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她从没将这事告诉任何人,羽蝶怎么知道?难道是……白云翔告诉羽蝶的,而羽蝶在不经意之中说溜嘴,不小心刺激到凡妮的痛处,才让凡妮有轻生的念头?如果真是如此,她更加不能原谅白云翔!
“我、我是听凡妮说的……”杜羽蝶眼神闪烁不定,快速在脑中搜寻具有说服力的答案。
“听凡妮说的?!”这怎么可能?岚子一脸狐疑。凡妮的个性强又孤僻,羽蝶与她又不熟,这种事她绝不可能说给羽蝶听的呀!
“嗯……是呀,就是那天你去找白云翔一夜未归,我去探望凡妮时,凡妮担心你被白云翔欺侮,责怪自己时说的……”杜羽蝶在暗处不时挑着右眉,生怕这出戏在此时就被拆穿,功亏一篑。
“我去找白云翔时说的?”岚子故意忽略杜羽蝶脸上不寻常的神情变化、佯装不知道。
凭着自己占卜时观察人们内心变化的经验,她察觉羽蝶在说谎,再说,她去求助白云翔当辩护律师一事,别说凡妮不知道,就算知道,凡妮也绝不可能将自己被强暴一事告诉羽蝶,因为她太了解凡妮的个性了。
那么……羽蝶为什么对她说谎?究竟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原因?
“是啊,是啊!”杜羽蝶看着岚子诚挚无疑的眼眸,以为自己再次成功的取得她的信任。
“原来如此,我错怪你了,抱歉。”岚子不动声色,心想这其中一定隐藏着极大的秘密,凡妮的死也许不如她想象中的简单,羽蝶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许是答应了凡妮的要求,绝对保密不让她知道……
“没关系!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不用在乎这些。”杜羽蝶安慰般地用手摸了摸岚子的脸庞;岚子真美,就是这种灵秀深深吸引着她呀!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像岚子一样,有着一股令人醺然欲醉的蛊惑气质,让她几近疯狂。
“我身体有些累,想休息了。”岚子不愿再继续多想。
“好、好!你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的睡上一觉喔!”杜羽蝶看着岚子闭上眼睛后才悄然离去。
待杜羽蝶一转身,岚子半眯着眼,从细缝中看着杜羽蝶的背影,一股不祥的预感直攀心头。希望只是她想太多,失去凡妮已够让她心痛,她不希望再失去羽蝶这个朋友。
她不愿多想,偏头看向窗外骤然遽变的天色,远方的漆黑卷云不知何时已经将台北的天空吃下大半,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阴晦压得她更加心烦。看这样子,下午又会有一场雷电交加的大雨……
模特儿专属聚会场所的暗室中,隐藏着贩卖人口的组织。
室内,一个女人背对十多个女人,坐在豪华木色皮椅中,宛若群体之首领,以手指来回轻弹皮椅的手靠背,显示心中极度不满。
“一群没用的饭桶!”为首的女人翻转身来面向所有女人,以手震桌怒斥。
“我们已经尽力了啊!”其中一人想要辩解,话没说完随即遭到她赏赐的巴掌。
“我不想听借口,事情没办好,说什么都是借口!”她以锐利的眼睛看向所有人。
围在一旁的女人纷纷低首,不敢与之四目相对,亦不敢发言。
“我只是要你们去掳获白云翔的心,别再去勾引我要的女人,这么简单的任务你们都办不好!”她以摄人的眼环看这群没用的女人,停顿一会儿,续道:“我想……你们也许想让这些照片供给媒体当头条新闻……”
她将手中的照片打在周遭女人的脸上。虽然愤怒,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在此刻变得更加迷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压迫感,让四周女人的恐惧感瞬间达到高峰。
那些照片全是她们这些知名模特儿被男人们轮奸、玩弄的照片。
凝重紧张的气氛随着时间慢慢凝聚,充斥室内各个角落,直到为首的女人再度开口,“算了、算了!念在以前的功劳上,这次就饶恕你们,不再追究了。”单单几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瞬间松了一口气。
“不过……”
所有的人听到这两个字,轻松的心情再度转为高度警戒状态。
“这次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果你们这群饭桶还没有办法将白云翔看住,再让他到处花心的话,我想你们知道后果……”她手一挥,起身走出暗室。
“我们知道,这次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失望,请您放心……”所有女人齐声应道,以声音恭送人口贩卖组织的头头。
“你醒啦!”白云翔这天又拿着花束前来探望岚子。
自从被岚子赶出医院那天起,他每天都带着鲜花来探望她。
有的时候是野姜花,有时是一束可爱的玛格丽特,有时是一大束生命力旺盛的向日葵……等。不管她怎么怒骂、怎么赶他,他还是风雨无阻地赶在她睡醒之前将花送到,让她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朵朵朝气蓬勃、芳香四溢的花束。
岚子曾尝试用各种方法赶他走,不论是出言讽刺,或对他不理不睬,而白云翔总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温柔态度,为她说笑话、削苹果,对她的冷言冷语及冷漠态度置之不理,让岚子根本拿他没辙。所以今天,他照例厚着脸皮捧着一束纯白的满天星,为岚子床头上的花瓶换上鲜花。
“你这又是何苦?对我再好,你还是永远得不到什么好处与转变的。”岚子不是铁石心肠,他对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不能罔顾凡妮的死。
但是如果他再继续这样对她,她的心恐怕再也支撑不下去,就要倒向他了呀!不,是早就倒向他了,只是她一直苦苦制止自己,不表现出来罢了!再这样下去,她恐怕连装出冷漠的神情来对他都要做不到了。
