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以身作则你不懂啊,你先给我们找个队长夫人,我们才有动力找媳妇啊。”
“日了你们!老子找不找媳妇关你们屁事!”
“怎么不关,要像今天,也有人给你送瓶水,你还不得乐得一蹦三丈高,变身飞人,这样咱队就赢了,赢了就有面子,有面子就好找媳妇了。”
“他奶奶的,看不出来,你小子能说会道的,口齿听伶俐啊。”
“队长,今晚我们会输了比赛,都是你的责任,你记得回去反省着,走了,崽子们!”
于是纪斌被队友们无情地抛弃,沈大美女在一旁看热闹,笑得合不拢嘴,周诚同情地在纪斌肩上一拍,说了句“节哀顺变”,语气无比沉痛,眼里笑意满满。
苏时把听墙角的靳策拎到身边,对纪斌道:“希望下次比赛时,你已经把个人问题解决了。”
一帮无良人士!个个幸灾乐祸,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可恨之极!纪斌凄凄惨惨地看着李戎,哭喊道:“小李子,只有你对朕不离不弃呀!”
李戎任由他抱着干打雷不下雨,脸上无语又无奈的神情又是惹来一阵大笑,靳策笑得两眼弯弯,忘了计较苏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揽着他的腰的大罪。
纪斌和李戎各自回寝室,靳策也要跟李戎一起回去,被苏时挡了下来,靳策这才想起他有话对自己说,挥开他在自己腰上作乱的爪子,道:“有话快说!”
苏时不说话,只是看着靳策,一眨不眨,靳策很好奇他究竟要说什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欲言又止,实在不像他的风格,这厮素来不要脸,敢说敢做,忽然变得这么奇怪,靳策心里直打鼓,苏时不会是要跟他说,对不起,你脾气太臭,性格太坏,我不喜欢你了,以前说的话都不算数了,要是他敢这么说,靳策一定先把他在歪脖子树上吊死,再把自己吊死!
良久,苏时笑了,笑得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淡淡地道:“靳策,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啥?”靳策还沉浸在苏时要跟他分手的想象里,对这句跟他脑补相反的话反应失灵,傻愣愣地问了一句。
“你愿意跟我在一起么?”苏时重复道,“不是一天,一个月,一年,而是一辈子,你愿意么?”
周诚笑眯眯地看着苏时,竖起了大拇指,不错么,有魄力,果然是苏老大!沈玲珑呆滞过后迅速回神,朝着靳策做口型“快答应,快答应”,而黑熊他们,一脸蠢样地盯着苏时,反应言语无能。
靳策心里犹如流星雨过境,七丑八怪的陨石重重地砸下来,他头晕眼花地想着,我操!你要说也不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他祖宗的,搞得跟求婚一样是搞毛啊!
苏时把意思表达得足够清楚,便不言不语不催促,耐心等着靳策的回答,围观群众或淡定或焦急或茫然,也等着靳策的答案,靳策压力山大,忍着想逃的冲动,小声道:“我不知道。”
说他无情也好,矫情也罢,不知道就是不知道,靳策无法确定他是否喜欢苏时,喜欢的话有多喜欢,能否喜欢一辈子,太多不确定围绕着他,他给不了苏时期盼的答案。
也许是意料中的答案,苏时没有多失望,他依旧笑着,在靳策头顶上虔诚地吻了一下,道:“我知道,我不逼你,一星期的时间,你一定能想明白,到时候再告诉我答案,”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如果你愿意,我会像靳先生对李女士一样,一辈子爱你。”
这句话无疑戳中靳策的要害,李女士和靳先生一直是他最向往的一对,他们的爱情在靳策看来是最美好的,靳策向往那样的爱情,但是……
“凭毛是靳先生对李女士?”靳策斜眼瞅他。
苏时失笑:“被你发现了。”
“屁话!老子那么好糊弄么?!”
“不好。”
“切!老子要回去睡觉了,一星期就一星期。”
“这一星期里面,我不会给你打电话,不会找你,不会见你,你可以心无旁骛地思考问题了。”
“非得这样么?”
“嗯。”
“那……好吧。”
靳策打着哈欠回寝室去了,苏时目送他在路口拐弯,微微叹了口气,道:“走吧,去庆功。”
“你真阴险,说不逼他,只给一星期时间,还断绝一切联系,这是变相逼迫!”沈玲珑和苏时分手以后,关系反而更亲近,说话直言不讳,两人的相处舒服自然了许多。
“女侠,这你就不懂了,靳策那个性子,不逼他,他猴年马月才能想明白,苏老大要等他主动想明白,头发白了都等不到啊。”周诚笑眯眯地道。
“收起你的假笑,看了就烦。”
“……”周诚受打击了,“苏时笑得比我还假,为啥你不说他!”
“他比你帅,帅哥不管做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操!你这是赤果果的歧视!老子哪点比他差了!”
