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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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恶之人作者:未至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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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聚餐唱歌也都是老套路了,没什么新意,主要还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聊。KTV里有自助餐,一群人吃吃喝喝聊着天唱着歌儿,等到离开已经十点了,本来想再晚点,但考虑到女同事们太晚回去不方便也不安全而作罢。 
大家出了门还意犹未尽的嘻嘻哈哈着,不少喝的有点多的更是摇摇晃晃手舞足蹈的嚷嚷着。元正礼并没有喝得多,再加上今天在喝之前吃了不少东西垫着,所以也没像前天那样感到不适,只是有些懒洋洋的醺然罢了。 
出门没多远,大家突然往某处不断频繁的看着,眼里闪着兴奋的光,窃窃私语起来: 
“快看快看!” 
“什么?……啊!那个是男的吗?!” 
“两个都是男的吧。” 
“这个是真‘基友’啊。” 
“天呐,光天化日之下……”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啦。” 
“行了行了,小声点,人家都朝这边看了。” 
“靠!长得超帅啊!这年头帅哥都搞基去了吗?” 
“谁说的!我不搞基!” 
“……你搞基都没人要好吗。” 
元正礼在大家小声又新奇的嘀咕中张望着,然后在被灌木遮挡的昏暗的墙边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男的将另一个男的压在墙边搂着,就像小情侣那样的说笑,两人距离近到马上就快亲上了。 
元正礼瞪大了眼,心里咯噔一下。 
他惊的不止因为那是“两个男人”,更是因为抱着人的那个,看起来有些熟悉。 
没错,太熟悉了,简直就像他天天在家见到的。 
在这亮度暧昧的环境下元正礼其实并不确定,他甚至一再的劝说自己那只是看错了而已。 
但当那个人朝这边看的时候,元正礼就再劝说不了自己了。他觉得自己表情都僵了、全身凉透。 
——是任万成。 
的的确确是任万成。 
他不知任万成是如何一眼看到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在这不近的距离下如此清晰的看到任万成,清晰到刻骨铭心、心惊胆战。 
任万成朝他笑了下。 
像平常勾搭到姑娘们那样带着炫耀和嘲弄,却比那还要得意、嚣张,甚至,意味深长。 
他看得出来,任万成是故意笑给他看的。 
那一眼、那一笑,就像在对他说什么。 
一针见血的就戳到了他内心深处最暗最恐惧的地方。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笑。 
他心里像回应对方的笑般喃喃着,质问着。 
他想得到一个与自己心底所想的相反的答案,以摆脱自己的恐惧与不安。 
似乎不是他发现了任万成的怪癖,而是任万成发现了他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 
那笑容似乎是在暗示,又有如在下战书一般。 
然而身边的人却像没注意到他们的对视一样一然谈笑着,朦朦胧胧还能听见有人就刚才的所见的在讨论着。 
他看了任万成半晌,然后不自在的转了头,有些僵硬的盯着地面。 
“怎么了,喝的太多了不舒服?”旁边一个女同事担心的问道。 
“没事。”他笑着摇了摇头。 
然后就硬是装作什么也没看见般的随着大家一起说说笑笑的离开了。 
等到各自散去、只剩他一个人的时候,他笑着的脸终于垮了下来,皱着眉,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 
他在只有路灯的安静的夜里快速的朝家的方向走着,像想去证明什么般的匆忙。 
他气喘吁吁的回到家,开了门,屋里一片黑暗。 
他心脏快沉到了底,却又劝说自己不是任万成不在家,而是没准任万成已经睡了,而且任万成来这边以后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过。 
他开了客厅的灯,尽管觉得任万成不太可能这么早睡,但他还是急忙跑到了任万成的房间。 
就这客厅的灯光可以明白的看见,床上没人。 
“任万成!” 
他冲卧室外大喊了一声。 
没人理他。 
于是他兜兜转转将其他几个地方看了个遍,才确定任万成真的不在。 
他就懵了。 
刚才那真是任万成? 
什么情况? 
