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维浅没出声,当然也没有否认他的那句话,黎凯烈的笑容加深。
独一无二的,巫维浅式的示爱方式。
两个人在沙发上靠了一会儿。
“对了,这次你都做了什么?和库拉哈交手,你居然还会那种功夫。”后来听卡扎耶描述过,黎凯烈不得不再一次为自己所爱的人惊叹。
“你不知道的事还有很多。”他轻笑。
“你总是这么说,这次如果我贿赂我的王,臣下能不能得到点实质性的回答?”
“什么贿赂?你打算怎么贿赂?”
“用这种方式,我想你会满意的。”把他的手拉到自己臀上,黎凯烈暗示性的挑眉,那股邪肆狂浪一览无遗,巫维浅的眸色加深了,他的手陷入黎凯烈的臀线,上下移动,不疾不徐的抚摸。
合身的长裤,包裹住阳刚性感的臀,雄性的曲线,让人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电话铃忽然响了。
手停下,是家里的电话,知道的人不多,巫维浅皱了皱眉,吸了口气站起来去接,“是谁?”
电话里听出他的语气不善,那边的人连忙笑了笑,“是我,艾米勒。”
“艾米勒?什么事?”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问题,那边还没回答,电话被黎凯烈拿过去,“艾米勒?听说库拉哈也要抓你,你有事瞒着我们?”
这个问题突如其来,艾米勒措手不及,神色一变,从那头传来的质问让他有种黎凯烈就在面前的错觉,左右看了看,确定只有自己一个人,他才哈哈一笑,“开玩笑,奇迹利欧,我哪里有事敢瞒你们,你们的问题我不都回答了吗?”
“那你打电话来做什么?”
“我只想和你们确认下,那帮人以后会不会再来找我麻烦?我是不是该请警局保护比较安全?要不是我没钱了,我会和你一样雇佣保镖。”艾米勒长吁短叹,他所说的保镖是卡扎耶,这样能干的保镖,他不知道要多少钱才请的起。
把电话按了免提,黎凯烈一放话筒,“阿富汗所有的战争消耗,有百分之四十五的资金来源是他,库拉哈,有人叫他眼镜蛇,他现在认定他要的东西,线索就在你身上,你说他会不会来找你麻烦?”
另一头安静了好久,巫维浅可以想象那个艾米勒团团转的样子,“他们跟踪你很久了,你替人取出的东西,不光库拉哈,有许多人都很感兴趣,你是活生生的线索,下次再遇到有人拿枪追你,我想你应该祈求对方一枪杀了你比较好,或者你比较喜欢被人绑起来拷问。”
“我想他们应该很乐于撬开你的嘴,抢劫,强奸,绑架,杀人,他们都很擅长。”几个词被说的很慢,有股邪恶的味道,那如同恶魔的呢喃在电话里制造回音,黎凯烈的笑轻柔的让人发抖,“好好享受,艾米勒。”
他直接按掉电话。
三秒钟后电话又响了,这次没人去接。
“库拉哈要找他,一定有原因。”两个人站在桌子旁边,黎凯烈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巫维浅的背部,很少有纯粹的东方人穿西装是完美的,面前的人正是其中之一。
“你说他能隐瞒什么?”算了算时间,已经响了十几声,巫维浅看表。
铃声响了又响,直到觉得铃声太吵,他点头,黎凯烈接下通话键,“你可以说了。”
艾米勒早就急的满头大汗,一下子趴在电话上,“如果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我就告诉你们一个地方,我说的穿斗篷的怪人,我跟踪了他。”
第30章 主动出击
“他难道没有发现你?”兴味的问,黎凯烈眼底的闪光绝不仅仅是兴趣。
“也许乐器名匠不光有一双天才的手,那双脚也是天才级别。”从巫维浅的语气里听的出来他的怀疑,艾米勒干笑几声,“我开车,离得比较远,当然是跟到差不多就不敢跟了……”
“但是那个地方我还记得。”他似乎是怕他们不信,接着强调,“我说不清具体地址,那时候天太黑,但我可以带你们去,而且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也许是从这次的事情里意识到这两个人等同于救命稻草,艾米勒谄媚似的试图说服他们,“……这个消息应该值很多钱,别以为我是要敲诈,先说好,我不受任何费用,我可以免费当你们的线人,是不是很上道?”
