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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Hello”
“好”
安迪不知道苏言有没有听到电话，只是不敢去看他。怕会看到苏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伤感。猜到方梓明肯定出事了，只能搪塞著说：
“我有事要先出去一下，你吃完饭，早点休息。”
“好”
苏言低头吃饭，只是抬头给安迪一个会心的微笑，就再度低下。
脚步声越来越远，口中的饭却再无法下咽，那个日夜想念的声音是那麽的熟悉，方梓明回来了，可却没有打给他。苏言断定事情出了变故，只是不知道严重到什麽程度。心中不由感慨，也许他现在需要的只是朋友。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看到他脆弱的一面。可他却忘了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同样也可以做到。苏言一声叹息，我们终是离的太远。
已经是凌晨3点了，始终未等到方梓明的身影。抵抗不住睡意的侵蚀，沉重的眼皮悄然闭上。
“梓明，不管在哪里我都会等你。”分不清是清醒还是呓语，都让角落里的黑影周身一震。
小猫，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想你吗？有多想得到你的温暖吗？可我还有这个资格吗？方梓明狠狠的抓著胸口，像要把心脏从里面揪出，痛苦扭曲了英气的脸，惨澹的月光打在上面，像透明了一般，透露著让人说不出的心酸。
美国的行程，最终是以失败告终。关於再建工程的提案，由哈韦尔出面调停，才得到与内政部协商的结果。而对於电子产品新的审定标准，由於政府方面态度强硬，一度陷入僵局。作为鼎新的董事长，方梓明有著不可推卸的责任。无功而返，一筹莫展，正是现实的写照。
悄悄回到鼎新，方梓明把自己关在办公室整整一天。新产品的研发，分公司的筹建，在建工程的所需资金，以及将面对的合同失约而引发的巨额赔偿。众多的支出项让鼎新面临前所未有的资金枯竭。银行方面也因为一系列的变故，停止对鼎新放贷。此时的鼎新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无人敢触及。
黑暗笼罩著整个鼎新，也压的方梓明喘不上来气，止不住的思念，像雨後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好想好想苏言，却不能联系他。有些东西需要两个人一起分享，而有些东西则需要一个人承担。
“梓明，回来一趟，我有话对你说。”
“好”
放下电话，方梓明苦笑，又是一个不想面对的人，当初的承诺现在就如一句空话，显得苍白无力。
“爷爷”
“梓明，你憔悴了好多。”
方梓明看著老人，竟说不出一句话，无法发泄的怒气积聚在胸口，快要将整个人憋炸。决不能，决不能让鼎新毁在自己手里，无论付出什麽代价。
“之前，修来找过我，我们谈了许多，对於鼎新的现状，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用手里的股份来换取鼎新的安全。修会站在我们这边。”
“爷爷！不能这麽做，您说过这是几辈人的心血，决不能。。。。。。”
“梓明”
“让我再试试，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不相信，我会走到那一步，我决不能让鼎新毁在我手里。”
“哎。。。。。。还有一个方法。”
“怎麽做？”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死灰的眼睛闪过一丝希冀的光，直视著面前的老人，饥渴的想要得到解答。
“陈勋打来电话，电子产品审定标准和国家历史地标性建筑两件事情，他都可以摆平。”
“条件？”
“让出洛杉矶的三项工程给陆氏，并放弃美国招标工程主动权。”
方梓明不敢相信自己的听觉，损失确实不小，甚至有可能失去整个美国市场。可相对於鼎新现在的危机，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还有一个条件。”
“什麽？”就知道天底下没有这麽便宜的事情，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整倒劲敌，想谁也不会轻易放弃。
“明天晚上8点在苏格兰，陆擎苍要和你面谈。”
老人说完，直视面前的年青人，心中不由的叹息，失去一切与失心的抉择里，如何你都免不了伤心。
装修豪华的包厢隔绝了一切的嘈杂。陆擎苍靠在陈勋身上，心情愉悦的晃著杯子里的酒，恣意的玩耍，并不时浅啄一口。
“勋，我一会儿要和方梓明说点私事。”
“叙旧？”
“怎麽说都可以。”
“好，我在酒店等你。”
“不必，在车里等我就好。”
陆擎苍扯著嘴角冷冷的笑起，一句话而已。方梓明看你痛不欲生要比玉石俱焚来得有趣的多。
门被推开，尖叫混杂著重金属音乐趁虚而入，引起沙发上两人的注意。陆擎苍微笑著问候来人：
“方董，请坐。”
“叫我方梓明就好。”
