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孕夫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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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孕夫录-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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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郁小姐提亲的几乎天天有,但郁老爷没一个满意的,几位官家公子要么已有家室,要么年龄太小,以致郁小姐十八岁仍未许配人家。
  今日听说来的是个江湖人,他本想让管家打发了,可一看拜帖,不想竟是齐江天!
  他虽是个生意人,但见多识广,江湖上的事也略知一二。齐江天是这两年江湖青年一辈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据说品貌不凡,一表人才。
  
  郁老爷决定与之一见,又留他吃了午饭,觉得这年轻人确实不错,心生好感。只是他江湖人的身份始终是个疙瘩,身为父亲,到底想让女儿今后有个稳定的生活。
  郁小姐很快便知道了这事,父亲向她说起时,她又讲了当日救命的恩情。郁老爷恍然大悟,看女儿也有意思,自己掂量了半天,倒有些松口。
  
  女儿已经十八,婚事再拖不得。
  
  他将最后一道关交给了郁景兮——曾经很多向郁小姐提亲的人都败在郁景兮手下,郁景兮也认为,自己的姐夫,一定要比自己更有本事,更懂得爱护姐姐。
  毕竟,那是这世上与他联系最紧密的人,那是他的孪生姐姐。
  
  见面定在三日后,齐江天知道了觉得好笑,没听说过娶妻还要经过小舅子同意的。
  趴在屋里养伤养到八成好的郁景兮也不再有从前试炼准姐夫的玩乐心态,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说不定能趁着见客的时候,偷偷溜出去。
  然后,便再也不回来。
  
  茶壶里的水已经变凉,孟散换了壶新茶,看看“曹老汉”,人皮面具后的脸,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故事讲到这里,二位应该清楚了吧。想来,再不会有比那天的碰面更可笑的事了。”
  
  郁景吹了吹滚烫的茶水,看着杯中细小的波纹,目光里露出苦笑。
  仿佛那笑话一般的事实,和之后灭门的惨剧,都只在这一杯茶里。
  时间或许真有冲淡的本领,却是把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冲淡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小散果然是理智的,房顶瓦震没成功!教主生气喽!
另外小郁是男人,如假包换的!小齐的灭门大手笔和蒸笼之路未完待续哦~~~~~~




14

14、齐蒸笼的养成(灭门始末) 。。。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根本没有准备,更不知该怎么做才能将麻烦化解,反而因为不懂克制,把结果越弄越糟。我当时一直在想怎么逃出去,恍惚间只听说那人是个有名的江湖人,连姓甚名谁都没问清楚,结果到了厅里……”
  
  郁景兮突然顿住,起身走向窗边,沉默了一阵,才得以继续。
  这是他第一次同人讲起那日的情景,这些年来他不断努力遗忘,如今却发现,就连当时厅里的摆设、齐江天衣裳的颜色款式、和他脸上笑意的深浅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他呆呆看着眼前的人,愣了半晌,突然大笑起来。
  想尽办法出去见他,不想他倒自己来了,还是以姐夫的身份,好,真好。
  背上未痊愈的伤隐隐作痛,是了,当初有多快乐,今日就有多痛苦。
  
  “原来是你?”郁景兮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太好了,爹,不用再试,也无需犹豫,就是他了!孩儿保证您再找不出比他更好的女婿!”
  
  郁老爷正为儿子突然的癫狂不解,齐江天却彻底傻眼,犹如从崖顶轰然落入深渊。他即便再笨,此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快意而绝望的笑声让他害怕,不想他误会,不想失去他的信任,是那时混沌的思绪中唯一的念头。
  
  “景兮?你才是景兮?!你听我说,我以为你姐姐是你,我以为你是个姑娘!”
  抱住那狂笑不止伤心欲绝的人,却已忘记厅里还坐着郁老爷,更有一群下人站在周围。
  
  郁老爷正要发怒,齐江天已施展轻功带着郁景兮出了郁家,一路畅通无阻。
  身后传来桌椅板凳被踢翻和茶盏破碎的声音,郁景兮一阵恍惚,终于紧紧抓住了喜欢的人,可心中已隐约明白,真正的幸福,恐怕再也不会到来。
  