他想起刚才那一幕,他很确定任万成是在和一个男人亲昵,也很确定刚才看着他笑的的确是任万成。
他脑袋里杂乱不堪,不知从何梳理。 
他从没想过他的弟弟会是个……同性恋,或者,双性恋。 
因为他想起前天他回家所听到的——那会儿他的弟弟还是在和一个女人上床。 
他站在屋里不知所措。 
直到此时他都还仍在希望自己看错了。 
他在想任万成怎么会这样——和男人,简直是太…… 
……不正常了。 
他感到这种事很病态。 
他很难言语那种感觉——黑暗的、扭曲的,满是毒针与瘴气,恶心的、可怕的。 
任万成怎么会沾染上那种事。 
他觉得那是比染上毒瘾还要恐怖的事。 
他在明亮的客厅里坐立不安着。他在等任万成,却又不知道为什么要等对方,他甚至不知道就算对方回来了他该说什么、怎么办。 
他其实是想逃开的。 
他感到恐惧,却又不知道为何恐惧,只是想到那会儿任万成一眼看过来、意味深长的笑着,他就觉得对方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 
他紧张兮兮的在屋里转来转去,耗的自己又累又乏、头晕脑胀,才不得不坐下来。过了一会儿再次站了起来,觉得渴,就又去厨房接水。 
因为之前房东觉得饮水机的水不如烧开的水健康,所以屋里没有饮水机,平时喝的水都是烧开后在厨房放凉的。 
水壶在厨房门口的料理台上,元正礼没开灯,借着客厅映射过来的光进了昏暗的厨房。 
他拿着杯子,正准备提壶,就听见正门插钥匙开锁的声音。 
元正礼顿时就没心情倒水了。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开锁开门的声音上了,哪还有精力去想倒水的事。他就握着壶柄,站在那,一动不动,就像集中精力去听捕食者动向的动物。 
门开了,门关了。脚步声,往里了,顿了下,又往这边,近了。 
“哥在厨房干什么呢,也不开个灯。” 
他听见任万成笑着说。 
他只好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拿起水壶,说“倒水”。其实他这会儿已经不在意渴不渴的问题了,他不明缘由的感到恐惧起来,觉得提壶都是件沉重且困难的事,他身上的寒毛都快立起来了。 
奇怪了,明明是看到任万成做了那样的事,为何却是他怕成这样。 
就像是…… 
……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样。 
他局促的只把水倒了个杯子底,就停了下来,然后紧张就把壶放到了一边。 
他感觉他拎不动壶了,甚至连杯子都拿不起来。 
任万成站在他旁边了。 
他不用看,都知道任万成会用一种什么样的表情看着他。 
他很怕。 
身边的人仿佛不再是“任万成”,甚至不再是他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这个有着俊朗面孔带着笑意的人在微弱的光与朦胧昏暗中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魔,聚集了人类所有的阴暗与邪恶。 
“哥,你在怕什么。” 
任万成笑着,稳稳的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 
“怎么只倒这么点水?” 
而他依然僵站在那,放下了手。然后盯着墙面,一动也不敢动。 
就像, 
在梦里一样。 
动弹不得。 
“哥,我看到你了。” 
任万成走的更近了些,站在他侧后方说着, 
“你也看到我了。” 
离得太近了,他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任万成挨着他了。 
他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着,意识挣扎着,身子无力却又僵硬的撑定在那。 
大脑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感觉到了任万成站在他身后、与他的后背贴住。接着是衣服细微的摩擦声。任万成的胳膊环过了他的腰,将他抱住。 
熟悉的温度与气味迅速包裹他,他的思维犹如陷入沼泽。 
身后的人低着头,与他亲昵的耳鬓厮磨着,温热的呼吸在他的皮肤上徘徊。 
他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低叹: 
“哥。” 
他感受到了对方的紧拥。 
昏暗的屋内。 
耳边的呼吸和低语。 
紧裹着他的炙热的拥抱。 
亲昵的摩擦。 
混沌的大脑,无力反抗对方的自己的躯壳。 
他急促的呼吸着,瞪大了眼。 
觉得犹如身处在噩梦一般。 

—未完—

虫之章 

七.初 

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 
元正礼已经忘了第一次见到任万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琢磨着因为上学问题所以才离开了爷爷奶奶那边,所以应该是个又晒又热的刺眼的日子。 
热腾腾的室外,开着空调的明亮的宽敞的凉爽的室内。陌生的家中,看见了任万成。 
一个莫名其妙就冒出来的弟弟。 
一个俊俏可爱的小家伙。 
也许是这样的。 
他已经不记得了。 
那是小时候任万成给他留下的印象,所以可能是那副场景。几月几年积攒留下的印象,除非是得了痴呆遗忘了,要不然就会一辈子都深刻的记得。 
小家伙脆脆的喊了他一声“哥”,眼睛亮亮的。活泼热情又懂事的模样。 
他局促的“嗯”一声,脑子里只想着“你凭什么知道我是你哥?” 