回答他的是黎凯烈的一声低沉哼笑,电话又被挂断了。
不管另一边艾米勒是什么反应,拔掉电话线,黎凯烈拿起手机拨通了雷德的电话,那一边的雷德似乎很忙,周围全是嘈杂的人声,纸张的翻动声,他的组员正在汇报情况。
“我听说了眼镜蛇的事。”库拉哈是用假身份入境,雷德接到这个电话第一件事是和黎凯烈说抱歉,“多个组织都在活动,被库拉哈抢先一步,抱歉我没能事先发现。”
除了要统筹防止境外组织的活动对国外造成影响,还要和各国交涉,CIA也不是好商量的软柿子,为了情报泄露的事,和FBI互相追究责任,里里外外的情况都一团乱。
贪狼现身但是没有接受任何委托,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有动作,除了黎凯烈之外i,有多名国际知名的大盗和诈骗高手加入了这场寻宝游戏。
“你们要小心了,不管偷走那样东西的是谁,至今还没有人找到他。”雷德的言外之意是说这个人必定也不简单,才说着,他周围又响起其他声音,那是一大堆人的惊叹声,高跟鞋走在地上,发出轻巧的敲击声。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难得听到雷德这么不悦的质疑,电话也忘了挂,他好像在冲着什么人发火。
“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不是为了你,别以为我们睡了一次你就是我的谁,要不是我被变|态跟踪还害得我受了伤我也不用来这里!我知道你们FBI忙的很,没空管我这种小事!”女人的声音黎凯烈很熟悉,那音量连巫维浅都听得见。
雷德一下子没声了,周围的赞叹和窃窃私语也没了,电话断线,也许他总算想起来挂断电话。
“看了他会很忙。”想象得出那边的情况会有多精彩,巫维浅从黎凯烈身边走过。
他看来他一眼,拿起小提琴,“别让我成为你的弱点,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就去做吧。”
从艾米勒这里找到线索,黎凯烈这种人怎么可能不想一探究竟?
琴弦颤动,悠悠的琴音飘乌袅,他左手的手指就像在跳舞,侧脸的轮廓被笼罩在琴音下,居然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黎凯烈想说些什么,但琴音太过优美,这时候任何言语似乎都不必要。
肖邦的升C小调夜曲,就像月光,铺满了整个房间,平静的像是水面,巫维浅微微闭着眼,手指滑动,那充满迷离色彩,被月光笼罩的海面之下,似乎出现了暗藏玄妙的紧绷感,那悬而未决的,未知的海底,还藏着别的什么……
在一个长长的尾音结束后,巫维浅终于正面和他相对,“去做你想做的事,如果你一味顾虑我,那是对我的侮辱。”那是一张叫黎凯烈失去语言能力的脸,“艾米勒已经把真相送到你面前,那个人是不是约森,你其实很想去看看吧?”
