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为前朝政事忙碌,皇后也没闲着,从乾隆二十一年尾巴上就开始忙,好容易皇帝南巡回来,她能消停几日,可宫里令妃被关,皇帝跟着又把明珠格格塞给她来□,话里话外的意思竟是打算让她认紫薇做养女,皇后明白皇帝这是要给紫薇抬身份,打算以公主名份把他的沧海遗珠嫁出去。
皇后本人一点都不介意皇帝如何嫁女儿,只是别让她费工夫就成,皇后没心思□紫薇,正好赶上五月份有三年一次的秀女大选,便借此把紫薇送去了慈宁宫,谁让那里也有一位候嫁的格格。
把紫薇送去慈宁宫,太后倒是没什么意见,老佛爷虽然不喜欢紫薇,可也不像讨厌小燕子那样厌弃她,毕竟紫薇是真正的皇室血脉,她嫡亲的孙女,竟然正在教晴儿,多一个人也不算什么,于是慈宁宫里又开始热闹了。
晴儿从如愿被皇帝指婚锦宏之后,心里一直都很踏实,虽然指婚后锦宏就被调到养心殿做了御前侍卫,两人想见上一面很不容易,不过晴儿的性子斯文惯了,锦宏更是内敛稳重,别说私下传递书信,就是在宫里难得碰上,也是互相看一眼转身就走,两人特别有默契,知道他们今后有一辈子时间可以相守,没必要现在做出难舍难分的样子,给谁看?没得坏了晴儿的名声。
紫薇最看不惯的就是晴儿这点,明明瞧见自个未来的额附,还偏要装作没看见,这清高样子做给谁看?不就是做给自己看的吗,笑话自己先前和尔康在宫里毫不掩饰的相处交往,嘲笑自己没有正经公主的名分。
紫薇心里存了这个想法,再看晴儿那分明就是处处在和自己作对,想把自己衬得一钱不值,如此一来,紫薇开始打起了别的心思,她那些花招当然是瞒不了一直在她身边伺候的金锁,还落在了柳红眼里。
紫薇想在晴儿身上动心思,金锁最能理解她家小姐的想法,尔康少爷虽然斜眼被治好,可左眼是彻底瞎了,在紫薇心中,她那个完美的、人人羡慕的尔康变成了残废,已经不能给她带来光彩,而她今后很有可能会因为尔康的残疾成为京城里公主格格们暗地嘲笑的对象,她们准会笑话她费尽心思不过是嫁了个瞎子,所有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都是争胜好强的紫薇所不能接受的,既然她以后会被别人笑话,晴儿你也别想欢欢喜喜、风风光光的出嫁。
金锁在紫薇设计针对晴儿这件事情上,虽没有主动提供帮忙,也没去扯她家小姐后腿,她对宫里这帮主子,没一个有好印象,最好是她们都能一起倒霉,因此当她瞧见紫薇趁人不备偷偷进了晴儿卧室,就没有出声阻止,还特意帮紫薇在外头放哨,主仆二人就像做贼一般,鬼鬼祟祟忙活了好几天。
柳红几乎是在紫薇刚进慈宁宫就发觉了其中的不对劲,她很早就知道紫薇看不顺眼晴儿,前几次在慈宁宫和紫薇的接触,都能发现紫薇对晴儿怀有深深的敌意,柳红明白那是为了尔康,可这会紫薇已经指婚尔康,晴儿也指婚锦宏,照理紫薇对晴儿不应该再有那么明显的敌意,现在的情形是紫薇不但对晴儿不见有丝毫敌意,还上杆子和晴儿拉关系,没事常黏着晴儿,不是说些诗词文章,就是问些宫里旧事,不知道的准以为两人是打小一起的好姐妹。
因为紫薇的反常举动,柳红不放心之余,暗地里留心观察起来,越留意越觉着不对劲,紫薇几次趁人不被溜进晴儿卧室,走时手里似乎拿着一些东西,柳红对紫薇没半点好感,但和晴儿却是好姐妹,说不得她得暗暗替晴儿化解这些危机。