这种想法并不是一种敌意,只是因为奇怪而已。 
毕竟他们是从未打照面见过的人。 
母亲让他和任万成去玩,他就去玩了。对玩什么没印象,但他只有和对方玩。他在这个新的家里除了和任万成玩他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也只有和任万成玩才会让他觉得在这个新家中没有因无所事事而感到局促。 
玩不是件难事,小孩都喜欢玩。任万成可能是受他那做生意的父亲的影响或遗传,开朗机灵,善解人意又懂事,很会和他互动,所以和任万成玩很快由刻板的任务变成了件很高兴的事。 
新的家庭,以前只是断断续续见过的母亲,和善却并不熟悉的继父。在这个大人们大部分时间都去工作了的家里,能和他形成伙伴的任万成自然是关系最好的。 
他记得母亲嘱咐过的话,要照顾任万成要谦让任万成。最开始他只是刻意的去那样做,有时候也不得不那样去做——母亲会在上班前准备好中午的饭菜,而他需要做的就是用微波炉再去热一下,然后和还很小的任万成一起吃。 
渐渐的就习惯了。 
一起玩也习惯了。 
而也许是因为这,任万成很亲近他,每次遇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会考虑到他这个哥哥。 
让他觉得他所做的那些并不是没有回报的。 
于是他那些本是机械去执行的那些规矩就都变的是发自内心了。 
渐渐觉得照顾任万成是应该的了,作为这个小小弟弟的哥哥是理所应当的了。 
任万成对他好,事事都考虑到他,他自然该更好的对任万成。 
他和任万成一个卧室,上下铺的木架床。本来应该上下睡——任万成小上下爬不方便所以睡下面,而他就自然睡上面——但他们在一起玩了没几天后任万成就要求他们一起睡。 
家长们起初考虑会抢毛巾被、会挤到、会掉下床等等等问题并不同意,不过在任万成缠了很久后还是同意了。 
两人还小所以睡在一起并不挤,晚上灯一关黑灯瞎火的两人就说悄悄话或者踢腾来踢腾去的玩,直到又热又累了才睡。 
暑假过完后开了学。元正礼上了一年级。 
母亲总是要求他先写完作业再去玩,因为如果下班回来发现他在外面玩而作业还没写,她会狠狠的训他一顿,所以他也顺从的去那么做了。但他写的慢,所以等他写完的时候楼下常常已经没小朋友在玩了。 
但任万成总是在的。任万成写作业很快,更多时候幼儿园就没有作业,所以任万成常常玩了一圈都回来了他还在写。那会儿任万成就会趴在他旁边等着,嘟哝着问他还有多久。如果短了就在旁边等,如果长了就跑出去看电视了。 
所以他放学后的大多数时间还是只能和任万成玩。 
有一天他写作业又是很久,任万成就在外面和家长们一起看电视,偶尔也会跑进来,给他拿点水果或者其他吃的,并看看他作业的进度。 
夜里两人挤在一起,前面聊了什么他不记得了,只记得任万成谈到了“今天看电视”一类的话题。 
说看到了“亲亲”。爸爸每次看到都会咳一下,而妈妈有时候会换台。 
任万成告诉他他们说“不能随便对外面人这样”、“以后才能这样”。 
说真的元正礼并不太懂。 
他之前是和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的,看的就是爷爷看的新闻、奶奶看的电视剧、小孩看的动画片。 
没人告诉他“俩人嘴挨上了就是打啵儿亲嘴”、“不能随便去亲别人”等等等。他看到这些就像在看别人吃饭一样淡定,所以也从没想去这么玩。 
但任万成告诉他了。 
任万成就像得到了一个新奇的游戏一样高兴着,他说,我们也这样吧。 
他很犹豫。 
他说,不是不能这样吗? 
