲?”
蓝莓回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转身走出办公室。
殷勤恼怒地一捶桌子:可恶!老子早晚成为烹饪高手,蒸煮煎炒一把罩!
手机突然响起来,公子闲晚上没事,约殷勤出去喝酒,殷勤知道他男朋友心眼小、爱吃醋,把他管得非常严,如今竟有机会来喝酒?恐怕小两口又闹别扭了吧,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索性拉公子闲去逛超市,殷勤心情不错,购物车里买了给路雄的生蚝、儿子们的猫粮狗粮,哼着小曲儿看架子上的营养品。
公子闲阴沉着脸,“你已经变成家庭主妇了,傻逼!”
“你才傻逼,瞧你这一脸久未承欢的衰样儿,”殷勤随手拿过一个红色盒子塞进他的怀里,“补补吧你!”
公子闲脸色倏地阴森下来,面无表情看一眼九芝堂驴胶补血颗粒,默默放回架子上,抬起脚,一记闷腿对准殷勤的屁股踢了过去。
“嗷……”殷勤一声惨叫,“你大爷的!”
营业员无语地看着两个中年妇男在超市十分童趣地打成一团。
两人打了一架,公子闲的郁卒散发出去,殷勤揽住他肩膀,“跟哥说说,你男人怎么欺负你了?”
“没欺负我,”公子闲没精打采,随手从架子上拿了包薯片,拆开吃,“我就是不想跟他过了。”
殷勤吓了一跳,“你没事儿吧?你都这把岁数了,分手之后不会再有人要你的!而石头比你小十岁,他风华正茂,长得帅又有钱,无论找1还是找0,都有大把的人追。”
公子闲心情更差了,不爽地冷笑一声,“哈!老子人比他帅、钱比他多,不就年龄大点儿吗?但是这年头小零都喜欢我这样有成熟魅力的男性!分手之后保证追我的人比追他的多多了!”
殷勤怜悯地看他一眼,“醒醒吧,你已经受了……”
公子闲抓狂,“老子要跟他分手!就要跟他分手!”
“看,你不但受了,而且C了,”殷勤淡定地说,“现在这表现简直像个泼妇。”
公子闲:“……”
殷勤从他手里拿薯片吃,好脾气道,“你为什么要跟他分手?”
“他拿老子当女人使!”
“……哎?”殷勤莫名其妙,“难道你没有小鸡鸡?还是你做隆胸手术了?怎么可能当成女人?”
公子闲悲愤,“他是心理上歧视我!我今天看到儿子的入学档案才发现,他竟然把我的名字写在母亲一栏!!!”
殷勤:“……”
公子闲义愤填膺,“他这是对我的不尊重!我攻了十多年,一朝被他走了后门,他就这样歧视我!”
“多大点事儿啊!你个泼妇!”殷勤甩开他,推着购物车往收银处走,要是他也有个活泼可爱的人类儿子,别说写在母亲一栏,就是写在奶奶那一栏,他也心甘情愿。
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泼皮。
公子闲将他吃了一半的薯片放到殷勤购物车里。
殷勤抓出来还给他,“自己付钱!”
“你太他妈小气了,”公子闲倨傲地仰起头,“请本公子吃薯片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福气你自己留着吧。”
公子闲付完钱,跟在殷勤背后走出来,“我跟石头吵架了,今晚去你家睡。”
殷勤猛地回头,不爽地瞪他,“不行!你会影响我和大熊的性生活!”
“一晚不做你会死啊?”
殷勤认真地点头。
公子闲气堵,“性生活太多小心菊花变成向日葵,并且你家大熊的豌豆射手又是特大号。”
“你一定没有关注我工作室最近一年的新品,”殷勤道,抬手指向收银台外的甜蜜蜜专柜,“小菊花护理专家,护菊又嫩菊,向日葵变小雏菊。”
公子闲嫌弃地扭过头去。
走出超市,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正等在出口处,看到两人出来,笑着迎上来,“阿闲,青鸟。”
公子闲脸色阴下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跟踪我?”
殷勤一脚把他踹过去,“少他妈拿乔,一把年纪还傲娇什么?是我发短信通知他来的,赶紧回家过日子去,别没事儿找事儿!”
公子闲被他踹得一个踉跄,扑进石头怀里,恼怒回头竖中指,“你总算认清你的丑陋面目了!”
“眼力劲儿不错哈,”殷勤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对石头道,“你老婆傲娇了一下下,回去好好教育,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毛躁捏?”
公子闲出离愤怒了,“殷勤你这只贱鸟!!!”
“拜拜啦二位!”殷勤拎着购物袋,脚底抹油,飞快地撤离现场,根据多年经验,公子闲的不要脸程度和自己有一拼,惹急了他会当街撒泼的,还是快点躲开比较好,哈哈哈!
母上的突袭
严打结束之后,路雄回到省厅;从家到单位之间更近了;以前要开半个小时的路程;如今十分钟就到家;晚上甚至更快。
他特意去买了殷勤爱啃的鸡爪;拎回家;摁了两声门铃;没人来开门;路雄纳闷了一下;心想殷勤大晚上还在加班?
掏出钥匙开门;走进玄关,正在换鞋,闻到厨房飘出来阵阵香气,一抬头,整个人都不好了。
——殷勤一身女仆装,头戴兔耳,手持锅铲,扶着厨房门框柔弱无骨,一手撩起小围裙,露出雪白的大腿,面若桃李,媚眼如丝,嗲声,“ご主人さま、先に食事にしますか?お风吕に入りますか?それとも私を食べてから?”
路雄愕然,“什么玩意儿?”
殷勤抛个眉眼,“e on baby;Don’t be shy!”
路雄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我帮你打120。”
“滚!”殷勤横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路雄哈哈大笑,将鸡爪放在餐桌上,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殷勤,在他脸上吧唧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