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少年都不贱- 第7部分

　　手机终于落在了地板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同时涌出来的，除了血水之外，还有象女人月潮一般的血块。

　　外村的身体软软地向后倒了下去。

　　“喂，他没事吧。”阪口心虚地说，用脚踢了踢外村。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得可怕。

　　“应该没事吧……”广濑凑近看了看，又伸手探了探鼻息，“放心，还在呼吸呢，哪有那么容易就玩死了。”

　　虽然那么说着，广濑自己也有些害怕，“我们快走吧，你那盘带子可得收好了。”

　　“知道。”阪口将摄像机放回书包，走到门口，又犹豫了一下。

　　“那……这家伙怎么办。”

　　“管那么多干什么，走啦！”

　　五点三十。

　　天已经黑了。

　　看到手机的屏幕上，显示的是外村的呼入号码，小林原本想直接按掉电话，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是我，外村。”

　　外村的声音嘶哑，听上去好像哭过了一样。

　　“什么事啊。”小林懒洋洋地问道。

　　“那个，对不起……”电话那端，外村嗫嚅着。

　　“对不起？”小林冷笑了起来，“向你自己说对不起吧。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功夫才为你争取到这个机会，今天下午我被p影视公司的那些家伙骂得狗血淋头，你想不想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小林，我……”

　　“好了，我不想再多说了，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等一下……”电话里，外村的声音犹豫了一下，“小林，能不能来接我……”

　　小林气极反笑，“过来接你？你以为我是谁？你的佣人么？”

　　“对不起，小林，我现在能找的人只有你……”电话那端，小林听到了外村的哭声，“对不起，我真的走不动……”

　　小林皱起眉头。

　　“小林，对不起……”

　　他终于心软了。

　　“你现在哪里？”

　　看到小林的身影出现在活动室的门口，外村尚终于忍不住，他象受尽委屈的孩子见到父亲那般，放声大哭了起来。


【XIII】
　　只要小桥照彦不知道，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忍受。

　　外村尚曾经这样想。

　　也许有一天，他们在玩腻了之后会放过他。

　　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

　　对于外村尚的事情，广濑和阪口并没有守口如瓶。

　　一开始只是风言风语，也许是广濑和阪口在和别人闲聊时无意中提起的，“外村那个家伙啊，别看平时一副清高的样子，其实……”

　　后来就变成了同学间私下议论的话题。一直绷紧了神经的考生，突然有了些劲爆的话题作为消遣，总是好的。有一些好事之徒，还特地去那种影碟店，想找到真凭实据，好在同学面前炫耀一番。

　　也许对于广濑和阪口来说，没有把那些照片和录像带贴到布告栏去，就已经算是替外村尚保守了秘密。

　　每天，外村尚走进教室，都能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当他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嗡嗡”的交谈声就静了下来，在他走过去之后，又重新响起。

　　有几句话说得很大声，故意想让他听到的样子。

　　外村尚一概不理不睬。

　　好在小桥照彦的神经比一般人都来得迟钝，他又不喜欢八卦，这样的大事件，他居然一点也不知情。

　　也许是故意听不到吧。外村想。人们总是听不到他们不想听到的消息。

　　但终究还是有好事之徒找上了小桥照彦——作为外村尚的同桌，也许小桥照彦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课间。

　　趁着外村尚去洗手间的功夫，前排的小池政江转过头来，对小桥照彦说，

　　“喂，小桥，外村有没有跟你说起过，他都拍过哪些电影？”

　　“很多啊。”小桥照彦正在补抄上节课的笔记，头也不抬地说，“不过，都没几个镜头，他是临时演员嘛。”顿了一顿，又忍不住心痒地补充道，“喂，告诉你，外村马上就要和p影视公司签约了，如果想要签名的话，现在就抓紧机会吧，说不定很快就会成为大明星了哟。”

　　小池瞪大了眼睛，“撒谎吧！”

　　小桥照彦竖起三根手指，“是真的哦。外村亲口告诉我的。”

　　在小桥照彦心里，象外村尚这样的天才，只要试镜就一定能够通过，所以，他提前宣布这个消息也不为过。

　　不过，还是故作神秘地挤了挤眼睛，“内部消息，保密哦。”

　　小池政江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在记事本上写下“p影视公司”几个字。

　　第二天，小池政江得意洋洋地把记事本往小桥照彦面前一扔。

　　“我去查过了，p影视公司说根本没有听说过外村尚这个人。”

　　小桥照彦哼了一声，“他们当然不会向普通人泄漏这些商业机密。”

　　“商业机密？”小池翻了翻白眼，“我的哥哥就在p影视公司的映画部工作，如果有新签约的演员的话，他一定都知道。”

　　小桥照彦又哼了一声，“这只能说明你哥哥的消息不够灵通罢了。”