“也好”
话说完，陆擎苍就拿起沙发上男人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并随即介绍起来。
“陈勋，想必不用我介绍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方梓明看著眼前这个让整个鼎新翻天覆地的男人，怎麽也没想到，他和陆擎苍会是这种关系。不怨天不怨地，只怨棋差一招。思想还来不及转弯，就被眼前两人旁若无人的舌吻吸引，梓明好想笑，忽然感觉一切就像一场闹剧，而自己却没有叫停的权力。
“你今天叫我来的目的是什麽？”
从对方的红润上离开，陆擎苍意犹未尽的舔舔唇，陈勋好笑的看著他，明知他是故意，却十分配合的对方梓明说：
“那两件事我会摆平，想必你已知道，剩下的条件，苍会开好。”
说完陈勋就转身离开，只剩包厢里各怀心思的两人。
“後天的签约，让苏言来。”
“？”
“不要惊讶？我还没有说完，他还要陪我一晚。”
“不可能！”
“不可能？你大概还不清楚，少你这样一个劲敌不知会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呢？你最好想清楚。还有，如果我在後天没有看到他，哼！你就准备好给鼎新陪葬吧。”
陆擎苍轻蔑的笑著离开，留下方梓明一个人石化当场。怎麽会这样，他的小猫，他的爱人，怎麽此刻变成了生意场上的筹码。偏偏这一切不是一场游戏，而是残酷的现实。难道真的要牺牲苏言换回鼎新吗？真的要这样吗？几代人的心血，心心爱著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每割舍一样都会痛彻心扉，都会让人血流身亡。
“梓明，我知道你在听电话。”
“。。。”
“我只讲一点，如果事情真如猜测的那样，只要能保全鼎新，我愿意承认你们关系，并让他光明正大的站在家族里，给他一个身份。”
“。。。”
“梓明你要想清楚，失去一切，你要怎麽爱他？我言尽於此，你决定吧！”
方梓明不知道怎麽走出的苏格兰，也不知怎麽走进的岸，不想一个人喝闷酒，害怕一个人的孤单，心已经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好想好想苏言。连酒杯里晃动的影子都像极了苏言的脸，清晰可见。
“修，出来陪我喝两杯，我在岸等你。”
放下电话，方梓明想苏言在修身边吗？他知道自己回来了吗？他过的好吗？越想越无法阻止思念，却又止不住的心痛。只能偷偷的看著手机里苏言的照片细细地摩挲起来。
“梓明”身後安迪担忧的声音，在纷乱的环境下微弱的响起。
“修，要喝什麽？”
“恶魔”也许此刻你需要的是放纵而不是任何人。
“恶魔”不愧为最烈的鸡尾酒，似让人身陷燃著烈焰的炼狱，燃起全部的热情，同时也把理智焚烧殆尽。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麽吗？”
方梓明握紧酒杯，紧的想捏碎。发生了什麽？是自己的无能，还是自己的卑鄙无耻。
“和谈失败。”
“会有办法的，我们再想想。”肩头被安迪有力的手紧紧的抓著，似是要将力量传递到方梓明的身上。
安梓明却苦笑，任老天无所不能到这个时候，恐怕也无回天之力。
“陆擎苍以让出洛杉矶的三项工程，并放弃美国招标工程主动权，为条件才肯放过鼎新。”
“啊！梓明这是个好消息呀，虽然我们会损失不小，但对鼎新来说，渡过这个难关最重要。”
看著安迪松了一口气，方梓明心里却疼的像是生生被人剖开，有人欢喜有人忧，谁又会知道所谓渡过难关付出的代价。
“走吧”
“去哪里？”
前边男人的脚步骤然停下，而後又疾步走起来。头不也不回的说了一句。
“你家”
心心念著的人就在屋里，打开门就可以马上见到他，手放在门把手上，却像是被冻上使上力也无法移动，沉重的悲哀压迫著胸腔，只能挤压著喘息。
无法不见，却又不能相见，身体成功的掩盖在无边的黑暗里。没想到堂堂鼎新董事长今生有了一次做贼的经历。努力睁大眼睛看著屋内的人，不漏掉任何一举。
只是这样而已，我就能感觉得到你的温暖。只是这样而已，你就给了我想要的幸福。如此简单却刻骨铭心。划过心头的泪，悄无声息的坠在冰冷的地板上，冷月凄风带走即将逝去的爱，徒留一片悲凉。苏言，我真的很爱你。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原谅我的别无选择。
“小猫，我们回家吧！”
“梓明”
苏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醒来的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爱人。紧紧拥住方梓明的身体，亲吻方梓明冰冷的脸。
“梓明，你好冷抱紧我。”
一丝丝的温暖渗进皮肤里，看了一夜，想了一夜，痛了一夜，任蚀骨的风透撕裂身体都无法原谅背叛的惩罚。
“小猫，我好想好想你。”
该是多麽意气风发的男人，该是多麽骄傲的男人，怎麽会在短短时间里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掩不住心疼的脸，掩不住心疼的眼，尽数展现在方梓明面前。
“梓明，不管发生什麽，我会永远站在你身边。”