“我……”白云翔哑口无言。
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他喜欢她,但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每天,他怀着期盼的心来到医院,为她换上新鲜的花束;有时看到岚子抿着唇发呆,他会觉得可爱;偶尔看见她长长睫毛上挂着的泪珠,会感到心痛……这些心理反应,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虽然他不确定自己对岚子的情爱能维持多久,也许一个月,也许和其他女人一样久了也会厌倦,但是至少现在的他勇于面对自己的感受,不再逃避,而且勇于追求,不是用钱或权力去换得,而是用真心,就算失败,他也乐于继续下去。
但是这些,他不希望从自己嘴中讲出,而是希望她用心去体会。
白云翔抬起头,正好与等着答覆的岚子四目相望。
“我不求回报,也不管你怎么对我,我只想补偿你,没有目的的补偿。”他专注而认真的眼神让岚子的心怦然。
“不要再说了,你不欠我什么,求求你离我远一点,永远不要再让我见到……”她双手捂着眼,激动道。
“岚子,岚子!”他坐在病床上将她搂进自己的怀抱安慰,“难道你真的这么恨我?恨到连让我补偿的机会都不肯给?”他心疼她竟被自己伤害得如此之深。
“不,我不恨你,我恨的是自己!恨自己无用,居然、居然……”她爱他呀!这种话她怎能启齿。“既然不恨我,就让我补偿你,好吗?”
“你没欠我什么,不需要补偿。如果真要说补偿,这些天你做的已经够了,所以你可以走了。”她推开他。口口声声补偿、补偿,难道他的心里只有愧疚没有别的?不,也许他的补偿是同情她的一种作为。可恶,她不希罕同情这种东西!
白云翔柔声道:“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对你,也不完全是补偿,还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在里头。”他解释。
“私心?什么私心?”
“这个无法奉告,必须要你自己用心去体会。”他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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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跟什么嘛!”虽然嘟着小嘴,可是心里却有一道暖流滑过心田,让她感觉到一股温暖。
“啊——”岚子突然惊呼。
“怎么了?怎么了?”
“那个,你的那个背包在蠕动……”她用手指着他脚边的背包。
“哈!差点忘记了。”白云翔拍着自己的额,笑着,“今天除了花,我还带来另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东西?”她皱眉。 背包里蠕动的东西会是什么惊喜,她无法往好的地方想。
白云翔提起背包,轻声道:“这个东西医院是不欢迎的,所以要看的时候呢,得小心,否则让医护人员发现就糟了。”他将背包打开,推至她面前。
“啊!是米鲁!”那是前些日子她和白云翔在路上抢救的小狗,现在已经长大一些,而且更加好动。她对他的心防在看见可爱的米鲁后完全撤除。
“你怎么会带它来啊,好痒。”米鲁仿佛记得她,一直不断的舔着她的手以示亲切。
“它好像过得挺好的嘛,呵呵,好痒。”岚子笑开了嘴。
带米鲁来果然是对的!白云翔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笑颜不觉痴了,他知道她是美丽的,但是也许以前他从没用这种认真的眼神看过她,直到今天他才发觉她的美是多么与众不同;眉如远山,不画而黛;唇若红樱,不点而朱;粉嫩肌肤,白里透红,似吹弹可破;笑起来的样子更是迷人灿烂,恐怕连太阳都得靠边站。
太美了,实在太美了,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作用,但是白云翔相信,不会再有女人比岚子更能如此深深吸引着他了。
“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我脸上长痘子啦?”她一双翦翦大眼不小心迎上他的视线,两颊倏地飞红。岚子忙垂下脸,不敢让她看见自己臊热的脸。
“不,没有……呃,我是说米鲁的生活……怎能以一个‘好’字了得。”他忙岔开话题。
“哦?怎么说?”一听到关于米鲁,她关心的眼神又对上白云翔。
“唉!”突然想逗逗她,他故意话重心长地说。
“怎么?到底怎么了?”以为米鲁受了欺侮,她不由得显露出焦急神情,紧张地问。
“它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当然好得不得了,苦的可是我耶!”有屈难申,他为自己抱不平。“吁——不是米鲁受苦,那我就放心了。”不知是故意回逗白云翔,还是真的,岚子冒出的这句话让他哭笑不得。
“你真的只关心米鲁,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他指着自己,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岚子第一次看白云翔如此可爱的神情,终于憋不住笑开了嘴。
“好哇!你敢骗我。原本我有一箩筐米鲁的趣事想说给你听,看来是没机会了。”看见她的笑容他才知道白己上当了。
“对不起,别生气,你说米鲁的事给我听嘛!拜托。”她双手合十,一副哀求状。
“好吧,看在你很有诚意的份上,我说给你听。 别看米鲁一副懂事、聪明的样子,其实它呀,只有一句话能形容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整天吃饱睡,睡饱吃,等稍有一点精力呢,就将鞋子、袜子、被单……咬得到处都是。你想想我每天回家一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脏乱……啊!”