柳红这里还没想好怎么对付紫薇,事情就发生了,也幸好事情发生的时候只有柳红知道头尾,不然指不定会闹出一场大风波。
四月十六不是个特殊日子,加布和知画就在这天成亲,也不知道老天爷是怎么想的,前一天还阳光普照,第二天就阴云密布,眼看天要下雨,就在将下未下的当口,知画坐着花轿被抬出了紫禁城,目的地就是十来天前被抄家的硕王府,只是它现在的名字是王子府,大清一百年历史,从没有王子府的说法,而且名字里头究竟是什么王子府也没说明白。
虽然府邸不是新建的,可能为番邦王子赐府,那也是头一回,还别说早先的硕王府有多气派了,整整是皇帝赐给塞娅公主府的两倍大,皇帝让人稍稍整理之后,大笔一挥提了匾额,这就算是把加布留在京里了。
这天去参加西藏王子婚礼的人还真不少,朝里百官有一大半奉了皇命前去捧场,加布王子自己在京中结识的那帮好友也是一个没缺、尽数出席,因为来的人太多了,皇帝还特意派出一队步兵营官兵帮着去维持现场次序。
多隆这个加布王子在京中的至交好友是随着五阿哥永琪一起道贺的,永琪自个则是奉了皇命代表皇室替皇帝出席。
二人一进王子府,就有小太监迎了上来,永琪心里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皇帝连王子府的下人都是按照皇子例安排内务府的太监来伺候。等知画进了府,永琪不意外看见伺候她的一律是宫里派出的宫女,知画虽然是汉女,但顶着双珠格格的头衔出嫁,有宫女嬷嬷随身伺候也是正常,只是其中一个宫女看上去特别眼熟,似乎在哪儿瞧见过。
因为皇帝重视,整个婚礼办得就很隆重,宴开六十席,直到入夜众人才慢慢离开,永琪着多隆一路护着塞娅的马车回宫,自己和护卫在宫外转了一圈,尽兴而归。
柳红听晴儿和兰馨说起加布王子的亲事,第一个反应是皇帝脑子多半出了问题,要不就是想钱想疯了,就为省个建宅子的钱,愣是把刚刚被抄家的硕王府这么个大凶宅子给人家异族王子住,还美其名曰方便他们兄妹之间往来,谁不知道塞娅被皇后留在宫里三个多月没回府了,你让人家兄妹怎么往来?
晴儿、兰馨这几个人在慈宁宫侧殿里头说得热闹,虽然少了心直口快的塞娅参合,可一点也不见冷清,塞娅求了皇后出宫参加她哥哥的婚礼,说是晚上才能回宫。
没一会,柳红瞧出有些不对,自打搬进慈宁宫,最爱往人堆里凑的紫薇怎么没出现?柳红给蕊儿使了个眼色,口里只说要去小厨房取些点心来,人就缓缓退出侧殿往紫薇住的后院走。
柳红在紫薇屋子外头张了张,除了一个看门的小宫女,里面空无一人,柳红有心问小丫头她主子去了哪里,想想有些不妥,还是退了出来,准备回侧殿和蕊儿商量一下,刚到拐角处,就被人拦住了。
心神不宁的回到侧殿,柳红看看还在闲聊的晴儿和兰馨,装作不经意的说:“天天闷在大殿里头,奴婢也想出去转转啊。”
兰馨立刻不乐意了,张嘴就数落柳红:“你还敢说闷?跟在太后老佛爷后头,一趟南巡就逛了两个多月,还没逛够?居然在本公主面前喊闷,看本公主怎么罚你?”说着就站起来朝柳红扑过去。
柳红笑着抱住兰馨,嘴里直说:“奴婢不敢、奴婢以后再不敢了,公主可要饶了奴婢这一遭啊。”
晴儿看她二人逗得有趣,随口说道:“柳红,你真想出去转转可还要等上一段日子,下个月是秀女大选,忙完五月,总在六月里皇上会陪太后老佛爷去承德避暑山庄住上两个月,等到八月里正好从承德去木兰围场,皇上每年都要在八月里秋狝,老佛爷那么喜欢你,到时候一准会带着你去的。”