“关于这点,你还是等沈逍遥回来问他吧,我想他对这个问题比较感兴趣。”
“……”
为期一月的社团活动在热闹的闭幕式中拉下帷幕,学校的生活作息重新恢复正常,而且正常过了头,教务处关于周六日补课的通知一经发放,学校顿时哀嚎遍野,怨声载道,出来混的早晚都要还的,这一经典哲理深入人心,潇洒了一个月的同学们不得不把珍贵的周末贡献出来,用来补社团活动期间落下的选修课。
苏时向来言出必行,从他和靳策约定的那晚开始,整整有三天没出现了,靳策睡意浓浓地撑着脸,上下眼皮挣扎许久,缓缓闭上,没过多久,他就醒来了,烦躁地耙耙头发,很想把苏时扁一顿。
三天了,只要一闭上眼睛,苏时就准时出现在他面前,一睁开,就不见了,拜他所赐,靳策连着三晚没睡好觉,白天也睡不着,整个人迷迷瞪瞪,去哪都得有李戎跟着,真叫人担心。
☆、不可以假设
“小白,这样下去不行啊!”李戎压低声音道。
“比上次还严重。”小白放下书一脸担忧地看着靳策。
“上次?哪个上次?”
“陈威那次啊,小策也是这个状态,不过没这么严重。”
“那……苏时也出局了么?”
“应该不是,小策看起来挺纠结的,如果苏时出局了,他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小哲下周末才能回来,小策等不到那时候,必须有人跟他谈谈,晚上给小哲打电话吧。”
下了课李戎小心翼翼地护送靳策回寝室,半路上遇见同样刚下课的陈威,陈威看一眼靳策,黑眼圈很重,脸色却有些苍白,两相对比,黑的更黑,白的更白,陈威大惊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戎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回答,说靳策是为情所困?那不是给陈威受伤的心雪上加霜么,说他最近没吃好没睡好,那也有原因吧,一追问原因,又绕回为情所困上……李戎是真纠结了,比靳策还纠结。
陈威见他不好回答,似乎猜到了什么,他笑着把靳策揽过去,道:“让我跟他谈谈。”
“好。”远水解不了近渴,江洋大盗晚上有没有时间也说不定,李戎印象里陈威的阴险度和江洋大盗不相上下,说不定他也能帮到靳策,靳策这样太让人担心了,白猫黑猫,逮住耗子的就是好猫,试一试总没关系,大不了陈威不行再让狐狸上。
十点左右正是一天中空气最好,阳光最和煦的时候,陈威把靳策扶到花坛边坐下,昨晚刚下过雨,青草的清香混着泥土的味道袅袅盘旋,是振奋精神的绝佳上品。
“靳大侠,深呼吸。”
靳策没有反应,陈威不得已,捏住他的鼻子捂住他的嘴隔断他的呼吸,靳策呼吸不畅,瞪圆眼睛开始挣扎,神色逐渐清明,陈威的目的达到,笑着放开他,道:“损招自有妙用。”
靳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口的不适感慢慢散去,人也舒服许多,他看见陈威笑得欠扁就来气,指着他的鼻子吼道:“我靠,你他祖宗的胆儿肥啊,想谋杀老子!”
“靳大侠,你可要明鉴,在下完全是出于好意。”
“好你祖宗!你就是没安好心!”
“在下冤枉!靳大侠,你有没有闻到什么的气味?”
靳策耸耸鼻子仔细闻了闻,道:“好像有。”
“这是雨后青草和泥土特有的气味,能让人立刻神清气爽,你有没有觉得通体舒畅?”
“有。”
“在下刚才那样就是为了跟你一起分享这大自然的神奇之处,在下真是冤枉的。”
“哦……那爷就相信你一次。”
“靳大侠,你认为熊猫这种国宝可不可爱?”
“挺可爱啊。”
“于是你想成为其中一员?”
“屁!老子好好的干毛要当熊猫!”
“您自己瞧瞧。”陈威把钱包拿出来打开,里面的小镜子里赫然照出靳策明晃晃的两只熊猫眼,靳策大惊:“这人是谁!”
“当然是你啊。”
“我我我……我怎么变成这模样了?”
“这个我还想问你呢。”
“……”靳策迅速调出最近几天的记忆,想了一会,双目喷火地道,“都是苏时那厮!老子要去咬死他!”
“哎哎哎,就你这模样,没把苏时咬死,倒把他吓死了。”陈威把爆发边缘的靳策按住,安抚道,“靳大侠,咱们是不是先谈谈?”
“谈什么?”
“你和苏时。”
“我和……”靳策脑子转过弯来了,他和苏时的事,陈威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靳策垂着脑袋不敢看他,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陈威,现在却为了苏时纠结神伤,这对陈威多不公平,他不忍心伤害苏时,也不能不顾陈威的感受啊!靳策刚要说些打圆场的话,陈威先说了,“靳大侠,苏时喜欢你,我很清楚,你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不能因为任何人而扭曲,这其中包括我。”
“我……”靳策说不下去了,不管怎样都会让陈威伤上加伤,心里的负疚感一波接着一波往上涌。
“靳大侠,你说过把我当哥们儿,是不是很铁的那种?”
“嗯。”
“既然是铁哥们儿,有什么话不能说?”
“可是……”
“靳大侠,我知道你在顾虑我的感受,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会难受么,我会更难受,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而不是道听途说,我不想成为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你懂么?”
