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男朋友」张浅忍不住皱起眉头。简直是鬼迷心窍,还是搞不懂为什麽当时自己会说好。
「我……」
「有什麽话见面在说吧!一起吃个晚餐?」霸道的自作主张根本就不容人拒绝,梁经衡说了一个地点就迳自的挂上电话。回拨也只有沉闷的嘟嘟声。
臭小鬼。在心里暗骂,张浅还是起身出门了。
也许只是暂时不想要一个人。
在热闹的快炒店里,两个长手长脚的大男人缩在矮凳上的画面怎麽看怎麽滑稽。
「喏,你多吃一点吧。」梁经衡笑嘻嘻的不断夹菜到张浅碗里,不晓得是故意还是迟钝到没注意後者不善的脸色。
一把抓住他还想继续夹菜的手,张浅实在摸不透梁经衡究竟想干麻,「你闹够了没有?」
「这里人这麽多,我会害羞的,你的热情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张浅。」梁经衡痞痞的笑著道,两个人的手就这样僵在空中,「这样没办法吃饭,先放下吧。」
也觉得这样跟他大眼瞪小眼没有意义,张浅依言照办。
默默的吃了一会,梁经衡又开口:「你不问我我这几天怎麽不在吗?」
「那不干我的事。」
「怎麽说我们现在是在一起,你也多少装做有兴趣的样子嘛。这样我很伤心喔。」故作捧心状,梁经衡却笑得露出两颗虎牙。
听见他提起也正好是自己要说的,张浅就直接切入正题,「我就是来跟你说这件事的,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欸,为什麽?上次我可是听见你亲口答应罗。」虽然嘴里这样说,梁经衡却不意外。
「我有喜欢的人。」
闻言,梁经衡放下筷子,他认真的口气是张浅第一次听到,「嗯,我有猜到,那刚好,我也有。不过我们正好都是单身,我对你还有好感的,在一起彼此都不吃亏吧?」
「这是什麽怪逻辑?」张浅失笑,对上梁经衡晶亮亮的眼睛顿时被堵的说不出话来。那里面好像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我很认真喔,张浅。」
「如果我说不呢?」扬起眉,张浅挑衅的问。
也不管有没有人会看到,梁经衡凑近他,几乎是耳语的姿态,「那我就会缠到你说好为止。」
回给他一个白眼,张浅申明,「我不缺炮友,目前也没打算交。」
似乎是被张浅的直接给吓到,梁经衡愣住,过了一会才噗嗤的笑著说:「想什麽啊你?还真敢说。我可是很纯情的,就是一般的交往,这样。就算要上床,也是之後的事嘛。」
「我为什麽要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这个提议其实不赖,张浅忍不住在心里想。
管他是寂寞还是其他什麽的,只是有时候,会希望身边有人陪。
「喔?你这样问就代表其实你也觉得我这个人还不错吧?」脸不红气不喘的夸奖自己,梁经衡又接著说:「而且,搞不好之後我们会发现我们意外的适合啊?」
「吃饭吧。」见张浅没有反对的意思,梁经衡抬手揉乱他的发,开心的笑了。
「放尊重一点,小鬼。」瞪他一眼,把在自己头上肆虐的手给拍掉,张浅却不自觉的放松心情。
如果是眼前这个人,或许自己可以吧?不要沉重的谈爱,两个人轻松的相处也就够了。
於是,就这样,两颗心,悄悄的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06
情敌出现了!算一点小进展?
开始留夜自习,五月初要模拟考了(望天叹)
《你们的支持与鼓励,是作家写作最好的原动力》
医院,单人病房里,一男一女站在床的两侧。
梁经衡向来不喜欢医院这种地方,尤其床上此刻躺著的人,是他捧在手心上疼的。
「小嘉……」他压抑的喊著,陈嘉还是一脸平静睡容,脸上却不是健康的红润。
静静的牵起他苍白的手,冰冷的让他心疼,手背上粗大的针头从透气胶带露出一截,他抬头望了一眼点滴。陈嘉头上、手脚上都缠著绷带,身上也不可避免的插著一些管线,连接到他不知道功用的仪器上。
「衡哥哥,医生刚来过,他说哥的状况很稳定,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说话的女孩名叫陈雨洁,穿著白衬衫黑裙子的高中制服,是陈嘉的双胞胎妹妹。
看见两人极为相似的面容,梁经衡就无法克制心痛泛滥成灾,他忍不住别过了头。什麽时候,陈嘉才能再这样对他笑?