任万成却兴致勃勃的侧着起了身子,对他说,没事,我们又不是外人,我看了,只是亲一亲没关系的,我们不让他们知道就行。 
他犹疑了半天。他其实不想这么做,但见任万成如此兴致冲冲,他就不想拒绝对方——而且任万成是个聪明能分轻重的,既然都说了没关系,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关系。于是半晌后,他还是同意了。 
任万成很高兴,立刻就俯身亲住了他。 
柔软的嘴唇的碰触。 
只是贴着了大概一两秒,任万成就起来了,高兴的说,看吧,没什么事吧。 
他看着任万成,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任万成就说:“我们再玩一会儿吧。” 
他想了想,“不是不好吗这样……” 
“但什么也没发生啊。没事。” 
任万成从上方俯视着他,眼里满是兴冲冲的期待。 
他就只好又嗯了一声。 
于是任万成就又亲住了他,这回连舌头都伸进去了,湿滑滑的在里面和他的缠在一起乱搅。 
就像影视剧里那样的有学有样。 
过了会儿任万成才停下来了,两人嘴唇湿润润亮晶晶的。 
元正礼有些懵,被这种“深入发展”震住了。 
任万成也什么都没说,只是侧身躺了下来,嘟哝着趴着好累,然后把他往过搂了搂,让他转过来再继续,这样就不累了。 
于是他就木愣愣的转了过去。而任万成就迅速的凑了过来亲住,与他口舌间发出湿淋淋的声音。 
此后的每个晚上几乎都如此。任万成似乎很喜欢这么玩,常常要求和他“亲嘴”。有时候只要没有大人看见也会这样,似乎悄悄的更加有意思。 
他隐隐感觉到这样“不好”。因为既然家里人都那么说了,那就是不能做的事,是“不好”的。 
但他没法拒绝任万成。 
因为任万成喜欢这么玩。 
而这也的确没引发什么事端。 
后来频数和时长渐渐少了,任万成最初的那阵新鲜劲似乎渐渐过去了,但还是时不时亲下他,听说是“喜欢的才能这么做”。 
他心里很暖,因为这个弟弟很喜欢他。 

任万成也经常用这种方式安慰他。 
小学时候他成绩就不是很好,写作业又慢,错的又多,母亲总是训他。 
母亲走后他就常常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书桌前,没有多久后任万成就会偷偷的过来,看看他,然后笨拙的安慰着,如果他掉眼泪了就给他拿纸巾来擦,等他情绪缓一些了后抱着他亲一下。 
他不知道任万成从哪学的这些的。可能是电视吧。 
后来任万成上了小学,和他一个学校。由于继父和母亲工作较忙,于是他被母亲嘱咐了和任万成一起上下学,照看任万成。 
虽然有时为了等任万成而不能和平时一起回家的同学走是件很惭愧的事,但毕竟接任万成更重要些。
最初是和任万成两个人一起,后来就不止他们两个了。 
任万成交了很多新朋友,所以放了学还有几个小朋友一起走。 
元正礼有点别扭,因为他不认识他们。这些孩子们和任万成一个班,一个年级,有些课是一个老师带,他们谈的全是他们的事,他完全插不进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尤其小孩子语速快,声音高,语言还不够流畅,有时候一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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