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村子里,偏僻的房屋里虽然灯光最为清浅,却传出了最热闹的欢笑声。声音越过树枝、穿过溪流,最终弥漫进洋洋洒洒的雨幕中。
时钟一下一下的摇摆着,母亲锁好门和窗户才在我的身边躺了下来。半刻钟都不到,雨声就越发凄厉起来像是撕破嗓子的恶鬼,伴随着从天劈下的雷电闪光,我把头深深的埋进母亲温软的身体中用手捂住耳朵,轻轻的颤抖着。我从小就害怕打雷。每到雷雨天都常常惊惶无助到无法入睡,这源头也许对未知的恐惧,也可能是先天的。总之,全都无从追溯。
“咚咚~”
“谁?”
“咚咚咚!!”
母亲起身的动作惊醒了我,然后又拍拍我的脑袋,“我马上就回来,乖。”
披上长长的毛线外套拿起烛台向客厅走去,我翻了一个身感觉着被窝里还残留着的热度,轻轻的蹭了两下又浅浅的睡着了。
突然一个局促的脚步声快速的传来,然后一双手猛的把我从床上抱起来,母亲的指甲似要嵌进我的肌肤里,她的面上是从没有见过的铺天盖地的惊恐,深深震撼着我的心灵。
“快走,小语,去李阿姨那里。快~!!”母亲颤抖着手帮我穿上鞋,嘴里不停的重复着相同的话。
“母亲,你冷静点,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小语,不要问这么多,你躲在这里面不要出声,不管发生什么千万、千万不要出来,听明白了吗?”
“我……唔……”
刚一踏进废旧黝黑的大泡菜罐中,我还来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到敲门声一停变成了猛烈的冲撞响动,然后头顶的光熄灭,盖子关上了。我透过几个破开的小孔,却听不清外面的声音,只有外面的雨声像是要掩埋掉一切般剧烈。
“啊……”
一声清晰的惨叫声即使雨声也没能盖住它的音调,如同地狱中接受极刑的罪者。
“母亲!!”
顾不*一再的嘱托,我掀开沉重的盖子连滚带爬的向灰暗的客厅奔去。
手,微微的颤抖,然后如同电流扩散到全身,越来越强烈的刺激几乎让我快要站不稳。
冷,极度的严寒,似乎已经慢慢冻住了我的脚,连前移半步都做不到,只有呆呆的站着,眼睛像是自动的相机记录下了残忍的画面。
三个男人一起在母亲的身上施行着暴行,母亲拼了命的反抗但手脚都被压制住无法动弹。
一前一后的两个男人用他们肮脏丑陋的**正在她撕裂的下*和嘴里粗暴的进出,而另一个人则拿着刀子肆意的在她*的肌肤上划出浅浅的伤口,然后在看到母亲痛苦的表情后露出一种享受般的大笑,像是在对待一个物品而不是一个人。
“呜,*女人!!你竟敢咬我?”在母亲前面的男人突然哀叫一声,目光在一旁扫射,然后在打翻的筷子筒里抽出两支,一个子都*了母亲的腹部。
“啊啊啊……”
周边肌肤瞬间便凹陷了下去,红色的皮肉翻卷起来,狰狞吓人,母亲霎时苍白整张面孔,比生产还要剧烈的疼痛得几近逼得她快要晕死过去。
“呕……”
我用手捂住嘴,腹部剧烈的翻滚着,似乎要把胃里吃下的东西全都呕吐出来。
噩梦,这一定是噩梦,我一定还在梦中!
“哦,这里还有个小孩啊~”
刀疤男闻声抬起头发现了躲在墙壁边上的我,他面上渐渐露出恐怖怪异的笑意,起身慢慢的走向我。我的脚不受控制的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内心泛起的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差点让我失禁。
猛的转身,只有意识在叫嚣着我、催促着我:逃!快逃!!不然的话……不然的话……
正文 莫语的回忆篇:无岸之花(4)
“呜……走开!不!!”