察觉到他的反应,陈雨洁敛下笑意,薄雾侵占她的杏眼,小小的脸蛋因隐藏的爱意而皱成一团,「哥……」
「都是我不好,那天不该让他自己去的。」
陈嘉一个月前在打工途中出了车祸,平时都是梁经衡载他去上班,却因为某个梁经衡不晓得的原因那天他坚持不肯让他载他去,至今陈嘉仍昏迷不醒。
「哥!你不要自责!那天哥他是因为……」惊觉自己差点脱口而出不该说的话,陈雨洁懊恼的捂住自己的嘴。
梁经衡回以苦笑,「我怎麽能不自责?你们爸妈是因为放心我,所以才把你们交给我帮忙照顾,结果陈嘉竟然出了车祸。而且……」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低头温柔的看著陈嘉。
「哥那天……」像是下定了决心,陈雨洁双手在身前紧握,彷佛这样能带给她勇气,「哥那天没有去打工,他是去约会!和我们班的林晴宣,他是为了救她,才会、才会被……」
一直以来都知道陈嘉和他不同,陈嘉喜欢的是女生。所以他也只想静静的守护陈嘉,站在安全的距离外看他笑、看他哭,看他过的幸福就好。
然而此刻,亲耳被证实又是另一回事。那平静的假象,被这番话与摧残的面目全非。
「小洁……」颤抖著话都说不完整,他只能勉强喊出名字。
「他们交往一年多了,哥。」
他知道。这些他早就都知道了。那又如何?视而不见是希望他可以假装他真的不知道。
陈嘉只把他当哥哥。他们父母是多年来的老交情,从小三人就总是玩在一块,陈嘉接受他对他的好,却从来不知道他对他的喜欢不只是兄弟之情。
「哥,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我也喜欢你啊!哥!」陈雨洁终於忍不住,一边抽泣著一边问道:「为什麽你不是喜欢我?我们明明就是双胞胎啊!有什麽不一样?」
「小洁,你很好,你是哥心中永远的小天使妹妹……」梁经衡走过去搂著她的肩试图安慰已经哭的不能自抑的人儿。
但听见他这麽说陈雨洁显得更加激动,扯著他的衣襬死命的哭,「我不要只是当妹妹!你也没把陈嘉当弟弟,那为什麽他行我不行?」
「小洁,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麽冷静?」陈雨洁抬头看他,一张小脸都给哭花,「哥,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们都是男人,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你们这样是不会幸福的,哥!你跟我在一起,拜托你好不好?我可以给你陈嘉不可能给你的,我可以帮你生小孩……」
看著已经失控的陈雨洁,梁经衡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今天这样的局面,自己也是要负责任的吧?虽然早就已经有感觉到陈雨洁对他的情愫,却因为那一模一样的脸蛋让他无法狠下心说出破坏那个笑容的重话。
可是,还是让她哭了啊……虽然他也被那残酷的话语给伤到了。
就在此时,一个绑著马尾的护士推开房门,拧眉口气不悦的道:「你们要吵请你们去别的地方,这里是医院不是分手擂台!请不要打扰到病人休息的安宁好吗?谢谢!」
惊觉自己的失态,陈雨洁双手捂著脸跑出病房。梁经衡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追过去,就算追到人说什麽安慰的话都是在伤口上洒盐。所以他只是给护士一个歉然的笑容,踱到了医院外,拨一通电话。
「干麻?」
电话那头磁性的声音总是充满了挑衅,听起来却让他老是不自觉的想笑,「欸,我失恋了。」
沉默了一会,再传来的声音不耐烦的成分少了一点,「所以呢?是要我把你给甩了的意思吗?」
「呵,你可以说点话安慰我啊。」梁经觉得自己紧锁的眉头总算舒缓了些。
「你这种要求不会太莫名奇妙吗?有人会要男朋友安慰失恋的自己吗?」
还好,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至少现在不是。还好,张浅的声音给了他意想不到的安慰。
「你现在在哪里?我可以去找你吗?」
张浅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我和朋友在吃饭。」
「喔。」失落的正想挂上电话,但张浅又补上一句,「你可以到我家等我。」
梁经衡发觉自己笑了起来。
「你对我这麽好,我可能会忍不住真的爱上你喔。」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说这样的话,但梁经衡知道这不仅只是玩笑,否则要怎麽解释他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
「……臭小鬼。」报了一个地址,张浅以这句话作结尾。
07
已经绝望了(倒地)
请给桑万一点回应嘛……是写的太差了吗(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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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浅的住处是一栋旧式公寓的五楼,没有电梯,一层有两户。
此刻两个人窝在客厅三人座的沙发上,都盯著电视,气氛有点尴尬。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中,两人「正式」交往的第三个星期。虽然其间两人偶尔也会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之类的,但更像是一般朋友的相处。而一旦在这种静谧的封闭空间,意识到只有彼此,不自在就像横在两人之间的墙,无法忽视。
「那,陪我喝个酒解解闷吧。」梁经衡笑著拉开两瓶台湾啤酒的拉环,硬塞了一瓶到张浅手中。
後者侧头抿著唇,用一种审视的眼神在他脸上游移似乎想找出一点端倪。
「怎麽了吗?我脸上有东西?」梁经衡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被盯的脸有点发热,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乾燥的唇。
「我看你挺有活力,不像是失恋的样子。」张浅快快的撇开头,耳根可疑的泛红。
该死!他刚才竟然觉得这小鬼很性感!