  一路上他皱眉忍痛,齐江天知道他身上有伤,回到客栈便剥了他衣服查看。
  满背狰狞的伤痕让他心痛不已,郁老爷不懂鞭法不识轻重,这一顿鞭子,有些只伤到皮肉,有些却伤了筋骨。重新上了一遍药,齐江天看着自出郁家就沉默黯然的人,终于忍不住吻了他。
  
  始终料不到,他们的第一次,竟这样不完美。
  
  郁景兮像是失了魂魄,面对期盼已久的吻,无半点回应。空洞的双眼让齐江天慌了神,害怕他再也好不了,害怕自己会被拒于千里,便不停地解释,只希望能得到原谅。
  那一晚,他们把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
  
  即使郁景兮并没有太多兴致,可他们确实极其渴望着对方的身体。
  而让他又意外又感动的是,齐江天竟然主动将自己给了他。
  讨好也罢,乞求也罢,郁景兮知道他是真心的,也知道,唯他一人会为自己付出至此。
  
  那是相爱之人的仪式,仪式之后,两人骨血相溶,最亲密不过。
  
  那郁景兮第一次看到齐江天疲倦的样子。下意识抬手拭去他额上的汗珠,却被抓住手腕,那人目光里有希冀,更有祈求。
  
  “景兮,是我错了。我那天看到与你长得一摸一样的姑娘,便以为你是女子,以为我们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就高兴地昏了头,根本没想过这件事有多少不合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你也说过,这次无论结果如何,都不会与我分开。”
  
  郁景兮将手抽了回来,他是那么说过,可事到如今,这已不仅仅是他们两人的事了。
  他们成全了自己,谁来成全他姐姐。
  一个未嫁的姑娘发生这种事,要怎么办?
  
  然而事实,远比他想的更严重。
  郁老爷的正妻早逝,仅育有一女,已出嫁好几年了。郁景兮和姐姐的母亲是二夫人,当年产后落下病根,也过世得早。郁老爷如今有四房妾室,其中有两个生了儿子,都是十几岁大小。
  
  郁家的家业无疑要交给郁景兮,底下也没人敢反对。可如今倒好,郁景兮一走,便给那两个有心为儿子谋划的小妾钻了空子。
  不知是哪个姨娘火上浇油趁空给郁老爷吹风,说一定是郁小姐和郁景兮串通好演了一场戏。郁老爷觉得有理,气急败坏,口口声声怒骂他没有这对败坏门风的子女,扬言要将那两人赶出门去。
  
  郁小姐最是无辜,准夫婿竟是断袖,还与她的亲弟弟相好。
  她不仅丢了脸面名声,更伤悲自己命苦福薄。
  只是未及伤心就听到了父亲的震怒之言。知道父亲正在气头上,多说无益,她便将一切苦楚径自吞下,想等父亲消气再慢慢解释。
  
  谁料不过半天的时间,府中竟议论纷纷,言语不堪至极。说她和弟弟表面知书识礼规规矩矩,实则仗着好面皮好家业便胡作非为。
  说弟弟好龙阳,她也不守妇德,常和弟弟一起跟男人厮混,否则也不会十八岁还嫁不出去。这次勾搭上江湖侠客,无奈事败,便又装起可怜人,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
  
  她躲在屋里避了一晚上,伤心了一晚上,第二日决定向父亲解释清楚,可一出门,就见周围人指指点点,相互间窃窃私语,鄙夷地斜眼看她。
  偏偏不当着她面,而是在她身后,指着她的脊背,那看瘟疫一般的神情,最让人难以忍受。
  来到父亲门前,管家却说老爷吩咐不见任何人,她没办法,只好转身回去,继续迎接一路上几乎将她刺透的议论和眼神。
  