坦然的,清澈深邃的眼睛,似乎被看到内心深处那样的深刻,凛然的、傲然的面孔,用知悉一切的笑容面对他,“不想找出真相吗?你从来都不安于现状,要把一头野狼困在笼子里,看起来还是太勉强了,而且,我可不想成为你的牢笼。”
他走近过去,黎凯烈一直没接话,看起来好像连呼吸都停了,只是那么看重他,还是坐着,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那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总之那双会发光的眼睛一下子吸住了他的目光。
仿佛受到召唤,他走过去。
“维……维……”黎凯烈的嗓音沙哑,他抱住他,他的腰部被紧紧抱住了。
“傻瓜,”他能感觉到腰上的力量有多大,“对我的感情如果成了束缚你的东西,你想我是什么感觉?你想保护我的话,不如换种方式。”
“奥文开玩笑说我是飞不出窝的老鹰,但只要一天是鹰,他都不会放弃他的骄傲,和身体比起来,我的心情和想法更需要被保护,成为束缚你的牢笼,这个结果,”他冷笑一声,“我不喜欢。”
他低下头亲吻黎凯烈的头发,这个男人有时候狂放,有时候恶劣,很多时候还很浪漫,从发现他的身体状况改变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堪称完美情|人,被重视当然很好,但他不想成为枷锁。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我的维,我的维啊——”近乎呻|吟,黎凯烈埋首在胸前。
即使黎凯烈不抬头,都能看到他不屑使用甜言蜜语的情|人,倨傲的一如退隐的王者,即使是现在,失去力量也没能剥夺他身上半点尊贵。
“这句话也能用在你身上,还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就做点别的。”他沿着黎凯烈的脖子摸下去,微凉的手掌,总是能激起一丝别样的热度。
“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放开你了吗?你太低估我了,维。”黎凯烈继续缠着他,成熟男人耍赖起来,有种孩子气的特殊魅力,这种魅力非同寻常,巫维浅眯了眯眼,猛然推到他,“你也太低估我了。”
他强制他抬起头。
蕴藏风暴的眼神里,暴戾和深情同在,他看了一眼就吻上去。
在眼前的情况下,有重要线索摆在眼前,谜题就快要揭开,只差这一步,黎凯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他当然会做些什么,在还没取得巫维浅同意之前,他找来卡扎耶,在巫维浅不知道的时候,他暗自部署。
只是按捺着,因为某个人的重要性,不敢妄动,他摇摆不定,他不行巫维浅出任何意外,他怕。但毕竟是阅尽人生的人,巫维浅不相信黎凯烈会一直处于被动,他比谁都清楚,野兽的本能是攻击,在猎食之前擅长等待。
三天后,穿过中央公园,巫维浅和黎凯烈驱车前往哈林区,黑人和西班牙裔的聚居地,和中国城里随处可见,多数都是黄皮肤不一样,这里的人种很多,很杂。
艾米勒说他开车跟了一段,不敢跟下去,看起来不是假话。
他们是白天来的,有不少人对他们的车张望,应该庆幸的是黎凯烈开的不是他的红色法拉利,但一辆崭新的兰博基尼还是在街道上引起不少人的注视。
艾米勒作为向导并不称职,他只知道大概区域,不确定那个装束奇怪的男人究竟在哪个街角失去踪影,他们只能在街上乱转,找寻任何可疑的痕迹。
“这就是你的可靠线索?”卡扎耶开车,艾米勒坐在副驾驶位置,后排的乘客发出质疑的声音。
黎凯烈就坐在巫维浅旁边,当他对什么质疑,那阴森中隐含火药气息的声调足够让人暗自警惕,艾米勒牢牢盯着窗外,低声辩解,“我又不是导盲犬,还认路,这地方我不熟悉,能记住这里就不错了。”
“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先生?”卡扎耶被关照在外面不可以用“殿下”这个敬称,所以用“先生”代替。
在巫维浅膝上有个小型笔记本电脑,他在搜索附件的建筑群,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问雷德要卫星图,但现在还没用到,他已经找到几个值得怀疑的地方了,示意给黎凯烈看。
“卡扎耶,你下去问问,这里附近有什么地方别人不常去,最近有古怪的。”看过他指出的地方,黎凯烈要卡扎耶重点问几个地方。
“这里附近连个汽车旅馆都没有,太偏僻了,你确定那个人是在这附近消失?”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黎凯烈再次向艾米勒确认。
在这种眼神下,他非常确定的点头,“当然!”