闻言梁经衡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苦笑道:「我是失恋没错啊……不过我早就心里有数了。」
没有回话,张浅陷入莫名的焦虑中,也拿起酒喝藉以掩饰他的窘迫。
「其实也不晓得怎麽会就喜欢上了呢?明明一开始真的只把他当成弟弟的。」梁经衡自顾自的开始叙说,「他是我爸妈朋友的小孩,从小时候就一直玩在一块。可能高一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只爱男生,国一刚发育的他整天在我旁边团团转,有一天不知怎麽地就突然觉得他好可爱……然後就无法自拔的陷下去了。你说,我是不是很变态?」
「的确是有点。」张浅坦言。
不意外他会这样说,梁经衡忍不住脸上笑意的扩展,「他是直的。我也没想过要把他掰弯,一直想说只要还能陪在他身边就好了。听到他交女朋友,那个打击还是很大。」
张浅挑眉给了他一个不置可否的眼神。
「那你呢?张浅?你喜欢的人?」
这件事其实张浅从来就没有让别人知道。除了当事者的两人以外。陈诣延知道他是个双,但一直以为他爱了九年的对象是个女的。但这会,他选择告诉梁经衡。
「他是我同学,乾乾净净的一个人。国中的时候就出柜了,那时候这件事再我们学校闹过一阵子。我和他同班三年,高一的时候只是单纯好奇他这个人,怎麽看他都不像是同性恋,至少不是我们认知中的。你知道,那时候对这种事很敏感。然後,越相处视线就越无法从他身上移开。」十年了,这些回忆。他的口气不禁有点邈远。
梁经衡只是专注的听著,等他把话往下说。
「他很优秀,不管什麽时候都给你像是大男孩的感觉,和他在一起很轻松,没有负担,总是会希望能够一直和他在一起,时间也可以慢一点。」张浅的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
但手中的啤酒罐不自觉的被他握扁,他笑的苦涩,梁经衡的心一揪,「可是,高三的时候他谈恋爱了,对象是一个高一的学弟。」
「很讽刺吧?我以为我只要一直待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回过头来,看见我、知道我的心意。结果呢?那个学弟只花了一个月,然後,我就逃走了。」
两个人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被拉近,梁经衡伸出手默默的搭在他用力过度泛白的掌上,心情有些激动。
十年,少年可以长成青年。喜欢一个人十年,究竟是怎麽样的概念?
他不知道。他也不懂现在的心情是同情是疼惜或是别的什麽。
但有一件事他可以做,他揽过看起来似乎快哭出来的张浅,调笑道:「要哭的话,可以到我怀里。」
令梁经衡意外的是,张浅并没有挣扎抗拒。
更不可思议的是,一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将他拉近,感觉靠近的体温和放大的俊脸,梁经衡僵住。
「你不会是没有经验吧?」张浅微眯了眼,口气是一贯的挑衅。
梁经衡直接以行动来证明,两人之间再也毫无空隙。
一开始的唇齿相依,接著热烈的纠缠,谁也不让谁,吻的难分难舍。
叩的一声脆响,两人吃痛的分开,暧昧的银丝悬盪在之间,他们相视一笑又搂在一块。
谁喜欢谁又如何?在这一刻他们有彼此就足够。疲惫的心在这里找到停泊的岸。
也许走出这里、天亮过後一切会不再相同,至少,他们掌握并请珍惜这一瞬间的真实。
两人还奋战著想要争夺主导权,喘息越来越剧烈。
第一声呻吟回盪在室内,明明是凉的天,缠绵中的两人却越来越热。
不知道是谁的首先不安分,两人的手都探入对方的衣服下襬。
随著激烈的吻,两人的衣服被互扯的凌乱,梁经衡瞥到张浅锁骨以下若隐若现的大片肌肤,目光一沉,一个施力将张浅按倒在沙发上。
张浅抹抹红肿的唇,察觉到对方的意图,把膝盖屈在胸前,将梁经衡拉近,用力一带便把他摔到地。
梁经衡不满的道:「你真是不温柔。」
「不好意思,我只在上。」居高临下给了他一个不善的笑容,张浅脚步一转,走向房间。
扶著摔痛的腰椎和屁股起身,梁经衡对著他的背影,笑的一脸痞样:「真巧,我也是。」
「喂!你确定不需要我帮忙吗?」看张浅当真无情的要走,他不死心的喊道。
「不劳你费心,我看你有心思管好自己就好。」张浅回头似笑非笑,意有所指的看向他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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