  人言可畏……
  
  她是个性子柔弱的姑娘,可柔弱中也有自己的一份高傲。她知道即使她是清白的,可只要人们那样说了,就是一世的污点,无论如何都抹不掉。
  背负无数骂名,不如一死明志。她大哭一场,吞金自尽。
  
  长子跟男人跑了,掌上明珠自尽身亡,郁老爷难以承受,一病不起,情况危急。
  而这一切,郁景兮并不知道。
  
  等他知道的时候,却是家中一个老仆前来找他,说老爷和小姐都死了。
  小姐畏于人言羞愤自尽,老爷看似是病故,其实是三姨太趁他病重用药给毒害了。如今家中大权都在三姨太手中,她儿子,也就是二少爷不久后就会成为郁家当家。
  
  郁景兮如遭五雷轰顶。
  
  他明明在想办法挽救,可不过几天时间,怎么就,怎么就会……
  当夜,齐江天发现郁景兮不见了。
  
  郁景兮回了家,半夜偷入三姨太房间,将人手脚绑好嘴巴封住,一把匕首架上脖子。
  三姨太惊恐地仿佛看到地狱勾魂的恶鬼,努力挣扎,即使说不出话也不断求饶。
  郁景兮的脸色却比那匕首更冷,直盯着对方的眼几乎渗出鲜血。
  
  “是你害得我姐姐自尽,又毒害了我爹,是不是?”
  女人拼命地摇头,拼命抓住一切可能让他回心转意的机会。
  
  郁景兮毫不理会,用刀尖抵住她的喉咙,“杀人偿命,你早该想到的。”
  右手举起,正要狠狠落下时,身子突然被大力一拉,再看时,他已被齐江天挡在身后。
  
  “浑身都在发抖,这样的你,能杀的了她吗?”齐江天面冷如霜,缓缓从剑鞘中拔出寒光冷冽的“无尘”。郁景兮不由一震——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齐江天出剑。
  “真正害死你姐姐和你爹的人,是我。我明白你的心意,那些中伤,那些污言秽语,我会让它们在今日停止。你的双手不该沾任何不干净的东西,所有的罪孽,就让我一人承担。杀人偿命,你说得再对不过了……”
  
  剑光一闪,就见那女人瞪着眼直挺挺躺在床上,一脸狰狞,样貌恐怖。
  似乎有血一滴滴从床上淌下的声音,再看齐江天的剑锋,一尘不染。
  
  其后大约一盏茶的时间,整个郁家在深夜中彻底睡了过去。
  郁景兮终于知道,那句“我会让它们在今日停止”是什么意思。
  灭门二字,听来惨烈,看来血腥,可事实不过是几盏灯笼熄灭。没有叫喊,没有挣扎,只是第二日,再不会有人醒来。
  
  齐江天将那柄光洁如新的“无尘”交于郁景兮手上。
  
  “以前我太天真,现在明白了,相爱又如何,依之前的状况,我们根本无法在一起。如今我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样的话,你今生都不会忘了我。我的命也交与你,何时想要就来取吧。”
  齐江天似乎在笑,郁景兮看看手里的“无尘”——对于剑客来说,剑就是生命。
  “我们从今后就是仇人了?”
  
  郁景兮自然自语,将剑交还给他,默默离开郁家。齐江天跟身后,两人就这么走着,沉默着,从这一夜到第二夜,最后走至郊外山上的断崖边。
  郁景兮已经没力气了,靠着颗老树站着,直到天边微亮,红色若隐若现。
  齐江天在十步之外看着他,等着自己这条命的归宿。
  
  正是日出,郁景兮转过身来,那张脸沐浴在一片暖红里,甚是好看。
  “我看过许多美景,如今才发现,最美的,竟就在身边。”
  然后,齐江天以为自己花了眼,郁景兮竟急退几步,纵身跳下断崖。
  崖下是湍流的江水。
  
  “然后你没有死,还被高人所救,教你医术和易容术,是不是?”
  郁景兮顿了顿,转过身来,笑道:“袁教主果然聪明。”
  好像刚才那一切,都未曾发生在他身上。
  
  “那位高人就是姓曹的,他说他年轻时也是常教中人,但很早便与爱人一同退隐,醉心于医术,男子怀胎的绝技也是他苦心钻研而成。”
  “这么说他的爱人也是个男子?”
  