　　“小桥照彦你这个笨蛋！”小池终于忍不住叫了起来，“你真的相信p影视公司会和外村这样的人签约？”

　　是早晨，教室里的人虽然不多，但是听到小池的叫声，都转过头来看着他们。

　　“你自己不相信就算了。”小桥照彦撇了撇嘴，“外村干嘛要骗我。”

　　“你真的不知道外村拍过什么电影？”

　　“你知道他拍过什么电影？”小桥照彦反问道。

　　“他拍过……他拍过……”毕竟是女生，小池不好意思将那个粗俗的词说出来，“总之是很恶心的电影就是了！”她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不要胡说八道！”小桥昭彦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亲眼看过么？你亲眼看到外村拍过那种电影么？”

　　“我当然没有！”小池政江涨红了脸，“我怎么会去看那种电影！”

　　“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小桥照彦也加大了嗓门，“外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你可以问其他人！”小池向教室里随手一指，“除了笨蛋小桥照彦，其他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小桥照彦转过头去，教室里的其他人正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看到平时与他交好的谷田，他向他摇了摇头，“喂，小桥，你不知道就算了……”

　　“你在说什么啊！”小桥照彦冲过去，抓住了谷田的衣领，“什么叫作我不知道就算了！”

　　“喂，小桥，你冷静一点……”56858

　　“外村是我的朋友，你们污蔑他，还要我冷静一点？”

　　抓住衣领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谷田低下头去，看到小桥照彦的骨节已经握得发白了。

　　“小桥，我也是你的朋友，我不会骗你。”谷田掰开他的手，“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除了你。”

　　愤怒的拳头落在了谷田的脸上，“撒谎！外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情！”小桥照彦大声吼道，“你们撒谎！外村绝不会做那种事情！”

　　“撒谎的人是外村尚才对吧。”谷田站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

　　“外村尚绝对不会骗我！”

　　小桥照彦再次挥动拳头，想要扑过去。这一次，教室里的其他人拦住了他。小池政江从身后拉住了他，“小桥，冷静一点，谷田没有撒谎！”

　　“让开，我要教训谷田这个家伙！”

　　狂怒的小桥照彦一脚踢开面前的课桌，甩开企图拉住他的小池政江，将谷田揪到自己面前，“说！说你在撒谎！说你刚才说的全部是谎话！”

　　谷田反而笑了，“小桥，你就那么相信外村那家伙？”

　　“我相信外村，外村绝对不会骗我。”小桥照彦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再说一句外村的坏话试试，你信不信我会打烂你的脸。”

　　“我没有说谎。外村尚就是一个拍色情电影的贱货。他的屁眼都快被男人操烂了。”谷田大声说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作证。”

　　教室里突然安静下来。

　　小桥照彦转过身去，看到外村尚脸色苍白地站在教室的门口。

　　“是真的。”

　　外村尚平静地说。

　　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外村尚突然感到一阵轻松。

　　再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外村尚感到自己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平静过。

　　好像死水一般的平静。

　　深秋的早晨，阳光高而远地从无云的天空中照射下来，教室的门框和黑板上，都金灿灿地反着光，走廊上传来“早安”的声音，越来越多的人走进教室，不久，上课的铃声将清脆地响起，开始平凡而普通的一天。

　　这一切离他那么近，又那么远。

　　他看到小桥照彦握紧了拳头。

　　“我不相信。”

　　他大声说。

　　小桥照彦就是这样一个迟钝又固执的笨蛋。

　　这样想着，外村尚微微笑了一下。

　　“你跟我来。”

　　他拉起小桥照彦的手，向教室外面走去。从走廊上经过的时候，他恍惚听到训导主任在身后叫住他们，现在是上课时间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

　　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拉着小桥照彦的手走在街上。工作日的早晨，马路照样堵车，人行道照样熙熙融融，阳光照在沿街的店面上，店员正在擦亮橱窗的玻璃，准备开始营业，一个迟到的学生飞奔而过，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年轻女子在路边的长凳上坐下，脱下运动鞋，换上细高跟的皮鞋，向写字楼走去。

　　非常平凡，非常普通的早晨。这样的早晨，在小桥照彦的生命中还有无数个。但是这样拉着外村尚的手，走在大街上，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

　　他们最后站在一家成人影碟店的门口。早晨，没有霓虹灯广告箱的映照，只有一个小小的入口，向深处延伸的影碟店显得有些昏暗。一个店员刚刚打开收银机准备工作，看到穿着学生制服的外村和小桥，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阻拦他们进去。

　　外村尚拉着小桥照彦的手，向最左边的货架走去。

　　他从最高的货架上取下一盘录影带，吹掉上面的积灰，递给小桥照彦。

　　“这个，是我演的第一部电影，《欲望的教室》。”