卡扎耶下车之后很久没回来,但没有人会为他担心,以他的身手和长相,这里没有人敢惹他,倒是车上的三个人比较需要被人担心。
几个西班牙裔人在远处徘徊,在他们上来找麻烦之前,卡扎耶回来了,避免了一场可以预见的血腥事件,那些人应该庆幸,如果他们接近了这辆车,结果绝对不如他们的预想,可能刚好相反。
“这里附近有几家废弃的工厂,还有个大型诊所也关门了,就这几个地方,很少有人去,听说晚上有帮派在那里聚会。”在地图上标出几个红点,卡扎耶说完擦了擦拳头上的血迹,当然那血不是他的。
已经转了几圈,天色暗下来,巫维浅让卡扎耶去随便买点吃的当做晚餐,车停在一个人少的地方,他们从车里出来享用热狗,吃了一会儿,黎凯烈忽然停住了咬东西的动作。
“这附近有血,还不少。”他拿下墨镜,金黄色的瞳孔在灰绿色的眼睛里收缩。
第31章 追踪
离得很远的人血的味道,别人或许怒会那么敏感,但对于如今的黎凯烈来说,那血腥味冲进鼻腔,就像点了一把火,不可能忽视。
卡扎耶那把剩下的东西塞进嘴巴里,在周围环顾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异样,皱皱眉头,“这地方,有人流血不奇怪。”
“我怎么没闻到。”艾米勒作势长吸了一口气。
这里是良好市民通常会避开的区域,在哈林区以东,有几栋老房子,有地方上面是汽车零件商店,下面开着无照的地下酒吧,进进出出的什么人都有,几个当地的黑帮也时常喜欢到这里来聚集。
不得不经过的人,一个个都行色匆匆,看到这里停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都回头张望,就算有人发现什么,也未必敢寻找到源头一看究竟。
24小时便利商店当然还开着,但店员就像没看到他们,巫维浅早就发现没有人敢四处张望,巡警也很少巡查都这里来,“在哪个方向?”
“跟我来。”黎凯烈朝左右看了看,带着他走向一条小路的转弯。
夜幕即将降临,开始有穿着火辣的女人一个个出现,她们在街上游荡,找寻目标,试图上来攀谈,他让黎凯烈把墨镜带回去,顺便从车里拿出一顶帽子戴在他头上,“把衣领竖起来。”
有的人永远不懂得什么叫低调,巫维浅的言辞冷冽,黎凯烈在帽檐下挑起眉毛冲他笑,笑声很有让他挥拳的冲动,在他还没真的那么做之前,他们走进一条暗巷,现在巫维浅也闻到了弥漫在空气里的铁锈味。
地上很脏,机油和腥锈味混合在一起,那味道说不出的刺鼻,几个人都忍不住捂住口鼻,但是查看左右,看不到血迹。
“哪里有血,而且你刚才还确定是人血,利欧先生,你怎么会去当歌手,应该做调香师。”艾米勒不以为然的耸动鼻子,他不是不怕黎凯烈的坏脾气,但是有的话他不说他就是忍不住。
衣领被抓起来,“我做调香师一定第一件事就是拿你来做香料。”露出牙齿的笑,在阴影处闪着寒光,“第一次见面你表现的好像不认识我,这和你的身份不符,音乐界的人,会不认识我?”
艾米勒似乎无法呼吸了饿,他的脚用力往下蹬了蹬,身高相差几十公分,他的脚底快要离地。
没有人能质疑黎凯烈这句话里的自负,因为这是事实,作为修理各种乐器的名匠,艾米勒怎么可能不认识他,却在刚见面的时候,问出那句蠢话。
黎凯烈当然不可能是对抢劫,强|奸,绑架,杀人有兴趣的人,他在公众面前是个歌手,不过现在,艾米勒不能确定了,他从他眼睛里察觉到杀意。
“对了,还有,你当时就看到这个了吧?”兽瞳微微转动。
他仿佛是在考虑什么时候给予致命一击,咬上猎物的脖子,艾米勒咽了口唾沫,不敢和那双黄金色的细长瞳孔相对。
“看到了,但是没有任何表现,艾米勒,原来你的胆子并不小。”巫维浅记得黎凯烈当时说的话,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