兰馨听晴儿说这话,停下来不再和柳红打闹,转身问道:“晴儿姐姐,你说皇额娘今年会去承德避暑吗?去年她就不肯去,也不知道今年怎么样,我都几年没去承德玩了。”
“兰儿都多大了,还光惦记玩,皇后娘娘这半年别提多忙了,没瞧见娘娘最近都瘦了吗,你可别在你皇额娘面前提什么去承德避暑的事,一来一回路上也够累人的,还不如呆在宫里头舒坦,夏天等皇上一行离开,宫里头人就没几个了,冰块也够你用的,西瓜管饱了吃,还没那么多眼睛盯着你,跑承德去做什么?要我说,宁可留在京里过夏天。”晴儿自己是很不愿意去承德避暑,只是原因并非像她嘴里说的那样。
兰馨撅着小嘴,心里有些委屈,她的性格和年纪正是好玩的时候,可除了刚进宫那两年,就在没机会去承德了,木兰秋狝也只是听晴儿说起过,一次也没能去,谁叫她的皇额娘最不喜欢出宫,好些年也没去过承德避暑,木兰秋狝更是从不参加,皇后的借口是为了让皇帝能安心陪着太后,她在京里给他们看门,就为这份贴心,太后直说皇后贤惠孝顺。
话说到这里,柳红瞧着气氛有些不好,兰馨心里不痛快,晴儿也有些不高兴,于是若无其事的提出去慈宁花园里头转转,蕊儿最先响应,拉着自家主子就往外头走,柳红这里好说歹说把兰馨劝过来,四个人晃悠悠出了慈宁宫。
在宫门口碰上侍卫换班,刚来轮值的丰升额抬头瞧见两位主子出来,忙行礼请安,晴儿心里有事,含糊着点点头算是应了,兰馨这里气还没消,小嘴噘得能挂油瓶,瞧见有人给她行礼,大声说了句:“免了。”等在看她,人已经跑出老远。
慈宁花园就在慈宁宫前面,走了没几分钟,四个人已经来到园子里头,正准备沿着长廊往临溪亭那边走,突然脚下一个没留意,像是被石子绊着了,柳红整个人倒向晴儿,总算晴儿一贯走路稳重,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着,镇定的扶助柳红,嘴里关切的问:“柳红,伤着哪里没有?快别动,就靠着等会。”
柳红一手扶着晴儿,身子靠向后面的墙,看起来伤得不轻,强忍着没掉下泪来,这可把其他三人急坏了,蕊儿嘴里嚷道:“姐姐一定是扭着脚筋了,这会千万不能乱动,太后老佛爷先前脚受伤就是抬回去的。主子,您能在这里陪着柳姐姐吗?蕊儿和兰公主过去喊人,一会就回来,兰公主您能陪蕊儿一起回去吗?蕊儿怕请不动那些人。”说着说着都开始掉泪了。
晴儿忙推她们二人回去,嘴里说这里有她在,只管放心,兰馨更是拉着蕊儿就往回跑,她生怕晚了会加重柳红的脚伤。
“疼得厉害吗?”晴儿怕柳红一直靠在墙上冰着身子,忙用力抱住她,让自己承受柳红身体的重量,虽然四月里气温不低,可穿着单衣靠在青石墙上还是有些吃不消的。
“没事的,奴婢的脚真不碍事,休息一会就好,晴格格,您让奴婢靠会,奴婢脚上有些酸疼。”许是脚伤真的很疼,柳红用力抱住晴儿,自己的身子却直往墙上靠。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一个尖细的声音厉声说道。
还珠同人之我是柳红 第六十章
本来皇帝对于紫薇的婚事确实有些犹豫,不是为了令妃考虑,他几乎就要取消指婚,尔康的左眼瞎了在皇帝看来和紫薇也就不般配了,额附若是身有残疾,以后如何领兵打仗?做将军可不是只躲在帐篷里面指挥就可以,大清这么多武将,又有哪个是光会耍嘴皮子的假把式?