  “想必是吧,但我遇到他时,他只孤单一人。他说不想一身本领后继无人,便传授于我。本来也要传我功夫,只可惜我不是练武的材料,起步又太晚,学了一个月没任何进展,便作罢了。”
  袁玖皱起眉,“常教的,姓曹,还懂易容术,一定不是无名之辈……”
  孟散适时插话道:“教主,那位前辈退隐甚早,恐怕要问问教中元老才知道。”
  
  “也对,”袁玖点点头,复又看向郁景兮,“后来呢?我是说,齐江天怎么会……怀上孩子?”
  “那位前辈想是心愿已了,一年多前便去世了。他知道我的事,临终前说我若不想惹麻烦,可以用他的模样继续在村里做个安分守己的大夫。一开始我过着平淡的生活,但有次突然听说齐江天每年都会去郁家小住,便忍不住想去见见他。”
  
  “这一去,就给他带了个娃儿?”袁玖调侃道。
  郁景兮苦笑,“我见到他时,他日夜与妓子小倌风流快活,还对我说如果我不是来取他性命的,就不要来找他。我一时气愤,便对他下了药……”
  
  “哎你等等,”袁玖一拍桌子站起来,“你当初足足折磨了我七七四十九日,怎么到他这儿一副药就行了?莫不是你故意折腾我吧?”
  “袁教主稍安勿躁,须知我对你做的,才是负责之举。当时我一气之下,迷翻他十日之久,又用猛药强行令他怀胎,按理说这么做只有不到一半的可能,却偏偏成功了……”
  
  袁玖和孟散听得背后发凉,这郁景兮发起怒来竟如此可怕……
  
  “两位见笑,前前后后所有事凑在一起,我那时真是气得失去理智了。他知道以后不断想办法弄掉胎儿,看见我像看到瘟神。我没办法再呆下去,只好离开,但又不放心,便雇了贵教和古门的探子打探他的消息。我回到村子,接着就遇到了你们。”
  
  “那个雇主就是你?”
  “没错。”
  “原来如此。”孟散叹道。
  
  “我以为他一定会打掉孩子,可那天我见到他……他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什么都一个人抗,以为这样做我会讨厌他,以为我离开他了就会快乐,真是太傻了……”郁景兮自言自语着,突然一正脸色,“袁教主,等他生下腹中孩子,你就会杀了他是吗?”
  袁玖一愣,“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当初我俩没死根本是个错误。袁教主只管动手,我会陪着他一起,至于孩子……”他突然向袁玖行了个大礼,“请看在我也帮过你的份上,代为抚养那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唔啦啦,小齐8是疯子,8会一怒就拿刀砍人的,有原因的呜呜~~~~~
由于俺近期要接待远方来旅游的朋友,所以还是基本保持两日一更,每更4000字左右(*^^*)




15

15、胎气 。。。 
 
 
  “小散,你陪着郁公子,本座乏了,回去歇一会儿。”
  袁玖并未理会郁景兮的恳求,摇起扇子大步流星地走了,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孟散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家教主一向是这样,郁公子别见怪,我私底下会帮你劝他的。”
  郁景兮倒是很温和,“相处久了,袁教主的为人我也略知一二。只是没想到,你竟会帮我说话。”
  孟散叹了口气,“天意弄人,世事难料,徘徊在爱与恨之中,你和齐江天都不容易。”
  
  “是啊,徘徊于爱恨中的感觉,你也同样清楚。”
  郁景兮意有所指地看着孟散,孟散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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