手指不听使的深陷苏言单薄的睡衣，涌上喉头的苦涩顶的人说不出半个字，眼里满是痛楚。你要我怎麽办？我又能怎麽办？我爱你，比爱自己的还爱你，却无能为力。不忍利用你，那跟取走我的心无异。
离别的思念化为最强烈的暴风雨，不顾一切的向对方索求。一次又一次，忘记时间，忘记束缚，忘记这个世界。只有两颗相爱的心，为彼此搏动，深入每一寸肌肤，深入每一次呼吸。
“Becky今天下午和陆氏的签约，你和苏言一起去。”
怎麽也说不出口，我会为了这个世界利用你。多麽牵强的理由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这？”
“就这麽做！出去，我要静一静。”
Becky不明所以的关上门，也将方梓明糟透的心情隔绝在门後。
方梓明快疯了，为了那个无耻的做法，也为自己的狠心。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一下接一下，直至血迹从墙上蔓延下来如一条吐著信子的蛇。苦笑著摇摇头， 这点痛算得了什麽？算什麽？在得知真相後，苏言要情何以堪。
“啊？”
“惊讶归惊讶，准备一下，下午二点我来接你。”
一个带著疑惑离去，一个带著疑惑思索。方梓明自回来後没有谈起任何事，更别提要他这样一个小人物代表公司去签什麽合约。不知是出於什麽考虑。
陆氏的总部设在美国，西江并没有分公司，所以签约地点定在上次举办庆功酒会的酒店。再次走进这里，一切已然不同，自已从一个默名的小人物，到被人知晓的青年设计师，再到今天代表公司跟陆氏签约。苏言无法言语的紧张，好在Becky在身边，总不至於出什麽差错。
还没到签约的时间，陆氏的人也没有到。苏言不停的想著方梓明，尽量让自己放松。二楼咖啡馆里的男人止不住轻笑起来，
“方梓明，你也不过如此。”
丢下一句话，就优雅的离开。徒留四周浓郁的咖啡香气。
没有意料中的记者，没有多馀的旁观者。只用两个词就可以来形容，简单、快捷。
“苏先生，董事长邀请您参加今晚的Party。”
“这？”
迟疑的目光投向Becky。换来Becky的点头默许。
寥寥无人的Party，放眼望去尽是陌生的脸。苏言恨不得想直接把无趣两字写在脸上，靠在窗边任思绪漫无目地的乱逛，累了回到原点，现在方梓明在干什麽？
“苏先生在想什麽？”一记好听的男声传入耳膜。
“您是？”
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印象虽不深刻，却真实的见过。不知为何一见到这人，不安就会骤然升起。
“苏先生可曾记得一个叫陆少的人，那正是在下。”
“您是。。。。。。”
“董事长，您的。。。。。。”
为中断交谈而恼火的陆擎苍，射向秘书一记狠厉的目光，对方顿时花容失色，识趣的哑口不言。接过电话，陆擎苍只用了几个语气词，就象徵性的结束谈话。苏言心中一寒，这人的气场好可怕。
“可否借一步说话。”
陆擎苍露出看似真心的微笑，把搞不明白情况的苏言引向不远处的沙发。方梓明，我笑的越开心，你就会越痛，让我们慢慢来吧。
“苏言，喝点什麽？”
“我喝这个就可以。”
陆擎苍没再问，只是笑，却让人感觉全身发毛。起身拿来两杯不知名的酒，一杯递给苏言。
“我们以後就是合作关系了，怎麽也该为合作愉快干一杯吧！还是你想以果汁代替。”
陆擎苍的话一出口，苏言就再无拒绝的权力。微笑著碰杯，象徵性的轻抿。却在看到陆擎苍喝空杯子时，无奈的配合。
“你的设计真的很不错，很有创意，我很欣赏。”
“谢谢。”
“你的戒指同你的设计一样漂亮。你们应该很相爱吧。”
苏言惊讶的看著眼前英俊却满是邪气的男人，猜不透对方的用意，竟一时无法回答。
“谢谢。”
“有件事我很不明白，据我所知你只是个刚工作不久的小设计师，这麽重要的签约鼎新怎麽会派你来？”
无法解释的疑惑，陆擎苍的每一个问题都如此的刁钻。
“不需要回答，就为我们成为朋友干一杯吧。”
总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是刚喝三杯而已。眼前的男人就模糊起来，不可能这麽快就醉了，自从酒吧那次以後，方梓明下意识的锻炼自己的酒量，怎麽会这样？
“把人送到我的房间。”
淡茶色的香槟在灯光下闪著金色的光，映在陆擎苍漾著笑意的脸上，玩耍著手里的杯子，心里却在想一会儿要怎麽玩游戏。
“梓明，跟陆氏签约为什麽让苏言去，我刚才有看到Becky回来，为什麽却没见到苏言。”
“你很关心他吗？”
“梓明，他是我的朋友？”
“修，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方梓明感觉自己压抑的就像一座快要喷发的火山，满心的悲愤。他的小猫，现在怎麽样了，多想知道他的状况，却又不敢想像。多想去把他找回来，当一切只是一场梦，。
“梓明，告诉我这是怎麽回事好吗？梓明你去哪？”
再也无法忍受，再也不要忍受，如果要失去鼎新，就失去吧，我的小猫，我无法忍受失去你，不管怎样都不能。
刚刚沐浴出来的陆擎苍身著宽大的浴袍，性感十足的看著床上褪去衣物的男人。
“怪不得方梓明把你当个宝，果然不错。”
失去的意识渐渐回来，等眼睛聚齐焦距，苏言吓了一跳，陆擎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