男人跑上来,手掌凶狠的抓住了我的衣领就是一耳光把我打飞了出去,然后又慢悠悠的踱着步子伸出一只黑亮的尖头皮鞋像踢皮球一样一下一下狠狠的踢着我的身体前行,在我痛得血肉绞痛要失去意识的时候,男人粗鲁的抓起了我的身体,扳过我的下巴然后动作就是一顿,转而猥琐的笑了起来。
“哟,我还以为眼花了。看来果真是个高档的货色啊,没想到当时那*哭着来求我说要救的就是你啊~幸好没病死呢,要不我们就亏大了。”
“不过不要怕啊,小东西。让我们一起来想想你光明的未来。呐,我可以先把你高价卖给那些喜欢幼童的变态老头子,你知道他们有的是钱。等他们玩够了再转手卖给地下黑市,最近进行的人体器官的买卖,你这种年纪的孩子可是很受欢迎啊,高兴吗?*哈哈哈**”
随着他的大笑,身后的男人们也停止了动作附和着他,我脑袋里向是被人打了一棍子,晕沉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般,时间也停止了转动。
男人的之后的话是什么我都没有听清,只有那句‘哭着求我说要救的就是你啊……幸好没病死呢。’原来母亲受这么多苦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刀疤男冷冷的瞧了一眼努力挣扎着起身的女人,托着手中的孩子就准备起身离开。
“嗯?”
“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孩子,不要……放过他吧,我可以代替他的,你们要我做什么都行,哪怕要我的命,所以求求你,放过他……”
母亲死死的抱住男人的大腿,任凭他怎么踢打也不松手,血溢在地上,在她身后爬行过的道路上竟成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被鲜血织染的红毯。
“*,你找死!!”
男人甩开我,我的头撞在墙柱上发出“嗵”的一声响,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有些模糊的视线亲眼看着男人轻巧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这把刀两面都是刀锋折射着丝丝的火光,他握在手中没有丝毫犹豫,眼中带着怒气刺下。
“母亲!!!!不要……!!!”
女人睁大着眼睛,手慢慢松开来,从男人身上直直的倒了下去,那把刀居然完全没入了她的脑袋里,只余下一个光秃秃的把手在外。
“啧,臭,浪费老子的时间。”
用脚踢了一下女人已经断气的身体,刀疤男还在一边念叨着,一边向尸身上吐了口唾沫。
我脚下的地方顷刻间全都崩塌了,眼中只有母亲倒下的面孔以及迟迟没有闭上的像是要从眼眶中掉出来般死死的注视着我的眼神,那么恋恋不舍、痴痴缠缠。
“呵呵,你这孩子,又犯傻了”
“好了,睡吧。”
“妈妈也是为了小语着想啊,想带你去见见外面的世界”
“哈哈,小花猫、小花猫,我们家小语变成小花猫了~”
母亲的声音和往日的记忆汹涌进脑袋里,我抱住头,疼痛得仿佛整颗心都要被生生的撕裂开来。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见过所谓的父亲,但是一点也不寂寞啊……神仙大人,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如果这水灯真能把愿望传递到您那里的话,请一定、一定保佑我和母亲能在这里更好的生活下去吧……我们约定好了哦……’
烛台发出的灯光近在咫尺,微弱却又发出强烈的光芒。
“嗷!你这个*养的!!”
喷撒在男人身上的油灯的火苗一点一点的在他身上蔓延开来,刀疤男穿的衣服本来就多这火又燃得很快,不一会就让他变成了一个火球,最后左右跳着大叫着跑了出去。跃动的火焰碰到打包好的行李和窗帘,也迅速的燃烧起来冒起滚滚烟雾。
红光中的我慢慢爬向母亲,把她的头轻轻的枕在双膝上,呵呵的笑着一下一下*着她的脸庞,如同昔日她对自己的怜爱。
“*!这个小鬼是疯了吗?我们走!”