也许米鲁感应到白云翔正在说它坏话,它嘴巴对准他的左手小指轻咬,以示惩戒。
“噗哧!”岚子笑出声。
白云翔看在眼里,高兴在心里。这几天她为了凡妮的死不断地折磨自己,不笑、不吃,看得他都心疼,现在看见她终于开怀地笑了,他就放心了。
“可恶的米鲁,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白云翔以手抵着米鲁的头,阻止它前进,确定它不能再靠近自己后,才续道:“它啊,最糟糕的是当它内急时,居然对着鞋子、被单毫不犹豫的尽情释放它的屎啊尿的,想给它一点教训时,它又装成一副无辜样,真叫人好气又好笑……
“还有一次它想撒娇,纵身扑向我,却一把将我的右脸抓出一条长达三寸的爪痕,它倒好,知道自己闯祸了,一溜烟就不知躲去哪儿,怎么叫它就是不出来……”
“呵呵!”岚子这回笑得更厉害。
“你不信哪!你看,这就是证据!”他撩起右边的长发,露出一道不算严重的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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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子趋身近看,但是无论怎么看都找不着那条伤痕,因为她面对十公分距离不到的俊美脸庞,竟然无法专心,而且到了心魂俱失的地步。她一直知道他很好看,有着利落分明的轮廓,狂野中带有斯文气息,加上一双深邃沉敛的眸子……
她的呼吸渐渐急促,直觉的想撤退,也许是太过紧张,她的身子不退反像失了控制的野马,一不小心就以唇撞上白云翔的脸。
虽然只是个快如闪电的轻吻,却被久藏于门外的那双大眼瞧得仔细,一股妒意从门外直扑向白云翔。
“啊,对、对不起。”岚子缩回身,羞得不敢抬头。
白云翔被她这么个不小心轻啄,内心的激荡犹如万马奔腾,看着她双颊满布的晕红,娇羞的模样让他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他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冲动,做了几回深呼吸,平抚激荡的心情。要是在以前,他绝不会放过任何吻女人的机会,但是他现在面对的是曾经被他伤害过的岚子,除非她自愿,否则他将不再强迫她做任何事。
为避免她尴尬,他赶紧将话题转开,指着米鲁,“唉,真希望有人能够治得了它,教它遵守家规,否则我那个别墅被它搞得一团乱,它高兴,我可快疯了!”他举起双手做出受不了的模样,化解凝重的气氛。
岚子抱起米鲁,感谢他不但没有糗她,还帮她打圆场。
她歪头看着米鲁,假意对米鲁说话,却是拐着弯称赞白云翔,“你真幸福,有人这样的疼你!我都没你这般好命哪,以后你要乖一点,不要再惹主人生气,知不知道?”
她好生羡慕米鲁,想起自己从小就孤零零的一个人,现在连最好的朋友都死了……想到这些,她原本愉快的神情一下子变得黯淡。
“岚子……”他看见她的神情从欢愉转为忧伤,知道她想起不愉快的事,他心疼地看着她,想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的朋友是他间接害死的。
知道他担心她,不一会儿,岚子压下忧伤的感触,抬头看着白云翔,眼睛里有着一抹令人难以理解的笑意。
他变了,变得善良、体贴。她虽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改变他,但是她很高兴见到他的转变,不再尖酸刻薄,也不再那么冷酷无情。
“当初还好你坚持收养它,否则它现在不知流落何处,也许受人欺侮,遭同伴敌视。”岚子温柔地摸着米鲁的头。
“其实要不是你出言相激,我是绝不可能收养它的。不如这样吧,我每天都带它来医院探望你,给你解闷,你顺便帮我的忙,替我好好教育它。”白云翔说得谦虚。
“经你这么”说,我不答应反倒对不住米鲁。”她露出浅浅的酒窝,微微笑着。
“这么说你是答应喽?”
“虽然很想答应,但是不行!”她调皮的性子又起,再次逗弄他。
“为什么?”
“这里可是医院,万一给护理人员知道了,你一定又要挨骂了。还是等我病好出院了,再帮你‘教育’米鲁吧!”
“哦,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那你大可放心!”白云翔拍胸脯保证,“米鲁对你的病情有帮助,所以就算被医护人员知道,她们也会谅解的。再说,我和护理人员都处得不错,就算被骂也不会被骂得太严重!”
也许是因为他人长得太帅,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有成群的护理人员绕着他打转,问他要什么或缺什么。所以白云翔相信就算自己被护理人员发现他带狗来医院,只要对她们说两句好听的话,应该很容易就可以过关。
“原来人长得帅,还真有点用处!”岚子揶揄他。
随着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