　　“虽然那时已经十四岁了，但是穿上制服，还是可以冒充小学生的样子的。”

　　“在当时是非常受欢迎的录像带，现在时间久了，才放到了不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这个，也是我演的。”

　　“第一次和两个以上的男人配戏，感到非常紧张呢。”

　　“这个，是最近的比较流行的公路片，和我配戏的，扮演卡车司机的男人曾经是97年的健美先生，整整两个小时货真价实的床戏，很厉害呢。”

　　“还有这个……”

　　一边将录影带拿给小桥照彦，一边还将里面的大致内容告诉他。

　　外村尚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这家店里就这些了。”外村尚轻轻地拍了拍手，“从十四岁开始，到现在大概拍了二十几部这样的电影，除了两三部是有情节的，其他的都是单纯的性交镜头，也就是人们说的，纯动作片。”

　　“现在，”他轻轻地说，“你相信了么？”

　　小桥照彦低头看着手中的录像带，塑料封印上的少年被两个强壮的男人抱在怀中，眼神迷离地望向镜头。

　　那的确是他所熟悉的眼神，他的脸，他的身体。

　　小桥照彦仍然无法相信，“骗人的吧……”他喃喃地说。

　　小桥照彦，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么？

　　外村尚的笑容变得有些悲伤。

　　“傻瓜。”他说，“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买回家去看。或者你要我脱光衣服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对比给你看也可以。”

　　小桥照彦突然抬起头来，“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是被迫拍这些片子的，对不对？是那个小林逼你拍的，对不对？”

　　小桥照彦，事到如今，你还是要把事情往好的一方面想么？

　　“没有人逼我。”

　　“一开始的时候，也许是生活所迫，但是后来并没有人逼我拍这样的电影。”

　　“是我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工作。”

　　“两个小时的工作，报酬相当于一个普通公司职员的月薪。”

　　“不仅没有人逼我，我还主动要求小林介绍给我更多的工作。”

　　他有些想哭，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谷田说得没错。外村尚就是一个拍色情电影的，屁眼都快被男人操烂了的贱货。”

　　他仰起脸，不让眼泪流下来，笑着说完这句话。

　　小桥照彦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不要笑了！”

　　脸上火辣辣地痛，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但是外村尚还是倔强地仰起脸。

　　“现在，你相信了吧。”

　　“我就是一个拍色情电影的，屁眼都快被男人操烂了的贱货。”

　　小桥照彦扬起了手。

　　外村尚闭上眼睛，等待另一巴掌落在他的脸上。

　　他听到录像带落在地上的声音。

　　小桥照彦象发疯一样，把货架上的录影带全部扫到地上。

　　并且，用脚狠狠地踩着。

　　“喂，你们在干什么！”被惊动的店员赶了过来，“喂，站住！！！”

　　小桥照彦一脚踹倒摆放着录影带的货架，“快走！”他拉起还愣在那里的外村，向外面跑去。

　　他们冲出影碟店，冲过闪着红灯的十字路口，撞倒了正在促销的麦当劳叔叔，超过骑着自行车的巡警，越过隔离带的护拦，横穿三条大街，将那个倒霉的店员远远地甩在身后。

　　小桥照彦一直紧紧地拉着外村尚的手。

　　他们跑过了电子游戏机房，跑过了舞厅，跑过了酒吧，跑过了情人旅馆，跑过了刚刚结束营业的夜店，沿着伊势佐木街，一直跑到再也跑不动为止。

　　小桥照彦跌坐在街沿上，大口喘着气，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好痛快！”他说。

　　外村尚用手撑住膝盖，喘得连气也透不过来。

　　过了一会儿，小桥照彦站起来，“走吧。”说着，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外村尚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去。

　　不是往学校的方向，而是往外村的公寓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再交谈。

　　到了公寓的门口，外村尚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小桥照彦直接把他推入卧室，按倒在床上。

　　非常粗暴地扯下皮带，捆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小桥照彦屈起膝盖，顶开了外村尚的双腿。

　　只将裤子拉到膝盖的部位，小桥照彦就用力顶了进去，没有任何润滑。

　　干涩的感觉，让两个人都呻吟出声。

　　仿佛发泄一般，小桥照彦一言不发地，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撞击着外村的下体。

　　外村尚将头埋在枕头里，紧紧地咬住牙关。

　　激痛的感觉过去之后，熟悉的快感渐渐涌了上来，外村尚为自己的身体感到悲哀。

　　在离高潮很远的地方，小桥照彦停了下来。

　　“尚……以后只跟我一个人做，好不好？”

　　外村尚感到自己的肩头一阵湿热，小桥照彦从身后抱住了他，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

　　“照彦……你哭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