手臂上有条蛇形刺青的男人一挥手,身旁的另一个男人也跟着他冲了出去。
“真温暖啊,母亲,这样你就不会觉得冷了吧~”
我的眼中是一簇簇绽放的起来的火苗像是以前在山顶上见过的炫目的火烧云。
“母亲,母亲!醒醒,坏人都被莫语赶跑了哦,呵呵~所以快点起来跟我讲故事吧!”
母亲却只是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
“嘻嘻,你一定是累了吧。”抬起小手,为她合上眼皮。“累的话,那就让小语来讲吧。讲什么好呢,上次那个《蚂蚁和大象》好不好?呵呵,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哦。从前啊,在一个小村子,住着一群善良的动物,它们……”
水从打开的门外不停的满溢进来打湿了地面,整个房屋在雨滴的旋律中轻轻的跳起了舞,一曲死亡的火舞。
两天后,村子里的人几乎都涌进了一个被烧过的房屋中,而发现这一惨剧的是一个正是准备上门道歉的阿红。
屋中,一个满脸是血的小男孩身边摆满了各种童话书籍,他独坐在一具女人的尸体旁脸上是让人毛骨悚然的诡异的笑容。而女人的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边上有烧焦的痕迹,被子下的尸身已经开始腐烂,有青色的恶臭的脓水从下面渗出来,无数的尸虫蠕动着从女人的眼眶、鼻腔里爬出来,有些甚至都爬上了男孩的手背,另在场的很多大人受不了都干呕起来。
男孩的*已经干裂发白如同活着的死人,胆子大的人走近他,才发现他怀里还抱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整个人似乎都被凝固起来隔绝了外界一切,任何声音、触碰都不能打扰他。
直到一个清瘦的女人拨开人群走近来,呼唤了他一声,他才迟缓呆滞的转过头来,声音像是坏掉的八音盒一般断断续续。
“呐,李阿姨,你说……我讲的故事不好听吗?为什么母亲还是不醒呢,我已经说了好多好多了啊。”
“小语,你母亲她已经……已经……”
女人的声音忍不住带上了哭腔,她没想到之前的玩笑竟然成真,那天的道别就真的成了永别。
“嘘,你不要出声,她才睡着,我们不要吵醒她,我们出去玩。等我回来了她就会醒了,还会做好饭等我,会抱紧我入睡……”孩子的面容还是如往日般单纯,似乎还身处在自己编织的梦境中,从未醒来。
“够了!小语。”使劲的摇晃着他失魂落魄的身体,“清醒一点吧,你母亲她已经死了啊,不会醒了,再也不会醒了啊!!呜……”
死……了?怎么会呢,刚刚她才抱着我入睡啊?
感觉着拉住的手指早已僵硬冰冷,我留驻许久的笑容终于颠覆,天旋地转中陷入一片黑暗。
……
村里一直实行土葬,母亲的后事都是李阿姨帮忙料理的,在那天清醒后,我就变了,变得时而脾气暴躁,时而又冰冷异常,在孤儿院中脾气古怪的谁也不远亲近。有一次,她发现我不见了,最后才在月桂树下找到了失魂落魄的我,终于忍不住狠狠的打了我一耳光,责骂道,你母亲看到你这样她死了也不会安生的,她那么爱你,你要更加坚强一点啊!!然后跪倒在我母亲的坟前哭的很伤心。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那个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离开了,带走了我的欢笑以及至今为止还没有起步的人生。
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后,我才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却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的兴趣,过着像行尸走肉的生活,每日每夜因为噩梦而惊醒。变得不向任何人交谈,紧闭心扉似乎变成了一个不会说话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而我的全部生活中心就成了,数着日子等死,而这样的生活,一过就是整整一年。
“小语,来,过来。”
随着李阿姨的视线,我看见一个在大而透亮的玻璃窗边站着一个身影,逆着光线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般耀眼,慑得人移不开眼睛。男人慢慢的转过身,他有着直挺的鼻梁和漂亮凌厉的眼睛,仿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般有种浑然天成的气场,压得周围的环境都变得一片死寂。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我居然会有种在很久以前就见过他的感觉?