皇帝心里存了这点想法,就格外关心起自请出征的福家二公子福尔泰,他的意思即便取消和尔康的婚事,也可以用尔泰顶上,何况年前令妃就曾透出过福家有这个想法,令妃的意思福家自知尔康的情形怕是配不上紫薇,尔泰却是个好孩子,六七岁就进宫做了永琪伴读,比起尔康、尔泰更稳重一些,若是这次随军出征能挣下些军功,福家再自请解除婚约,皇帝就有了台阶可下,也好替紫薇找个更称心的额附,还能全了各方利益。
皇帝是一门心思替紫薇打算,想方设法把她塞进坤宁宫,虽然皇后用手段甩掉了这个包袱,最后总归说服太后接手,以后出嫁也好说紫薇是太后□出来的公主,只是他这份慈父心肠紫薇没能体会到罢了。
四月十六这日,天气一直阴沉沉的,午后小睡起来,皇帝原打算偷偷去延禧宫瞧瞧令妃,没曾想刚出隆宗门,迎面就碰上来给他请安的紫薇,皇帝本意随便讲上几句话,打发紫薇后仍是要去延禧宫,可紫薇似乎一点没有放过自己皇阿玛的意思,说话的功夫就想把皇帝往慈宁花园的方向带,皇帝这会哪有逛花园的心思,没走几步靠着间壁歇下来,死活没有往前面去的意思。
“紫薇,今儿来瞧阿玛,可是有事情和阿玛说?在慈宁宫受委屈了?你皇祖母是要求严厉些,可那也是为了你好,学好管家的本事,今后出嫁才能管好自己府里的大小事务,不许为了这事和皇阿玛抱怨。”皇帝猜着紫薇估计是受了太后数落,来他这里诉苦的。
“皇阿玛,您说什么呀?紫薇怎么会受委屈?太后老佛爷对紫薇一直都很照顾,还亲自教导紫薇规矩,女儿心里很感激皇祖母的。”紫薇这几句倒不像是在作假。
“那又是为了什么?看看这小脸板着,准是和谁生气了,不会是和晴儿吧?应该不会,晴儿的脾气朕知道,只会自己受气,再不会和别人争什么的。”皇帝也想不明白紫薇一脸严肃来找他能为了什么事,左不过是小姑娘受了闲气来找阿玛叫委屈。
“皇阿玛,你把紫薇当成什么人了,女儿再不懂事理,也不会和晴儿有什么不妥,皇祖母那么喜欢晴儿,女儿就是受些委屈也不会和她闹的,女儿只是有些担心,不知该不该和皇祖母说,想着来讨皇阿玛的主意。”紫薇的话意有所指,虽只是淡淡几个字,还是点出自己不受太后喜欢,在慈宁宫很委屈。
皇帝并不把这种小女孩子的抱怨当回事,随口应付道:“怎么?紫薇有心事了?皇阿玛懂你担心什么,尔康的事情也是没办法,谁知道那么巧,眼睛就真瞎了,你也别太放在心上,皇阿玛会替你考虑的。”
皇帝这几句话其实就很明白告诉紫薇,他会替她筹划,不会真让她嫁给一个瞎子,可紫薇这会早已经着了魔,就惦记心里那点事情,根本没听出她皇阿玛话外之意,嘴里只管说:“皇阿玛,您说什么呢?女儿哪里是在担心自个,女儿是在担心晴儿,担心她真做出些出格的事情,皇祖母不得伤心死。皇阿玛您也教导过女儿,说是女子的名节最重要,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行差踏错,否则会毁了自己一辈子,从前女儿和尔康在院子里头散步,皇阿玛您都说了不应该,可晴儿她是……”说到这里故意看看四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晴儿做了些什么?可是和锦宏见面了?呵呵,朕给他们指婚之,怕是两个人都很满意,朕问过锦宏,那个臭小子居然害羞,就是不告诉朕自个的想法,打量朕看不出来啊。若他们私下见个面,你是做姐姐的,稍稍提点一下就是了,不要弄得这么严肃,当初你和尔康成天腻在一起,阿玛可没真说过你啊。”皇帝开始有些不太满意紫薇,晴儿和锦宏已经指婚,就算真的私下见一面,你是姐姐,提醒一下就好了,有必要特特跑到朕面前来告状,在朕这里上眼药,一个个的就不能安安分分过日子,好容易没了小燕子,刚消停几天,又想闹出点动静来。
“皇阿玛,她可不是和锦宏见面,真要是这样,女儿才不会管她的闲事,她那是和慈宁宫里的侍卫私下里……”紫薇被皇帝几句重话一激,顾不得安排好的计划,张嘴就把事情说出来。
“紫薇,知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吗?这种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其他人知道吗?”皇帝听了紫薇的话,表情严肃起来,这种事可大可小,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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