靳策愣愣地点头。
“靳大侠,我觉得和你做哥们儿比当恋人更满足,恋人说不定有结束的一天,哥们儿却是一辈子的,对不对?”
“嗯。”
“既然这样,你就把你的故事让哥们儿八卦一下,如何?”
“……”
“我主要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笑料,比如你男扮女装被苏时嘲笑之类……”
“笑你祖宗!”
“哈哈哈……”
僵硬的气氛活跃起来,靳策也放下心中的顾虑,把他和苏时之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给陈威说了,其中略去他看见苏时果体和苏时对他耍流氓的片段,说完,他惴惴不安地看着陈威,等他说些什么。
陈威想了一下,道:“靳大侠,你有没有听过一首歌?”
“什么歌?”
“找个好人就嫁了吧。”
“我操!嫁你祖宗!要嫁也是苏时嫁给老子!”
“噗!这是真的么?在下一点也没看出来。”
“笑你祖宗!老子削了你!”
陈威挡住靳策扑过来的身体,道:“靳大侠,在下知错了,是苏时嫁给你,不是你嫁给他。”
“算你识相,再敢乱说,老子诅咒你被人娶!”
“靳大侠,你太恶毒了!”
“切!得罪本大侠的,都没好果子吃!”
“您真是大侠,正派人物?”
“那当然!你上哪找比老子更一身正气的!”
“……靳大侠,你听没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侠路相逢,魔者胜。”
“这什么狗屁歪理,大侠怎么能输给魔头!”
“那您还不是被苏时拿下了。”
“我什么时候被他拿下了?”
“您早就被他拿下了。”
“我怎么不知道?”
陈威仰头望天,天高气爽,云淡风轻,他究竟吃得有多撑才跟这笨蛋谈论感情啊……
“靳大侠,你认为你一直以来对苏时抱着怎样的看法?”
“打架比我厉害,长得比我帅,身材比我好,女生缘比我好,运动细胞比我发达,厨艺好,深受李女士宠爱,经常看见我出丑,有时候腹黑还霸道,厚脸皮爱占老子便宜,有一次还不理老子,这样说来,我对苏时难道是传说中的羡慕嫉妒恨?”靳策掰着指头数完,总结道。
陈威听着他一条条细数他对苏时的印象,心里的酸涩像煮开了的水,“咕咚咕咚”冒着泡,靳策从没把一个人的细节记得这么清楚,苏时却例外了,他羡慕苏时,但更敬佩他,如果是苏时,陈威输得心服口服。
“靳大侠,苏时的那些优点,你都嫉妒?”
“嗯。”
“苏时对你的所作所为,你也不讨厌?”
“……嗯。”
“靳大侠,你这不是羡慕嫉妒恨,你喜欢苏时。”
“啥?!”靳策跳起来,指着陈威道,“你你你说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么,靳大侠,”陈威幽幽地道,“你喜欢苏时,而且,很早就喜欢了,搞不好比苏时喜欢上你还要早。”
“屁!这不可能!明明是他先喜欢我的!”
“……你确定这是重点?”
“……为什么我会喜欢苏时?”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子,”陈威被靳策幽怨的眼神吓一大跳,道,“好吧,我只能大致给你分析一下,你权当参考。”
“快说!”
“首先,你对苏时起初确实是讨厌的成分居多,打架你输给他,吵架说不过他,身上的淤青被李女士发现挨收拾了,去馆子吃饭因为碰见他才丢人,这些都让你没面子,所以你排斥他。”
靳策忙不迭地点头。
“再来,他觉得你有意思想跟你交朋友,你借此扳回一城,他不计面子给你揉脚,温柔相待,让你觉得其实他也不是那么坏,你习惯了他捧着你,于是他在休息室里对你态度冷淡,在他家被你误以为冷淡,你都很生气,游戏的时候你对他要说的话既害怕又期待,他说了以后你很失望还愤怒,你享受他做的饭菜点心和他对你的好,他对你表白你内心喜大于惊,对么?”
靳策红着脸点头。
“靳大侠,你确实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苏时了。”
“像苏时喜欢我那样?”
“不,应该还没达到那种程度,苏时可是深深地喜欢着你啊。”
“为什么?”
“……你真的是笨蛋,靳大侠。”
“闭嘴!快给老子说!”
“靳大侠,你觉得一个人要多喜欢另一个人,才能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揉脚?”
“应该很喜欢吧。”
“靳大侠,他说的那句‘你是我祖宗’,其实真的是情话……”
“……他是白痴么,那种话怎么能算情话!”
“……不是他白痴,是你笨……”
“老子削了你!”
“靳大侠,别冲动!听我说……你咬苏时,周诚为了帮他,捏了你的脸,然后被苏时揍了,苏时为了你揍了自己最好的哥们儿,靳大侠,有成就感没?”
“老子为毛要有成就感,要不是看在那一拳的份上,老子一定要让小白把他非人道消灭!”
“……你真记仇。”
“有仇不报非君子!”
“……。为了做你喜欢吃的珍珠米饭和点心,他每天学校和家两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