男人脚步沉稳,眼中的世界似乎终年下着不化的冰雪,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然后蹲了下来牵起我的手,修长的指腹上有着薄薄的干茧却依旧美丽。
轻启薄唇,如敲起的古钟般磁性沉稳。他说,“我是你父亲。莫语,我来接你回去了。”老旧停顿的时间在那一刻重新转动起来,那个男人仿佛注定被安排了要走进我的人生中,然后带领我走向更加万劫不复的灵魂深渊。
正文 第三十二章:八音盒、木偶剧(序幕)
临近傍晚的时候,海边的风渐渐掀起了浪,海平面下则是暗潮汹涌。
邢苒倾站在护栏边注视着不远处闪现的灯火,掐灭手中的香烟,紧接着一挥手抛进了连绵起伏的浪潮中。
边沿撞上了停靠的岸面,一个身影从快艇上抬起修长结实的腿跨了下来,迈开步子向邢苒倾走来,如同森林里的雄狮,慵懒而傲气。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守时啊,苒倾~”
“我又不是某人。”
“呵,所以我们才会合作这么久而且彼此愉快。”
邢苒倾看了DONNE一眼,不可置否。
“哦!小猫咪也来了啊~”DONNE绕过邢苒倾走到莫语身边,“上次真是抱歉,说了要来找你的,可是突然有事弄得我必须回去处理,这几天我可都没忘记你呢,那一晚上你柔弱的样子真是迷人。”拉起莫语的手礼貌的一吻,别了邢苒倾没有表情变化的脸庞,DONNE不禁轻轻一笑。
莫语对上男人带笑的眼睛,厌恶的甩开他握紧自己的手指,“DONNE,我们彼此没有交集对我来说可是比中头彩还值得高兴的事。”
“你这样的想法可真是残酷呐,要知道我各个方面都可不输苒倾的哦,如果你愿意抽出更多的时间来了解的话,那一定会……”
“DONNE,你还要对我的‘恋人’夸夸其谈到什么时候?”邢苒倾的身体走上前来横在莫语和DONNE之间,语气不善。
“What?!”
听到邢苒倾的话,DONNE禁不住夸张的怪叫一声,然后眼神在他和莫语的身上来回的扫了两圈才又郁闷道,“这可不公平啊苒倾,我们的约定可只过去了一天,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不守信了?”
“莫语,你去看下人马来了没有。”
“嗯。”男人瞥了两人一眼,转而离开。
“支走你可爱的‘恋人’有什么话要跟我说……让我来猜猜看,是叫我别再打他的主意呢还是建议我转移目标?”
“既然你知道,那也不用我废话什么。我可不喜欢自己到手的猎物被别人虎视眈眈,而且你对莫语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吧。”
“哈~”DONNE压抑的低笑一声,望着已经走远的人儿,倒是没有回答邢苒倾的问题,反问到,“这表示,你已经找到‘他’的代替品了吗?”
邢苒倾皱了皱眉像是被人提及到了什么敏感的话题,强硬的语气一转,“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邢苒倾,你心里一直都爱着‘他’的不是吗,可现在又来义正言辞的跟我说不要打你恋人的主意,这样不是很虚假?”
DONNE轻蔑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尖锐的手术刀要把他的内心破开,的确,纯对于自己而言如同内心黑暗里燃烧的烛火,而自己对他的记忆就是灯油,一直燃烧至今。
邢苒倾默默的叹了口气,“DONNE,也许以前你我对于他的事上有过纷争,但最终我们都不是赢家,况且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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